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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庆在下面大叫:“别管他们了,先拿条绳子来缒我上去!”他一边大声喊叫,心里却是“怦怦”直跳。因为他知道李贝儿说得不错,若是角色互换,自己断不可能让人质离开,所以他深怕程楚秋忽然后悔,心中直嚷着:“快呀,快呀,快拉我上去……”
忽然间,头顶一声巨响,轰轰如雷霆霹雳,隆隆若万马奔腾,把三人都吓了一大跳。程楚秋更是二话不说,拦腰抱起李贝儿,便往岩壁上退。说时迟,那时快,“哗啦”一声,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就落在程李两人眼前,紧接着尘土碎石,更如一阵急雨一般,劈哩啪啦地落了一地。
魏庆大骇,大叫:“上面的!你们做什么?我还没上去呢!”
只听得鲍旦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你们做什么?我还没下令呢!大家动作快,这次听我号令,石头不论大小,务必一次扔下,快快快!”
魏庆听了,大急,叫道:“鲍长老!鲍帮主!魏庆还在下面,你先叫大家住手,把我拉上去!快呀,帮主!”
鲍旦在上面答道:“魏长老,很抱歉,敌人的武功太高,这次只好麻烦魏长老与敌人同归于尽,为本帮立功了!”
魏庆大惊,喊叫道:“不,不,我已经跟程楚秋谈好了,他答应放我走了。你先让人缒绳子下来,他不会跟着上去的!”
鲍旦道:“你是说他人还在下面?”
魏庆脑袋一转,不肯回答,道:“他……他……”
鲍旦道:“大家动作快,贼人还在下面,这次一定要一起将石头投下,快快快!”
魏庆和李贝儿同时大喊,只不过李贝儿说的是:“鲍旦!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魏庆却是说道:“鲍旦!你好狠的心肠!”
鲍旦哈哈大笑,说道:“来呀,听我号令,一、二……”接下来的声音,立刻给一阵乱石滚落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李贝儿惊声尖叫,只听得程楚秋耳边道:“走!”腰身一紧,身子凌空而起,还没得及瞧清楚程楚秋在这小小的坑底能够跑到哪里去,忽地眼前一黑,竟然钻进山壁里头去了。
李贝儿再度尖叫,可是身后轰隆隆的声响,早把她声音盖过,一时之间彷佛地动天摇,天崩地裂。只不过在程楚秋紧紧地拥抱之下,却是刺激多过于恐惧,兴奋多过于害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剧烈撼动渐渐平歇。李贝儿睁开眼睛,但见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忍不住问道:“这……这是哪里?”
程楚秋道:“一条地道,我上次就是从那一头来的。”
李贝儿释然道:“难怪你刚刚那么镇定。你也真坏,都不跟我讲一下,害我那么担心,真讨厌……”
李贝儿死里逃生,又在黑暗中与他拥抱,精神放松,不知不觉地同时卸下心防,居然破天荒地对他撒起娇来。
李贝儿初时浑然不知,待到想起,羞得耳根子都热了,好在四周一片漆黑,没人瞧见她的窘态。
程楚秋笑道:“我不能让魏庆知道,免得他大声嚷嚷。这下鲍旦以为我们两个都死了,想要救人才方便啊……”
程楚秋忽道:“妳身子发热啊?怎么了?紧张吗?”
李贝儿用细如蚊声的声音道:“没有……你……你抱得太紧了……刀子抵着我,有点痛……”
程楚秋“啊”地一声,赶紧松手。
两人倏地分开,换来一阵沉默。伴随着四周无止境地黑,李贝儿忽然有点害怕起来,说道:“咱们……这就走了吗?”
程楚秋道:“嗯,我来带路,妳跟着我……慢慢站起来,这个甬道这里还够高,不过会越来越窄,手扶着山壁,慢慢跟上,我在前面会不断跟妳说话,提醒妳前面的状况。”
李贝儿道:“你别走太快,我会怕……”
忽然一只手掌碰着她的手臂,顺着手肘滑下,顺势牵住她的手。李贝儿知道是程楚秋来牵她,轻轻一挣,没想到却换来程楚秋更使劲地紧握。李贝儿心中一甜,不再挣扎,便这么让他牵着,另一手拄着钢刀,往前挨去。
混乱之中,李贝儿牢牢地抓着父亲的遗物,没有放手。
越往前去,果然信道越窄,李贝儿弯着腰,蹲着身子,半走半爬地一阵子,终于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两人都能站直身子。不久眼前火光一闪,程楚秋晃燃火折,牵着她,点燃了一段烛台上的蜡烛。
这个地方居然会有烛台,李贝儿身为帮主,也几乎等于是岛主,却也不得不问道:“这是哪里?”
