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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念一想:“我们救了她们,总好过被别人救了的好,这四个丫头承了我们的情,总比让她们去受别人的恩惠的好。”
大汉看四个姐妹悠悠的醒过来,这才去检查其他护卫的伤势。
“死了的都把心挖出来去喂老虎吧。”瑶姬有些冷漠的说,她走到聚在一起因为突然失聪而不能说话变得无助又慌乱的四姐妹身边,她伸手捏起其中一个的下巴,审视了一番才说:“听不到也有听不到的好处,知道秘密越少的人,活得越长久,可要在这里活下去,那就得做个有用的人。”
四姐妹听不到声音,茫然的看着瑶姬。
大汉将没死的护卫都救助了一番,这才回到瑶姬的身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模样。
瑶姬拢拢鬓角一丝不乱的头发:“你也无需自责,我看那两个年轻人必有大来历,你好好去伺候王爷的老虎,其他的事等我安排吧。”
5 惊蝉
而逃出来的宋喜和寇红也受了一些皮外伤,他们躲在一条小巷里,看到后面没有追兵他们松了一口气。
寇红摸摸自己脸上被擦伤的一小块:“要是留了疤痕可怎么办啊?这是毁我容啊!我和他势不两立!”
“你给我小声点,你有时间担心你的脸,还是先担心担心你的命吧。”宋喜背靠着墙,警惕的看着巷子的两侧和屋顶:“你知道我们刚才怼的是什么人吗?是地龙王!江湖上最可怕最阴险的三个人之一!”
“可我看他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寇红想想刚才地龙王也没能突破她的音网啊,她白了宋喜一眼:“你根本就没尽全力,要不然我们两个会这么狼狈吗?我的脸会受伤吗?”
“你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有所保留,那些人说到底和我们无冤无仇的,如果全力施展他们就会被一招毙命,想想就觉得有些下不了手。”宋喜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天空:“地龙王说我们心太软,那还真是没说错。”
他看寇红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有些生气的说:“我们能逃出来那都是侥幸,地龙王成名的兵器是剑,他连兵器都没有亮,那是他认为我们两个还不到让他亮兵器的资格,不是你厉害他怕了你!”
寇红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宋喜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巷子的两边:“而且像地龙王那样的人物,手下能人异士多的很,光是帮他养老虎的大汉内力就那么可怕,我可想不出他如果对我们起了必杀之心,会派什么样的人来对付我们。”
“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啊?”寇红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服气的说:“我们只是路过,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江湖人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也稍微讲点道理嘛。”
“地龙王是和你讲道理的人吗?”宋喜压抑着自己的音量,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等等,地龙王的老窝并不在青州,他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而且能让他亲自来的,一定是一件大事。”
他的脑子转到这个上面,立刻把刚才的害怕抛到了脑后,专心想起了这个问题:“他和他的护卫是追着被我撞的刀疤脸出现的,刀疤脸身上有几处刀剑伤……不是地龙王出的手,刀疤脸的武功根本不配地龙王亮兵器,而且如果是地龙王出了手,刀疤脸不可能活着跳上屋顶……刀疤脸穿的是地龙王护卫的衣服,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要被地龙王给灭口的……”
寇红一听皱起了眉头,也开始想这个问题:“地龙王和他的护卫看到我们和刀疤脸在一起,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我们是去接应刀疤脸的,我们是刀疤脸的同伙?麻烦啊,像我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不屑和一个刀疤脸当同伙的好不好?”
“哪怕我们不是刀疤脸的同伙,地龙王也不能冒风险,因为他来青州要做的是一件大事,这件大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宋喜贴着墙向巷子口张望了一下:“现在地龙王的人一定在满城的找我们……不对!一定有暗哨已经跟上了我们,应该是想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同伙,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这次我们是说不清楚了。”
他将寇红一扯,两个人背靠背的站着:“把暗哨找出来!”
