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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庄民们相反,喊着口号的乡民们则不然,他们士气高昂,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庄民队伍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眼看着溃败,一哄而散。头目们见此情景,也猫着腰偷偷溜了,不过他们却不敢回去找刘大善人。因为大伙知道,他惩罚任务失败的手下,手段是何等的狠辣,号称能让人后悔到从娘胎里生出来。
个把小时后,庄内传出一片欢呼,李泽军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带着手下现身,自报身份后,警戒的村民们恭敬的将他带到李又廷面前。却见李又廷正襟危坐在堂屋正,正在接见村民代表。
“李兄,旅长被孙百光的人围困在临淄,危在旦夕,请带宪兵队回去解围!”
李又廷原本还有点小得意,这一天他可算是大起大落,从被刘大善人突起发难,到集结了上前农民的援兵,可见这半月来的工作没有白做,土地对于农民来说就是命根子,谁给农民土地,他们就为谁卖命。但是听到李泽军的话以后却吓的站了起来。
“什么?”
他知道李泽军口的旅长就是吴孝良,看来一定是形势已经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以李泽军的性格断然不会离开吴孝良身边。这次来刘庄进行土地改革,吴孝良本来是属意他的,只是李泽军死活不肯离开临淄,这才有了他一展伸手的机会。却没想到,刘庄水深而县城的水更深,孙百光居然敢动用民团围攻省主席,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陈三水就在李又廷身边,听说是省主席被孙百光那斯给围住了,心道立功露脸的机会来了。他刚刚集合了十里八村的青壮劳力来给李又廷解围,何不带着人马浩浩荡荡杀奔下城呢?想到这里他立刻热血沸腾。
杨树一带人押着刘大善人来到正堂,乡民见他大喇喇的站在屋正,冲着后膝盖就是一脚。刘大善人吃痛,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他到此刻还没适应角色的转变,被杨树一带人抓捕时,正躺在炕上抽大烟,由于烟瘾没过足了,此时鼻涕眼泪一大把,别提有多狼狈。
“秘书长,土豪劣绅带到,该咋处置?”
第371章孙团长胆怯
刘大善人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被群情激奋的村民们吓坏了,石头、土块、烂菜叶子冰雹样一骨脑的招呼在身上,身为刘庄首富的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失去了权力和地位的光环后,他不过是一坨可怜的臭肉。
李又廷记挂着临淄的情形,刘庄的后续事宜只好暂缓。
“省主席被暴民们冲击,困在县衙里,先去临淄!”
陈三水***道:“秘书长俺们跟您一块去,吴主席给大家伙分土地,减租息,咱山东人也不是没良心的,如今他老人家有难,大家就是豁出来不要性命也得去。”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包括杨树一在内的刘庄农会骨干成员也情绪激动的纷纷表态。
“俺们闫家村赴汤蹈火也要将吴主席救出来!”
“俺们马村也一同去,就你们闫家显能耐……”
村民们立刻被农会的骨干鼓动起来,口口相传,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传的尽人皆知,一时间上千人群情激奋,场面之壮观是李又廷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他双手虚压示意人们安静。院子的人听从李又廷的手势,逐渐安静下来,了外面仍旧人声鼎沸,他没办法只好扯开嗓子对着大伙喊了几句。
“乡亲们这份情,我代表省府给他家鞠躬了!”说着他深深一鞠躬,停了足足有十秒钟才起身,扫视了眼面色惊讶的村民们,村民们何曾见过当官的对他们行礼,都大为震动。
