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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萧玮若有所思道,“这就好比牛已过河了,如拉牛尾巴是拉不回来的,只有牵牛鼻子,牛才会跟着走。”
苏游赞许的点头道,“萧东家果然非同一般啊!现在我们将计就计,为调集粮食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先蹦跶着,等粮食一到,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经略使大将风度,指挥若定!”萧玮一脸诚挚的称赞道。
“不用急着给我带高帽,还是说说卷的问题,准备怎么办?”苏游摇了摇头。
“只要粮价维持在高位,老百姓就既不会用粮食买粮食,也不会在买新劵。”萧玮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不可能!”苏游断然否定,笑着道,“追涨杀跌是人的本性,绝大多数人,只会盯着当下的价格是涨还是跌,却对已经积累的风险视而不见;只要粮价上涨,就一定会有人花血本买进粮食相关票劵的。”
“那我们还发行票劵吗?”萧玮却更疑惑了。
“当然。”苏游点了点头,笑得像一头狐狸。
327欲加之罪
萧玮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苏游只好解释道,“如今钱庄和票号已经吃进了海量的票劵,此时肯定会比照粮价坐地起价,然后坐收渔人之利,如果我们终止发售粮劵,就只能赔本让钱庄和票号赚了。与其如此,何不大家对着赚,让钱循环起来,我们也能撑得时间长些!”
萧玮静静地听苏游分析,脑子也在努力思索着,听了苏游之语,倒有些不以为然起来。
“怎么?你不信?”苏游见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于是加重了语气问道。
萧玮只好如实说道,“他们现在手上就抓着大把的票劵,早就想要出手了,只是害怕经略使曝光票劵的真相,这才无可奈何地把这些票握在手中;咱们重新发行票劵,价钱肯定不可能比他们手上的票劵低吧?”
苏游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想说的是,咱们发行票劵只能坑到扬州城的老百姓?”
萧玮心中的想法被苏游点出来,也就只好附和着点了点头,可明知苏游有了这想法却还坚持发行票劵,他心中的疑惑就更多了。
“有人说,优秀的棋手是下一步棋就会推演三步,你啊,就只推演到两步,还差那么一点。”苏游看着萧玮,摇头感叹起来。
“原来。经略使也是此道高手?有时间倒要讨教一番。”萧玮听苏游这么说,有些不服地下了战书。
“我是理论高手,会评不会看。”苏游摆了摆手,解释完后又说道,“咱们还是说票劵吧,随着你们滥发。票劵,扬州市面上的钱甚至包括那些票号钱庄,也通过直接买票卷,以及放贷给老百姓购买各种票卷,大量的银钱流到了你们的腰包里。”
萧玮听了苏游的分析,倒是眼前一亮,但还是老成持重地说道,“实力雄厚的大钱庄也还是很有钱的,他们通过买卖票劵和吸收存款,手上的流动资金一定比我们多。”
“这不是重点,只需要知道老百姓手上现在没什么钱就行了。他们想要购买高价粮劵,会使用什么货币?”
“票劵?”
“对,就是票劵!但我们不收。”苏游点了点头,“他们最终只能拿着这些票劵到钱庄票号去做抵押。。。。。。。”
萧玮恍然大悟道,“供求关系摆在那,钱庄怕也受不了这诱惑,最后会把现钱拿出来,而这现钱最后会流到我们手上。”
苏游伸出了大拇指,称赞萧玮的聪明,其实这聪明多半来源于苏游的循循善诱,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说到底,萧玮也是商人,如果自己没能让他从中获利,他凭什么帮助自己?
