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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12分钟。”克雷斯特压低嗓门小声说,谁也没有听懂他的话。
噪声变得更大了。哈格德至今仍一直呆在后面,罗丹几乎忘记这位医生了,连他对安妮·斯隆的帮助也没有被人注意。可现在,当在场者感到紧张不安、神经快要绷断时,哈格德出手了。他不仅是医生,而且也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学家。
“没有理由紧张!”他大声对罗丹嚷道,当他看到罗丹苦笑时,又补充说,“他们想考验我们身体的抵抗力!这是神经战!据说长生者的后代不仅具有最高超的学问,而且也有健康的体魄。我看这是声东击西。”
“你认为是这样吗?”罗丹嚷道,他真想捂住双耳。
“我肯定!”哈格德点点头,“你不要理会噪音和电光,继续寻找返回的办法,否则等15
“还有十分钟!”在思想上紧跟谈话的马歇尔说,“我们得快点。”
罗丹没有回答,他走近圆球,看出它是他用来排除能螺旋和墙的那个器械的放大,只是不太逼真。那次只不过是一次提示,他必须利用这个提示在这儿完成类似的一件事。
他一下子找到了答案:巨大的虚构传输机没有洞口,球体是实心的或装满了仪器。人不需走进传输机,而是借助它制造的五维捕捉脉冲射线来进行精神传动。要激活它,只有一个按钮,它被显眼地装在支座上。
罗丹有一刹那疑虑。他觉得答案太简单了,他只要走过去按一下钮。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个按钮是返回的起点,但他的理智同时提醒他,这个谜的难度未免太小了。
可是障碍在什么地方呢?
“还有八分钟!”马歇尔明确地警告说。
形势变得紧急起来,在他们头顶上一直还电闪雷鸣,锣声愈来愈响,间隔愈来愈短,在某一个地方又响起一个走近的机器人的隆隆声。
还有七分钟。
罗丹下定决心。“呆在这儿!”他大声嚷嚷,以便压过噪声,“捕捉射线囊括这个大厅里的一切——或者只是有机物质。”
现在他才发现至今一直没有注意的一件事,也可能是现在才出现的。红色按钮一直还亮着,它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但罗丹觉得它好像在闪烁,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罩罩在它上面。
“该死的!”布利小声嘀咕,“正好还有五分钟!要是我们不赶紧……”
罗丹猜到布利翕动的嘴唇在说什么,他一秒钟也不能再犹豫了。
他没有转身,向圆球走去。平台齐胸高,嵌进去的红色按钮直接位于罗丹审视的目光之下。他的身体现在遮住了光源和电光,玻璃罩消失了。
他突然下了决心。他的手接近按钮,额头上开始出现汗珠,他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取决于下一秒钟。他们要么现在返回托尔塔,要么就注定要在这个地狱中毁灭。
离按钮五厘米时,罗丹的手碰到了一个光滑、清凉而又看不见的障碍。它摸上去像是玻璃,但罗丹立刻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玻璃。这个奇怪的东西在振动,似乎有生命,罗丹觉得好像有微弱的电流流过他的身体。
他够不到那个按钮!
“还有三分钟!”
布利大声嚷嚷,声音盖过了嘹亮的锣声。在布利的话里有着绝望和无奈,罗丹觉得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那个救命的按钮只有五厘米远,却可望而不可及。一个能罩构成难以逾越的障碍,没有一只手能穿过这堵墙伸进去。
空气污浊得使人呼吸困难,贝蒂张开大口喘气,正在逼近的机器人的咯噔声变得叫人毛骨悚然了。
“该死的!”布利喊,“还有90秒!”
还有90秒!他们想寻求永恒永生,现在对他们来说只有永久的死亡。
闪电突然地停止了,锣声还在响着,但轻而低沉,机器人的咯噔声静下来了。
他们感到一个听不见的声音在对他们说话。这个声音来自虚无,在他们的脑海中形成思想,身为传心师,一定就是这样的。但是,不仅那两名传心师,而且他们所有人都听懂了这条信息:“你们只剩下片刻时间了!运用最高的技术,否则你们就完了!”
罗丹极其激动地喊道:“贝蒂!红色按钮!快按下它!”
