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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秋一颗心彷佛跟着当日颜承昱的身子,不断底往下掉,怅然道:“大哥……”
萧文续道:“我大吃一惊,跑去质问他,为何不拉住大哥?忽然背上一痛,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一掌。我急忙回头,只见是纪元广站在我身后,跟着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我人就在这里了。”
纪父道:“你当时丧失了理智,一副要将我儿推入山谷的样子,难道我这个作父亲的,不能出手吗?”
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结义兄弟。纪良平一脸尴尬,不发一语。纪父转头安慰他,道:“我早说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我们头上,光是你念着结义之情,又有何用?你看看你程二哥,你三番两次救他性命,他可曾有半点感激?活人的意志,是你没法子控制的,你希望他退隐江湖,保全他的性命,结果如何?他还不是回来了?”
纪良平摇头道:“好了,你别再说了……”
程楚秋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纪良平夹在中间,身分尴尬,处事为难,便道:“纪伯父,我请你把话说清楚。”
纪父嘿嘿一笑,道:“好,这个当儿你还能这般冷静,着实不易。假以时日,你绝对是个人物。只可惜你惹到我头上来,就算你是平儿的结拜兄弟,也不能坏我的事。”
“不错,这整件事是我的主意。本来我和杨晏、钟弼讨论过后,原本是干脆要了你的命,否则后患无穷。但是我儿知道之后,一直大力反对。最后折衷的结果,是要你身败名裂,从此不能在找诸广山的麻烦。”
“庆功宴上众人心情放松,是下手的好时机。听到你们要找妓女,更是天助我也。于是我们一面安排杨晏前去给那个妓女下药,一方面要平儿务必将你灌醉……”
程楚秋插嘴道:“既然要对付的人是我,为何又扯上我师父?”
纪父道:“要你身败名裂,得要人证物证。物证很简单,一个妓女被凌虐致死,光溜溜地跟你躺在一起就是。至于人证,我得找有公信力的,柴云龙是出了名的保守古板,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人会大义灭亲,最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也就是最好的人选。”
“没错,柴云龙是我们特地引他过去你屋里的。他进屋子之后,曾经大叫一声。我们本来以为第一步成功了,正准备计划下一步。没想到柴云龙忽然退出房门,在屋外打发闲杂人等。”
“我瞧了真是大开眼界,干脆直接跳了出去,故意问他,屋里是谁,怎么淫声浪语,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他一开始吃惊我忽然出现,接着阻止我不让我进去。我当然不能白费心机,硬是冲了进去。”
“你该看看当时情况,你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一只发春的疯狂野兽,完全没注意到跟你同床的妓女,早已经昏死过去,身上都是你的抓痕。我哈哈大笑,已不屑的眼光瞧着柴云龙,他一时拉不下这个脸,由羞转怒,上前要去打你。不过你不愧是后起新秀,功夫着实了得,劈哩趴啦几声,柴云龙就给你一掌打倒在地……哈哈哈……”
程楚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全身颤抖。萧文见状急道:“二哥你莫要信他,你那时迷迷糊糊,什么事都不知道,他要怎么说,就怎么说。怎么不知柴老前辈当时只是受伤倒地,他非但不赶紧施救,说不定还补上拳脚……”
纪良平大喝道:“三哥别乱说,我父亲不是这种人!”