萧玮得了苏游的称赞,终于开始庆幸昨天中午擅自主张多捐了五百石粮食,当然,此时他除了感觉苏游有这个能力把粮食降下来之外,同样也为自己身后那个人的毒辣眼光表示由衷的欣赏。
苏游倒没有可以去问这萧氏商社的大东家到底是谁,这事显然不是现在的要务。
萧玮显然也知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多谈自己,而是满脸欣慰地问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苏游伸出了三个指头,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一,跳出江都郡,到周边地区买粮,想尽一切办法填补扬州的空缺。。。。。。。”
萧玮点了点头,其实这第一点就有些难度,江南鱼米之乡普遍歉收了,而去年丰收的山东河北等地,距离实在是太远,远水解不可近渴啊。
“第二,以粮食商的名义,拜访所有有票卷发行的商会,跟他们讲明,这是摆脱身上枷锁,规范票卷发行的最后机会;如果见死不救,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萧玮点了点头,却又轻声说道,“恐怕那些大钱庄不好搞啊,如果他们落井下石的话。。。。。。。”
“放心,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齐郡钱庄和东都钱庄与我都有些渊源,至于剩下不知死活的人,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苏游恶狠狠地说道,此时他想及的当然是众多钱庄背后的东家给他吃的闭门羹。
萧玮听苏游如此说,脊背不由得感觉一阵凉意,只好问道,“那第三呢?”
“给所有愿意和我们一起的商会看看这个。”苏游说着话,当即从放在手边的一个纸袋中抽出了一叠纸,然后便递给了萧玮。
“票管会说明书?”萧玮接过哪一叠纸,有些不解地念出了第一张纸上最显眼的几个大字。
“跟你实话实说,这原本是准备三大钱庄背后的东家看的,本官以为他们会稍微清醒点,站出来组织这个‘票管委’,这样对大家都好,但他们令我失望了。我我相信,这扬州城,除了他们能搞外,你也行。”苏游当即解释起来,并给萧玮打了打气。
萧玮感受到苏游的信任,感动地说道,“请经略使放心。”说着话,他便开始快速浏览起昨夜苏游熬夜起草的文件来。
直至一口气看完,萧玮终于出了口大气,并笑着说道,“有了这东西,小人又多了些把握。”
“那就拜托你了,只要过了这一关,本官必不会亏待你的。”苏游一口喝尽了杯中的茶,而后便站了起来。
萧玮亦知他的繁忙,除了点头表示全力以赴外,也只能送苏游出来了。
苏游带着王伯当王世充等人离开了码头后,便往扬州城门外临时搭建的难民营视察,其时,苏游修大观园的布告已经贴了出来,难民们正在为这一难得的赚钱机会欢呼呢。
王世充等人倒怕苏游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也就只能远远看一眼那些欢呼雀跃的人了,当然,这欢呼也就只能说是相对于前段时间扬州城的死寂说的。
苏游甚至听说扬州现在的牢房都已关满了人,那也是前几天麦铁杖不管黑猫白猫一把抓进去的。
苏游倒是想去把那些无辜的人放出去,以便腾出空间来关几个经济犯,却又感觉这样似乎伸手过长了,所以想想也就罢了。
今天是二月初二,原本是苏游打算上任的好日子,但扬州现在不景气,上任又能如何?
何况,苏游打算建立的市舶司也并没有相关的官员,他倒是有意让王伯当等人去试试水,却又怕他不愿;更关键的地方是,市舶司不可能是昙花一现,以后朝廷也会重视这个单位的。
王伯当无本无源,无根无据,以后难免不被人挤走。
苏游回到城中以后,便往郡衙转了一圈,此时麦铁杖早就离开了扬州;好在,有赵信的一千官兵,扬州想乱起来也不是简单的事。
苏游一时也没什么计划,便带着王伯当几个回了驿馆。
苏游正一个人躲在书房之中完善大观园的设计时,却听门口想起了叩门声,他打开门看时,却见是王世充。
苏游看着王世充的脸上似乎有些笑容,不由得问道,“行满,有事?”
“按照经略使的吩咐,我们追查到了张氏在扬州的落脚之处。”王世充低声向苏游报告后,又拿出了一张地图。
苏游接过地图后,便把王世充让进屋来,他原本在年前想要做的事,只怕要落在王伯当身上了。
苏游给王伯当倒了杯水,随即边看地图边说道,“行满知道张信这个人吧?”
