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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吴孝良问完后,立刻便想到,他一定是派人跟踪了黑龙会的车。
“别开枪,这是我一位故人……”
“吴将军请随我回顺城郡王府,军团长在等您,有要事!”
“何事?”
陈兴亚立刻在吴孝良耳边低语:“大元帅坐车在新民府白旗堡被炸,如今生死不知……”
吴孝良直觉脑如五雷轰顶,立刻便觉得天旋地转,如何会这样?张作霖坐车如何会在白旗堡被炸?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吗?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那皇姑屯呢?皇姑屯呢?”
陈兴亚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回道:“龙车亦在皇姑屯被炸!”
第345章不辞而别
吴孝良听到张作霖坐车于新民府白旗堡被炸后,久久才由一片眩晕恢复。尽管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炸车案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如今,当务之急不是查清楚凶手是谁,更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张学良必须尽快秘密返回奉天,稳住大局。否则奉天一乱日本人必然会出兵干涉,或重新扶植傀儡,或干脆仿朝鲜例直接管辖。
依照吴孝良前世的记忆,日军此时并没有做好夺取奉天的充分准备,其陆军高层一直对如何处置满洲有着严重分歧,一方认为应该与张作霖的奉系军阀搞好关系,一方则认为必须除掉张作霖,双方互不相让,又互相容忍。因此,虽然前者一直反对使用暴力,但代表后者的少壮派军官在成功的策划了刺杀张作霖事件后,立刻就得到了关东军司令官村岗太郎的默许。
想来这一世的情形也不会相差多少,吴孝良匆匆交代狼二一定要照顾好孙家钰等人,在得到他拍胸脯的保证后,立刻就跟着陈兴亚上了门外的小轿车,去见张学良。
吴孝良感到顺承王府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方寸,一把抓着吴孝良衣袖道:“维你可来了,老帅被炸,此刻生死不知,我们该怎么办?”
吴孝良想也不想便答道:“立刻返回奉天,处理善后,稳定局面!”
“可北京这里也是千头万绪……”话到一半,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嗯,还是依维所言,我这就返回奉天,北京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两个人碰完头,张学良立刻便去安排返回奉天的事宜,宪兵司令部此时乱成了一锅粥,各单位已经相继撤离,如今这里已经是满地狼藉,碎纸与各种垃圾丢弃的到处都是,只有负责警卫的宪兵还在坚守。
虽然濒临盛夏天气渐热,但吴孝良所到之处均是一片萧索之色,忽然有个宪兵上尉找到他。
“吴将军,我们在监视日本间谍竹下义晴的时候,有个意外发现。我们本是直接向军团长负责,或者军团长不在,汇报与陈总监也可以,但是他们两个人现在都联系不上,此事又事关重大只好先向您汇报。”
这一阵,各种事焦头烂额,还真把这个奉天来的高级参谋给忘了。
“有什么发现?”
“是这样的,原本这竹下义晴在北京是四处碰壁的,那个土肥原贤二又不怎么搭理他。但是在五月十八日晚间,就是大帅离京的那天,却有一个神秘人去见了他。我们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个竹下义晴从来北京就被我们监视起来,他又是何时联络上的外线呢?然后,便跟踪那个神秘人,这才发现他竟是京奉路局的宋局长,这事透着古怪。所以就想来请示一下军团长,是否对那个宋局长采取措施!”
吴孝良看那宪兵上尉一脸古怪之色,马上明白他因何来请示了,原本这种涉及到敏感大事要案的嫌疑人,一个小小局长何至于请示军团长。宪兵上尉定是知道了那宋局长与陈兴亚之间的关系而先来打招呼。这个上尉倒是挺会做人,吴孝良暗道。
如果宪兵上尉所言属实,这个宋局长的确有着重大嫌疑,但是他有什么理由做汉奸呢?陈兴亚既然敢用他顶雷,必然是对他的底细极度了解的。可如今看来,这个宋局长远没有大伙见到的那么简单那。
“立即采取措施,决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晚了或许会酿成大患!”
