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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武陵蛮这一关,就是自己过不去的坎儿。
问题在于,金威对自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情怨”,他还能够明白一二,失意大叔嘛,心理严重不健康,对他这天下无双的英俊少年暗怀醋意,无论怎么样都是可以理解的。
其他邓千偷隍章邓夫人他们,为何也要陪着他胡闹?
按照戏芝兰的解释,武陵一方对自己似乎还不是有什么恶意,是真想从史璜手下救自己出去。
不过戏芝兰当时也只是配合唐楠竹救援覃钰行动的一招后手,双方雇佣关系简明扼要,唐楠竹自己把计划搞破产了,差点儿死在史璜手下,自然不能要求戏芝兰再兑现诺言,双方的合作关系在那时也已经自动终止了。
所以戏芝兰对其中的具体情况并不太了解,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种未知,很令人煎熬。
武陵蛮开始露出可怕的一面,邓千偷隍章邓返隍人章曾茵茵、曾小蝶、唐楠竹,还要加上帮忙的金威,就覃钰已知的明面上,现在一共有六位武陵一方的暗境强者现身。
当然,他们主要目标是史璜。
但现在自己已经貌似和金威结下了大仇,他能动了通过张任来抓捕自己的邪念,难保没有其他恶毒的手段。
还好对方不是一个严密的组织,至少小蝶就不赞同他们的做法。
不然……
覃钰看看熟睡中的张任,摇摇头。
暗境!必须成为暗境!
……
三更时分,史璜悄没声息地回转小村,潜入村长家的大院。
他没进覃钰的屋子,只是站在远处倾听覃钰的呼吸。
“咦?”他有些诧异,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正在熟睡,这人气息较弱,是谁他倒也不在乎。但是,为什么覃钰的气血和呼吸也这么正常?
这不正常。
正常情况下,覃钰这时候应该正在冲击阿是奇穴的关键当口,没见他自己都没敢弄出大声响来,生怕惊了覃钰的心神么?
吧唧一声轻响,覃钰推开门。
“老爷子,冷在外面做什么,快点进来暖和暖和吧!”
史璜侧目而视,然后跟着进屋,反手一把捏住覃钰的左手腕。
覃钰右手竖起,手指里两根金针:“别把脉了,我已经全通了。”
史璜不信,仔细切了半天脉搏,还真是……暗境所需诸穴全通。
“通了?”史璜放下覃钰的手,愣愣说了俩字,两眼有些发直。
“老大人不是一直称赞我天赋的吗?应该早已料到了吧?”覃钰略带讥讽地说道。
史璜呸了一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还是炼气明境的层次?”
“也许我需要一个契机,现在的积累还不够吧!”
史璜想了想,瞧了瞧炕头。
“这小子就是你那小师弟?”
“不错,他就是,张任。”
史璜点点头:“今儿出去,听到过他的名字,能从那些蛮子们手下逃出来,有点小本事,跟着你好好练,以后也许会有出息。”
“肯定的!”能得史璜夸上一句,覃钰身为张任的师兄,也是甚感有面子的事,不过张任睡着,便也不忙拖他起来接受府君的赞词。
“我跟王越约了明rì辰时决斗。看得出来,他这次来,恐怕是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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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顺流九州
……早起那个三光,晚起那个三慌……俺又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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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覃钰吃了一惊,“王越……就是京洛的第一剑客王越?你怎么碰上他了?”
“嗯,我先去神木镇去杀唐楠竹,结果他们人多,提前察觉了,大战了一场,好家伙,一下惹出六七个暗境好手来。我把邓千万打得又呕了一回血,哈哈,心中爽快!然后……寡不敌众,就自行退开了,顺道转去松木镇找覃三转报复。结果还没走到一半,路上就碰上王越的传音,要和我择时决斗,那就明天呗!”
覃钰啧啧两声,这老爷子太能折腾了,杀xìng又冲,邓千万真个倒霉催的,绿帽戴着还被jiān夫揍……不过,他堂堂一个大酋长,临阵时居然偷袭同伴,也实在够下作,看着是让人生气。还好舅舅福大命大,有王越半路截胡,不然就玄了。
“昨儿当场你都没杀唐楠竹,怎么这会儿又想起跑去专门杀他了?”
