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衍见大老爷一脸的漠然与冰冷,动了动嘴角,目光落在了绝望的妹妹的脸上,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他愿意用自己的力量照顾妹妹,夷柔甚至舍出了自己的嫁妆,这都已经是两个人最大的努力了,可是这些,却不能叫他们去为难伯父。
伯父不欠二房的,没有道理为二房舍出脸面来。
心中有些难过,宋衍心中抑郁,就见大老爷一点儿都没有将方才放在心上,只提着手上的纸包往正房去了,心中好奇,便跟着一同过去。
一进屋,就听见了一个少年活泼的笑声,宋衍就见唐安正嬉皮笑脸地猴在笑得不行的大太太的面前,面部表情十分生动有趣,手上挥舞,仿佛正在说些有趣的笑话。
大太太笑得歪在一旁,看着唐安的目光十分亲切。
仿佛上一次因这少年生出的恼怒都不见了。
唐安正笑嘻嘻地与大太太献宝,争取把未来的伯娘拿下,一边说道自己关于某日某月如何与小伙伴儿们敲了另一个的闷棍,一边眼珠子乱转地往门口看去,见着了有人前来目中就是一亮,之后见竟然是高大健壮的大老爷,又目光暗淡了下来,却还是赔笑上前,给大老爷施礼,口中亲热地唤道,“给大伯父请安。”
见大老爷沉默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十分威严,他就仰头露出了一个狗腿的笑容,还探头探脑地扒拉大老爷手上的纸包,殷勤地道,“侄儿给大伯父提着吧?”
大老爷觉得这家伙脸皮真厚。
“小五就是这样儿伶俐。”大太太便在后方笑道。
这短短的时候,唐家小子就成了“小五”了,饶是宋衍镇定,都惊呆了。
“还是大伯娘对小五好。”唐安见大老爷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很有自家老爹的品格,自己就怯了,窜到了大太太的身边讨好地说道。“日后小五常来,您别烦我。”
“好好。”大太太含笑点头道。
比起端肃的侄儿与儿子,大太太还是觉得唐安这种甜言蜜语的更叫人喜欢些。
想到萧翎看似清冷,实则也对自己十分亲近,大太太就觉得人生圆满了。
两个女婿都招人喜欢,还有什么发愁的呢?
“老爷手中的是什么?”大太太见大老爷坐在自己的身边,便含笑问道。
“你从前不是喜欢手艺人的剪影?”大老爷见唐安满地乱窜,叫大太太的目光都不放在自己的身上了,烦死了,便将手中的纸包放在大太太的面前,飞快地打开,就见里头都是各样的剪纸,栩栩如生,十分精致,叫大太太惊呼了一声拿在手中,满眼都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觉得满意了,与大太太轻声道,“从前在关外,没有这样儿精致的东西,回京了,我才又见了这些。”
“你都记得?”大太太年轻的时候十分喜欢这些玩意儿,看着大老爷的目光都能滴出水来,带着满满的情意。
“你喜欢的,我都不会忘记。”大老爷咳了一声,低头仿佛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剪纸上。
“二丫头走了没有?”大太太翻看手上的剪纸,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关了府门。”大老爷握了握大太太的手,这才冷冷地说道,“烈王欺人太甚!”
“本就不是同路人。”大太太含笑温声道,“顺手抹黑咱们家,烈王难道不愿意不成?”烈王十分怨恨处处与他作对的薛皇后,平阳侯府是与薛皇后站在一起的,又要嫁个闺女往王府给萧翎,烈王自然是很厌恶的,做出什么来,不过是各凭手段。
“不能就这么算了”大老爷冷冷地说道,“不然,莫非日后他还要得寸进尺?!夷安嫁过去,只怕还要受人欺凌。”
“你闺女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大太太口中虽说了这话,然而嘴角却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低头想了想,这才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烈王对咱们无义,只是咱们家不玩儿那等下三滥的手段,光明正大!”
她目光清冷地看着手上的剪纸,就见上头一只青雀立在枝头,声音淡漠地说道,“老爷明日早朝,不如参烈王一本,就说……”她托腮温声道,“家门不严,指使府中妾室往勋贵门前哭闹,内帷不修,无能无耻,这可不好。”
今日能闹上平阳侯府大门,谁知日后会不会闹上别人家呢?
