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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去了短短的片刻,他却觉得仿佛有几个小时般那么漫长。
铁索绞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铁栅栏门缓缓开启,里面露出了一副凄惨至极的景象,所有的血肉就像被用被暴力摧残后的又被巨兽再次重新践踏,反复碾压过一般,甬道内侧长达三十多米的石壁上完全是紧贴在上面被压扁的糊状人形,这样一副只能在地狱看到的景象足以让心里承受能力弱小的人当场把肚腹里一切东西全部呕吐出来。
这些人中,偏偏还有一个陷入昏迷的人保持着完整的身体,两个蓝衣执事走了进去把他拖了出来,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一个人把他上身的衣服解开衣衫,暴露出来的胸膛处是一个两只拳头握在一起的纹身。
这两个蓝衣执事点了点头,向那个中年人示意无误,后者满意地点点头,他挥了挥手,罗澜背后的压力顿时一松。
中年人对罗澜点头微笑道:“霍瑟芬先生,这次又要多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们才能把这些自由共助会的会员一网打尽。”
自由互助会?罗澜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他并不回答,而是向那个小个子逃走的方向望了一眼
中年人立刻理解似地轻笑道:“放心,放走的那个家伙只会把我们的人带到他们的巢穴。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的,你可以继续放心得做我们的内应。”
这时谁都没有发现,那个昏迷在地的年轻人突然双目一睁,自地上一跃而起,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剑架在了那名中年人的脖子上,他大吼,道:“谁都不要动。”
谁都没有动,不过他们用淡漠的,像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中年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在惋惜什么,他的手指只是轻轻动了动,那个年轻人立刻捂着脖子,满脸惊恐地退了几步,然后脑袋向后一翻,直接就那么从脖子上滚落下去。
“扑通!”
无头的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罗澜的眼角微微一跳,他能分辨出中年人的手中有一根如细丝般的东西闪动了一下。
中年人掏出一张手帕,很细致地擦了擦手指上的血迹,然后丢在了那名青年的头颅上,他对罗澜友善地说道:“霍森芬先生,计划临时有变,您需要配合我们再办一件重要的任务了。“
罗澜默不做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他的面前如同笼罩了一层疑云重重的迷雾,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和道路。
在这样情形不明的情况下,他实在不宜多开口,幸好有面具的阻挡,中年人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共助会的成员已经有很多混入了我们的死囚搏杀者中,好像他们在酝酿着什么的小动作?”中年人晃了晃脑袋,挥手道:“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多动脑子去想这里面的弯弯绕饶,共助会这些无神论者有什么计划我也不想关心,那些自然有坐在上面的老家伙们动脑子,不过他们让我和你传递一句话,希望你能混入到那些死囚里面,为我们查出他们的计划。”
罗澜心中重重一震。
死囚?奴隶?
搏杀团中除了一些从外而来参加的团队外,也有无数的死囚和奴隶组成的团队,他们才是搏杀竞技场中经常出现的主力,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使得搏杀场里更为血腥,更为残酷。
“啊,我差点忘了,你也曾是自由共助会一名成员,瞧我这记性。”中年人拍打着脑袋,然后他用毒蛇一般目光盯着罗澜道:“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对不对?”
第九章 死囚搏杀队
罗澜感觉自己就像在冥河中泅渡,一不小心便会沉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从未想到在卡卡米莱不但有幸游览了那些壮观的建筑和激情热血的搏杀场面,还亲身来到了这座竞技之城最黑暗的角落。
那个看起来是主事的中年人似乎没有一点行动的计划和腹稿,他随意就罗澜把丢到了一只死囚搏杀队里,当后者问起既然要自己查出共助会的计划,那有没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线索能够告诉他时,胖子非常爽快,他统统用一句话回答:“不知道!”