程楚秋道:“这里是郭宗尧生前秘密练功的地方,不过荒废已久。”
李贝儿道:“奇怪,我怎么不知道?好象你跟他比较熟一样。”
程楚秋道:“也许妳们到岛上之后,他就没再来过了。”带着她从密道走出,李贝儿但见眼前逐渐明亮,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不一会儿走出坑道之外,这才发现身处在一间破败的红砖瓦屋之中。
程楚秋道:“这里是宝儿屋子后面的山边,这地方是我偶然发现的。”
李贝儿道:“嗯,没错,我姊姊住的地方,以前是宗尧的屋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程楚秋道:“那鲍旦虽然以为我们已经被活埋了,但是风声仍紧,我们最好躲到晚上,再去救人。”
李贝儿同意。可是要在这残破脏乱的地方躲上一天,程楚秋也还罢了,李贝儿却是找了半天,还寻不到一个干净,可以坐下的地方。程楚秋便又道:“我们干脆躲到宝儿屋里去吧!他们就算知道我们没死,也绝对想不到我们敢躲到那里去。”
两人议定,便悄悄溜进李宝儿的屋子里。程楚秋确定李宝儿没有回来之后,便打开房门,让李贝儿进去。李贝儿见姊姊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想起她居然和魏庆串谋设计自己,心中不觉流过一股寒意。
两人虽然都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毕竟不敢太过放松。屋内踱步一阵,既无路可去,最后便决定在床边席地而坐,促膝长谈,以待夜晚。
未久,两人皆感腹中饥饿。程楚秋对屋内的情况熟悉,便自告奋勇,前去偷食物回来。李贝儿从来没有这样吃过东西,感觉相当新颖。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日近黄昏。
程楚秋向李贝儿问起浣衣室的位置。李贝儿道:“我也一起去。”
程楚秋道:“我自己一个行动比较方便,我们约个地方,妳来接应我们。”
李贝儿道:“地方我熟,就算被人发现,他们也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所以最好有我一起去。”
程楚秋不同意。正当两人有点僵持不下时,忽然有人接近屋子。程楚秋耳尖,率先打断李贝儿的话头,说道:“等一下,有人来了……”
李贝儿闭嘴,侧耳倾听,不久果真听得有人声逐渐靠近。程楚秋低声道:“是宝儿……”
李贝儿心道:“我早该想到,她独自一人,自然走不远。”
才想着,程楚秋忽然又拦腰抱来,搂着她一直往床边墙角挨。程楚秋甚至一度想往床底下钻,只是急切之中,忘了床底下的空间有限,无法容得两个人同时往下钻。
李贝儿大窘,正想挣脱,便在此时,“咿呀”一声,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李贝而这才知道,原来程楚秋早就听出来人已往房间走来。这下两人无处可躲,只得相互挨着,尽量缩在床边。
只听得门外人声又起,冲进两个人,其中一人说道:“大夫人,帮主有请,请妳立刻走一趟。”
当先进屋的正是李宝儿。只听得她“嗯”地一声,接着说道:“鲍长老呢?我怎么四处找不着他?”
