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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人心,你自己又如何不去?”
“芩教主,你这是何意!!”鬼谷奇巧门的谷主眼见鬼巧叟尸体横倒在地,却不见消失,心里就咯噔一跳,知道鬼巧叟在此次事情里涉入太深,已经被认定是参与主线剧情,死了自然就彻底…他心中悲痛,虽然本来也不认同鬼巧叟如此闹腾,但若是谢紫衣与湛罗真人杀了他,还有话说,如何轮得到芩坠玉,这与她何干?
“无他,本教主有求于谢公子。”
芩坠玉全不似从前出现在武林人面前那般一副敛眉巧笑嫣然样,事实上她就是个在外人面前口口声声跟普通女子一样自称奴家,在教中却是只会说“本教主”的人,因为她自己很明白,长得好看是很有利的,武林高等级有权有势的NPC也就她这么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子,只要她肯装一装,无论邪教正派,都愿意给她面子。
所以她虽然是酆都教的教主,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把她脑补成只是武功高,却完全是他们梦里的倩人,这番狠辣动作,也不知道破碎多少颗仰慕之心,使人猛地警觉,她是邪教教主,论心性歹毒绝对只高不低。
只是她这么一来,本心要蠢蠢欲动的诸人不得不再次掂量下酆都教的实力,心不甘情不愿的顿住,重新打量场中局势。
“说来奇怪,武当长老为何要偷袭谢紫衣?”
“这还不好理解,我若是武当派的,即使不以这种掌教为耻,也容不得谢紫衣这样的人存在吧。”
这都是后来的人,实际上之前就听到常枭龙说话的各门派首脑都很膈应万蛊教这些人,所以没吭声,只是默默在人群里寻疑似万蛊教的人,不过这显然是白费,虽然下蛊的人必然在不远处,但傀儡蛊又与他物不同,指令是早就有的,并不需要下蛊者多费神。
倒是常枭龙这番手段——
算了,化外之民,中原武林本来就容不得他。
想起这点,才有人注意到那边战局。
两仪剑法是武当每个弟子都会的,加上别的门派也有差不多名字的剑法,完全就是武林大路货,这跟之前决战时那玄妙高绝的武功完全不是一类,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晕迷不醒的“谢紫衣”与那个突兀冒出来没人认识的高手身上,等到回过神一看,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更多了。
一招一式都认得,甚至有跟武当派门下比得多的人,光看剑式就知道走向。
但知道归知道,这怎么竟是完全躲不过的窘局
常枭龙虽然到现在还没败,但也狼狈不堪,各处都划出了血痕,他目光惊骇,额头上冷汗滚滚,逐渐连格挡回招都没有余地了,只能闪避。
从上到下,剑光如水银泻地,密密重重裹来。
无论常枭龙如何急退,身法如何诡异多变,漠寒三剑过后,必然顺势被震退,常枭龙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眼前赫然剑光又至,还没等他从“湛罗真人”犀利威势的剑招里彻底挣脱出来,漠寒又堵死了他后退之路,仿佛怎么打,都有一人在身后等着他,怎么冒险用刀硬接,对方都完全不理,只借势后退,必有另外一个接上来横掠一剑,歹毒的直指他要害。
常枭龙还从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架,又气又惊。
饶是他武功高深,也被这么绵绵不绝的攻势逼得差点岔内息。
“那是——那是一个玩家吧!”
好多NPC都在揉眼睛了。
“嗯,湛罗真人的徒弟,不对啊,这哪里像是有一百多级的样子,只怕190的丐帮九袋长老也没这能耐。”
“你高看他了,常堂主不过吃亏在不懂中原武学,对武当派功夫一无所知。”
“确实如此,多半还是借了他师父的光罢了,只他一人,早就被常堂主一刀砍死。”
这样议论的不在少数,当然目带深意的人更多。
九州系统给他们的乱七八糟资料里,就有武当两仪剑法,乃是上一任武当掌教得以名震江湖的武功,师兄弟同使,武林之中可敌者寥寥无几,有好奇的专门看了武当弟子练两仪剑法,老实说,很失望,完全就不像有那种威力的感觉,就认为武当两仪剑法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有可能要一套心法配合,又或者是步法,反正武当平常弟子学的跟真正的两仪剑法一定有所区别
今日一观,非是曾经揣测,只在于两人默契。
多一分不行,慢一步不成。
也完全不看彼此一眼…
“果然,武当掌教自九州初始就收徒弟,当时还觉得太仓促,甚为不智,原来如此。”
湛罗真人287级,而他的师弟却只有区区140到150,哪一个也不能跟他用两仪剑法,不若寻一个玩家,毕竟玩家是能够不停升级的,不然武当两仪剑法,岂非形同虚有?
