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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敌人勇往直前的气势,彭声甚至都有一瞬间不敢再看着他们进攻,惶急地问苏游道,“上使,咱们怎么办?”
苏游看着叛军缓缓迫近,也知他们的进攻与昨天不可同日而语,当即冷哼一声,一挥大手,“怎么办?进攻!”
接到苏游的进攻命令后,城墙上的投石车开始了第一轮进攻,随即便有五六十个泥球飞了出去;可城下的叛军早就做好了防护石球的准备,待石球飞出之后,他们立时蹲了下来,几个人共同举起如同砧板一样的盾牌护住了全身。。。。。。
第一轮石球并没有收到昨日十分之一的效果,而仅仅是耽误了他们几息的前进时间罢了;躲过了城墙上的投石车进攻的叛军,在军官们的命令下,终于站起身来,加速往城门跑去。
苏游看到投石车微乎其微的成果,当即下令道,“所有的投石车加入战斗,撞上泥球后就发射出去;同时,弓弩手做好射击准备,倾洒热油和滚木石头的,也准备战斗。。。。。。”
苏游话声刚落,城内其余三百多架投石车顿时发起了第一轮攻击;随即便是几百泥球如同天外流星一般飞过城头,往城墙之外砸了过去。
叛军们似乎没想到苏游会准备了这么多的投石车,他们虽然及时停下脚步用盾牌护住了身子,可架不住泥球一颗又一颗的砸到那本来就不算太结实的盾牌上啊。
这一次突击,受伤者不下百人,但真正有性命危险的也并没有多少。
好在随后而来的进攻再不如阵雨一般有规律可言,所以叛军的进攻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当他们冲入大隋弓弩的射程时,张龙所帅的苏游的六百护卫终于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杀戮。
苏游的护卫本来就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又加之他们的弓弩精良;此时他们居高临下向那些还在为随时飞来的泥球做准备的叛军发出偷袭之后,叛军们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手足无措之余,瞬间便倒下上百叛军。
死的教训下,叛军的移动速度再次慢了下来,此时投石车已经攻击了五六轮,而苏游的护卫们也射光了两个匣子的箭。
城墙之外的叛军死伤两千有余之后,终于抵达了城门口;而后,震天的擂鼓突然响了起来,叛军们开始了第一轮的还击。
箭如蝗发!
苏游站在城头,耳边顿时响起了尖锐的羽箭破空之声,空气在那一刻仿佛也被撕裂开来,紧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城头上许多士卒身上已经中了箭。
“保护先生!”王朝和马汉便喊便抓过一面盾牌,又把身边的彭声推入了掩体之内。
叛军的地理位置毕竟处于劣势,虽然人多势重,但他们的弓箭射程毕竟是短板,就算是射中了城上之人,也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禞的。
张龙和那些护卫此时还象征性地躲进城垛之中,城内那些掌控投石车的人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反倒是给那些人适时地进行了有力的打击。
叛军采取了进攻,防守上就必然薄弱了下来,这一轮对轰之后,叛军的死伤反倒比刚才的几轮闪避多了许多。
又加之他们冲到了城下,城头上的守军便可以用火油,大石以及檑木攻击他们了。
城门前兵甲铿锵,嘈杂纷乱,叛军顿时又再次转化为防守的阵势。
看看敌人的箭矢不再飞上城头,苏游终于再次站了出来,轻蔑地笑道,“攻又不敢攻,还不如退回去再想办法呢,就这样饿着肚子做无用功,有意思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苏游的话,叛军的后军一阵骚动,纷纷让出一条能够容纳四五骑战马并肩行走的通道出来,随后便是一杆大旗由远及近。
大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段”字。
大旗之后,段如珪和段如玉兄弟身着戎装,在十余护卫的簇拥下冲上前来。
苏游不屑地看着城下的段如珪兄弟,心中暗想道,“这段如珪也是蛮拼的,不过,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吗?”
段如珪站在弓弩射程之外,但投石车砸来的泥球还是莫名地往他身上招呼着,好在他的护卫们似乎都天生神力,单手便能举起手中的铁盾,轻而易举地把泥球拦截了下来。
苏游冷哼一声,段如珪却勒住了马,抬手用马鞭指着城墙喝问道,“城上之人可是大隋的使者苏游?”