“我事后反思,蛮子不怕有武力,就怕生智慧,这人脑子太灵光,胆子又大,不能留,必须干掉。”灯烛下,史璜一双血目中泛shè奇光,摇头叹息,“其实,我最想杀的是段玥,可惜他从来不出五溪。”
“段玥?那是谁?”覃钰好奇地问,心想:“难道是唐楠竹嘴里说的那个大人?”
“你不用问这么多。既然你已全都完功,那就替老夫守一会儿,我要调整一下状态。”
“行,多长时间?”覃钰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几天史璜到处折腾,也有一半掩护他冲关的心意,正好回报。
“一个时辰。”
“好嘞!”覃钰吆喝一声,“小师弟,起来干活了。”一脚照屁股就踹了过去。
明明睡的死狗一般的张任忽地一骨碌,翻身而起,顺势躲开师兄的咸猪脚,然后才慢慢睁开双眼。
“二师兄,做什么?杀人还是放火?”
“呸!你胡说什么。”覃钰微觉丢脸,太粗鲁了,被老头子看了笑话。
史璜倒是很欣赏这句话,笑道:“杀人放火,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现在,你们要防止有人来烧村子,杀老夫,哈哈。”
“老爷子放心,有敢来捣乱的,我师兄先把他杀了。”张任美美睡了一觉,他年轻,恢复很快,正是血量爆满,jīng神无比的时候。他也听覃钰说过史璜的事迹,内心里倒很是尊敬这个死老头。
“快给我出去!”覃钰取了两条薄被,扔给张任一条,拉着他速度出门而去。
反正史璜也不可能睡炕,给他留着也没用。
……
天,就要亮了!
覃钰裹着棉被,仰头,猛然一个喷嚏。
“二师兄,师父又在念叨你了。”张任见怪不怪地说道。这个梗还是覃钰告诉他的,一旦喷嚏,就肯定是某个特别特别关心你的家伙在远方想念你,或者——诅咒你。
“滚!我才不想要那老……恩师念叨呢!”这几天说顺溜了,“老头子”三个字差点儿就从嘴里冒出来。
“二师兄,你真不要那把剑?很不错的呀!”
覃钰瞪他一眼:“你不会没埋掉吧?”
“哪儿能呢,我又不练剑!”张任遗憾满脸,“但是,那口剑是我见过最好的一口了。”
覃钰撇嘴,心想:“那你是没见过天师法剑!金威的巨阙也够宝刃级别。”棉被里的手攥了攥缭乱黑锋枪的枪杆,冷硬硬的,很是合手。这条枪拆成三截混在行李里,原本临时都放在闻胄房里,没来得及拿出来,他就被史璜给掳走了。张任这次出来前收拾了一下要紧东西,倒是给带了出来,现在,都重新装配起来。
“这姓赖的宝马名剑,一身高级装备,随从成群结党,明显不是一般人家,我们还是先看看风头,其他人的东西也够你玩了吧?”
“确实,师兄说得对。”张任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脸上顿时笑得开花。
意外的,从那几个死掉的保镖身上,他得到一张军中骑士专用的三石强弓,比他自己原来那张强出十倍去。
另外还有一壶箭头上刻有深槽的穿甲弩箭,非常jīng美。这种箭的箭头很沉,非常锐利,二十步内能穿透两层铁甲,不过因为用铁很多,强调价廉物美和大批量的军队基本是不会打造这种烧钱败家的玩意的,只存在于私人铸造。
其他短刀长枪暗镖袖针等各sè武器装备,也有不少收获。覃钰有了黑锋枪,其他兵刃就不太看得上眼了,基本全扔给了张任。
所以现在张任的身上,几乎都武装到了牙齿。
他现在巴不得再来几个不开眼的世家豪门马匪盗贼什么的,给他试试手,然后他再顺便……摸下尸体。
覃钰却不希望这样,他知道,一旦有人找到这里来,就肯定不是湖阳樊健、零陵赖公子这种角sè了。
他又打了个喷嚏。
我X,这天,实在太冷了。
这种天不适合做别的,只能修炼。
他双目半开半阖,开始进入到半步吐纳术的训练。
一旦开始调运内力,覃钰脑子里顿时杂念全无,六年来的艰苦磨砺使得他很容易就进入到心神合一的境界。
张任就瞧见师兄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裹着被子,围着周围的百步方圆打转。开始只是慢慢行走,渐渐加紧,变成了快速散步,然后过渡到疾步如骏马,到最后,张任只能看见一道影子在眼前晃过来,随即就晃过去,仿佛有两个人,同时在相对面飞驰。
覃钰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但面容却渐渐安详,呼吸也愈加平静下来。
他的思维逐渐飘起,仿佛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在旁观着那个少年疾行在山侧林间。远远看去,高大的身躯稳稳沉沉,在这深浅不一的雪地中,也依然显得强健如山。不一刻,竟然气与身合,静悄悄一步迈出去,便有四五尺的距离甩至身后,仿佛脚下的山石、如啸的烈风,对他都毫无阻力,很轻松地便越了过去。
张任惊得呆住。
很明显,这种情况,固然和覃钰天生身高腿长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所学的内家心法有轻浮身体,减轻阻力的妙用。
“这是什么轻身功夫?好生神奇。”
覃钰心头忽生明悟,微微一笑。
直到此时,他才恍醒,自己的步法,应该是达到了《百花缭乱》秘笈中描绘的“载沉载浮,顺流九州”的高层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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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有杀气(第二更)
“想不到啊,这‘九州顺流步’,我居然……真的也练成了!那岂非是说,百花缭乱枪的基础心法,我已经完全大成?可以开启下一阶段的枪法训练了?”
