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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你,便找东洋车给你送信,好不容易甩掉他们派来监视我的密探,不想又遇上东洋兵,还,还好你及时赶来。”
吴孝良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沈自冰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如晴天霹雳。
“ri本人策划的yin谋,据说是得到奉天督军府里实权人物默许的,应该是作为某个密约的交换条件。”沈自冰不理解,一个小小的药厂ri本人为何如此势在必得?
冯德麟也想到这一点,“一个药厂似乎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吧?”
沈自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我只听说他们想得到的是药厂里的一样东西。”
“是青霉素。”吴孝良冷冷的道,他最近的确在研制两种抗生素批量生产的方法,并且已经取得突破xing进展,他曾对药厂所有人下过封口令,但也仅限于商业本能,没想到ri本人手伸的这么长,他们的情报机关如果想要得知此事肯定易如反掌。
第二十二章副官出丑
沈自冰撇嘴道:“这个青霉素有什么特别,值得ri本人如此煞费苦心。”
他们当然不明白青霉素的价值,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液体黄金,有了它就可以拯救成千上万伤兵的xing命。别说一个小小的良大药厂,就是拿上亿美金来换也是物超所值。
冯德麟今天心情不错,提出想去良大药厂参观,吴孝良欣然答允,沈自冰遂了连ri来一窥究竟的心愿,更是欢天喜地。
吴孝良心事重重,不仅是因为良大药厂目前遇到的难题,在列强蚕食的中国搞实业困难重重,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连zhengfu督军都会为了自身利益出卖本国商人,这就让他寒心不已,想起前世那个老张手墨的笑话,心里冷笑,这些手握权柄的土匪军阀哪里会在意什么国家民族,无非是被人偷了自家腰包,急的跳脚而已。如今这世道,什么实业救国,科技兴国,医学强国都是一腔热血的空谈,早晚都会成为列强与本**阀践踏下的镜花水月,只有枪杆子才能救中国。
街市上混乱不堪,小轿车走的缓慢,天快黑时才到药厂。
大门口围了满满几层人,噪杂不堪,八成是在看热闹。吴孝良心里一沉,连忙分开众人进了院子。两个穿黄军装的士兵,举枪拦住他,“宪兵队执行公务,闲人免进。”
吴孝良顿时火冒三丈,一整天积累下来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如数爆发,“睁大你的狗眼,这是我家,我看谁敢拦我。”一把推开保险都没打开的枪杆走了进去,不理身后那俩面面相觑的士兵。
一楼大门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一群乱哄哄的士兵有的掀桌子,有的砸窗户。吴孝良心道:这是谁的兵竟然无法无天成这样。大喝一声住手,打砸抢正欢的乱兵们看来了个穷酸,也不理他砸的更来劲。
管事老胡,看吴孝良回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
“吴经理您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啊……”老胡指着满地狼藉心疼的直拍大腿。
一个少校军官走过来,用手指着吴孝良,一脸傲慢的问:“你就是这得经理啊?”然后用左手摸了摸刮的发青的下巴慢条斯理的说;“鄙人是二十八师少校副官祁秀峰,有士兵家属用了你们药厂的什么素,坏了身体。鄙人是为他们讨说法来了。”
吴孝良压住心头怒火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今天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拿出证据来,要杀要剐我吴孝良悉听尊便,如果拿不出,我还要向你祁副官讨个说法呢!”
祁副官见他牙尖嘴利又一副穷酸相,自然没放在眼里,“要什么说法等兄弟们砸完了再说。”说完便戏耍的盯着他看。
吴孝良突然想起二十八师师长,奉天军务帮办冯德麟还坐在院外车上,不怒反笑:“你可知是你们师长亲自送我回来的,要不要我叫他来给你个说法?”
祁秀峰哪里肯信,这样一个穷酸连给师长提鞋都不配,师长怎么可能亲自送他。
“哈哈,师长送你回来?哪个西贝货这么不长眼,敢冒充师长。”
吴孝良也不辩解,冷笑道:“甘茂中给你多少钱?你私自带兵出来,不怕你们师长治你罪?”