“乡亲们请听我李某人一言,此番去临淄祸福难料,诸位都有妻子儿女老人在家翘首以盼……更何况临淄县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宪兵队一百精锐之师足以……”
村民们听来听去逐渐明白李秘书长是担心他们去了会有不测,陈三水和杨树一等人立刻带头表态:“李秘书长忒多心了,脑袋掉了就碗大一个疤,俺陈三水到时候如果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爷们!你们说是不?”说完还回头问身后的人,他身后都是心腹骨干,自然齐齐应是。几个农会骨干更是不甘人后,拍胸脯叫嚷着非去不可。
李泽军站在角落里,看着村民们的表现,暗道民心可用,旅长抓住农民的路子看来是可行的,但他还是有点不满,既然大家已经达成一致,就赶快行动吧,多拖延一分钟旅长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李又廷冲大伙一拱手,正色道:“如此,请大家分出五百人,随我去临淄。”然后不待陈三水发出疑问便解释道:“刘庄大乱初定,必须留下足够的力量维持秩序,而且必须由能力出众的人坐镇……”
几位农会骨干听李秘书长如此说,都纷纷扭头看向陈三水,陈三水心里突的一沉。娘的,该不会让俺留下来吧?当他看到李又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暗道一声不好,真是怕啥来啥。果真,只听李又廷说:“这个能力出众又在农会有威望的人非陈副会长莫属。”
李又廷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交代起了留下来的任务。
“陈副会长不要小瞧了善后的任务,其实你身上责任重大啊,刘逆的余党尚未肃清,这些人随时可能反扑,所以你一定要打起二十分的小心。还有,刘逆必须严加看管,不能让他跑掉,也不可虐待要了他的性命……”
陈三水见去不成临淄,大感失望,但听到李又廷所言形势,却又紧张起来,他们这些底层有几天的地位身份不容易,谁若想将之夺了去,就得先踏着他们的尸体踩过去。
其间杨树一在刘大善人家起出了上前杆老套筒汉阳造,看的大伙直咂舌,刘大善人这是要造反吗?正好,杨树一得了令选出去临淄的下五百人人手发一只,陈三水则把余下的村民编成护庄队仍旧人手一只。最终,李又廷带着五百人加上宪兵队一百余人在李泽军的引领下往临淄县城而去。
临淄县城,孙百光早就气的没心思喝茶了,茶棚的一应物事被咋了个稀巴烂,心疼的茶老板脸上直抽搐。忽有有团丁来报告。
“团长,那个朱县长又来了,说是,说是又要谈……”
团丁谈字只说了一半就被孙百光骂回去,“谈他娘的判,又来这一套,当老子是傻蛋吗?”狗头军师听了他这番气话,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孙百光极为不满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狗头军师赶紧一缩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说道:“团长不如再见他一见,须知留得一线好相见!”说完便再不言声。
孙百光听了那狗头军师的话一愣,心道留什么一线?难道那姓吴的还能咸鱼翻身吗?想到此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那朱武生一遍又一遍来假借谈判拖延时间,难道是为了等待救兵?可是这方圆几十里有个风吹草动绝瞒不过他的耳目,据他所知临淄县范围内最大的一股武装就只有民团,难道那姓吴的还能撒豆成兵,变出了人马不成?
心存了疑惑,孙百光心里立刻变得纠结。他已经有些隐隐的害怕,万一这个央委派来的省主席真的搬来正规军,他民团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看的,平日里连剿匪都吃力,更别说抵抗正规军的进攻。但他又不想被手下人看出他内心的恐惧,又装模作样的痛骂了吴孝良一通,才极不情愿的道:“让朱县长进来吧,好生的不要难为他。”末了还特意交代不要为难朱武生,团丁们因为这朱武生几次来搅局,士气大泄,有些人因此恨上了他。
朱武生一进茶棚就拱手作揖大笑道:“恭喜孙团长,贺喜孙团长!”
孙百光被朱武生一阵连不迭的贺喜弄的莫名其妙,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喜从何来啊?”
