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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孟浩除了孟荷这个女儿外,还有个儿子。”
桃偃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是有个,名唤孟长渊,此人常在帝都仗势欺人,好赌成性,却无人治得了,往些时候,穆家小子见他在街上仗势欺人便出手教训一番,偏这个孟长渊,没什么武功又硬要与穆家小子折腾,被打的半死回去,孟浩虽气,又碍于理亏,不得不吃瘪,穆家和孟家的梁子结下也非一朝一夕了。”
“那是更好,孟家这些年贪污无数,孟家酒楼,钱庄,能开的都开了,能赚的也赚了个饱。父王被孟荷那贱妇迷了心窍,加之孟浩朝堂结党,有些事,父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那些钱有几个是干净的。”
桃偃点了点头,忽然正色开口:“早些时候听过民间有传言,孟家利用钱庄放贷谋利。”
扶兮愕然,桃偃又道:“孟长渊好赌,孟家便将手伸到了赌坊里,那些身家阔绰的输家身上。”
“夫子的意思是……”
“不过这只是传言,没有证据。”桃偃无奈。
“证据……”扶兮看着他依旧矍铄的目光,心中已有定数,恨意涌上心头:“旧账新仇一起算!既然要报仇,就先腐了他的根基。孟长渊?我也要让孟家尝尝这丧亲之痛!”
*
当扶兮一身华服,扮作男儿身立于帝都最奢靡繁华的赌坊‘长乐坊’时,已是归宫的第三日。
长乐坊地处帝都最繁华的街道,左右是酒楼妓院。
扶兮冷眼站在喧嚣拥挤的赌坊中,看赢家暴富,输者倾家。
庄家不耐烦的看她:“这位公子,买大买小?”
扶兮随手从腰间取出一个金锭往桌上一扔,金锭不偏不倚,滚了滚落在了小上。
骰子开出来是大,扶兮输了,眉头紧蹙,满脸不悦的又摸出两锭金子扔到了小上。
周遭唏嘘一片,有人直呼扶兮出手阔绰,输了也眉头不动,又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
骰子开出来,扶兮有是输,她面色铁青,从腰间取出一颗夜明珠:“我还是压小。”一旁的众人看着眼睛都直了。
毫无疑问的,扶兮还是输了。
庄家赔笑道:“公子今个儿手气不好,要不换个别的赌法?”
扶兮目光一扫四周,无趣道:“输赢也不过就这么点,本公子没兴趣了。”
说着摆摆手走出了赌坊,天色渐黑,扶兮摇着上好的九骨扇,颇为招摇大摇大摆的走在摊位琳琅的街道上,遇到行乞的人,随手就是一锭金子。佝偻的老者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待反应过来连连跪谢的时候扶兮已走远了两条街。
“筑心酒楼?”扶兮眉梢一挑,跨进面前这个人略稀薄的酒楼,店小二笑脸相迎,扶兮摸了摸嘴边粘上的八字胡粗声粗气道:“给小爷把你们这能做出来的菜都上齐了,酒要最好的竹叶青。”
小二惊骇的看着扶兮,扶兮取出几张银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看什么看!还怕小爷付不起钱?!”
小二回过神来,赶忙点头哈腰直呼这就来便匆匆跑开了。
酒菜不多时便上来了一些,扶兮斟酒独饮,菜分毫未动,周遭稀少的人偶尔有目光投到扶兮身上,扶兮只悠闲的喝着酒,余光瞧见门外走进一男子,衣饰简单一般,模样干净,扶兮的嘴角蔓延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男子谢绝了小二的招待,直走到扶兮的桌前,倒也不客气的兀自坐下。
扶兮搁下酒杯,抬高眼打量来人:“不知阁下是?小爷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没有交过阁下这位朋友。”
“现在交也不迟。”男子相貌平平,却笑容满面道:“在下宋白,敢问阁下大名。”
扶兮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我可没说过要与你交朋友。”
宋白笑意不变:“在下见公子一人却要了这么一桌酒菜,浪费了岂不是暴殄天物?况且,喝酒,没有朋友怎么行。”
“这很容易,吃不完我就喂狗,小爷我一向如此。”
宋白赔笑:“公子豪爽。”
扶兮倒了杯酒在鼻下嗅过却不急着喝,而是将酒杯推到了宋白跟前,似笑非笑道:“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
宋白一口饮完杯中酒,不再卖关子:“方才在长乐坊,在下就注意到了公子的豪爽,在下也是好赌之人,在下想交公子这个朋友,不知公子赏脸不赏脸?”
