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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琳恐惧的缩在椅子里喊道:“我说的是实话!日本人已经放弃他们的阴谋了,我是被迫的。。。”
“那那笔银子又是咋个回事?”刘湘继续问道。
“那笔银子只是个引你上钩的诱饵,我根本不知道那笔银子在哪里!” 罗琳着急的辩解道,“哦,对了,寻找那笔银子的工具在一个叫泉镜花的人手里,如果你真的想找那笔银子的话你可以去找他,我愿意为你提供关于他的一切资料。”
刘湘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不知对谁说道:“你听见了噻,她也是要出卖你的。”
他的话音刚落,从窗帘后面走出了一个人,罗琳看到那个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个人居然是泉镜花!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泉镜花微微笑了一下说:“果然,这个世界上谁都是不可信的。”
刘湘勾起嘴角笑着对罗琳说道:“罗琳女公爵,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倾国倾城,只可惜你猜错了,他不是个女人。”
罗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难以想象泉镜花为什么会投靠刘湘。她镇定了一下对刘湘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他是日本人,你跟日本人搅在一起就是通敌,你别忘了陈布雷现在还在成都,我要去告发你!”
刘湘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你觉得他会相信一个外国间谍的话吗?”
“你凭什么说我是间谍!你有什么证据!”罗琳脸色惨白的说道。
“你要证据?那我就拿给你看。”刘翔说着慢悠悠的打开了办公桌上一本厚厚的书,罗琳惊讶的发现这本书里面竟然被掏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藏在书里,刘湘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出了刚才他们的对话:“说!你到底为日本人做了啥子!”“我。。。我什么都没做。。。。”“你还不说老实话!”“我说的是实话!日本人已经放弃他们的阴谋了,我是被迫的。。。”
罗琳听着录音机里的声音浑身如掉进冰窖一样的冰冷,她以为土肥原放弃了对四川的计划她离自由就不远了,但没想到她居然掉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里,回成都前她所有不详的预感在这一刻全都应验了。
罗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湘慢悠悠的说:“我要你做的事情无非两件,第一,让陈布雷相信那笔银子根本就不存在,第二,尽快帮我找出那笔银子。”
“恐怕我做不到,”罗琳说道,“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那笔银子在哪儿,我没有骗你。”
“照他说的做,”泉镜花面无表情的说,“不然我就让他看看你血咒发作的样子。”
罗琳听了他的话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咬着牙说道:“泉镜花,你简直疯了!”
“我是疯了,”泉镜花说着唇边绽开了一个美丽的微笑,“只要能找到那笔银子把五通的真身放出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罗琳觉得自己简直难以理解他的思维,她不明白为什么泉镜花就那么想打开地府大门。刘湘笑眯眯的看着罗琳说道:“罗琳女公爵,从今天起你就要为我办事,我要是过的不巴适,你也没得好果子吃。”
一股深深的绝望拢住了罗琳的心,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她喉头颤抖了一下后终于微微屈膝在刘湘面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我愿意完成您的吩咐。”
“巴适的很。”刘湘笑呵呵的说,他转过头对泉镜花说道:“你这个徒弟还真是听话,既然事情都谈妥了,不如晚上我们一次吃个饭,好好庆祝庆祝我们的合作。”
“不。”泉镜花后退了一步说道。
“唉,一起嘛。”刘湘说着想去拉扯泉镜花和服的袖子,但泉镜花却警惕的退到了窗边,他一双绝美的眸子盯着刘湘冷冷的说道:“我们说好的,我帮你找到银子,你庇护我的安全,但是你没有权利软禁我。”说罢他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刘湘急急的追到窗边向外看去,泉镜花已不见踪影,他只能隐隐看到天上一只奇怪的大鸟的影子。刘湘眯着眼看着那只大鸟自言自语道:“这个人,留不得。”想到这里他缓缓的转过身来向罗琳走去,他的脸上又挂上了和蔼慈善的笑容,但罗琳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条毒蛇一样的恐惧,她的脸颊依旧火辣辣的疼,她不由自主的就向后退去。
刘湘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道:“脸还疼吗?”