常枭龙已经不止是恼羞成怒了,在万教武林中被逼得步步退缩,形式岌岌可危,远比他之前死那两次更让他暴怒。
他惶急之下回头一看,惊见枭龙堂已经所剩无几,全都是200以上的护法,他们围着一人,战得脱身不得,远远看去,那人护着“谢紫衣”且战且退,一匹马打着响鼻奔了过来,眼见就要让他们逃离了,常枭龙不禁大急,在他想来。九州死一次并没有啥了不起的,只要不在决定最终命运的主线剧情里断气,也就是一级的问题罢,所以他处心积虑要挑起这场决战,为的就是抓准了在九州中高等级NPC谁也不愿死的心,傀儡蛊虽有缺憾,但他要的就是这种缺憾,只要“谢紫衣”全力一掌,刻意用巧没杀成“湛罗真人”,却解蛊,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这时两人已然重伤,众人只要群起而战,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但“谢紫衣”如此,虽然出乎他意料,不过他已死,完全不是问题,常枭龙觉得自己一人完全能拖住湛罗真人,可是这情势,是如何变成这般的?
他狠狠瞪漠寒,早知如此。
其实,再来一次,他也未必将一个玩家放在眼里,就算他机缘巧合杀了弥护法,但玩家就是这么麻烦,他们完全不怕死,常枭龙又怎么可能拿他来做计划。
漠寒听得马一声长嘶的时候,就知道舒重衍已然脱得重围,顿时也不顾其他了,拼得被常枭龙当胸一刀砍来,直接连人带剑扑了过去。
像常枭龙这样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便是这般,就算有势压他的强力,但没有至少半个时辰与轻敌巧合,在他全力拼搏时,不是那么轻易能要他命的,因为绝顶高手就算打不过,他完全可以逃。
实际上漠寒与谢紫衣大部分的力气都花在逐步紧逼,让常枭龙不能脱身目的上。
困兽犹斗。
再拖下去,也不知会再生什么枝节。
漠寒一咬牙,就迎着刀锋扑上去了,先是他的左臂被生生斩断。然后是狂喷的鲜血,同时他的剑已经等在常枭龙闪避谢紫衣剑招挪移的方位时,恰好算得半分不差,贯穿心口,漠寒被血迷了眼,他索性不看,涵元一气内力再发,剑身再进直至没柄。
“漠寒!”谢紫衣惊声。
“你——”常枭龙只来得及狂吼一声。谢紫衣半分不慢,一剑削断了他头颅。
刀坠地。常枭龙尸首两分,倒地不起。
谢紫衣伸手接住漠寒,他满手是血,漠寒内力在发最后一招时已经消耗殆尽,持剑之手又因常枭龙内力反震,大约肋骨都全部断折了,吐出来的都是血块,绝对是没救。
涵元一气又与临渊派“浩华狂澜”完全相斥,谢紫衣连勉力维持住他一口气的可能都没有。
漠寒在苦笑,幸亏重创那瞬间,痛觉就过量被九州切断联系了,呃——常枭龙先死的,值了,怎么掉级都不亏本。
“你的生命值为负,你已死亡。是否立刻在最近的城镇重生”
当然要立刻,不然尸体留着让梁先生看么,赶紧原地消失。
106、诸事不宜
韩家集,一道白光亮起,在看见周围景物的瞬间,漠寒连想都没想,立刻选择下线。
开玩笑,玩家死后会在最近的城镇重生早就不是啥秘密了,大多数没特殊情况的NPC也遵循这个惯例,假如他是常枭龙,也一定事先在距离剑屏峰最近的此处设埋伏。他要是没头没脑的冲出去,才叫找不痛快,反正常枭龙一挂,他那些手下接到消息后肯定乱成一团,到时候埋设陷阱之类的东西全不攻自破。
他一骨碌爬起来的时候,还忍不住下意识的摸摸左胳膊,梁爽有点龇牙咧嘴,那时候痛得瞬间就暴了系统设置临界点,还好意志够坚定,没有直接被系统踢下线。
“阿梁,你行李收拾好没有!磨磨蹭蹭,整天就看见你在玩游戏,你在学校也这样?”
