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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尴尬。没多久,不知是谁又挑起了南北大战的话题。
“唉!听说南边的军队过了黄河,离俺家保定不远了!”
有人挑起话头,便立刻有人附和。
“他们若是由津浦路来,断不会走保定,但乱兵就不一定了,这年头兵乱如匪,哪里还能过上个安生日子呢!”
“我看关内这几年是甭想安生了,这次回去准备收拾收拾带上一家几口去绥东避难!”
自两次直奉大战开端,整个北方尤其是黄河以北就没怎么安生过,不是今天皖军占了上风,就是明天直军拿下了北京城,一打好几年,最后还是张大帅的奉军笑到了最后。奉军自前几年入关开始,风头一时无两,兵锋竟然直抵上海,一时间大有一统国之势。不过花无百日之好,人无百日之红,这军阀也是一个道理,打开春广州军政府誓师北伐,过了长江以后,张大帅就开始一路溃败。
“绥东就能安全了?”有人立刻质疑道。
“您还别说,现在满国距离战乱最远的地方还就是绥东。依我看张大帅在关内气数已尽,您看着,他早晚还得退回东北,但这个南边的军队顶破天也就只能止步于山海关下。绥东有张大帅在前边顶着,北边和老毛子又有条约护着,小日本的手虽然长,但在那也得老老实实!”
说起绥东,眼镜青年眼珠子立刻变得锃亮,又来了精神。
“我同意这位兄弟的话,别看小日本在济南、在奉天闹腾的欢实,他们在绥东都得老老实实,那方司令的宪兵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人不信,表示怀疑。
“拉倒吧!反正咱爷们没去过绥东,任凭你把吹到天上去!”
眼镜青年轻蔑的一笑,不屑的道:
“国人怕洋人已经怕到骨子里了,反是有不怕洋人的倒成了怪物!何其可笑!其实,这日本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德行,别看他在济南叫嚣的厉害,当年在绥东那是被吴将军打怕了的!就说现在关东军那个参谋部附叫三宅光治的,可是做过吴将军的俘虏呢!”
关东军的将军居然做过绥东军的俘虏,此话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自是,有人相信有人怀疑。也难怪他们不信,当初绥东军和日本那几仗,打的很低调,国内报纸几乎全部被北洋政府封锁,生怕报道出来弄得日本人脸上无光而迁怒于他们。日本方面,则是由于国内动乱,内阁争斗无暇顾及外事,对这几次的惨败自然也是绝口不提。是以到了十年后的今天,知道这几次大战的人居然寥寥无几!
虽然关内已及奉天封锁了这些信息,但绥东却不然,这些重大胜利,每每都被用来激励士气,是以只有在绥东待过的人才有机会了解个原委,事实上,绥东经过近十年的发展的确已经成为,远离原战乱的一片乐土,生活在那里的平民已经十年不知战乱滋味。
眼镜青年正说的眉飞色舞,直觉眼前一黑,脸部突然一阵剧痛,竟是有人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这一拳揍的不轻,直接将那青年的眼镜打飞,顿时鼻口穿血。见此情景原本围在他四周的人呼啦啦全都散了开去,生怕不小心吃了挂落。
“为何打人!”
眼镜青年愤怒的质问打他那人,眼镜不知飞到了何处,尽管他使劲的眯着眼也看不清面前之人的长相。但看热闹的人们却瞧了个一清二楚,这人正是在山海关上车的藏青色西装。
“支那猪,这一拳是替三宅前辈打的,这一拳才是我的!”汉语生硬,竟是个日本人!
又是一拳随风而至,结结实实打在了那眼镜青年面部!疼的他捂着脸弯下腰去,久久直不起身来。
车厢内众人面面相觑,居然有日本人在车上,看来还是少说话,少管闲事为妙。
那日本人上前一把提起了眼镜青年,拳头正要打下去。一阵悦耳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竟是袅袅日语,带着淡淡广岛关西口音,使他一瞬间恍惚起来,甚至想起了家乡的樱花。赶忙扔下手支那人,回头却发现是位美丽的洋装女子,微一颔首,用他同样带着广岛口音的日语说道:
“在下竹下义晴,惊扰到小姐,万分抱歉!小姐可是来自广岛?”
