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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儿子,你这是——”贺慕南抬眸看了看墨言身后,并未发现有兵马,才笑容重新浮在脸上:“一个人来的?”
“贺叔叔有何指教?”墨言从容的端坐在马背上,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马下的扶兮是用一种怎样的目光看着他,是悲恸,是愤怒,亦或者是二者交融。
三年了,再见面,在这样的情况,在他一声温柔如往的‘阿扶’
贺慕南原以为墨言带了救兵,如今看来并未。如果真是这样,即便墨言武功盖世,也是双手难敌四拳,他又有了信心。垂下的剑重新举起,指向了墨言。
墨言身有所觉,却不慌不忙的勒紧缰绳,动作缓慢的翻下了马背,前行两步,朝着虚无带着血腥的空气中伸出手来:“阿扶。”
他的淡定叫贺慕南一时没了主张,不知是否要下手。
尘土满天,扶兮看着他咬咬牙,忍住了扑上去的冲动。
他的脸色比以前苍白许多,原本清瘦的身子又瘦了几分。三年来,音讯全无,原本以为此生不复相见,又或者他一个人快快活活的逍遥人间去了,可如今看来,他过的似乎并不好。
“你是来救我的吗?”扶兮没有上前。
“我是”听到魂牵梦萦的声音,墨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伤的很重。”
墨言嘴角的笑意潋了敛,抱歉道:“阿扶,是我来的迟了。”
扶兮摇摇头,生平的第一次,她替自己心疼,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了。
二十岁那年,她听伺候的宫人说起自己:她的身上有多处大小的伤,除了面颊外,根本无法相信她是雄霸一方的楚国帝姬,亦无法相信,她不过才双十芳华。
那时候大家的语气里有惋惜去怜悯,她一笑置之,未曾当回事。
如今却真是头一次心疼起自己来了,在这个她一度信任与牵绊的男人面前。
穆黎岁曾经问她这么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前她有想要保护的人,有想要达到的目的。
而如今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嘴角泻出一丝苦笑,她指了指胸口:“伤口在这儿”她说的很轻,很柔,那样的温柔是墨言从未听过的美好,手指划过胸前,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就在你当年射伤的地方,往右一点点。”
绵绵的声音迎风扑入耳中,距离几步之遥的青衫却猛地一怔。
动作大到就连贺慕南都看见了,贺慕南刚要开口,墨言立刻又平静道:“阿扶,这是敌人的战场,先跟我回去。”
“敌人的战场……”扶兮笑了笑:“对我来说,哪儿才不是敌人的战场?是有着视我为敌人的父王所在的楚国,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贺大将军所在的秦国,是于我水火不相容的容潋所在的梁国,还是说当年险些害我至死的公子褚所在的齐国?”
墨言径直走向扶兮,无言以对,面对着她,半响才开口道:“我从未想过,原理窥视一个人久了,竟然是会爱上她的。阿扶,跟我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扶兮困惑的看着他伸来的手,反问道:“窥视?”
墨言没有解释,战场上刀剑无眼,贺慕南阴险狡诈,这时候不是谈话的时机,扶兮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拉住了墨言的手。
墨言的力道很大,一下将她拖到了身后,然后便让扶兮引他去马旁。
“公子褚!”贺慕南见扶兮上了马,怒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你能走的了?你太不将人放在眼里!”
“你说的不错,我是不将人放在眼里,可是,我从未不将你放在眼里过。”墨言冲着声音的方向笑了笑:“因为我从未当你是人过。”
“混账!”贺慕南举剑扬鞭,大喝一声:“来啊!给我杀!”
