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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李世民请战要求,顿时引来武将的附和,文臣中的主战派也都纷纷站出来支持李世民的决定。
李渊对此自是颇为意动,事实上他对这一场大战的领军人选早就着意于李世民的,只是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而绕了这么大一圈,走了如许多的弯路。
但愿这是好事多磨罢!
李渊此刻也只能默默许愿,但关于如何出兵的问题,并不适合在朝堂上讨论,于是李渊留下了若干有关部门的主要官员之外,当即宣布了退庭。
三日后,李渊集结关中大军,御驾亲征!
到得华阴长春。宫后,李渊把李唐的家底——共计八万精兵亲手交到李世民手上,并作出“李世民不胜,朕便不回长安”的决定。
哀兵必胜!李世民对这一仗充满信心。
仿佛早就知道李唐会破釜沉舟似的,就在长安城的朝堂还在为是否放弃河东而议论纷纷之际,刘武周果断把前往雁门的宋金刚部五万大军调回了河东,以作后援。
接下来的一场大战,李唐的总兵力将达到罕见的十八万人,而刘武周一方也有十一万人。
这一场大战,规模与当日宇文化及和杨善会的联军与瓦岗军的决战不相上下,可最终的结果会如何呢?
时令就这样悄然进入十月,被围攻将近三个月的鲁郡终于出现了变故,这样的描述方法或许并不恰当。
因为此前瓦岗军悄悄增兵两万,程咬金和裴元庆依靠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生力军对琅琊进行了逐步蚕食,先后又占领了两座县城。
鲁郡,如今已变成了真正的四战之地。
堡垒往往总是从内部瓦解的,这同样可以诠释徐家军的衰败。
徐圆朗最害怕的便是苏游的坚船利炮,所以一直着意于防守的也是如此,可苏游的船队偏偏就一连几个月都没有踪影。
花费了巨大的力量对人处处提防,却没有任何效用之后,人是很容易颓丧的。
又听说琅琊郡连丢两县,这就使得徐圆朗大病了一场,至今还躺在榻上长吁短叹,大呼老天不公。
正当徐圆朗算计着目前城内的粮草还能坚持几日之时,却闻门外的卫兵低低地招呼道,“公子。。。。。。。”
“父亲醒过来了吗?”徐昶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似乎有些焦急。
“进来吧。”卫兵们也没有注意到徐圆朗醒没醒过来,正要推门进来时,徐圆朗当即喊了一声,而后又干咳起来。
徐昶推门而入,又返身关上房门,这才强笑着问道,“父亲,您好些了吗?”
“我。。。。。。。只怕咱们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徐圆朗摇了摇头,而后问道,“听着你像是有事找我,说吧。”
“爹,刘世彻这厮要造反!”徐昶回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才关上的门,小声说道。
“造反?”徐圆朗眉头一皱,再没有比这两字出现更频繁的词语了,一如清末乱世中的“革。命党”,一如解放后出现的“反革。命”。
这只是一种时代潮流罢了,“革。命”只是一个中性词,一如“地。主”,一如“造。反”。
“反革。命”又是什么鬼!
呐喊着向旧隋朝廷造反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但对造反者造反那绝对是“反革。命”,虽然天理可容,徐圆朗却顿感哑然失笑!
老子就是吃造反这碗饭的,现在竟然有人敢造老子反,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徐昶带着自己强烈的愤怒说道,“父亲生病之后,刘世彻的反意就表现了出来,他与几个偏将密谋议事的频率实在是。。。。。。孩儿放心不下,便安排了人手在他身边以防不测!根据线人传来的消息,他很可能在明晚开城迎接李靖的大军入城!”
“这。。。。。。。”徐圆朗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才好。
说实在的,坚持到现在徐圆朗也知自己的造反之路无法继续下去了,就在徐昶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便打算把准备投降李靖的提议明说了。
想不到刘世彻倒与自己有一般无二的想法,可目的一样却并不意味着志同道合!
刘世彻可以开诚布公地说明投降之意,可兵谏的性质却完全不一样!——这是要出卖自己获取最大利益啊有木有!
对于这样的下属,徐圆朗要做的自然是“杀无赦”!