寇红的手在琴盒上一拍,琴应手而出,她抱着琴盘腿坐在地上,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她的内力也随着琴声铺满了整个小巷。
宋喜这次并没有拿出笛子,而是手在腰上一扯,一把软剑出现在他手中,他的剑术也是学的当年一剑惊九州的地缺,并不比他的笛子逊色。
寇红闭着眼睛细细的感觉,琴声带着内力像无形的水铺出去,蔓延出去,感应着……
她猛地睁开眼睛,右手食指勾着琴弦一弹,一缕指风已经打了出去,打向右前方的屋檐下。
就在寇红打出指风的同时,宋喜也握着剑飞掠了过去,屋檐下飘出一个单薄矮小的人影,穿着夜行衣,蒙着脸,身形快的几乎让人看不见,从这边屋檐下一出来,就藏身到了另一个屋檐下。
这就是地龙王的影子,轻功高绝鬼魅的影子。
影子是追踪的好手也是暗杀的好手,他一向神出鬼没如一缕难以察觉的影子,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就已经取人性命了,他从来没有让地龙王失望过,因为他从来没有失过手。
可惜这次,影子遇到了不一样的对手。
寇红的内力伴着琴声铺开来,让他无所遁形,无论他逃到哪里,寇红都能准确的把他给找出来,而宋喜的身手也让他惊讶,惊讶的是宋喜的剑法,同样是学剑的人,他过了三招以后就认出来了,这竟然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的地缺的剑法“惊蝉剑法”。
传说这套剑法可以将一只树上鸣叫的蝉斩断之后,蝉叫还能持续一会,可见这剑法有多么快速,快的让蝉已经被劈成了两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在继续的鸣叫。
认出了这套剑法,影子倒起了一些比试的心理,他入江湖的时候地缺已经封剑归隐了,这样传奇的剑客,这么传奇的剑法他一直无缘得见,如果眼前是地缺的传人,他倒是有心试一试自己手中这柄剑能不能胜过当年江湖上无人能敌的惊蝉剑。
事实证明,惊蝉剑不愧为惊蝉剑,几十年前能独步武林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影子不但败了,还伤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回去必定没有好下场,可他还是不得不回去复命。
影子跪在地龙王面前,受伤的手臂还在流血,他不敢给自己止血,就这么流着血跪在地龙王面前:“那个男的是惊蝉剑的传人。”
地龙王闭上了眼睛,手指抚摸着老虎头顶的短毛:“嗯,让平山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先杀了他。”
可地龙王的手下这次却怎么都找不到宋喜和寇红的人影了。
6 表哥
地龙王遍寻宋喜和寇红不着,其实这两个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宋喜,寇红和汪健峰三人穿了三件破旧的棉袄,蓬头垢面的坐在地龙王宅子对面的墙角,前面还放了一个破碗,有人经过的时候,汪健峰还吆喝两声:“好心的大爷,给两个吧。”
吆喝了几次,汪健峰有些不乐意了:“我是团头家的,我可没上街要过饭。”
寇红瞪了他一眼:“你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要不得,人嘛,不能吃白食,好好要饭别废话。”
时已腊月,周围城镇来年货的人不少,青州又是大城,本身也很繁华,细雪纷飞路上仍旧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汪健峰是三人中武功最差的,只学了些拳脚功夫,根本没学过内功,在这冰天雪地里蹲了一会,冷得直跺脚:“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懂行,要饭是不能在这里要的,这一片虽然都是深宅大院,住的都是有钱人,可有钱人进出都是马车,看也不会看路边要饭的一眼的,走路的都是各家的杂役和粗使丫鬟,他们的工钱自己都不够用,才不会发善心施舍给要饭的呢。”
他吸了一下鼻子说:“这时候应该去庙门口,管他城隍庙还是财神庙,哪里的摊子多人也多,买小东西的人身上都有铜钱的,才会打发几个给要饭的。”
“我们在这里蹲久了的确太惹眼了。”宋喜当然明白汪健峰说的道理,可他也不能告诉汪健峰自己在这里蹲着不是为了要饭吧?
他杵着一根木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
寇红佝偻着腰跟在宋喜身后,看着地上被踩得和泥混在一起有些脏的雪:“官府雇来扫地的人手一遇到这样的天气就不够了,将这冬天扫雪的差事拦下来,多少也能赚些个柴火钱,那些要饭的过冬也不至于太难过。”
她看了一眼缩着脖子跟在她身边的汪健峰:“本地的团头你见过了?”