祁秀峰被抢白的满肚子火,从腰间枪盒里拽出锃亮的马牌撸子,拉动枪套,复进簧压紧又有力的弹回,响声清脆,子弹上膛,直指吴孝良脑门。昨夜师长才将这把枪奖给他,此刻在众人面前亮出来,威风八面感觉好极了。
老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人也纷纷向后退。吴孝良毫无惧se,看他将一把枪耍的华丽无比暗自冷笑,自己好歹也是在土匪窝子里枪林弹雨走了一遭,又连毙两个鬼子,岂能被你这没见过血的区区副官吓住?
吴孝良向前一步将脑门死死顶在马牌撸子的枪口上,众人目瞪口呆。
“有种你就往这里打。”
“你……你……”
祁秀峰没想到这人不怕死,下意识退了半步,立刻气势全无,众目睽睽之下进退两难。
“祁副官,你胆子不小啊!”所有人鸦雀无声,一个老者分开众人走了进来,沈自冰在一旁东张西望,满脸好奇。
祁秀峰听到这个声音只觉汗毛竖起,甚至有些口齿不清的支吾着:“师,师长?”
冯德麟冷哼道:“我这个西贝货哪敢做你师长?”扫视了眼众人又吩咐穿褐se布衣的大汉:“长河把他枪下了。”
布衣大汉应声上前,祁副官像只吓坏的小鸡,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马牌撸子被人抽走,心疼不已。
冯德麟不再理会缩在一边筛糠的祁副官,扫视着屋内乱兵,觉的脸上阵阵发热,这帮瘪犊子太不给自己长脸了。
布衣大汉上前喊道:“都别傻站着了,回去自己上军法处领军棍吧。”乱兵听大汉如此说如蒙大赦,一个个灰溜溜跑了出去。祁秀峰夹在人群里往出退,他可不敢在这个关节上往师长面前凑,弄不好就得被当众处置,等晚上找个机会再去请罪,师长护犊子肯定不会重罚他。
“祁秀峰!你给老子滚过来。”冯麟阁怒气冲天。祁秀峰吓得缩缩脖子,隐隐觉得胯间一热,赶忙连滚带爬的来到师长面前。
“给老子听好了,砸坏的东西,如数给人家赔偿。”
“是,是……”祁秀峰点头似小鸡啄米。
“还有,去给吴先生请罪,听后他发落吧。”
吴孝良暗叹一声:冯德麟终究还是护犊子,将纵兵扰民的祁副官交给自己发落,即给自己一个面子,又希望自己绕了他,好手腕。但如此治军,久而久之乱了军法伤了民心,又如何成就大事?难怪他被张作霖搞了个灰头土脸。好,就给他冯德麟一个面子吧。
“冯公,不知者不怪,让他下不为例便是。”
祁秀峰长出一口气,暗恨甘茂中害自己捅这么大的篓子,一千大洋就当压惊费,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十三章孝良遇刺
祁副官感激的看了眼吴孝良,依旧是那身半旧长袍,可举手投足都让他不自觉的仰望,可恨自己有眼无珠,跌了师长的面子。千恩万谢的领着手下人灰溜溜出了良大药厂,他要在甘茂中身上找回这个丢了的面子,还有银子。
冯德麟被部下搞的很没面子,也就没了兴致,随便走上一圈便匆匆告辞。沈自冰不想走,他很想一探究竟,拉着吴孝良看这看那。
吴孝良跟在后面,看她兴致勃勃的一路走一路说,心想:这女人不发脾气时还是挺可爱的。沈自冰甚至还赖在药厂吃了一顿工作餐,终于看个尽兴,最后她撇撇嘴道:
“还以为有多么神奇,也不过如此嘛。”
晚上九点钟吴孝良亲自送她回家,因为有了白天乱兵的缘故,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让一个女人独自回家。沈自冰似乎有些遮掩,最终还是默许了吴孝良的强行护送。而让吴孝良吃惊的是她家居然位于大南门里,能住在这里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奉系高层。
夜越来越深,路灯也相继熄灭,出了大西门的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吴孝良所搭乘的东洋车晃晃荡荡跑着。虽然是初chun,车夫仍旧累的满头大汗,吴孝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再盯着自己…。。
“啪——!”一声枪响划破了这个宁静的夜,吴孝良觉得身上一阵钻心的痛,在失去意识前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中枪了。
车夫吓得大喊救命,而那位年轻先生胸口绽开的血红却越来越大。
奉天医院住院部医生值班室内,林耀荣打着瞌睡,这一天他被班廷折腾的疲惫不堪,各种检查做个不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露馅只是迟早。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林耀荣吓了一跳,想要发火却憋了回去,两个身穿黄se军装的宪兵站在面前,手中驳壳枪对准自己,他觉得自己胯间好像在隐隐发热。
“军,军爷,有,有何贵干?”他磕磕巴巴的问道。
一名少校军官从两个宪兵身后闪出身来,摸摸刮的发青的下巴,傲慢的说道:“你涉嫌诬告,我们奉命来逮捕你!”说完一挥手,两个宪兵极有默契的将锁链搂头套在林耀荣脖子上,大锁嘎嘣扣牢,提着便走。
林耀荣这才反应过来大喊救命,少校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便没了声息。
等林耀荣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囚室,他惊恐的发现自己被牢牢锁在一把固定在地面的铁椅子上,手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整间囚室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油灯映的屋里忽明忽暗,气氛更加诡异。
“有人吗?有人吗?”