用中年人的话说,费脑子的事情他干不来,他只是按照上面那些老家伙的意思办事而已,他只负责把罗澜送到死囚和奴隶当中,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随便罗澜自己安排,他也懒得去关心。
当罗澜问到给他多少时间时,中年人很不耐烦说道:“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少来烦我就可以了。”
如此不负责人的主事倒让罗澜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了。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的本让他根本来不及回应,但是他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蕴藏着一个极大的机会,至于到底是什么,只隐隐约约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偏偏无法说出来具体是什么。
随着锁链的碰撞声响起,他抬头看向着四周,这里是竞技场旁侧的隔区,所有的搏杀者都是从这里跑向竞技场从而表演他们的杀戮技巧。
这里空间宽敞,足可以容纳下百人站立,周围全部用质地紧密的石块砌成,森严坚固。铜质的油灯盆从三个点固定被依次悬挂在顶部,发黑的地面上是腐朽和死亡在蔓延,这里每一处都飘荡着一股腐霉的味道。
此时几个搏杀者则正围坐在四五排插放着各类武器铁架旁,冷冷地打量着他。
“你就是他们给我的新队友?”一名身材高大的大汉走了过来,他冲着罗澜点了点头,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一笑道:“我是瓦杜博,一个学了二十多年斧头,也只会玩弄斧头的人。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队长,但是请不要叫我大个子,那听起来太蠢。”
瓦杜博闪过身,指了指一个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的人道:“这个是切割手斯迪克,他的外祖母据说是一位兽人,晚上睡觉时离他远点,小心他把切成碎片。”
那个切割手身材瘦小,面色苍白,两只眼睛上是深深的黑眼圈,目光里时不时透出些神经质的光芒,见罗澜向他看过来,他掏出一把小刀竖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罗澜淡淡一笑,把目光转开,随着瓦杜博的手看向一个坐在兵器铁架上的人。
“这是矮人安度,别看他个子小,但是力气很大,如果你不相信,这场搏杀你还能活下来的话就可以和他掰掰手腕。提醒你一句,如果他喝醉了酒最好不有这样的打算,小心他把你的骨头捏碎。”
矮人安度朝罗澜举了举拳头,然后一捶胸膛并大吼一声,矮壮的身体居然发出了咆哮似的声音,震得四周发出了一阵瑟瑟的响声。
一个站得身形笔直,皮肤黝黑的干瘦汉子主动走了出来对罗澜做了个手势,瓦杜博的大手搭上对方的肩头,介绍道:“这个咒言师阿瑞丁,对,他是伯恩特人。他舌头被割了没法说话,不过擅长用眼神来杀人,嗯?不好意思,是精神。”
阿瑞丁冲罗澜友好地点了点头,但是从眼睛里可以看出他与任何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和戒备心。
瓦杜博头一偏,看向一个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人,此人的衣着在这群人中最为齐整,前者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最后一位,也是最麻烦的一个人,弓箭手拉塞尔,他曾经是一位吟游诗人,到了这里就改行做了弓箭手。如果你有闲情逸致,随便丢给他两个铜板,他就会响鹦鹉一样唱歌。”
这位留着一撇性感胡子的弓箭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满道:“队长,我再次神申明,我不是卖唱的,我是吟游诗人,富有才华和活力的吟游诗人!在伯利城我曾经得到过无数贵妇的恩宠,在撒底玛,我曾经……”
“好了,”瓦杜博挥了挥手,很果断地中止了他的话语,做了个下按的手势道:“等你编了新鲜的故事再来说给我们听,不过新来了一个倾吐对象,想必你又没闲工夫了。”
人的行为习惯可以折射出他的性格和爱好特点,从瓦杜博介绍的先后次序来看,这很可能就是这群人在他心目中分量的排名。
不过罗澜反而多留意了瓦杜博几眼,在他看来,这个性格爽快人才是这只小队最值得注意的,此人三言两语便能让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为人也极富魅力,看上去在这些人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凝聚力。
他才是这只小队的灵魂。
瓦杜博拍了拍手,似乎要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过来,他冲着罗澜一抬下巴,道:“你擅长什么?”