汪健峰说:“见过了,还提了两坛好酒去,可看他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兴趣,对我说话的态度也敷衍得很。”
寇红快走两步追上宋喜:“要不我们先离开青州吧,你想吃的青团子要明年才有,等明年清明的时候我们再来吧。”
“不走。”宋喜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想在青州等一等,他提前到了青州,或许崔怀和阿木依也会提前到青州来呢?
崔怀和阿木依在明炎圣火宫的地宫和他失散了,之后这两人就生死不明,这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三年之后青州见是他单面的约定,他是真心希望能再见这两个曾一起经历生死患难的朋友。
这些过往宋喜从来没有说过,寇红也不知道,她听宋喜说不走,心中一转念,试探着问:“你和地龙王有仇?”
不等宋喜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你不是无意间上屋顶的对不对?其实你是故意去撞那个刀疤脸的对不对?”
“我这段日子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得到过消息,在那一刻会有人往屋顶上窜,通知我去撞他一撞?”宋喜瞪了寇红一眼:“说你笨你还真就不聪明,如果我和地龙王有仇的话,我就应该帮着刀疤脸逃走了,我干嘛去撞他?”
有人走过来,宋喜忙举着碗开始念叨:“好心有好报,人在做天在看,好心有好报啊。”
路人丢了两文钱在破碗里,匆匆的走了过去。
宋喜将手中装着两文钱的破碗塞给汪健峰:“你看,只要坚持总会有收获的嘛。”
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寇红:“你要闲得无聊,不如想想刀疤脸最后说的是什么,时期,湿气,拾起,石器,十七……”
“或许说的是死期,你的死期!”寇红打断宋喜的话:“你别岔开话题!宋喜,你这个很有问题你知道吗?上次狐仙娶亲的事情也是,最后你知道了刘夫人的真实身份,可你却帮着她隐藏了,为什么?她和你其实是认识的吗?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家乡在哪里,父母是否健在,关于你过去的任何事情,你从来都没有提过!”
她后退一步,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宋喜:“宋喜,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喜回望着寇红没有说话,他的过去,他的过去要如何说?
雪静静的下着,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各自有各自的思绪,眼神中纠缠出千般滋味。
汪健峰一向是寇红的狗腿子,他本想帮着寇红说两句,可又觉得对视的宋喜和寇红如同两尊石像,偏偏这两个石像之间又有一种他说不清楚的气场,让他张了张嘴却不敢开口。
就在宋喜和寇红僵持着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的男人从长街的另一头,粗暴的推开人群跑了过来,这个人后面还追着一个身形臃肿的胖子,那个胖子扯着喉咙喊:“抓,抓贼啊!”
灰棉袄跑到宋喜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里的木棍,正好将灰棉袄绊得向前扑,眼看着灰棉袄就要扑到地上的时候,宋喜又伸出棍子一打,正好打在灰棉袄的手肘上,灰棉袄抓在手里的钱袋一时抓不住了,手一松抛向了空中,他的人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钱袋却被宋喜用木棍一勾一拉接在了手里。
宋喜一脚踩在灰棉袄的背上,让灰棉袄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嘴上还说着风凉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地上太滑了所以摔倒了啊?所以说啊,走路一定要小心啊。”
灰棉袄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失主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宋喜将钱袋丢给他,松开了脚下的灰棉袄:“报不报官你自己看着办。”
他看到周围的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扮的是一个乞丐,一个乞丐不应该有他这样的身手,他倒是落落大方的对周围抱抱拳:“在下醉七,一向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各位见笑了。”
这个时候丢出醉七的名号就是好用。
宋喜正准备低头往旁边的小巷里窜,可侧地里一个穿着宝蓝色棉袄的少年扑了过来,嘴里还亲热的喊着:“表哥!”
7 你认错人了
宋喜本想出手推开这个少年,可仔细一看就愣住了。
虽然四年多没见了,这少年比他记忆中的个子高了不少,一张圆脸稚气未脱,浓眉小眼,笑起来左边脸上有一个酒窝,这正是归雁山庄的小少爷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