“大相国别来无恙啊!”苏游倒没想到他不是来激励士气,却问起了自己来,当即朗声回应道。
随着苏游与段如珪开口说话,城墙上和城内的投石车当即停了下来,城下的叛军也同时停止了攻击,士卒们都把目光引向了苏游和段如珪。
段如珪听苏游问候起自己,当即便要与他叙起旧情来。
苏游却是一声历喝厉,“我儿苏云帆在镇西将军府遇刺,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你们段氏,大相国可否给苏某一个交代!”
“这是爨国明栽赃陷害之计,他之所以派出死士刺杀苏公子,无非是想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你我都是受害者啊。。。。。。”段如珪当即在城下大声辩解起来,至于爨国明的目的,他当然不会当面说给苏游听。
毕竟,爨国明所做之事对段如珪来说是坏事,但对苏游来说却一定是好事。
爨国明千方百计要投靠大隋,这不是让苏游加官进爵吗?
苏游岂能不知这一点,只是这种事若是在此说出来,显然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好处;若是守城的士卒们知道自己的王一心投靠大隋,那他们还守什么城啊?
看着城下的段如珪,苏游冷冷地喝问道,“你如今出生入死到这城下,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老贼,找死!”彭声听到段如珪污蔑爨国明,却是暴怒一声,说完话后便伸手从抽出了背上的一张角弓,弯弓搭箭,奋力一箭向他射了过去。
彭声短小精悍,虽然年近半百,却是却是臂力雄浑,这一箭去势虽猛,可段如珪毕竟离着城墙还是太远了,羽箭到达段如珪面前时早已是强弩之末;段如珪早已随心所欲地挥出马鞭,轻轻一抖便卷走了羽箭。
彭声又连发两箭,皆被段如珪轻松击落,城下的叛军顿时爆发出轰天的叫好声,又对城上的彭声讥笑不已。
彭声愤然掷弓在地,怒声道,“缩头王八!”
苏游看着彭声这么大岁数还发小孩脾气,不由地沉声劝道,“彭守备,大局为重,你先退下吧!”
苏游话音才落,忽听弓弦破风之声响起,随即便有十来只羽箭冲自己站立的地方飞了过来,却是段如珪的护卫反击彭声来着。
王朝马汉也意识到了危险袭来,立马举起铁盾挡在苏游身前。
苏游倒被这些急速而来的弓箭吓了一跳,心中又不免想道,“如果王伯当在此,段如珪就不敢如此嚣张了。”
想到王伯当时,苏游又难免想起碧云公主来,照理说他们这几天之内也该到这临沧城了,若是有他们到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可自己来此不就是为了涨声望的吗?
苏游一时又想起在大海上用铁锚击杀大白鲨的张龙来,当即对他下令道,“张龙,你来灭灭他们的威风!”
张龙应了一声,当即抽出背上那只特制的长弓,搭起箭后便对城下大喝道,“逆贼受死!”
张龙的怒喝,便如春雷一般在城墙上炸了开来,城墙上的士兵听他这一喝,第一时间便想着用手捂起耳朵来。
而城下之人听了他的声音,也彷如遇见了天神。
一时之间,战场变得无比安静,敌我双方的焦点,都放到了张龙身上。
张龙举着弓暴露在城墙之上,但刚才还击彭声的那些段如珪的护卫却并没有偷袭他的觉悟,此时也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拉满了弓弦。
“咄”“咄”“咄”。。。。。。
三声弦响,便见三支长箭先后从张龙的手中飞了出来。
第一箭正是往段如珪的面门而去。
段如珪霍然而惊,他见到城墙上的张龙有如天神一般,喝声更是如雷,此时却哪还敢拿用马鞭去挡这飞来的箭?
394以彼之道
张龙的箭,气势如虹。
段如珪权衡之下,当即举起了从马后身抽出来的铁盾,随即便是“当”的一声巨响,段如珪妥妥地挡下了这一箭。
段如珪只觉手臂发麻,几乎拿不稳手中那块只有十余斤重的盾牌,劫后余生下,他又不由得对张龙的神力有了新的认识。
段如珪正要命令护卫们后退时,又听到胯下的马儿长嘶一声,随后便跪了下来,他则顺势滚倒在地。
一撇间,段如珪便发现另一支长箭已经贯穿了马儿身上的甲具,竟硬生生地插入了它的脖颈之中。——显然,这是张龙的第二支箭。
而张龙的第三支箭,射的却是段如珪的那面大旗。
当段如珪的那面大旗缓缓落下之后,城墙上顿时响起了一顿漫天的喝彩声,随即便是苏游的放声呼喊,“段如珪已被击毙,尔等还不撤退?”