“孙团长不要急,请听鄙人一言……”朱武生话到一半,有团丁慌慌张张闯进了茶棚,对孙百光耳语了几句,只见孙百光勃然变色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带的桌子一颤,上面茶碗被打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372章学古人负荆请罪
孙百光失态将桌上茶碗带到地上率个粉碎,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慌张,朱武生当然也不例外。自从虽了吴主席从这逆境出了几次主意,深入虎穴竟似又找回了当年满腔热血的感觉,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道:这才是你朱武生该走的路!他判断定是外面有了逆转性的变化,否则孙百光不可能如此慌张,于是也不说话,只是冷眼旁观其接下来的动作。
狗头军师等一干人也被自家团长的举动下了一跳,各怀心事的望向孙百光。只见孙百光脸上颜色数变,好半天才挤出一丝干笑。
“没事,没事,朱县长请坐,说说俺喜从何来吧!”说完他端起茶老板新放在桌子上沏好了茶的盖碗。
朱武生有些惊讶孙百光态度的转变,前两次来此人态度极为傲慢,可不曾让他坐过,刚要坐下外面又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团丁,这人嗓门够大,“团长大事不好,城外来了好几千人马,搅的沙尘漫天,俺瞅着像北边的精锐,一水的灰色军装……”
孙百光被呛得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自己他娘的不想声张,这蠢货却说的比刚才还邪乎,一扬手手茶碗劈脸甩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那团丁满脸满身都是,被烫的哇哇直叫。
屋众人心道难怪团长如此失态,原来是外边来了强敌,莫不是那吴主席搬来的救兵?大家都默不作声等着孙百光做决定,可孙百光此时又能有什么主意?自家的兵自家了解,连桃花峪的土匪都打不过,更别提北洋的精锐了?他心咯噔一下,后悔的感觉更强烈了,悔不该不听从老父的劝告,兵行险招,那姓吴的据说就是出身北洋,当年还做过一省的督军,想来必是他请来的援兵,如今一个弄不便是满盘皆输,他孙家自此以后也会被从临淄县连根拔起,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他脸颊上冷汗淌了下来,觉得不能在朱武生那个窝囊废面前表现的太慌张,故作镇定的问道:“朱县长刚,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朱武生忍不住心冷笑,你便装的再镇定又有何用,果真是北洋的救兵来了,你还能逃得了吗?也不说破,跟着打起了哈哈。
“说到生意合伙了,上面同意了,可以一五分。”
如果这句说说在一个小时之前,孙百光一定会欣然同意,但此刻他却有些尴尬,同意么?外面强敌压境,此刻自己朝不保夕,不同意?这么好的条件不同意,更不合乎常理。此时,他脑都是孙家基业毁于一旦的惨况,老父潦倒,妻儿卖身,自个儿身首异处被丢在乱坟岗子里任凭野狗撕咬……
城外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密集的枪声更是如雨点冰雹一般的节奏,甚至连冲锋呼喊的声音都隐隐传了过来,临淄城本就不大,所以听得倒是真切。形势就在眨眼间逆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百光将一双拳头捏的嘎嘣直响,却突地起身直挺挺跪在了朱武生面前,那个他曾经百般欺压折辱的朱县长面前。朱武生被他的举动惊的一愣,忙上前去搀他。
“孙团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手拖他双臂竟没拖动。
“朱县长请救俺一家老小,俺孙百光给你磕头了!”一个头嗑下去,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只不知是为身陷绝境而流,还是因为那膝下黄金已经不值分而流。
瞬间的心念电转,他在鱼死破和跪倒哀求间选择了后者,自己死不足惜,只希望能够保得妻儿老小平安。
“是俺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弥天大错,自知死不足惜,还请朱县长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救俺妻儿老小一救!”
朱武生见他说的如此戚戚然,心恻隐,手上加了把劲将孙百光硬扶了起来,又把他按坐在凳子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孙团长既然知错,何不去省府向吴主席负荆请罪?吴主席开明,即便治你的罪也不会累及家人。”
孙百光心又燃起了希望。
省府大院的大门前满是硝烟战火后的痕迹,团丁尸体都已经被拉了回去,用棺材收好。院一片萧瑟,大家已经弹尽粮绝,朱县长出去拖住孙百光进攻的脚步,等待李泽军搬来救兵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突然远处传来阵阵轰隆之声。
“是步兵炮!”
警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对各种武器发出的声音了如指掌。是援兵来了吗?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吴主席容禀,孙百光负荆请罪了!”
大伙没听清,那个声音又在喊。
“吴主席容禀,孙百光负荆请罪了!”
这回大家伙都听清了,有人趴在门缝上看去,还真是孙百光,这厮光着膀子,后背上背了跟柴火枝。他这是什么调调?门环啪啪直响,警卫看清是朱县长,赶紧将大门敞开个缝准备放他进来。谁知朱县长却大笑着将整扇大门推开,大声说道:“吴主席您看阶下请罪的是何人?”
吴孝良清楚的看到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