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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怀天大他三届,现在已经是刑事组长,严格说起来他学长是个工作狂,也天生适合吃这行饭,他感觉敏锐观察入微思绪清晰,而且他八字非常重,从不会被案发现场那些遗留下来的东西干扰,更难得的是他一身的正气凛然,那跟他的前世也有点关系,不过叶冬海当然从来没有跟他学长提过这类的事。
只是待在他学长身边,就感觉非常安静。是真正的安静,没有那些黑暗里的吵闹声跟烦杂的哀求声。
……我们换个地方好了,我突然想吃点别的。
走进餐厅里,正打算坐下来的时候,高怀天突然这么开口。
叶冬海愣了下,正想说真难得的时候,看见桌上放了几本八卦杂志。
黑白照的封面上的人影再模糊他也看得出那是春秋。
而且春秋笑着,用他几年都没看过的笑脸笑着。
他身边的人自己并不认得,照片拍的是公司楼下,玻璃自动门正好敞开的时间。
春秋……会对客人笑吗?
自己并没有花什么时间去关心他的工作,去注意他怎么工作。他总是试图跟春秋保持一个距离,避免不小心靠他太近。不过因为春秋不快乐,所以他知道春秋讨厌那些客人。
那为什么他会对着这个“客人”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呢?
那个男人穿着合身的西装,身材高挑,挥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也许是他的话逗笑了春秋……这家伙是谁?
不知不觉,叶冬海把那本八卦杂志拿在手上,盯着那张照片看,也没注明标题写了些什么。
高怀天苦笑了下,本来想说装作没看见走了就算,但叶冬海的反应却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冬海,如果……不想换地方的话,就先坐下吧。高怀天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了下来。
那人是韩耀廷,你在交通课可能没听过,可是这人在我们课可是名人。高怀天拿起桌上预备好的水瓶倒了二杯水。
叶冬海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是那个来得很频繁的新客人,他抬起头正打算问仔细—点的时候,看见高怀天的脸突然想起来,他跟他学长讲了春秋好几年,却一直没跟他解释过春秋是男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叶冬海默默接过高怀天递过来的水杯拿起菜单盯着,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
虽然性向是个人的问题,但是……他不确定他学长对同性恋怎么看……
这里的东坡肉很好吃,要不要试试?高怀天笑着,附餐的咖啡也不错。
嗯,那就点这个好了……看着高怀天温和的笑脸,叶冬海一下子放心了。
他学长总有让人安心下来的本事,他无意识地转着手上的水杯,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的时候,高怀天先开了口。
你也许没听过韩耀廷,但是你应该听过威皇企业。高怀天提醒了他—下,就算在交通课,同样身为警察多少都会听到点风声。以前他总不懂这个明明很厉害的学弟为什么不肯进刑事组,他的直觉和第六感比一般人都要好,虽然后来他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既然有这种天赋应该好好利用才是,不过那是个人的选择,如果他不想的话,他也不认为有需要逼他去做这些事。
而叶冬海当然听过威皇企业,威皇企业的前身是京皇会,在十年前还是国内最大的军火商。从七,八年前开始,京皇会把军火生意都移往国外,成立了威皇企业,做起正经生意,在国内是漂白得很成功,说收手就收手的魄力倒是无人可及,跟政界的关系也十分良好,因此不是很容易能抓得到把柄。
这种人……这种人为什么会是春秋的客人……
以前奶奶选客人很严格的,这种人根本见不到到奶奶一面——春秋连办公室的门都不会出,居然会送客人到楼下,还露出那种笑容?
……冬海……那……书是店家的。高怀天在叶冬海几乎把那本杂志撕烂前,慢慢把书抽回来。
就我所知,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在国内的确漂白得很彻底,理论上对你的春秋是无害的。高怀天笑着说。
叶冬海尴尬地笑了下,沉默了下才回答,……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学长……
本来就不是需要跟我报告的事,有什么好道歉的。高怀天摇摇头,替他再把水杯加满。
叶冬海微微松了口气,却突然觉得十分丧气,他没有办法忘记昨天的事,没有办法忘记春秋苍白的脸,柔软的唇和泫然欲泣的神情。
他什么也做不到,只会让春秋那么痛苦,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怎么了?看你烦恼成这样真难得。高怀天看着叶冬海一脸丧气的样子,想他大概是和他那个春秋起争执了。
他听了叶冬海说了好几年,那个替他继承家业的青梅竹马,他知道叶冬海有多么爱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没有在一起,叶冬海只是常跟他说春秋一些生活上的事。也许他自己没有注意,但是他三句不离他的春秋,他注意到他学弟除了自己以外似乎没其它往来的朋友,他总是下了班就回家,也很少跟同事喝酒吃饭,同事似乎都戏称他是爱妻家,总是赶回家吃饭,说他家里只有可爱的小妻子,他也从来没否认过的样子。
他的生活只有可有可无的工作,和夏春秋而己。
冬海……见叶冬海没有反应,高怀天又唤了他一声。
抱歉,学长你刚说什么?叶冬海回过神来,望着高怀天。
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呢?高怀天温和地开口。
改变……
不能……不能改变……叶冬海愣了下,下意识摇摇头,想了想,望着高怀天,改变什么?