罗澜想了想,沉声道:“我是一名剑士。”
瓦杜博走到了兵器铁架旁,他抽出一把剑晃了两下,看似随意地抛给了罗澜,道:“露两手给我们看看。”
空中发出“嗖”的一声,几乎那把剑刚从他的手里脱手,转瞬间就飞到了罗澜的面前。
罗澜淡淡一笑,目注着那把飞来的斩剑,他上身不动,陡然伸出一根手指自下往上轻轻一点,正好点在了剑脊的下方,立刻改变了它的行进方向,那把斩剑向上刷刷急速旋转了几圈,剑柄朝下又稳稳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这一手漂亮之极。对眼力的判断,力量的强弱,时机的把握都要控制极为精准的水平上才能做到!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弓箭手拉塞尔更是吹了一声口哨。
对这些搏命的人来说,任何招式都是虚假的,他们只在乎是否使用,是否杀伤力大,罗澜这一举动并不用从单纯的力量和速度来诠释自己,而是直接爽快而利索的显示出了自己的长处,非常对这些人的胃口。
瓦杜博地点了点头,大声道:“你就负责保护阿瑞丁。”
保护一个人,这个位置对任何人来说可能都觉得是被小看了,可是罗澜并不这么认为,一个在队伍中值得被保护的人绝对是占有重要的位置,把这么一个重任一下子交给他,不但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并且还能试探出一个人的心性,瓦杜博小小的安排中就蕴含了几个目的,让罗澜愈发地不敢小看此人。
“呜……”
竞技场外面传来了嘹亮的长号声。
“开始了!”瓦杜博走了几步,站到了通往竞技场的台阶上,他背对着铁栅门,抓起长斧高高举起不停晃动,大声道:“兄弟们,为了生存!”
所有人振作精神,一齐大声道:“为了生存!”
便是连不能说话的阿瑞丁也站了起来,无声的呐喊着。
罗澜眉毛一挑,自语道:“为了生存?”
吟游诗人兼弓箭手拉塞尔捅了捅他,掩嘴小声道:“队长每次说得都不一样,相信我,他这是临时想的,下一次他可能就叫会说‘为了女人’!嘿嘿!”
在绞盘摩擦的声音嘎嘎响起的同时,铁栅栏也缓缓升起。
光线一下填满了整个通道。
瓦杜博一转身,大吼了一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他的身后,是怪叫连连的队友。
罗澜紧了紧手中的剑,跟着他们的步伐毅然冲向这扑朔迷离的世界。
第十章 独斗(一)
从极度压抑的空间陡然进入了开阔的竞技场,视野即脱去了羁绊,清寒的空气灌入肺腔后再涌入四肢百骸,呼吸开始加热体内的温度,激荡的血液如逐渐在每一处的皮肤下面沸腾着,燃烧着。
环形场地四周是拾阶而上的大理石座阶,一直延伸到视角仰望的高处,此刻却如被抛弃的孩童般空落落的扔在那里。
瓦杜博看了上方一眼,那里只有两名身穿红袍的禁罚执事。
他诧异地说道:“居然没有观看者……”他转身向对面的通道口看去,神情略微严肃了起来。
如果说搏杀竞技场中没有观众,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在搏杀比赛中,为了使自身的战斗方式和战斗技能等信息不提前暴露出来,有实力的搏杀团队可以用按照缴纳一定比例金钱的方式向禁罚执事要求关闭场馆,不容许一个观看者进场。
奴隶及死囚团队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了,所以对方的身份一定是自由团队,而且是一只从未露过面的团队!
从规则上来说,死囚奴隶团队一旦冲上竞技场的王座等级,就可以还为自由民,享受一切竞技场给予自由团队的荣耀和奖励。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虽然有些拥有较高的实力奴隶队一开始确实锐不可当,可随着他们一步步向上攀升,自身的长处和缺点也会逐一暴露在其他团队面前,而他们却因为自身的限制,无法去充分的了解每一个对手,这是很多奴隶团无法走到高等级竞技场的原因之一。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大多数的奴隶团队为了受观看者的追捧,他们以更残酷和更血腥的方式来取悦观看者,这让他们在人们的印象中变得非常暴力和野蛮。
而越往高等的赛场观看者的身份也就越尊崇,他们并不喜欢观看这些只有平民才喜欢单纯追逐杀戮的搏杀方式。
所以从诸多方面来说,奴隶团注定是竞技场中的垫脚石。
他们的比赛奖励只不过是可以选择更多的武器,选择更好的食物,选择更大的生存空间。
不过也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