烈王既然这样不要脸,她就闹给天下瞧瞧。
至于夷静,左右今日一闹,满京都知道这是平阳侯府的侄女儿了,再闹,也不过是撕撸开来,以示平阳侯府本就不耻为人妾室之事,没准儿还能赚个好风评。
想到这儿,大太太就对打瞌睡送枕头的烈王默默地感谢了一番。
第96章
大太太心里觉得烈王是个好人。
夷静做妾本就瞒不住人,大太太正头疼的很,想着日后夷安也嫁入王府该怎么办,烈王就对她伸出了援手。
这样一闹,日后夷安待夷静冷淡,就再也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叫人说天性薄凉了。
大老爷深恨烈王与自己生事,叫妻子跟着没脸。况从前听夷安身边的两个丫头青珂与□□说起,夷静不如夷柔待闺女温柔,时常欺凌,更加不愿意给侄女儿张目。
别说什么如今已经后悔的话,早从前干什么去了?!
二房,他不计前嫌善待宋衍与夷柔,已经十分客气了。
“明日我就参他。”大老爷见大太太温柔地看着自己,全心的信赖与依恋,心里就觉得满满的,想了想,继续说道,“他想叫他长子为世子?”见大太太颔首,他便冷笑道,“无德好色之人!这种东西……”他闭目想了想,便与大太太说道,“听说这小子如今还领着一个闲职,连妾都看不住,上什么衙门!你只等着就是。”
等他寻了这小子的错处,就继续参,参到他回家吃自己!
唐安觉得大太太脸上的笑容叫自己心里头凉飕飕的,也很像自家母亲岳西伯夫人的模样,缩了缩脖子往外头去了。
大概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个模子的吧?
刚一出门,就见两个女孩儿正彼此嬉笑地过来,其中一个容光绝色清媚,另一个明朗美艳,就呆住了。
唐安的目光满满地落在笑容轻快的夷柔的身上,脸上竟随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心里,却有些难过。
仿佛夷柔虽然笑着,看似无恙,却心中有许多的心事。
想到方才在外头的那个“二姐姐”,唐安便抿了抿嘴,有些心疼。
叫亲姐妹在外诋毁,她知道了,该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儿,唐安就忍不住上前了两步,就见那两个女孩儿转过头来,其中那个绝色的与夷柔含笑说了什么,夷柔的脸上顿时红了,抬手仿佛要抽那个赔笑的,却还是顿足,目光流转地往唐安的方向看来。
唐安急忙露出了一个八颗牙的笑容来。
两个女孩儿仿佛被惊到了,呆呆地看着他。
“把牙阖上!”宋衍冷眼就见唐安咧着血盆大口,头疼死了,见后头萧翎跟着夷安过来,目光沉沉,便在心里有点儿绝望了。
同一处,出现了两个奇葩妹夫怎么办?
“我读书去了。”宋衍应付不来这么棘手的问题,大袖一甩,赶在妹妹们还未上前,落荒而逃。
唐安疑惑地看了看宋衍匆匆的背影,之后目光落在了夷柔的身上,见两个女孩儿过来,急忙十分欢喜地道,“真巧。”
彼此厮见过,夷安见唐安仿佛对今日府外的大闹并无芥蒂,便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夷柔一眼。
夷柔心中忐忑,她如何不知?只是不忍揭破罢了。
“你别怕!”仿佛是知道夷柔心事一样,唐安已经抓着头笑起来,与诧异的夷柔飞快地说道,“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别人……”他见夷柔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仿佛自己的心也在跟着起伏,心中是有些窒息的欢喜与怜惜,柔软了声音轻声说道,“别人说的什么,与咱们没有关系,不理睬她就是。以后,我会护着你。”
他说完了这个,便有些急促地说道,“我从未与别家女孩儿说过这个,唐突了你,你别见怪。”
“多谢你。”夷柔看着面前笑容明朗的少年,却觉得心里头有什么在融化,之前的种种担忧与焦虑竟烟消云散。
原来,她一直等的,也不过是有个男子对自己说“我会护着你”这样的一句话。
低头掩住了目中的泪意,夷柔这才抬头看着这个要与自己一生共度的少年,认真地说道,“日后,我都相信你能护着我。”
唐安觉得被这一句鼓励了,生出了十分的威武来,仰头挺胸傻笑。
“三姐姐真会甜言蜜语呀。”夷安见唐安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就躲在萧翎的身后小声感慨道。
“说得对。”萧翎觉得自家媳妇儿说这些的时候,那比夷柔叫人幸福多了,叫自己恨不能昭告天下呢,不过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清河郡王十分同意地说道。
“我这样的实诚人,真的很吃亏。”长安县主感慨了一下自己不爱说漂亮话,见萧翎转头用认同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觉得这青年很有前途。
妇唱夫随,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呀。
“今日二姐姐……”夷安顿了顿,这才与萧翎问道,“咱们回京这么久,她才出现,这样突兀,究竟是为了什么?”