杀字出口,两兵再陷交锋。墨言却翻身上马,驾马而去,贺慕南大军欲追,却被四方突如其来的兵马困围。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说一个人来的吗?”贺慕南一时没了主张,拉着缰绳的手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眼见兵马愈来愈少,忽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公子褚说话向来喜欢说一半,他方才的话铁定是没说完。
这一战,贺慕南注定以败而告终了。
望着秦兵越来越少,贺慕南杀敌之余,忽然朗声一笑,那声音冲上了九天云霄,震飞了高空倦鸟。
*
墨言与扶兮同驾一马,扶兮在前,墨言在后。他似乎疲惫的很,扶兮驾马的时候,他整个下巴都是抵在扶兮的肩头之上的。
“你怎么知道今日齐秦有战。”
“哦,这是大事,百姓都在议论,我知道不奇怪。”墨言头抬了一下又抵在了扶兮的肩膀上。
也对,扶兮想了想又问道:“不过你及时赶来倒是叫我吃惊。”
“贺慕南诡计多端,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几次叫阵就是想用计对付你。”墨言声音很轻,扶兮不解:“你怎么知道是对付我?”
“他要对付怀璧不会等到现在。姜怀璧自能应付那些兵马,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扶兮缄默,过了一会,又问道:“你的兵符都给了我,这些兵马……”
“老将军只认兵符,但除了兵符之外,他还认我这张脸。”
“哦”扶兮点点头,面对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墨言温柔的笑了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扶兮刚要问他三年来去了哪,一想到八年前是他射伤了自己,怒火和恨意便自胸口腾起:“没有。”
她冷了脸色,很奇怪的是墨言并没有解释什么,更加没有温言去哄,墨言似乎比扶兮更为冷淡:“我有些困了,先睡会。”
说完几乎是整个人都摊在了扶兮的后背之上,扶兮侧目看他,倒真像多日不睡觉那样累。
不多时到了军营,墨言一把拉住她的手,掰开,夺过缰绳:“你先下去。”
扶兮也没说什么,冷淡的翻身下马,直走向帅营。
身后,墨言在马背上坐了半响,确认她已经走远后,才缓缓扶身下马,脚跟尚未站稳,大片鲜血便自口中溢出,瞬间染红了青色的衣衫。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虽然萨比作者坑品不怎么好,但是在天下第三后就发誓再也不坑了!!
言归正传,先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作者是因为脑出血断更,请假条上写了,微博也留言了,因为在医院也没时间写的太详细。之前那篇驸马不帅也是因为脑出血和考试断更了一阵。唉,说起写文的路,真是坎坷。不过我觉得这次应该不会再出血了,应该根治了,所以泥萌不用在担心了!!!窝回来了。这周完结公子无双,下周写新。不过还在纠结到底写哪篇新文好。我是偏爱《下神》的,但是编辑说下神是仙魔的,仙魔的路略难走啊。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到底是选择我爱的还算爱我的呢……
不废话了,上文!我再去码第二更
第54章
营中
扶兮亦是扶着床沿硬撑着才没有倒下。伤口还在流血。很奇怪;原本应该是锥心的疼忽然变得不那么痛了。她捂着胸口,想起墨言无言以对的样子;想起贺慕南的一席话,只觉得有刀扎在心房;比*之痛疼上千百倍。
兜兜转转;费尽心思,原来最大的敌人是他。
他是齐国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那么想她死。可既然如此,又为何步步相随,生死不弃。
扶兮想不明白;斜靠在床上。墨言没有进来,不多时就有小兵请来了军医;军医一探伤口;直说:“将军伤的很深啊,虽然勉强可救,但需要好好调养,这里是军营,也没有带那么多名贵的药材,再加上只有臣一人,恐怕力不能及啊。”
“陛下还未归吗?”扶兮脸色苍白,一路颠簸回来,虽不过数里路,却让伤口的血流更加厉害了。
“属下已经让人敢去前线,将军放心。”
扶兮疼的眉头紧皱,点点头没有说话。营帘又被挑开:“不好了将军!秦军大败,可贺慕南跑了!”
“你说什么?!”扶兮大惊,掀被下床,又一个匆匆跑入的小兵打断了她的动作:“将军!陛下大胜归来!”
一坏一好的两个消息送来,扶兮心情此起彼伏,加上流血过多,终是没有在支撑下去的力气,昏倒在了床上。
姜怀璧大捷归来,听闻扶兮重伤,来不及歇息便直奔扶兮的营中,还没走到营前就看见一个肃然而立的身影,怀璧大喜过望,上前一拍来人的肩:“墨言?!嗳,你——?”