罗琳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刘湘继续笑呵呵的说道:“我刚才脾气急了点,你莫要怕我噻,你真正该怕的是那个泉镜花,他给你下的咒可要比我的录音带凶的多了吧?”
罗琳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刘湘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怕那个人,你刚才说你有他的资料,不如拿给我看看,其实我没的啥子恶意,我只是想要那笔银子又不想担风险,我想要的很简单,你想要的也很简单,但是刚才那个人究竟想要啥子,我们却谁都不晓得,如果最后他突然翻脸了,可能我们谁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罗琳警惕的看着刘湘,她已经知道了刘湘真正的嘴脸,他说的话她一句也不想信,但她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实话。
“所以,把你掌握的关于他的东西都给我,其实我们才是一伙的,因为我们都是人,而那个人却是个怪物。”刘湘笑眯眯的说道。
罗琳别过脸看着窗外,她猫一样的绿眼睛里神色变幻不定,沉默了片刻后她终于说道:“我有一个关于他的档案,里面有关于他的全部资料,我愿意给你,我可以帮你找出银子,但你要答应我帮我对付泉镜花。 ”
刘湘听了她的话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说:“没的问题。 ”
罗琳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她憎恨阴谋,可如今她终于也变成了一个熟练的阴谋家,她觉得自己离那干净寒冷的英格兰高原越来越远了,她如陷入沼泽中一般,永身永世都摆脱不掉这一身的污泥。
☆、探病
柔和的清风从窗外吹进病房里,程涛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盛夏,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他觉得自己就像做了场春秋大梦一样。虽然他精神体力还未完全恢复,但他毕竟年轻,现在他的脸色已经好看多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程涛的思绪,他看着窗外应道:“请进。”
病房门应声而开,穿着长衫的陈布雷走了进来,他在身后轻轻把门带上,看着程涛的背影说道:“你看上去是好多了。”
程涛听见陈布雷的声音赶忙转过身迎上去,他微微欠身说道:“原来是陈先生,程涛刚才失礼了,还请先生原谅。”
陈布雷和蔼的笑笑说:“没事,没事,你身体有恙,不必拘泥礼数。”
程涛赶紧搬来把凳子请陈布雷坐下,他自己另搬了一把坐在陈布雷对面,他虽穿着病号服,却坐的端端正正,神情中充满了对陈布雷的景仰。
陈布雷任上海商报主笔时,程涛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时他便对这位笔扫千军敢于直言的报业精英敬佩不已,他黄埔军校毕业后被调到南京工作时,陈布雷已经开始追随蒋介石,他由于工作的关系得以结识陈布雷。在人人都忙着以权谋私的南京政府中,陈布雷高尚的人品和勤勉的工作态度另程涛景仰不已。他多次向陈布雷讨教做人修身的道理和对当前时局的看法,他不像别人一样称他为陈主任,而是称他为陈先生。在程涛的心目中,陈布雷是如同曾国藩一样的当代完人,他始终将他奉为自己做人的楷模。
“现在身体感觉如何?”陈布雷问道。
“已经好多了,要不是医生不允许,我真想现在就出院,这个医院我算是住够了。”程涛答道。
陈布雷笑笑说:“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健康方面的事情还是要听医生的,像我现在这样体弱多病,工作起来常常感到精神萎顿力不从心,才真正体会到健康的重要,你还年轻,要多多保重身体,才能趁着少壮多为国家做些贡献。”
“程涛明白,多谢先生关心。”
陈布雷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主见,不肯听我这样一个老朽的话,你还肯听我几句唠叨,我觉得很是欣慰啊。”
“先生的教诲对我而言句句都是金玉良言,程涛不敢不谨记在心,自从我离开南京后,我始终牢记先生教勉我的‘正直平凡’四字,守正直,不为外界环境所左右,甘平凡,透彻了解自身的能力志趣,以谋对国家作出适当的贡献。”
陈布雷欣慰的说道:“你能记得就好,这四个字也是我用来自勉的,只是如今虽已是不惑之年,修身治心仍不得法,想的太多太杂不仅无益于工作,还把身体拖垮了,现在尽管我每天提醒自己十一点前一定要入睡,但思虑太重睡眠总是不好,到最后还是得靠安眠药。”