高怀天苦笑着,改变你的生活态度,或者是形态……举例说好了。你的春秋,如果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说清楚,跟他在一起算了?
叶冬海一下子又想起昨天的事,脸一下红了起来,可是又想起奶奶。
马上又转为苍白,过了半晌才不甘愿地开口。……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高怀天不解地望着他。
叶冬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最后垮着一张脸,像是放弃了什么似地开口,……这是奶奶的遗言……
高怀天愣了下,他倒是没想到叶冬海的理由会是这个。
叶冬海看着他学长有些讶异的神情,闷闷地开口,也许学长觉得这个理很好笑……可是在我家里,奶奶的话是不可以违背的。
高怀天当然有听过叶家那位活菩萨,只是自己从来不信那些神鬼之说。
好吧。高怀天只是微笑着,那为什么你奶奶不让你们在一起呢?是因为你们都是男人,还是因为春秋是你表弟?
叶冬海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
虽然从来没说破过,但是他知道奶奶心里很清楚春秋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至于他们都是男人的问题……他不记得奶奶对此有偏见过。奶奶一向包容任何想法,任何违反自然的事。
只要你有一颗真挚的心,不怕任何困难跟痛苦,担得起自己种下的因果责任,并且不伤害别人,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被接受的。叶冬海喃喃念着,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这是奶奶说过的,说给一个因为跟亲弟相恋而痛苦不己的男人听的……
叶冬海想着当时的客人,他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痛苦与挣扎,他深刻地记在心里。事后他问了奶奶,那明明是违背伦常,离经叛道之事为什么奶奶还要鼓励他?
奶奶当时不改脸上和和蔼笑容,说那并不全是鼓励。
如果那个人够坚定,也不怕痛苦和困难,担得起责任的话,那才会是一种鼓励,如果那个人意志不够坚定,受不了痛苦和道德良心的遣责,她的话就会变成一种反对,他们的事就变成了不能被接受的事。
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拥有选择权,而自己所选择的路要走的快乐或是走的痛苦也都是一种选择。
他当时想了很久,奶奶或许可以看得到他选择了在一起会如何,或旦选择了分手会如何,但是奶奶没有说,她只让他选择。
她说,人生就是不停的选择,并且承担后果,在懊悔与欢喜中度过的,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违背了你奶奶会怎么样?高怀天见他沉思的样子,突然开口问了。
叶冬海怔了下,然后摇摇头,低头望着自己的水杯,奶奶的话不可以违背……我看过很多例子……奶奶向来只给人忠告,不会强迫人做或不做,我看过太多因为没有听奶奶忠告所得到的下场……
高怀天望着叶冬海,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跟春秋违背了你奶奶的话,你们也会发生某些事?
叶冬海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出是他想起他父母的下场……但是因为春秋继承了家业,所以他应该不会有事……结果就是自己他并不怕自己发生什么事,但是如果在一起了,他出了事留下来的春秋要怎么办?
如果没有在一起,起码春秋还在他身边。
高怀天笑着,如果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不试试看?就算发生了可怕的事,一起负起责任过下去不就好了,如果你真那么爱他的话,就算痛苦,起码二个人在一起过,总比现在痛苦来的好吧?
哪有那么简单……
叶冬海想反驳,却也不知从何反驳,他不想把他爸妈心甘情愿做的事拿来当例子,他也的确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奶奶这么做的理由,为什么奶奶要让他们那么痛苦,让他无法跟春秋在—起,却又要自己不能离开家里,离开春秋。
我说的话可能过于自大,因为我本身没有像你这样深刻的恋爱经验,但是也许你过于陷在泥沼中所以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也许你觉得我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在我看起来就是这么简单。高怀天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不然,还有一个选择。
叶冬海还处于一个混乱的状况,想着如果他还有选择的话,也许就没那么困扰了。
你不如放弃他跟学长交往好了,学长还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呢。高怀天打趣似地开口。
叶冬海愣在原地,比起他学长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他学长承认自己喜欢男人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混乱的脑子里居然认真地思考起来,某种意义上高怀天的确是最能让他觉得安心的人……但是……
当他心里、脑子里想的全是春秋一个人的时候,他要怎么放弃得下春秋?
对不起……学长,我没有办法离开他。没有迟疑多久,叶冬海马上回答了高怀天。
看着叶冬海涨红着脸很认真的拒绝自己,高怀天也怔了下,想告诉他自己只是在开玩笑好像有点伤人。
于是只是微笑,那不就结了?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放弃不了他,刚刚的抱怨不全都是废话?要走向哪条路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一路要走的快乐还是痛苦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
叶冬海吃了一惊,他想他刚刚应该没有把心里所想的,奶奶说的话给讲出来,而高怀天却说了一样的话。
的确,如果自己觉悟无论如何都离不开春秋的话……
如果,春秋也这么想的话……
为什么他们要过的这么痛苦?如果在一起会引发什么痛苦和灾难的话的,自己难道没有信心承担下来?
自己有这种坚强的意志和信心和春秋走下去吗?
如果自己依旧步上父母的后尘又怎么办呢……
杂乱的脑子里一时之间理不出一个结论,望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