宪兵上尉知道吴孝良与军团长的关系,立刻答应领命。
宋局长却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寻到人影,原本监视他的宪兵就守在正阳门车站的大楼之外,谁知直到晚上也没见他露面。后来,倒是监视竹下义晴的宪兵们发现了宋局长的行踪,于是立即对其进行逮捕。
宋局长也是了得,似乎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衣服下面竟别着两柄南部十四式,发现部队立刻抽出来左右开工,硬是夺路而逃。宪兵们大感丢脸,但也坐实了对他怀疑的猜测,最后在追捕将其当场击毙。谁知等他被抬进宪兵司令部的时候,居然活了过来,原来击他的那几枪只是射胸部与腹部并没有死透,一路颠簸后,竟醒了。
宪兵上尉大喜过望,立即对其进行审讯,希望得到此事的幕后主使之人,他不认为这么大的事宋局长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结果得到的答案却让他目瞪口呆。
宋局长醒后,嘴角不断涌出黑红色的鲜血,他有些癫狂而又断续的笑着:“你……你们让我一辈子抬……抬不起头,我就让你们都……都去死,哈……哈哈……陈兴亚老匹夫让我做活王八,我……我做下这等事,他难……难辞其咎,想……想必他也不会有好果子……”
话到一半,宋局长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吴孝良听罢,哭笑不得,千算万算,算不到的竟是这么一件鸡零狗碎的小事,如果陈兴亚不找姘头用宋局长顶雷,或是那宋局长不是心理变态之人,或许,张作霖真的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但事实容不得假设。
就在宪兵司令部内一干人等感慨唏嘘的时候,一列闷罐车正在自北京到奉天的铁路上疾驰着。其某个闷罐内,一名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穿着极不合身的军服,倚靠在闷罐车内壁之上,紧闭双眼,眉头紧皱,看似疲惫不堪。这年轻士兵身边的另一名年士兵,则油光满面,在他耳边不停的小声嘀咕着。
“军团长,此事定然大有蹊跷。您想想看,龙车在皇姑屯被炸的消息,当时只有您和我知道,他能在黑龙会里准确的说出皇姑屯竟似早已预知一般,若说不是事先知情,便是打死卑职也不信的……”
年轻士兵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寒冷的几可结冰。他后悔与父亲的最后一面竟然还在吵架斗气,如今天人永隔,却是连个赔礼认错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也未必就说明什么?维还是心向我们的……我们或许不该不辞而别……”
年士兵不以为然,“军团长还是太过信任他了,他当年因何下野?又是因何被迫退出军界?说句大不敬的话,还不是老帅在暗使力,以那人之聪明焉能不知晓……”
年轻士兵长叹一声,再度合上双眼,久久没有一丝动静,竟似沉沉的睡去。
第346章风云突变
到了第二日早上,吴孝良已经确认的确是联系不上张学良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军团长的消息。早在昨天晚上,吴孝良就觉得蹊跷,宪兵上尉来汇报异常情况之后,他就立刻联系了张学良,岂止竟然联系不上,他马上又联系陈兴亚,一样是没有任何音讯。他心底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吴孝良突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张学良莫不是已经不信任他了吧?他仔细的回忆着,自来北京开始的一桩桩、一件件,越来越心惊肉跳。如果最后张作霖安然返奉,一切都是完美的,但如果是遇害,自己与老张恩怨牵扯甚深,而今又参与此事甚深,张学良信任自己,但是不代表他的想法不会转变,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就是再坚定的人都要与自己产生隔膜,生分了。
胡思乱想间,李泽军由外面回到宪兵司令部。
“旅长,这北京待不得了,外面乱的不像样子,他张汉卿不辞而别,咱们也别在这傻耗着了。”
吴孝良觉得有理,但是走之前有几件事必须都办完了。首先,他又去了趟凉宫和美暂居的胡同,自然是如预料一般,早就人去宅空。于是他带着李泽军去了黑龙会,狼二自吴孝良走后一直盼着他回来,此时见了竟又激动起来。
问起孙家钰等人的下落,狼二已经将几个人转移到天津去了,此时已经安全,现在的北京暗流涌动,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吴孝良看着狼二那张没有表情,一脸纵横疤痕的脸,不由一阵难过,当年的狼家二爷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二子,你的脸这是?”