程涛关切的说道:“先生是对自己太苛责了,要多注意身体啊。”
陈布雷摆了摆手说:“也谈不上苛责,只是自己修身的功夫未到家罢了。这次你受伤南京方面很是关心,我来之前委座特别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他十分赞赏你的英勇。”
程涛听了他的话不由深感惭愧,他根本不是在战斗中负伤的,而是被林仲平莫名其妙打伤的,他于战斗中负伤一说一定是刘湘为了避免麻烦编出来的,而且他知道刘湘根本不想出兵贵州的真相,刘湘一定巴不得他死,现在他醒过来反而成了个大麻烦。他想对陈布雷如实相告,但是现在刘湘和南京政府之间关系微妙,林仲平到底是受谁指使也尚未知晓,程涛知道自己如果此时说出真相一定会惹来大麻烦,他克制住自己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低下头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我身为军人的耻辱。”
“你还年轻,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妄自菲薄,关键还是要守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现在党内派系斗争严重,四川的情况更是复杂,我希望你能洁身自好,时时牢记南京政府对你的栽培,不要陷入党派斗争。”
程涛听了他的话不由回想起眼前的这场战争,他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想了解战事的进展,但得到的消息却令他大为失望,本来一场志在必得的战争,却因为党内的尔虞我诈而在遵义惨败。地方军阀不去支援固然有错,但真正让黔军陷入绝境的不正是口口声声要“剿匪”的中央军么?程涛对政治斗争没有兴趣,他来到四川后目睹了军阀间的明争暗斗,他想像陈布雷一样洁身自好不参与这些事情,但到头来斗的最厉害的却是他口口声声效忠的南京政府。程涛只是个职业军人,他没有像陈布雷那么坚定的政治信念,他只想在战场上遵循战争最简单的游戏规则,但现在竟连战场都变得这么复杂,他到底应该何去何从,程涛的心中不由一片迷惘。
“你在想什么?”陈布雷打断了程涛的沉思。
程涛回过神来说道:“没想什么,只是最近我总是会想起一个人,就是晚晴名相李鸿章,他初为官时曾赋诗‘三千年来谁著史,八百里外欲封侯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为官数十载勤勤恳恳,勇于开拓,可最后却成了大清的陪葬品,甲午战争失败后他替清政府去签了《马关条约》,成了千古罪人。”
陈布雷感慨的说道:“甲午战争之败是败在当时腐朽的制度,封建王朝的衰败不是李鸿章一人能挽救的,其实李鸿章心中又何尝不苦,他去签订《马关条约》前留下《绝命诗》: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他心中那种悲壮苍凉的心情又有几人能理解。”
“可是陈先生,我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程涛说道,“以李鸿章的见识他不该看不出来大清必亡的现实,为什么他还要心甘情愿为大清殉葬? ”
陈布雷似乎被他问住了,他怔了片刻后说道:“一代人解决一代人的事吧。”
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中,窗外的清风吹动雪白的窗帘,为病房里送来阵阵凉爽,程涛缓缓的开口说道:“陈先生总说自己思虑太重以至自扰,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竞技场,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自从我来到成都以后,我却经常被这里的人感染,我觉得他们似乎不知道愁是什么,不管生活中发生什么事,他们看上去总是那么的愉快,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向往这种生活,陈先生,你说我这是不是不思进取?”
陈布雷笑笑说:“想简单快乐的过一生是人之常情,若是可以选择谁又不想这么过一生呢?只是人生无常,家事国事纷纷杳杳,又有几人能够如愿呢?现在我身处政治中心,心中也常常想起年轻时的理想,那时只想简单的做个报纸撰稿人,不为名利,只因兴趣所在,我本无心政治,可是现在却做了个刀笔之吏,年轻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