萧文道:“就算不是,他眼睁睁地瞧着柴老前辈伤重不治,见死不救,也算杀人。”
纪良平还待要说,纪父阻止道:“别说了,就算是我跟程楚秋联手杀的吧!如此一来,也不用第二步、第三步计划了,欺师灭祖,逆伦弒师是多大的罪名,还有什么比这天条更能让一个人身败名裂?偏偏我这痴儿,不忍心他的二哥受苦,不断暗中协助。”
他说到这里,蹲下身子瞧着程楚秋,续道:“要是早听我的话,四兄弟中的三人金兰之义犹在,只有你会因为杀人而偿命,颜承昱也不致坠崖,萧文今天,也不会陪着你一起死了……”
程楚秋恢复神智,说道:“你想要我死,我死就是了,放过萧文,他是无辜的。”
纪良平也急道:“爹,把他们俩个关在这里就好了,他们逃不掉的。”
纪父霍然起身,将脸一扳,指着纪良平道:“别说了,为了你,我保留这个烂摊子快一年了,今天你来找,明日他来寻,简直没完没了。现在曹崇、齐古今、雷颂德他们人都还在武功山附近,我不要在担这个风险了。听我的,程楚秋杀害自己的师父,就是死也不冤枉,至于这个萧文,既然什么事都知道了,我们就成全他们兄弟俩,黄泉路上不但可以作伴,还可以到阴曹地府去找颜承昱会面。”
纪良平抓着纪父的手臂,流泪道:“不行,不行,孩儿与他们有八拜之交,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死。”转向程楚秋道:“二哥,我绝对无意伤害大哥,我也没有想要设计他坠崖,那天我本不敢还手,我实在给他打得受不了了,才想跳到一个他没法子跟上的地方躲避,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程楚秋道:“四弟,你别说了。但别说你父亲与诸广山五妖同气连枝,是我的敌人,就说他对我如此,引起这么多风风雨雨,我势不能与他两立。你忠义不能两全,我们只好不做兄弟了。”
纪良平对这样的结果虽不意外,但还是叫了声:“二哥……”
纪父摔开儿子的手,道:“听到没有,你当他们是兄弟,他们可早比你除名了。程楚秋,非是我纪群一定要你们死不可,只是你的本事实在太大,我们安排平平安安的路你不走,偏偏要回来揭疮疤,这一切是你自找的。”
程楚秋道:“我若该死一次,你就该死十次;我若要下地狱,你就该下到第十八层!”
纪群“哼”了一声,续与萧文说道:“萧文,这件事情本来与你无关,但你硬是要往这里面跳,实在不能怪我。之前我同意留着你一条命,那是因为逮不到程楚秋,留着你,说不定会有用处,如今程楚秋就在这里,多留一天,就多一天风险。说到底,还是程楚秋害你的。”
萧文哈哈大笑,道:“你肯让我跟我二哥一起死,说来,我还得说声谢谢你了。”
程楚秋道:“三弟,真是对不住。这辈子,很高兴遇到你。”
萧文道:“兄弟说什么对不起?光是这三个字,我就要罚你!”
程楚秋笑道:“是,是二哥不对,二哥说错话了。”
纪良平听他们说得慷慨,想起往日情谊,忍不住激动,忽地跪地上前,抱住纪群的大腿,说道:“请父亲手下留情,别害他们性命!”
纪群大怒,一脚把他踢开,喝道:“没用的东西!”上前补上两指,点了他的穴道,说道:“你这么软弱,将来怎么继承家业?乖乖看清楚了!”
走到程萧两人跟前,说道:“看在我儿的面子上,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妨说一说,平儿说不定会帮你们去办!”
萧文“呸”地一声,不发一语。程楚秋道:“伯父,我倒有一个请求。”
纪群道:“哦?说来听听。”
程楚秋道:“我是二哥,先从我下手。”
纪群在他面前蹲下身来,笑道:“这没问题……还有别的吗?”
程楚秋略一沉吟,佯装不解地问道:“伯父,我有个疑问,想要问问你,不知你方不方便回答?”
纪群奇道:“什么疑问?”
程楚秋道:“我只知道你的大名叫纪群,为何刚刚培武会称呼你为‘纪元广’?”
纪群道:“这有什么?萧文不是也有两个名字。他姓萧名文,字培武。跟他比较亲近的,像你,就直接叫字不叫名,不是吗?我与萧文的师父本也认识,他也许看不起我,在徒弟面前直接称呼我的字,他听得耳熟,便这么叫了吧?”
程楚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伯父成名之后,元广两字,就很少用了吧?”
纪群道:“用不用,都与你无关。还有问题吗?”
程楚秋笑了一下,道:“没有。”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纪群心中纳罕,暗道:“这人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见他嘴里念念有词,忍不住侧耳一听。这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全身一震,坐倒在地,说道:“你……你……”
程楚秋睁开眼睛,说道:“木谦前辈吩咐我把这‘河车渡引大法’的心法,背颂给他的徒弟纪元广听。希望他的徒弟好好修习,光大师门。”说着,继续背颂下去,只是念在嘴里,颇有些不清不楚。
纪群一时过于兴奋,神魂颠倒,喜道:“师父他终于肯传给我了?我……我曾听说这心法在我把兄弟李中玄手上,只是暗中察访,一直没个结果,他全家死后,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没想到……”忽然大怒道:“你胡说什么?木谦这个老匹夫,把我好不容易默写下来的心法给毁去了,他会有这么好心叫你传给我?”