洋装女子甜甜一笑,竹下义晴直觉心神一阵荡漾。
“是的,我是来自广岛的浅野洋子!”
“浅野……浅野?可是广岛藩主浅野侯爵家的浅野?”
竹下义晴立刻由心神荡漾变成了激荡,甚至是震惊,亦或惶恐。这个浅野可不简单,不是什么人都能姓的,这个姓氏来源于武家安艺广岛藩主,也就是说,在广岛能姓浅野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彻头彻尾的华族。
“家父浅野长勋!”洋子又是甜甜一笑,竹下义晴直觉脑如雷轰一般嗡嗡作响,浅野长勋正是当世广岛藩家主。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子出身贵族,她的举手投足无一不显露着她显赫的家室,这是平民出身之人学不来也伪装不来的。
竹下义晴不过是个农夫之子,在洋子面前他甚至觉得自惭形愧!
第331章归国将军
竹下义晴对自己的失礼连连鞠躬道歉,浅野洋子又是甜甜一笑。
“他不过是说些泄愤之言,何必当真?”
“哈伊!”
一阵清幽自竹下义晴身边飘过,洋装女子仅寥寥数语便劝服了动粗胖揍眼镜青年的日本男子。竹下义晴毕恭毕敬的等浅野洋子回到座位坐下,才狠狠的瞪了眼镜青年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竹下义晴坐下后,回首唤过他的同伴对其耳语了几句,似在交代什么,那人则频频点头,不时还抬头看眼镜青年一眼。
眼镜青年挨了揍趴在地上挣扎几次才勉强爬了起来,活动一下手脚觉得一切完好,便直奔竹下义晴的座位而去。
“小日本我跟你拼了……”
不过,眼镜青年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人捂住嘴,拉到了座位之上。抬起头却见适才他奚落的那个等个头男子,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你,你么干什么?”
等个头男子示意眼镜青年不要喧哗,回身暗指那两个日本人对他道:
“不要命了?你可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
眼镜青年冷静下来,仔细看那两个东洋矮子,果真腰间鼓鼓囊囊,似乎还别着家伙,不自觉就打了个哆嗦。虽然他言必出舍生取义,但真个遇上杀人狂突,还是本能的恐惧起来。眼镜青年明白面前的男子是为他好,但又不愿被自己此前奚落的人看出内心的胆怯,仍旧嘴硬道:
“日本凶徒何足惧哉!他们还敢当众杀人不成?”
等个头男子身边的方脸阔额之人看他嘴硬,缓缓说道:“关东军的特务,还是少惹为妙!年轻人爱国有爱国之心其心可嘉,却要量力而为呀!”
眼镜青年本反驳,可思索片刻后居然点头施礼,谢过面前二人,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方脸阔额之人笑道:“此子还不算迂腐到家,维那,你这次归国怕是从此又要不得安生了……”
等个头的男子正是吴孝良,吴孝良眼望窗外大地房屋飞的向后而去,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此次事情紧急,将大哥从美国叫回来也是情非得已,事关重大,车上人多耳杂不宜细说,待到了北京咱们却是要好好筹谋筹谋,这是关乎东三省将来安危的鼎鼎大事!”
那方脸阔额之人便是吴孝良的义兄孙家钰,如今的孙家钰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如今他已经是庞大的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其旗下产业涉及,制药,银行,船舶航运,资产不知凡几。而这庞大商业帝国身后站着的人便是吴孝良,十年间,他商海沉浮,纵横美亚欧三洲,赚下名声财富无数,却仍旧放心不下这片让他魂牵梦绕的土地,随着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他意识到回国的日子终于到了。
当年被迫下野,又被迫避走国外,何其狼狈,如今回来却已物是人非。绥东已是建成一片乐土,碍于当年条约的限制,他不得踏入绥东地界,只好偷偷游历一番,一片生机盎然之象,这让他生出了极不真实的感觉。等到那一天到来,这一切平静终会被无情的打碎。一路又到了奉天,气氛又是迥然不同,街上不时过着一队队的士兵,如临大敌一般,除了奉军宪兵以外,还有身着同样制式军服的满铁**守备队。
不禁感慨,日本人在东北越来越嚣张,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滑向疯狂的深渊了!