这个姑娘立马就明白了。没有一个人的手能够接触到按钮,但如果能障的光线能穿透,那么“最高技术”的远距搬运思想流也能做到。
当布利几乎绝望地喊出“只还有30秒!”的时候,贝蒂集全力按下了红色按钮。
罗丹看得一清二楚,按钮在边框中下沉,犹如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动,同时,在庞大球体内部接通了许多触点,能流开始流动,整个复杂的、起先不可理解的程序启动了。当期限的最后几秒过去后,电光又开始闪动,锣声又开始响起,机器人咯噔咯噔地动起来,炎热急剧上升,很快就变得难以忍受,空气中最后尚存的一点氧气消失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他们的四肢隐隐作痛,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起来,化为乌有。
他们非物质化了,没能看见巨大的机房和虚构传输机在突然爆发的铺天盖地的原子连锁反应中灰飞烟灭的一幕。
周围漆黑一团,黑暗中闪现着斑驳的色彩和电光。他们四肢隐隐作痛,向没有止境的空间没完没了地坠落,没有寒冷,没有炎热——只有虚无。其中有“什么”?时间?它失去意义,成为绝对的抽象。秒——年——数百万年。距离?不再有了。里——光年——数十亿光年。
他们突然又回到现在,罗丹感到隐痛在减轻,眼睛又能看见,他的脚感觉到坚实的土地。他又有了一个身体,他又能听了。
首先是布利激动的声音:“我们成功了!墓穴!罗丹,我们又到了墓穴!”
现在罗丹也看到了。他透过熟悉的传输机的网眼认出了托尔塔的地下大厅,他的4名变异人中的三人紧挨着门口站着,脸上的惊异神色流露得清清楚楚。
罗丹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他的表,他们在神秘的机房里总共呆了四小时,可他觉得已经过去好久了。
罗丹按了一下钮,传输机的门开了。当罗丹首先走出笼子的时候,非洲人拉斯·楚拜迎面向他走来。
“你又回来啦?”他惊异地问。
罗丹感到诧异,“这是什么意思,拉斯?”
“你刚走几分钟。”
罗丹掩饰着他的惊奇,他毫无表情地说:“对表,拉斯。”
精神传动师看了看他的表,“地球标准时10点30分整。”
罗丹慢吞吞地抬起胳膊看表,指针指着14点25分,他早该想到这一点。
“你们刚走不久,”拉斯继续说,“机器人就来了,用传输机传输到基地,三分钟后带着贝蒂回来。一分钟以前它又去墓穴了。”
这时其他人也走出传输机,除了克雷斯特以外,没有人懂得他们所说的这句话——他们的身体已经生活了四小时——在五分多钟时间内。
有一点儿永生的味道,永生的预感?
安妮·斯隆突然大叫一声,她是和马歇尔最后离开传输机的,像是偶然地抬头向上看。
上面,紧挨着天花板,悬空挂着一个发光的小圆球,其直径不超过10厘米,它缓慢地、有规律地跳动着,发出低沉的锣声,同他们刚才离开的机房里的锣声是一样的。
罗丹听到安妮的叫声便转过身来,当他看到小球时愣住了。光明?
那条信息曾谈到他们只要返回便会找到光明,可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球不断闪闪发光,仿佛在燃烧,它开始极其缓慢地下降。
罗丹凭直觉知道,这儿一定也会有时间的限制。无名者至今总是为待解决的试题规定一个期限。
这时布利的头发又被弄得乱糟糟的,发光球体的光直向红毛发反射,看上去仿佛布利的脑袋在燃烧。
罗丹只是让这奇异的景象分心几秒钟,然后问道:“贝蒂,你听到什么了吗?也许是一条传心信息。马歇尔,你听到了吗?”
两个变异人摇摇头。
圆球继续发出锣声,向下移动,克雷斯特眯起眼睛注视小球。“毫无疑问,它是用能做的。我相信它并不在这儿。它发红光,但并没有散发出热气,是冷光。”
布利不得不向边上退一步,因为圆球继续下降,险些落到他的脑袋上。一直还有沉闷的锣声。他们盯着向他们提出新的谜语的圆球,它又带来了恐怖。
罗丹转向安妮·斯隆,“你能抓住或操纵这个球吗?”