看着父亲欲言又止,脸色阴晴不定,徐昶更是焦急起来,“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
徐圆朗长叹一口气,尔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还能说什么好。。。。。。。”
徐昶听了这话,原本还以为徐圆朗已是坐以待毙,但看着他的手势后,终于明白了过来;徐圆朗经过大风大浪,如今差点在阴沟里翻船,又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徐圆朗又怎么会容得下这样的背叛?
即便到了穷途末路,他也会选择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开口投降李靖的最大原因。
徐圆朗之说以欲言又止,不过是担心隔墙有耳罢了。
“都有哪几个人?”徐圆朗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颜色,低声问道。
徐昶随之低说了几个名字,徐圆朗皱下眉头,良久无语。
徐圆朗身边的将领原本就没有多少,此时听了徐昶口中的几个人名,便悲哀地发现自己与手下的多么离心离德,投降李靖又是如何的人心所向!
看着徐圆朗又陷入沉默之中,徐昶急着问道,“咱们何时动手?”
徐圆朗缓缓说道,“迟则生变,就在今晚。”
“孩儿这就去找人,到时定将他们绑来,五马分尸!”徐昶听了父亲的主意,当即精神大振,热切地回应道。
徐圆朗一摆手,摇头说道,“你这么做的话,只会引得军心不稳。你还是几十个信得着的兄弟埋伏在堂下,再以我的命令召他们过来讨论讨论咱们的出路,到时候听我号令一齐出来揭露他们的阴谋,这也让将士们心服口服!”
《鸿门宴》的故事,徐圆朗运用得炉火纯青,徐昶听了,自是佩服不已,而后匆匆离去。
罪与罚、背叛和阴谋,如同一张大网在徐圆朗的府邸缓缓拉开序幕。。。。。。
543两条出路
徐昶离开徐圆朗之后,当即找了三二十信得过的手下埋伏于议事厅,随后命信使召集军中诸将前来。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大帐中却是灯火通明,一丝不苟。
徐圆朗洗漱之后,容光焕发,大有回光返照之态;他甚至连简单的晚饭都没吃一点,就在三五亲卫的护送下走入厅中。
四平八稳地地落座之后,徐圆朗扫了一眼眼前这一帮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该来的人都已来了,因为窝在鲁郡的时间太久,早就消磨了这些将领们的战意,他们此刻对于是战是降依然茫无头绪;倒是刘世彻、李万才、薛鼎、宋封义、顾仲等人站在一处显得精神抖擞,可他们脸上也未尝没有焦虑和躲闪。
如果这五个人不是心有图谋,而是时刻不忘备战就好了。。。。。。。
徐圆朗看到这几个人的精神状态时,心中微微一叹,又意识到他们此刻大概已意识到自己此次召集他们来的目的了罢?
轻咳了一声,徐圆朗随之开门见山道,“目前我们的粮草已尽,鲁郡的局势很不乐观,尽管我一直不肯承认,但我们真的败了,不战而败!”
徐圆朗话音落下,众将当即面面相觑起来,有的人脸色灰败,有的人不知所措,更多人却是陡然轻松起来;对于这场战役的结果,他们或许早就有了最终战败的觉悟,只是没想到这话会在战前由徐圆朗亲口说出来。
能够承认失败,也是一种勇气,将士们佩服徐圆朗有担当的同时,身心也未尝没有轻松下来。
迎接胜利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也就只有孟子这一类君子才会去做,更多的人,爱惜羽毛的同时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用自己的生命去创造奇迹很能令人欣慰,但好好活着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厅中诸将没有一个人想死的,能够避免一场很大可能让自己去死的战斗,又岂能不令人欣慰?
看着众将表情不一,徐圆朗又平静地说道,“众位兄弟跟了我徐圆朗这么长时间,我觉得自己有责任给你们找一条出路。。。。。。。”
听了这话,众人算是彻底松了口气,甚至有人欣慰地小声说道,“总管为人仗义,我早就知道他会为咱们考虑的。。。。。。”
仿佛没有听见下面的议论,徐圆朗毫不停顿地继续说道,“如今咱们还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投奔南海的冯盎,冯盎在南海占领的地盘一点都不比我们少,但他的兵力不过五万之众;如果咱们到南海的话,未尝没有希望赶走林士弘、沈法兴和萧铣,占领江南的半壁江山。。。。。。。”
李万才当即摇了摇头,“冯盎地处岭南,那边向来是凡人流放之地,更重要的是苏游号称‘南海横波’,咱们要是撤到南海的话,终究逃不过与苏游一战。。。。。。。所以,投奔冯盎并非良策。”
众将一时迟疑起来,多半人还是感觉徐圆朗出的是一个骚主意,而李万才所言更有道理。
厅中诸将没有一个看过大隋版图全图的,在他们的印象中,鲁郡和岭南实在太遥远了,他们需要乘坐现有的小渔船在海上漂荡几个月,海龙王真的能够保佑他们吗?