百花缭乱枪虽然名为枪法,其实里面却包含了一整套的训练心法。按覃钰现代的逻辑观点,其体系之完善,比之恩师张逊所传也毫不逊sè,甚至犹有过之。
毕竟他还没见识过天师诀的威力,只是《玉剑心经》和《石敢当》两门心法,高深则高深矣,却总是缺乏完整的感觉。
单是基础的内功心法——半步吐纳术,覃钰至今已经练了六年,还是意犹未尽、仍大有提升余地的感觉,九州顺流步的练成,也只是心法修为到达一个阶段的标志xìng产物。
他觉得,是时候好好参阅百花缭乱枪的中阶内容了。
和《玉剑心经》阅而生慧完全不同,《百花缭乱枪》的秘笈覃钰虽然倒背如流,但是,他还真从来没想过要仔细研究过下里面的内容。
心头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不觉一凛:“这真是很奇怪的地方,为啥我读百花缭乱功法,就没有读玉剑心经的感觉?难道百花缭乱枪远不及玉剑心经?”
这可能xìng倒也不是没有,老师张逊那可是化境宗师,天师道教主,而百花缭乱……覃钰甚至不知道传自何人。
但是,想到百花缭乱心法的完整体系和强大的包容xìng,覃钰又觉得不应该如此。
脑子里微觉混乱,脚下不由得慢了下来。
张任以为他有些累了,说道:“二师兄,歇一会儿?”
“不用,我好得很!”覃钰回答一句,脚步不停,迎风仰天,大叫一声,“师父啊,就赐给我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够了,让我在此安静地等待天光大亮!”
他决心,趁这个月暗星稀,冷风阵阵的好时辰,好好琢磨一下百花缭乱枪的下一步内容。九州顺流步刚刚练成,也正需要加强练习,巩固境界。
阿嚏!
猛然又一个喷嚏,脱口而出。
好似师父不肯答应呢!覃钰悲愤地想,我不过就是琢磨下家传枪法,这样你也吃醋?
远处有人淡淡道:“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在此大叫大嚷搅人清梦,小伙子,你不觉得太没礼貌了吗?”
覃钰只好停下步伐,九州顺流步还是别当众表演的好。
他瞪大眼睛,心想,我x,师父的感应竟然如此神准么,挑事的这就来了?
感觉对方是个年纪比较大、相xìng和自己明显不太合的家伙,说话透着一股教训后辈的口气。
张任先恼了,居然敢教育我二师兄?他嘿嘿一笑,回击道:“你丫过来让爷调教一下,也就懂得什么叫礼貌了。”
“大胆!”另一人粗嗓厉声,暴喝道,“乡野小子你们找死,竟敢对我家主人无礼!”
张任撇嘴:“你主人,我有啥不敢的?”近墨者黑,论起拼斗嘴炮,现在连二师兄有时都未必压得住他。
那粗汉气得哇哇大叫。
覃钰以手加额,小师弟这个祸事棍子!暗叹,看来今夜注定是无法安静地过去的。
兄弟俩互相看一眼,丢下薄被,慢慢走到大路上,看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村北头,一辆马车缓缓驰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