张龙前后射出三箭,所取目标各不相同,这一点倒与当日徐世绩在武举考场上一般。
张龙,终是少了些与秦叔宝一样的坚韧之性;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说张龙没有取巧之嫌。他的第一箭射的是段如珪,另外两箭分别射的是举起的兵士和段如珪的坐骑。
张龙显然知道第一箭不可能建功,但第二箭让段如珪罗马还是让那些叛军吃了一惊,再而是大旗跟着倒地,叛军们就此骚动了起来,人心就此不安起来。
段如珪倒下之后,他的护卫便死命冲了上来,拼命用身体和盾牌将他挡在了他的视野之后。张龙只是射死一人,再想射的时候,却见壁垒森然,也就只能放下长弓。
张龙也知道想要射段如珪千难万难,是以射人射马射掌旗使制造混乱,混乱之后,他便立马请求苏游打开城门,让自己出去冲杀一阵。
苏游对立功心切的张龙只是摇了摇头,一指城下道,“刚才你制造混乱的时候,若是有一队精兵冲将出去,必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怪我准备不够充分。你此时才整装冲出去,他们都已逃回营地了。。。。。。”
众人忙往城下看去,果然看到段如珪的大军举起盾牌缓缓往后退去。
苏游的话,显然也只是说说罢了,事实上他来此之前就没想到过用自己的护卫冲杀,他是来捞战功的,并非是送人头的。
如果是拼光了自己的护卫,就算歼灭段如珪又如何?
那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所以这一战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苏游还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号令张龙赵虎等人道,“看来咱们现在可以下去好好吃早餐了,叛军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来!”
众人点头称是,愉快地跟着苏游下城吃早餐去了。
段如珪退去之后,脸上的神色变得百般纠结起来;他终于发现,有时候人多也不见得诸事成功,至少对眼前这座临沧城,他是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的。
这座缅宁关都拿不下,又谈何去征服东爨和西爨,征服南中呢?
段如珪曾暗暗自诩为南中第一智者,可在区区一个大隋来的使者面前,自己却被他欺负得死死的。
难道这货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
段如珪之前并非没有攻打过城池,可简单的工具根本就对眼前这坐关卡没有任何用处,城门的空地实在是太小的了,根本就摆不开阵型嘛!
更令人郁闷的是,苏游带来的投石车实在是太强大了,还有他们的弩;在这样的地形,这样的火力进攻下,攻城的器械都运不到城门下,自己的士卒就死伤过半了。。。。。。
真要这么玩的话,与自杀何异?死伤得多了,别说濮部的人,就算是那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族,怕也消磨了志气。
段如珪的部队组成,并不是因为志同道合,毕竟南中的王只有一个;他们之所以愿意追随段如珪,无非是想着花花轿子人抬人,想着从中顺手牵羊地获取一点私利罢了。
这样的部队,最适合打顺风仗,可真遇到挫折时,他们又最容易变成墙头草。
“这苏游如此为爨国明卖命,怕是爨国明早就派出使者去求封了吧,爨国昭杀死的那一拨,只不过是幌子吧?”
想到这个问题时,段如珪竟不由得意兴阑珊起来,想着自己就算拿下南中,也终将会成为大隋的仇人时,竟不由得感觉到一阵萧索。
十月的天气,铁甲之下的衣衫显得单薄,段如珪对自己的造反竟有些茫然起来了。
该如何继续?该怎么继续?
如果就此败逃的话,别说这南中还有段氏的一席之地,就算是一直的合作伙伴濮部也要乘机落井下石吧?
想到濮部时,段氏的雄心壮志又再次燃烧了起来。
濮部十年前有什么土地?他们不过是窝在南中的边缘果敢地区的一小支人人都能欺负的游击军罢了?可仅仅十年不到的时间,他们的土地便已经有了段氏领土的一半左右,他们的人口也接近了八万,能战之士也超过了三万人。。。。。。。
段如珪对那些垂头丧气走入营地的士卒视而不见,一双老眼眨都不眨地望向远处的缅宁城,眉头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