怀璧错愕的望着他,不过就是拍了一下而已,墨言却一个踉跄,单膝跪地,发丝凌乱的散在脸庞,全然不见当年的意气风发。
怀璧站在他身边,疑惑的看了他半响,直到墨言摸索着缓缓站起来的时候,才半信半疑的出手扶了他一把:“你……?”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墨言吗?
墨言推开他来扶的手,轻轻说了一句:“扶兮重伤,带她回宫吧。”
“这次大败秦军,稍作休整就立刻回去。大哥战死,我让人将他的尸首抛入河流之中,也不枉是兄弟一场。”
明明是施舍,却做得像天大的恩赐似的,姜怀璧够狠,够无情。墨言听得他的话,笑了笑:“你还真是做帝王的料子。”
“别说我了,这几年来你去哪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为什么不进去?”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来,墨言眉心那抹依旧妖娆的火焰微微皱起,片刻,又舒缓了开:“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呢?怀璧——”
墨言忽然开口叫他:“你很喜欢扶兮,对吗?”
怀璧先是一愣,随后又尴尬道:“这……唉,这都被你发现了。”
扶兮墨言本是一对,如今却被自己捷足先登,就算是个挂名夫妻,也惹得他觉得怪对不起墨言的。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就替好好照顾她吧。”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放心拱手让出扶兮来,那个人,只能是姜怀璧。
墨言这句不轻不淡却分外认真的话说出口到真叫怀璧乱了方寸:“喂!你说什么?”
“我说梁国不会与你开战的,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三国在你手中,容潋不会冒这个险。虽然贺慕南逃了,但丧家之犬不足威胁你的天下。”墨言伸手拍了拍怀璧的后背:“去看看她吧,早些动身。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她平安,快乐。”
带着血腥味的风拂过,怀璧盯着他,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跨步入营。
留下墨言重重的咳了几下,五脏六腑好像被熊熊烈火焚烧一般灼痛。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兀自摇了摇头,若非迫不得已,又怎么会退到最后一步,将她拱手相让。
三日之后,班师回国。秦国已收,剩下的只有梁国。大军在都城一路畅通无阻,百姓高声呼喝,怀璧一身戎装驾马在大路上,扶兮静卧在马车中,墨言紧随其后。
皇城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宽阔的广场上,有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正立中央。听到马蹄踏踏之声后回过神来,躬身跪下:“老臣参见公主,参见齐王。”
马车中,扶兮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眼中一亮,不禁挑帘望去:“老师?!”
“太傅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姜怀璧立刻翻身下马上前将他扶起,来人正是桃偃。
桃偃走进马车,看见脸色苍白的扶兮,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公主。”
粗糙的手纹抚摸着扶兮的脸,岁月的痕迹扎的她鼻尖一酸:“老师你……”
桃偃拍拍她的手背:“公主放心,既是你有求,我又岂敢不来。”说罢回头飞了一眼马背之上的墨言和身后的怀璧:“这想必就是有治世之才的齐王了吧。”
姜怀璧恭敬的施了一礼:“我与扶兮是夫妻,太傅自当也是怀璧的老师。往后治国之事,还望老师从旁协助,多加提点。”
“齐王年少有为,老夫所能做的也就是提点一二。”
桃偃貌如昨日,可以看出,这些年他过得不错。扶兮看着她,想起那些往事,忽然就红了眼:“老师,那日老师站在雨中相送,自此一别数年。是扶兮无能,让老师漂泊在外。”
“怎么能怪公主,老夫自愿遨游天地之间,倒也乐得自在。”桃偃语重心长道:“这些年也听闻了不少事,公主,你长大了。宸夫人在天之灵也能得以安慰了。”
时隔多年,再听到老师的夸奖,心境早不同以往,扶兮苦笑一声:“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若扶兮还像从前一般,哪能活到今日。”
“公主身边有许多贵人,是公主之幸。得闻齐国第一美男,才华盖世的公子褚也一路相伴。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