远距搬运师试了试,但这一次她的本领不灵了,小球继续下降,并神秘地跳动着,继续发出轻微而单调的锣声。
现在小球紧挨着布利的面旁,布利没有再向后退,只是为了忍受光亮闭上了眼睛,圆球悬挂在离他不到20厘米的地方,但他没有感觉到热气。
也许是近在咫尺的缘故,他看到球体中有个黑糊糊的长方形物体,这种东西看似电子显微镜下正常的单细胞生物——一团透明的浆状物,中间有一个黑色的斑点。这个黑糊糊的东西约有五厘米长。
还在罗丹他们没有明白布利想干什么时,布利把手伸进了圆球的发光物体中,去抓那个黑糊糊的东西,因为他深信已找到了那条所期待的信息。
他的思路并不是不合逻辑的,这个球里面黑糊糊的东西可能是一个盒子,放着一条有着下一道试题的信息。
布利的思路突然被打断了。
他的指尖刚触到光球外围,就看见它闪起短促的彩色电光,并消失在布利手中,同时布利的头发开始发光,竖起的毛发仿佛想要变成极光。
布利忽然惊叫起来,猛地缩回手,发疯似的在墓穴中跳来跳去,他拼命地摆动双臂,仿佛想把所有的电从自己的身体里甩出去。
圆球未受任何影响,继续下降,离地面只还有1.5米了,罗丹预料如果它接触地面,定会有一场灾难,即使它只是消失,也够令人遗憾的。此刻罗丹也看到了布利企图去抓的那个黑匣子。
托弗利接替安妮贝蒂·斯隆运用远距搬运术制止圆球的下落。她更加关注那个匣子,因为她认为这个匣子处于现在和三维空间中。但她没有成功,圆球仍在下降。
这时布利平静下来,他把那个光球看作是人的仇敌。
“它吓得我够呛,可它开始时是和平的。”他说。
罗丹望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和平的?”
布利点点头,“是的,和平的。电击是后来的,开始时更像是挠痒痒。仿佛有弱电流从球里流进我的手指,在我体内循环,然后回到球内,后来才让我难受,但并不很疼。我相信,人们会慢慢地习以为常的。”
“是吗?”罗丹做出沉思的表情,眼看着圆球到达一米界线。
“像挠痒痒?也许它并不喜欢你。”
“也许它喜欢你。”布利生气地说,可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迅速地看一眼罗丹的脸,然后又去观察球体。“既然我们俩都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你就行动吧!”
罗丹点点头。风险并不很大,因为布利已触摸过球体。那些把它送给他们的无名人士并无恶意,但他们具有一种滑稽可笑的幽默感。他们喜欢玩弄这些可能的接班人,但他们从来没有直接威胁过他们的生命。
既然布利平安无事,罗丹也能做到。
当罗丹毅然决然地弯腰去抓球的时候,它离墓穴地面有80厘米高。
他一触及球就感觉到弱能流微弱地通过他的全身,但电光并没有出现。罗丹发现,光确实是冷的。开始时的流淌停止了,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可指尖却碰到了硬邦邦的具体的东西。匣子——如果那是一个匣子的话——毫无疑问是三维的。
罗丹轻而易举地用拇指和食指拿出匣子,因为它是冷的。这是一个金属匣,五厘米长,一厘米厚。这是光明的信息。
他松了口气,往后退去。现在他又恢复了沉着和冷静。
“我们最好立刻离开墓穴,”他对其他人说,“我们从门口观察球的情况,锣声已停止了。”
这是惟一的变化,其他都跟原来一样。圆球就像先前一样发光,徐徐下降,最后触及墓穴平坦的岩石地面。此时罗丹和他的陪同者已撤到地下大厅的门口,他们紧张地、充满期望地看着现在发生的事情。
球碰到地面——并陷下去。仿佛地面并不存在似的,它以同样速度穿过地面。现在在岩石上只剩下一个发光的半球不断地在变小,有点儿像太阳下山,太阳落到大海中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此后最后的红光消失了,圆球不见了。
“妙极了!”克雷斯特感慨地说,“它回到自己的空间去了。如果您不把那个匣子取出来,它现在就会同圆球一起消失了。”
“是的,”罗丹赞同地说,“随之消失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