而今,时间已经进入1928年的5月,再有一个月,已经登顶北洋政府之巅的张大帅就要在皇姑屯一声炸响之后,命归西天。也正是因为张作霖的死,才导致了日本关东军以区区万人就敢发动兵变,在二十万东北军面前生生的夺了沈阳。也正是因为国失了东北日本人才敢在十年后发动全面侵华战争。
吴孝良这次回来就是要阻止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至少张作霖不能在皇姑屯事件被炸死。以他目前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极有钱的商人,自从下野出国,远离国内军界、政界十年,他的影响力已经降至最低谷。由于条约的限制,他甚至不能调动当年的部下,为之驱策。
不过吴孝良认为,阻止张作霖被炸死的手段有很多,没有他昔日部下的帮忙也依旧能够做到。但他还是找了一些帮手,孙家钰便是其之一,还有当年的小东子,不过此时的小东子也不是当年的打杂角色,在京津一带也是颇有名望,如今已然是良大制药公司的总经理林正东。
唯一可惜的便是狼二,吴孝良下野后第二年,巴黎和会导致了学生闹游行,那一天他出去要账,便再也没有回来,为此小东子找了他不知道多少回,这么多年从未停止,直至今天,一直杳无音信。
愣愣出神间,孙家钰拍了吴孝良一下。
“北京到站,别傻愣着了,再楞又给你拉回奉天去了!”
吴孝良这才惊觉,车上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倒是那个日本女人浅野洋子挽着身边的男子款款过来。
“洋子好威风,只言片语退强敌啊!”吴孝良半开起了玩笑,然后又对她身边的男子笑道:“孝国啊,你这日本贵族媳妇,堪比十万大军那,哈哈!”
说完便是一阵大笑,
浅野洋子也不恼,又是甜甜一笑,“二哥说笑了!”他身边的男子正是吴孝国。当年,吴孝良下野时,便一并将他带出了国,后来他提出留学日本。吴孝良曾问:“欧洲与美利坚哪一国不强于日本了?为何独独要去日本?”
吴孝国则半开玩笑似的回答:“日早晚必有一战,我去留学是假,刺探情报倒是真……。”
林正东指挥人提着大包小裹也赶了过来,看见众人在议论吴孝国的日本媳妇,也忍不住发言:
“嘿!咱们几个人里还是孝国本事大,小日本天天想着征服国。看人家孝国倒好,先把他们日本女人征服了,还是个贵族女人哩!”
几个人有说有笑,下了蓝钢特快,外面早有人将崭新的雪弗兰轿车开进站里等候。
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第332章黑龙会
吴孝良原本还想感怀一阵,当初第一次由奉天到北京,是扒在一列煤车上偷偷混进来的。而今鲜衣怒马,自然是感慨良多。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进了众人的视线,竟是蓝钢特快上那个高谈阔论的眼镜青年,只见他左躲右闪在人群吃力的跑着,后面则紧紧跟着两个穿黑绸褂子的高大汉子,手上明晃晃的刀子,将路人旅客吓得纷纷闪避到一旁。
吴孝良和孙家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
“救他!”
吴孝良在人群招手喊道:
“在这里!在这里!”
那眼镜青年听到呼喊,见是火车上的熟人,立刻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奔吴孝良的方向跑来,三步并两步终于来到车前。
吴孝良拉开后车门,将眼镜青年塞了进去,然后点燃一支烟,好整以暇的站在车门边等着那两个黑绸褂子过来。如果在十年前,以吴孝良的处事风格,定会驾车一溜烟便逃之夭夭,而如今他的风格却是变了。
黑绸褂子见到吴孝良救下他们的目标,又见他身边年轻男男女女一大堆人,料想他们也就是进京避难的富家子弟,丝毫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来到众人面前亮出寒光闪闪的短刀,刚想出言威胁几句,却突然舌头像打了结一样,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在他眉心之上,枪柄正握在救人的那个纨绔子弟右手之。形势逆转就在电光石火之间,被枪指住的黑绸褂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误,误会!有,有话好好说,别走了火!”
吴孝良明白这两个黑绸褂子绝对不是一般的抢匪,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亦或者说是有着明确的目标,那就是眼镜青年。难道是因为他车上太过招摇,招了日本人的恨吗?祸从口出此话的确不假,希望他躲过此劫之后会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