“救命!救命啊!”
“你们为什么抓我?放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所有的喊声都得不到回应,林耀荣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起来,他开始后悔来到奉天,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自己仍旧是上海滩最逍遥自在的小开,自从逃到这里他变得一名不文,坑蒙拐骗无所不作还要受尽冷眼,如今更是深陷囹圄生死未卜。
此时,门突然打开,少校一脸鄙视的走进来,抬起脚踢了踢嚎啕大哭的囚犯。
“行了,行了。别嚎了,比杀猪还难听。”林耀荣仍旧在哭,少校生气回手给了他一耳光。
“让你别哭了,你再哭个给老子看看!”屋子里马上安静下来。
“早这样多好,说吧,说说你干的坏事。”少校表情好像戏耍老鼠的猫,他并不急于求成,似乎很享受过程带给他的快感。
“军,军爷,什么坏……”少校又是一耳光,打得他脑袋嗡嗡直响。
“别整废话,说我想听的。”
“是,是良大药厂?”林耀荣的问的有点心虚,眼睛直瞄着少校的手。少校笑了,点点头。
“很好,继续。”
林耀荣的心理防线早就一溃千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和甘茂中的yin谋招了出来,甚至连以前两个人合作的勾当也一并招了。
少校满意的看看口供,按上林耀荣的手印,这就算大功告成。师长发过话,只要办成这件事,不但将功折罪,还重重有赏。他将口供抄录两份出了审讯室,招过两个士兵,拿出一份给其中一人。
“马上送去奉天时报,交给冯主编,告诉他,师长要明天见报。”又将第二份递给另一个士兵。
“这份送去jing察厅,告诉他们,人犯天亮便押到。”
……
吴孝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医生说他捡回一条命,子弹几乎避过了所有的重要脏器和血管穿透了他的身体。
小东子在旁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狼二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哭个球,二哥醒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家里如何”吴孝良由于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说话断断续续。
小东子止住哭声,“孝良哥,找到俺叔和婶子了,让俺捎信给你,让你安心在奉天闯荡,他们年岁大了不想折腾,就留在宽城子。”
孙家钰手中举着一份报纸,兴奋的说道:“二弟,好消息,甘茂中和林耀荣陷害药厂的丑事被抖出来,甘家这回彻底完蛋。”
吴孝良闭上眼睛,甘家完了,但他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ri本人仍旧在虎视眈眈啊,还有那个督军府内的幕后人物到底是谁?这些都是悬在他头上的剑,他不能告诉孙家钰。
奉天医院大门外,行人如织,有两个人与周围看起来格格不入,他们都穿着黑se西装,头戴黑se礼帽,满面风尘,其中一人道:“听说他昨夜受了枪伤,就住在这家医院,咱们进去。”他摘掉礼帽,露出平头,中气十足。
另一个身材略显高大的人则道:“他身受重伤,生死都还未知,咱们贸然进去怕是咳……咳……”没等说完便猛烈的咳嗽起来,“怕是不妥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咳,比刚才更加猛烈
两人俱是南方口音,这在奉天城里很不多见。
“兄身兼天下安危,便该不拘小节,咱们这就进去,他若真个不治,咱们就东渡ri本,定要治好你这痨病。”
第二十四章又见刺客
平头男子说:“为防不测,兄切不可吐露身份。”
高大男子满面病容,摇头道:“来此求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