“呃,没,没…”
梁爽心虚的抓头发,无论多大,在父亲眼里那就永远是个孩子,于是跑到客厅里陪老爹侃了一会,他家里就是一般的三室一厅,并不大,家务是请了钟点工来做,因为他跟他老爹都是不会做饭的人,梁爽还好一点,至少是长期住校有食堂,他老爹整天跑生意也就过年在家,一天有没有吃够三顿饭都是个问题。
“这学期结束,今年九月你就就上大四,准备好留在哪里找工作吗?“
梁爽的父亲梁振是个看上去瘦高又严肃的人,背微微有些驼,脸上皱纹虽然不多,但到处跑生意喝酒,肝有点问题,所以脸色偏蜡黄,他跟儿子说话,向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不过还好,他对儿子没啥满意的,也没啥不满意的地方,毕竟管着的时间少,所以一坐下来,难免就要唠叨:
“北方大城市那边生活水平高,家乡虽然赚的少,不过消费低,我是想你有大出息,在那边发展,可是这些年,我公司的生意也就这样了,总想着要不就把它卖出去,要不就给你接手,趁我还能跑得动的时候…”
“爸,我想在外面闯个两三年,混点行业经验也好,北方那边软件跟电子行业都很不错。多拿到几个小电子配件的代理权,回来做生意也容易。”
“你想得很周到。”梁振说着,看儿子一眼,“但是陈家小子都带女朋友回来了,你呢”
“这…这还早,再说以后要拼闯,天南海北的,也不好谈…”
“所以我才不想你留在你学校那边的大城市里找工作,想当初我就是跑生意去了四川,你母亲走的时候,我都不在…”梁振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长吁短叹。
梁爽不敢说什么。这种时候,任何劝慰都没办法抚平他父亲心里的遗憾与愧疚。
“算了,你有数就好,从小我也没怎么费心烦神你的事,我也不像陈家嫂子那样,儿子不带女孩回来,就一个劲的安排相亲,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旁人说什么,你左耳听右耳出,谁也劝不回来…”
看着在烟雾里一反常态,来时絮絮说着琐碎事情的父亲,梁爽忽然心头很哽。
他说不出口,隐约有些动摇,他倒不一定想自己过得好,更希望一年到头不在家的父亲能安安稳稳享晚年福,但是——这能怎么说,最后只有低下头,含糊的说:
“嗯,爸我知道了,陈伯伯不是喊你去打桥牌吗?”
“他看见准媳妇,乐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会记得这茬?”
梁振弹弹烟灰,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盯着电视屏幕漫不经心的说:“他也不仔细想想,陈家小子那性子,这才21岁,以后能不能定下来都难说,就他老糊涂,信了报纸电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话。你们上高中的时候,话题是毕业等于失业,于是他急,现在话题是社会上到处都是剩男剩女,不趁年轻找对象就铁定剩,这不他更急,惹得他家那口子也急成热锅蚂蚁。这听风就是雨的脾气,还好不做期货跟股票,不然赔得他连裤子都没得穿。”
梁爽听着听着,忽然灵机一动:
“我在学校那边打工的时候,也有跟您和陈伯伯差不多的生意人,他们都玩九州…”
“嗯,是听说了,你陈伯伯已经去玩了,起初我还笑他多大年纪,跟年轻人赶什么热闹,结果一干老同学还都去了,大约挺有意思吧,整天跟我念叨,我还在想,我儿子倒好,不来烦我,这不,你也来了。”
梁爽尴尬笑,支支吾吾的说:“我去年买了个好头盔,转移了账号,之前的那个没用了,闲着也是闲着,挂网上处理还要去淘宝注册,多麻烦,爸你老是看电视,对眼睛也不好,不如就试试。”
“唔,那拿来吧,你陈伯伯整天说他在九州多了不起,我倒要看看。”
梁爽反倒紧张起来,头盔拿来就一番说,从九州最初没钱要怎么做任务到宵禁注意事项,恨不能所有细节都讲一遍,重中之重是提到不能随便盯着大街上的女子看,因为在古代,这是相当那啥的事,被义愤填膺人追着打过几条街都有可能,听得他老爸好气又好笑差点拍他,梁爽还没明白为什么,被赶出房间的时候还想继续说,郁闷的摸鼻子。
于是跑回自己房间里,看时间,才半小时,先刷论坛。
九州论坛上当然是剑屏峰决战,梁爽当然不会对转播又不真相的报道感兴趣,他是乐呵呵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