“唉,可惜我今日手气不怎么好,你却偏要与我交朋友,不怕触了眉头么?”扶兮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道:“还是,你喜欢和有钱人交朋友?”
那宋白也不否认,点头道:“都有,在下喜欢赌友,更喜欢像公子这样豪迈的赌友。”
扶兮听完,唇边笑意完全荡漾开来:“我也喜欢阁下这样实话实说的人,在下柳傅,陵北人,近来上帝都谈桩丝绸生意。”
宋白抱拳揖道:“柳兄,方才说今日手气不好,这风水轮流转,一会柳兄何不再去碰碰运气?”
扶兮锁眉:“长乐坊里赌来赌去也就是些小赌,不过瘾不过瘾!”
宋白朗笑:“柳兄初来乍到,若是想赌,在下到愿陪柳兄玩几把大点的。”
“你?”扶兮看了他半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看着宋白起身时,那腰间若隐若现的玉牌上一个不甚显眼的‘孟’字,勾唇冷笑。
*
再置身长乐坊时已是皓月高悬,洒了一地清辉。
喧嚣的坊内乌烟瘴气,宋白似乎是熟客,在前面为扶兮开路,一路将她引至二楼雅间,二楼宽敞安静,雅间之间阁有高墙,雅间内都有窗子,临窗而望,可将楼下喧嚣尽纳眼底。
“不愧是帝都的人。”扶兮摇着扇子打量屋内,调侃道。
“柳兄过奖,不过是常来赌,熟悉了罢了。”
扶兮一把合上扇子:“好,你说要与我赌大的,怎么赌,赌多大?”
“你我两个大男人,也不必赌些风雅情趣的东西,老样子,还是骰子,不过我们比谁摇出的点小,谁胜,你看如何?”
扶兮抿唇而笑,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少说也有十万两:“柳某素来不喜欢玩小的,难得遇到宋兄合口味,这区区十万两搁这,你我二人今日一把定输赢,如何?”
宋白奖状,只取出一张白纸黑字:“若我输了,柳兄只管凭这张纸,在楚国各地任意一家正通钱庄‘天’号庄里取走十万两。”
扶兮瞥一眼那纸,上的钱庄印章,打趣道:“柳某竟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宋兄是正通钱庄的掌柜的。”
“柳兄见笑了,我不过也是个替人做事的。”宋白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扶兮挑挑眉,回请了他。
骰盅同起同落,开盅后扶兮稳当当的赢了宋白,她笑:“承让了,看来宋兄是柳某的贵人。”
宋白输了十万两,脸色只微微变了片刻又恢复了笑意:“哪里,我说柳兄的手气变好了,你瞧瞧,一上来就赢了宋某的十万两。”
扶兮收好银票和宋白的那张纸条揣于怀中:“说好了一局,今日就到此为止,柳某得你这位贵人逆转乾坤真是幸运,这几日我得去谈趟生意,这样,三日后,还是这长乐坊,还是这雅间,你我二人再分输赢,你看如何?”
宋白赔笑道:“求之不得,那宋某就不送柳兄了。”
扶兮的眉梢尽是得意之色,转身离开时,没注意到宋白的笑脸一下不见了踪影。而踱步走出长乐坊的扶兮看了看手中的素白宣纸,亦是笑容尽失。
夜市正兴,摊位琳立,各色小吃杂货映入眼帘,扶兮独自行在街上,没走几步便驻足,她看见前方有一抹黑衣华服,肃然的立在那里,俊容上挂着暖暖的笑容,正温柔的望着她。
“黎岁?”扶兮三步并两走到那人跟前,将他前后都认真看了一遍:“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怎么就出来了。”
“我差点认不出你。”穆黎岁看着她,目光柔和。
扶兮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渐渐红了耳根。
褪去铠甲,一身黑衣华服,玉冠束发的穆黎岁玉树临风,难免惹些往来人的目光,他伸手摸了摸扶兮的脑袋笑道:“我的伤已无大碍。我若再不出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
“你……?”扶兮困惑的看着他,穆黎岁了然:“夫子说你为了给我求药,要去吃斋念佛三载,而且不能见任何凡尘俗人。如今正是天下纷乱之秋,齐国需要你,况且你的性子,又怎么会真的安然吃斋念佛三载,所以我知道是夫子撒谎。”
扶兮苦笑不语,想不到桃夫子竟编了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话。
“知道你回来又出宫,问了夫子,才知道原来你看上了孟家。”
“是孟家的钱庄,和猛长渊。”扶兮更正道:“黎岁,母亲……是死在孟家手上。”
穆黎岁轻叹,怜爱的看着她:“我已经知道。”
“这些年孟荷处处刁难,我本无心帝位,便也能退则退,可是想不到……”扶兮话音止住,一腔怨恨涌上心头,穆黎岁将他的哀恸纳入眼底,轻轻拍了拍她:“扶兮,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要孟长渊死在我的手上,我要孟浩断子绝孙!”