“父王昨日与我争执,想必是因此才如此。”萧翎脸色有些暗淡,低声道,“牵连了你,对不住。”早知如此,山东的时候,他就该处置了夷静!
“难道那不是我姐姐?”夷安顿了顿,见萧翎低头,目光落在他白皙秀美的脸上,想到烈王,不由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吃亏?”
萧翎抿了抿嘴角,摇了摇头。
“我可与你说,”夷安摸了摸青年的脸,见那张白皙带着些凉意的脸上慢慢地生出了红润来,那青年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便有些霸道地说道,“你可是我的人!日后,不许你叫别人伤了,知道么?”
“我是你的人。”萧翎只觉得这一句仿佛叫自己的心都跟着飞走,浑身轻飘飘的,恨不能蹭一蹭眼前的少女,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这才在夷安满意的目光里小声说道,“我不会叫别人伤了我。”
“这还差不多。”这家伙只能自己能欺负来着,夷安仰着头十分得意,见那头夷柔正与唐安低声说话,这才与萧翎问道,“你今日,我瞧着仿佛还有事?”
“皇后娘娘不是赐了我王府?”萧翎偷偷地去探夷安的手,见她没有拒绝,这才死死地握住,觉得一股温热从两个接触的手心传到自己冰冷的手里来,低头与她说道,“王府离着咱们侯府也不远,我想你去瞧瞧。里头,你想要如何修,咱们就如何修。”他见夷安脸上微动地看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日后,我真的不住烈王府?”夷安问道。
从前萧翎虽然这样说,然而她却并没有认真。
这可是还未分家呢。
“不住。”萧翎摇头道,“我说了,那府里有没有正经的婆婆,你是郡王妃,品级比她们都高,那里头没有有资格叫你折腰。况,”他走在夷安的身边,轻声道,“烈王府太乱,我不愿你住着操心。”
为了一个王位,恨不能要吃人,十八般武艺都上阵,这样的地方,他怎么舍得叫夷安去呢?“我与烈王爵位无意。”萧翎转头与看过来的夷安轻声道,“就不趟这浑水了。”
“你不担心,我也肖想这王爵?”夷安笑问道。
春日明媚,少女的目光如同潋滟的春水,萧翎心里柔软,轻声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想过平静的日子。”顿了顿,他又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争过来。真的要这王爵,也不必你过去吃委屈,只这几个,那点子算计还不够看。”
若夷安真的野心勃勃想要烈王爵位又如何呢?她喜欢的,他要过来,双手奉上,难道不应该么?
他的王妃,只安享尊荣就是。
“那王爵,我还真的不稀罕。”夷安心里欢喜,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清净日子才好。”
萧翎觉得这一个“咱们”,又有点儿脚底发飘。
“虽然有郡王府,”夷安顿了顿,见萧翎看过来,这才温声道,“王妃,这是咱们的长辈,不该无礼。”
见她提到烈王妃,萧翎的眼里就露出了真切的笑意,应了一声,看着春暖花开,便继续说道,“母妃待我,一直都很好。”
他说这些,一点儿都没有迟疑,仿佛许多年的冷淡与疏远都不曾存在过,存在在记忆里的,永远都是那个目光漠然的女子,手中提着一把银枪,一遍遍在年幼懵懂的孩子的面前演绎自己的枪法,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孩子艰难地学习,从不去问学会了没有,却在他不明白的时候,仿佛无意的继续演练。
他的这一身的武艺,来自烈王妃,这一身的前程,也来自这个永远都冷漠以对的母亲。
“那时候,累不累?”夷安听着萧翎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寒冬腊月,小小的少年还在雪地上演练武艺,前头里都是欢声笑语,可是他却只有他自己与手上的一把银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