王伯当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水,小心地问道,“就是彭城的郡守?听说现在调去梁郡还是哪个郡任郡丞了。”
苏游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但陛下当初是想把他一撸到底的,只是迫于某些家族的施压才不得不将他从轻发落。”
“陛下也不容易啊。。。。。。”王世充也不知苏游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顺着他的话答道。
“我想帮陛下完成他的心愿,不知行满可愿助我?”苏游点了点头,然后很有诚意地望着王伯当道。
“经略使能跟下官谈论这些事,就是看得起下官,经略使但有吩咐,下官无不遵从。”王世充当即冠冕堂皇地发起誓来。
苏游只是一笑,王世充原本就是自己的属官嘛,他听自己是应该的。
不过,苏游还是把目前手上掌握的一些有关张氏的资料简单地告诉给了王世充。
王世充听完以后,小心地问道,“咱们给他栽赃如何?诬告他起兵造反。”
“什么?这也行?”
苏游原本想着王世充聪明绝顶,而且毒辣非凡,这才想着与王世充商量的,哪想到他竟然这么毒?
王世充理所当然地说道,“经略使不是说他养了近千的打手吗?这些人武装起来,还不够造反的吗?”
苏游一想也是,当即笑了起来,“我倒没想到这一层,但兵器甲具呢?不能说人家养了这么些人就真的造反吧?”
“这个。。。。。。经略使放心,甲具兵器什么的并不需要这么多,这事交给下官来办;除此之外,经略使要是能仿照他的笔记写几封信的话。。。。。。。”
“这没问题。”苏游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省;不过,与王世充一起难免让他想到“狼狈为奸”的成语。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商场如战场,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去讨好元家和张家了,但他们却甩了个冷屁股过来;如果自己再不出招,那可就要被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那下官这就告辞了,下官争取在今晚把事情办好。”王世充当即告辞而去,能够被苏游信任,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激动无比。
328抓!抓!抓!
次日。
苏游在王世充的引领下,带着自己的三百护卫,以及赵信的几百骑兵,向扬州城城西北方向疾奔而去,在扬州城的西北方向,一路上都是低缓的山峦起伏,片片森林,一条小河蜿蜒流淌,风景格外秀丽。
众人行了几里,很快就看见了大明寺。
但苏游要来的并不是大明寺,他们从寺庙旁绕了过去,继续向北前行,大约又奔行了一二里,前方出现了一座庄园;庄园占地近百亩,远处是一座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聚居着租种这座田庄的佃户。
在庄园中,有一座黑色两层楼宅子,大约一亩地大小,孤零零地矗立在田野里,显得有些诡异。
“经略使,我们这是要做什么?”赵信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里是张信的庄园,不被外人所知,但在张信给儿子张墨的信中,多次提到了这个山庄;信上说,庄内有什么物什要他小心保管,若有不测,立刻毁去。”
苏游当即将一封伪造的信件递给了赵信,笑道,“赵都尉自己看吧!这是本官当日截获的信件,这也是我当日要求麦大哥对张氏船队残余力量不要放弃明察暗访的原因。”
赵信看了看这封信,他倒不认识张信的字体,单看心中语气的话,倒有几分相像。
赵信眉头皱了起来,“张信会在庄园内藏了什么?”
“搜一搜就知道了。”苏游笑着应道。
王世充则一挥大手,对手下那三百护卫高呼道,“给我彻底的搜!”
护卫们如临大敌,正要拿着武器冲进了庄园时,却见庄园内小楼的门口打了开来,当先出来的是一把轮椅,椅子上坐着一个面色冷清的年轻人,他的身后除了一个老人外还有三四个随从。
轮椅上的人,显然是张信的儿子张墨,他身后的老人,则是张信的心腹张国力。
张墨看着几十丈外的苏游,冷声笑道,“苏御史,做得有些过分了吧?”
“原来是张公子,不好意思,本官身为东南经略使,有维护当地安全的责任。”苏游对张墨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游虽从未见过张墨,但总算是见过张信的,他们父子两倒有七八分想象。
“你无非是想法设法找到我向扬州钱庄施加压力罢了,你我都是混官场的人,你这手段骗得过谁?”张墨呵呵一笑,嘲弄着苏游。
“有人举报你们庄园中藏了一些不该藏的东西,本官为了安全起见,只好得罪了!”苏游对张墨的话不置可否,针锋相对地说道。
其实张墨想得一点都没错,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要双规某些大人物,往往是从作风问题开始查起的,而这些作风问题的来源,往往便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