“孟家根基太深,要动摇也不是易事。”
“我知道”扶兮冷笑,抬头看不远处的长乐坊,眉间皱起杀意:“孟长渊既好赌,我便叫他输个倾家。”
“你要与孟长渊赌?”黎岁正色的看着她:“孟长渊好赌好色,虽不学无术,赌计却颇为了得,你若输了……”
“你不必担心,刚刚我才赢了十万两。”扶兮扬了扬手中的宣纸。
穆黎岁瞥了眼扶兮的手,审度的望着她:“扶兮,你从未碰过这东西,如何一下赢了。”
“你便是这不转弯的木头脑子。”扶兮摇摇头,将手中一粒骰子递到他面前,穆黎岁皱眉:“你出千?”
“不出千我恐怕在那赌桌上一局都呆不下去。”扶兮无奈:“虽然,我本就是要输的。”
穆黎岁一脸疑窦,扶兮道:“我怀疑孟家利用钱庄借贷取息,而他们的目标就是长乐坊里的输家。”
扶兮肆意挥霍金银,输的一塌糊涂,目地就是引出孟家的人,果不其然,宋白上了钩,扶兮是习武之人,宋白一路跟着她,她早有察觉,而这正中他下怀。
“你说孟家利用长乐坊放贷给那些赌徒?”穆黎岁眉头紧锁:“孟家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这些年孟家一直得势,你以为他眼里还有几分帝王。”
穆黎岁沉默片刻道:“你是想用自己做诱饵,找出证据吗?”
“不。”扶兮眉梢微扬:“我要的,是孟家的正通钱庄。”
第九章
正阳宫灯火通明,扶兮洗去一身尘埃,静卧在榻上看着宋白今日输的那张纸,正通钱庄四个字尤为刺眼,扶兮抚过那红印勾唇冷笑,她还有一点底与孟家斗,也多亏了舅舅生前在陵北经营的绸庄,外人只晓得那绸缎庄是一个姓柳的男子经营,却不想她才是这绸缎幕后的一只手。
随意往紫瑛香炉里丢了几丸香,屋内的炉火烧的旺了,烹煮着云水生涯。
门外忽然响起小宫女惊讶的声音:“呀,这大晚上的,门口怎么会有鸽子。”
另一个宫女见怪不怪道:“这鸽子傍晚的时候就来了,一直待着不走,还是等公主处置吧。”
扶兮闻声下了榻,来到门前,朝门口的小宫女询问道:“你们说,有鸽子?”
“回禀公主,是这只鸽子”第一个开口的小宫女指了指墙角,扶兮顺势望去,墙角五寸见方的地上有一抹体态丰腴的白站在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花花”扶兮惊讶的叫它,花花似乎听得懂,寻着声音扑腾了两下翅膀朝扶兮走来。
扶兮伸手将它从地上抱进殿内,目光中透露着欣喜:“你怎么来了,才几日不见你又胖了。”
花花安稳的在她怀中躺着,扶兮这才想起从他脚下取出信。
泛黄的宣纸条上不过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我想你。’
扶兮哑然片刻,失笑,这个墨言,总是毫不正经。
香炉里熏烟袅袅,幻化无方,一想到孟家,扶兮收了笑容,她既决定与孟家斗,九重宫恐怕一时半会也回不去,花花来了也好,她正好书信一封给墨言说明情况,当初的约定在那里,想来,墨言恐怕也不能说什么。
唤来了宫女取过火盆,扶兮将写着我想你的纸燃于火盆,看火焰舔舐宣纸,一时竟出了神。
*
于宋白约定的三日很快便到来,傍晚时分,扶兮易了妆容,紫衣长衫,早早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