程楚秋心道:“你既然怀疑你把兄弟,大可上门去问,却喜欢玩阴的,你跟木师父,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道:“不然仔细听听,我念的是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往下念。
那河车渡引大法,纪群曾一字一句地念给木谦听过,只是他当时年纪尚轻,懂得不多,所以不能强记的部分,才偷偷用纸笔抄录下来。木谦不跟程楚秋说当时的抄录本其实也给毁去了的原因,是想加重纪群的不正当性,以激起程楚秋的愤慨。只是程楚秋后来想一想,江湖上并没有出现多么了不起厉害的人物,武功与木谦是同一路的。所以猜想,纪群应该也没学全这门武功。
所以当程楚秋怀疑纪群就是纪元广,也是就木谦口中的叛徒之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先念出心法来试探。纪群也果然立刻上钩,说穿了,这实在是因为当年这段往事,太过刻骨铭心,一旦触动,心底的记忆立刻便被唤醒,无论如何不能自拔。
那纪群吃惊之余,也逐渐恢复理智,心道:“程楚秋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这段往事我从来不曾与让何人提起,难道……”他立刻想到程楚秋可能与木谦有关,正想问木谦人在哪儿,却听得程楚秋一直不断地念着,他这几十年来常常在梦中才能梦见,却抓不到的心法,当下不敢打断,用心记忆。
萧文与纪良平在一旁见了,都觉得奇怪,可是他们一个被绑,一个被封住穴道,只有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只见纪群听得入神,身子越靠越近。便在此时,程楚秋忽然眼睛一闭,脖子一歪,身子往前倾倒。因为角度的关系,萧文没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同时大叫一声:“二哥!”
纪群同样吃惊,见他身子向自己倒来,本能地伸手去顶他的肩头。程楚秋左掌翻来,抓住他的右手往自己的肩上一抵,说道:“没错,就是这里!”
纪群大怒,掌力一吐,要将他打向后墙。没想到掌力一吐,内力倏地从右掌上窜出,慌忙中想撤去掌力,右掌却给牢牢黏住,不得动弹。原来他手这么一顶,中指尾端的关冲穴正好抵在程楚秋的肩井穴上。程楚秋运起心法,立刻将他的内力往自己体内导入。待到纪群惊觉,内力早已倾泄而出。
原来那程楚秋口中说话,暗地已经先运功冲开左手臂上被封住的穴道。再说程楚秋此刻的内力修为,本就远较纪群为高,一旦给程楚秋运起神功,纪群几乎无法抵抗。纪群想起当年他就是抵着木谦的肩井穴,想要渡引他的内力,现在却反过来,给人从肩井穴渡引内力过去,不禁骇然,一时之间,满头大汗。他只想张口大叫,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萧文与纪良平两人看得瞠目结舌,都摒住了呼吸。如此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纪群一身三十多年的修为,已经去了大半,余下一小半,流失得更快。程楚秋经由获得自他身上的内力,早已将全身被封的穴道逐一冲开,但他想起木谦清理门户的交代,心中另有打算,当下毫不放松,不一会儿,已将他的内劲吸得干干净净。
程楚秋大喝一声,双臂一震,将缚在手腕上的铁链震断,一个鹞子翻身,脚上脚镣亦应声而断。纪群则是同时往后仰天翻倒,挣扎了几下,连坐也坐不起来。
程楚秋先去解开萧文束缚。他再得内力,前后加起来已有一百余年,当下抓住铁链两端,一一发劲崩断。萧文件他神威如此,既惊且喜,说不出话来。
程楚秋复走到纪群面前,说道:“木师父本来交代我一定要替他清理门户,但是……良平是我兄弟,这一命,就暂且饶过,但你一身武功,就算是木师父收回去了。”
纪群又惊又怒,但他自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