狼二伸手摸了把已经毫无知觉的面部,恨恨的道:“二哥这事一言难尽,那日我在路上遇到抢劫的歹徒,被打昏过去,醒来后便觉整张脸疼的直似钻心,我伸手一抹竟是血肉模糊。旁边一老丐,告诉我实情,是那些人用热油毁了我的脸,准备再敲折四肢好去要钱……”
说道此处,狼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段回忆对他来说直是个噩梦一般。
“只怪那些抢劫的歹徒扒光了我的衣服,后来那些花子头发现我后便起了歹心。后来我一气之下便将那些人通通杀光。却是再没脸回去,这些年靠着一番狠辣,在这南城杀出点名堂着实不易……”
竟和当年吴孝良初到北京时的遭遇极为相似,只不过吴孝良幸运,反抗的及时,狼二不幸在当时已然失去意识。吴孝良突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狼二,你在为日本人做事?”
他的声音渐渐发冷。
狼二料到吴孝良会有此一问,他早不是当年的纨绔子弟狼家二少爷,这些年在江湖沉浮,练就了一副狠辣阴鸷的性子,但此时在吴孝良面前,却突然忐忑起来,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何吴孝良责问的时候,他会突然产生一丝不安?
“不瞒二哥,二子这黑龙会都是靠日本人才支起来的,这些年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做,这双手染满的鲜血,恐怕那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二子。”
狼二摊开双手,在身前虚晃着。
吴孝良不愿再追究他投靠日本人,只希望他不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但有些事情却要问个明明白白。
“日本人因何要抓孙大哥?你们的幕后之人是谁?你们和那个日本女间谍凉宫和美是什么关系?”
一连三个问题让狼二愕然,本以为吴孝良会数落他,谁知却是半句都没有,他心下放轻松,却又升起一股凄凉,他素质二哥痛恨日本人,如今自己投靠了日本人做他们的鹰犬,他没一句责备的话,终究是因为生分了,可自己又何尝又不是身不由己。
“我们黑龙会在北京归一个叫冢田攻的人控制,那个日本娘们到是见过几次,级别似乎比那个冢田还高,前些日子接到命令,只说是抓人,没想到竟是孙大哥,后来我怕留在北京有危险,就遣心腹护送他们返回天津去了。”
至于冢田攻因何要抓人,狼二也不甚了了。
吴孝良冷笑,还当真是熟人相见呢,只是这份见面礼也太大了点,怕是他吴孝良还得起,冢田却受不起。
原本,吴孝良打算也去天津,但是徐源泉部却突然进驻北京城,此时他已经投了晋军的徐永昌,所以北京便已经归属晋军,同时他又带国民政府发布通缉令,通缉北洋政府战犯,吴孝良竟也赫然在列。如此一来,更无法成行,被困在城,一困就是半个月。
等时间进入六月份,北京城又陆续开进一些第三集团军的嫡系部队,但是不久后便又出城向东而去。几天后又传来第三集团军战败的消息,原来是韩复榘所部第二集团军向二徐发起攻击,二徐军队兵败如山倒,很快撤出北京城。
自此,北京城半月内两易其主,如今又是冯玉祥当家作主了。等市面逐渐稳定下来,狼二派人去打探消息,得知二徐占领北京时所下发的通缉令仍旧没有撤销,但却得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当下占领北京的根本不是韩复榘,而是第二集团军的总参谋长石敬亭,有消息称他已经被任命为河北省代主席,同时更有风言传闻,他将取代韩复榘出任第二集团军司令。并且,同时开进北京的还有第一集团军的一部人马。
而第二集团军司令韩复榘或许是听到什么风声,带着嫡系去河南抢占地盘,岂料被第二集团军第一方面军总指挥孙良诚抢先一步,只好转战山东,此时的山东只有一个被打残的张宗昌,他根本没将其放在眼里。事实上老张也的确不是韩复榘的对手,待其大军一到便乖乖让出行政督军公署,以期讨好。
韩复榘或许是觉得张宗昌碍眼,又将其赶到青岛,而他畏惧日本人牵制,将省政府迁往泰安自任代主席,只等南京政府正式任命下来便转正。
北方四省风云变幻,最终来看,竟似冯玉祥得利最甚。吴孝良却被困在北京南城的一处宅子,终日闲坐。但是这种日子很快便就被一阵急急的刹车之声打破,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门外,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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