有人答道:“只要大夫人立时走一趟,一切就会明白了。”
李宝儿不悦,道:“当上帮主了不起了吗?这么使劲儿的催?连你们这帮狗奴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那人答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望请夫人谅察。”又道:“帮主已经知道夫人回到岛上,小的若不能马上请夫人过去,只怕小命不保,说不得……”
李宝儿怒道:“说不得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
那人道:“小的不敢。”虽说不敢,口气却是斩钉截铁,理直气壮。
那人说完,换来房内一阵沉寂,过了一会儿,忽地窸窸窣窣几声,接着脚步声响,本来在屋内的人全都走了出去。“咿呀”一声,房门复又关上。
李贝儿侧耳倾听,口中轻轻说道:“好险……”想要起来看看动静,身子一动,却没能起身,原来程楚秋的手还紧紧地环抱在她的腰上。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李贝儿还是脸上一红,低声道:“他……他们人走啦……”
程楚秋“嗯”地一声,不但把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却缩得更紧,头一低,更把脸挨在她的后颈,不住轻轻摩娑。
那李贝儿虽非处子之身,但初嫁郭宗尧之时,因为尚未长成,姿色不及其姊,五年夫妻的前三年,并未与郭同房。及至后两年,郭宗尧转移注意,喜欢上她时,却又因为遭魏庆设计,常常力不从心,截至郭宗尧病逝之前,李贝儿在这方面的经验,是少之又少。
而后被魏庆所胁持,初时不知抵抗,虽沦为被逞欲的对象,但魏庆中就不敢明目张胆,机会甚是有限,更别说她不久之后便开始武装起来,最近这一年多来,魏庆已经完全没有机会。
所以程楚秋这一搂一抱,不但挑起她几年来,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因不得满足而产生的自然需求,在她颈后的这一挑逗,更触动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李贝儿无法抗拒程楚秋,否则在回盘石岛的船上时,也不会让他亲吻自己。
一时之间,李贝儿全身肌肉紧绷,使劲地瑟缩着脖子。没想到她越是想缩,越是想躲,一股酥麻的感觉,越是贯彻全身,脑中嗡嗡作响,不知身在何处。
程楚秋轻轻扳过她身子,但见她双目紧闭,身子微微颤抖,颊泛桃花,唇红欲滴,哪里还忍耐得住?双手捧起她的脸蛋,便往唇上吻去。
李贝儿这下全身都醉了,却不断抽空说道:“等……等一等……万一……万一有人……有人进来……撞见……怎么办……”
也不知为什么,程楚秋一听她这么说,却只有更加兴奋。舌尖轻扣齿关,双手同时也往下游移。李贝儿忽地“啊”一声,发出了致命的喘息。
程楚秋吻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贝儿,我喜欢妳……”
李贝儿两臂紧紧箍住他的脖子,不知是因为担心有人忽然闯进,还是因为听了他这一句话的缘故,一颗心怦怦地直跳,好似要从胸口跑了出来。一会儿,也在他耳边说道:“我……我一直是个苦命的人……你……可别辜负我……”说到后来,细如蚊声,几不可闻。
程楚秋也不回答,只将她轻轻放倒地上,在他从脖子吻到胸口之前,两只受命担当左右先锋的手,早已先一步替他披荆斩棘,搭桥开路。李贝儿更是拋开羞耻之心,让他尽情地在自己的胸脯上狂吻。只象征性地,把双掌虚掩在自己眼睛上。
李贝儿不迎不拒,对程楚秋来说,那可是比主动迎合来更动人心弦。虽然雪白丰满的胸脯,如蜜糖般诱人,但程楚秋血脉贲张,欲火焚身,早已不能满足于此,两手往下一滑,便去扯她的腰带。
李贝儿知道自己这次绝对守不住了,而或许她一开始就不打算守住。两手连忙往下一抓,扣住程楚秋的手,说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温柔一点……”
程楚秋轻轻把她的手扳开,在她小腹上深情地一吻,以为回答……
新月初上,程楚秋趁着夜色掩蔽,偷偷往总堂的后山行去。天色已黑,浣衣室不可能还有人在工作,室旁的小屋是供给女工休息的地方,那儿才是程楚秋的目标。
程楚秋在屋外转了一圈,东看西看寻不到熟识的面孔。迫不得已,只得抓了个人来问。这才知道,鲍旦已派人来将宫吕二女提了去。程楚秋连忙将人撇下,急急奔向总堂。
欺身到总堂的围墙下,门外戒备一如以往,外张内弛,略带松散。程楚秋轻轻松松越过围墙,见大义堂一片漆黑,倒是李贝儿先前的住所灯火通明,便径自投去。
到了大厅门外,但见大门敞开,里头人影晃动,像是正在设宴请客,便悄悄掩到廊下窗边。窗扇半开,程楚秋缓缓将眼睛凑将上去,瞧个仔细。
张目望去,只见厅上诸人,陆续围着厅中圆桌,团团坐下。一旁奴仆不断将水酒菜肴端上,不久之后,桌上摆得满满都是。程楚秋逐一从与会宾客脸上瞧去,却是十识七八。原来上首坐的正是鲍旦,接着是王旭清,然后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