对于流放之地,他们有着天生的恐惧,而海路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徐圆朗摆了摆手暂停了下面众人的讨论,又接着说道,“还有一条路,便是关中。如今李轨在西凉作怪,河东又有刘武周逼迫,李唐正是内外交困之时。如果咱们此时去支持李渊赶走刘武周,河东之地不比山东贫瘠;就算是退入关中,自保也没有任何问题。。。。。。”
关中和鲁郡倒不是很远,虽然摸不着却是可以看到的,众将中倒有一小半对这条出路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万才却又摇头道,“河东与鲁郡有何区别?如今苏游手下大将罗士信早就占住了进入山西的太行关卡井陉关,苏游随时可以调兵进入山西!就算咱们赶跑了刘武周,最终也难免与云中军一战,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最坏的情况就是咱们会成为李唐的炮灰,替他们抵挡刘武周军,李渊老奸巨猾,怎么可能允许咱们十余万兄弟入关!”
薛鼎也附和着说道,“想要入关不是那么容易的,眼看就要入冬了,咱们别说粮食不继,难道道路就好走吗?宇文化及也想入关,然后他就死了。。。。。。。”
毕竟是与刘世彻要好的将领,他们的眼光明显比厅中更多人要看得远一些。
眼看着如今已是冬季,又因为粮食不继的现实,大规模的迁徙显然是没有出路的,不管是去岭南还是山西。
徐昶看着李万才和薛鼎两人处处与父亲作对,且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必杀之人,所以当即呵斥起来,“李万才!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说一条可行的出路出来好了!”
“我。。。。。。。”李万才当即便想说出自己的主张,听到旁边刘世彻的一声轻咳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所要背叛的人正在眼前。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刘世彻的这一声轻咳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分析道,“大总管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李万才和薛鼎的说法也有些道理,咱们不妨从长计议,再过几日决定也不迟。。。。。。”
不是因为徐圆朗的突然召集,众将也不会想到出路的问题,大不了就是临阵投降呗?
众人对刘世彻现在的消极也并不放在心上,徐昶心中大怒起来,“再过几日我们父子就成你们的阶下囚了,若不是早知你们的算计,这次就。。。。。。。”
看着儿子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徐圆朗也知现在到了发动的时候,当即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众人,缓缓道,“还有一条路可走。。。。。。”
刘世彻等人心神大震,仿佛知道徐圆朗将要说的是什么,又担心他把真正的出路说出来。
刘世彻等人想要投奔李靖做带路。党,所要做的是反叛徐圆朗,独享开门投降的大功!——如果徐圆朗也选择这一条路的话,那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死路!”徐圆朗一声怒喝,同时拔出手中的佩剑。
可悲的是,原本应该出现的刀斧手和弓箭手并没有随着他的这一声怒喝现身。
倒是刘世彻、李万才等人顺势拔出了他们随身的短刃,以守势面对徐圆朗父子,他们的身后的宋封义、顾仲也都亮出了武器,他们显然已意识到自己的算计已泄露。
徐圆朗对该出现的助手没有出现还是感觉有些意外,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战斗力用长剑对短刃杀他们没太大问题,毕竟这是他的主场,这厅中还有他的心腹在。
“我为兄弟们找出路,你却打算用我的人头去换前程。刘世彻,有你这么做人的吗!”徐圆朗再次出声质问刘世彻,同时提着长剑缓缓逼近五人。
刘世彻等人缓缓后退,厅中诸将却还不知这上演的是哪一出戏码。
徐圆朗的心腹冯虎跃跃欲试,又有些不解地问道,“大总管,就算刘将军等人与您言语不合,也不用在此动刀动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