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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来。
“是我!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李泽军认识这个人,他便是第一个生擒植田谦吉的排场于三和,如今已经升任连长,不禁惋惜,此人大好前途可能要毁于一旦了。他对左右宪兵厉声喝道:“把他给我绑了!”
“师长留情!”上千人齐声声喊道。
李泽军举起双手,虚向下一压,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但收效甚微。士兵们都不理解,他们战功赫赫,回到南京非但得不到应有的补充给养,反而还要受尽白眼,谁还能忍受得了?士兵们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希望师长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泽军扫视着操场上一个个热血汉子,胸也是激愤难当,但他还要顾全大局,不能让小人奸计得逞。
“我且问你们,咱们山东军的军法是什么?有没有不得任意劫掠这一条?我知道你们委屈,但是你们都能拍着胸口说自己没参与劫掠吗?”
士兵们霎时鸦雀无声,的确,义愤之下,多数人都参加了哄抢弹药库的行动,谁都不能说自己没抢过东西,身上的步枪,脚下的大头皮鞋,无一不是这次冲突的战利品。
“既然已经犯下大错,那就要用于承认,躲起来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汉子?你们知道南京城是怎么传咱五十七师的吗?说咱们是土匪,是军阀余孽!”
李泽军说到这里激动起来,“我见到说这话的人,第一个便想揍他,但是我不能,因为如果我揍了他,咱们五十七师就真是土匪了。你们记住,五十七师是国民革命军,是为国民而战,是为革命而战,而不是去抢什么军火库?谁也别拿受的那点委屈说事,吴主席的委屈比谁都大,他说啥了?啥也没说。”
说到这里,李泽军手指于三和道:“你于三和是条汉子,但你犯了军法,犯了民法,五十七师的脸怎么丢的,你就怎么给我去找回来!”
于三和霎时间只觉脸上发热,他只想着心的委屈,听到师长说自己的行为连累到五十七师,不禁心如刀割,后悔万分,但说什么都晚了,只好心一横道:
“师长,俺于三和知道错了,要杀要剐只要能挽回五十七师的声誉,俺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李泽军点点头,可惜道:“杀头不必,上庭审判坐牢怕是难免了……”
第二天,五十七师将带头抢弹药库的主谋交给了军事委员会。并声称,五十七师的人犯了法绝不姑息包庇,请军事委员会秉公处置。
何应钦这下犯了难,原本他只预料到了吴孝良只有包庇和处置两种可能,谁曾想这烫手的山芋竟然扔到自己手里。他能怎么办?自然只有召开军事法庭一途,但判了必然要收到反对派的攻击,说自己残害抗日有功将士。判轻了那才是打自己的脸呢,谁看不出这次事件,是他在给吴孝良上眼药呢!
思来想去,不由得心生一计,吩咐宪兵:“将那个什么主谋送到法庭去审理,军事法庭就不必召开了。”
第430章炮击南京
何应钦自然不会接下这个踢过来的皮球,他又一脚将于三和踢向了民事法庭。这个为难坏了法庭的一干人等,他们同样面临着审判抗日将士的政治风险。
果真,这场风暴正在愈演愈烈,在于三和被转到地方法院的第二天,上海《申报》开始大篇幅介绍五十七师以及第二军在上海与日军浴血奋战的点点滴滴,乃至每个细节,每一次的流血与牺牲,直至整个闸北区被日军猛烈的炮火摧毁成一片瓦砾废墟,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很快,南京各大报纸纷纷转载,一时间五十七师与第二军在上海抗日杀敌的消息才广为南京市民所知,此前在军事委员会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压制下,这些消息都是被封锁的重点对象,所以市民们对这支外来部队知之甚少,到发生五十七师哄抢弹药库一案,市民们由于历经多年战乱,深受兵痞之苦,自然将对土匪兵痞的愤恨发泄到五十七师身上,
可市民百姓们是最单纯和善良的,在他们得知这些人乃是从淞沪抗日战场上扯下来的爱国官兵时,便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们。
市民们三三两两议论起此事时,都是一脸的莫名与不解。
“听说五十七师在上海拼的最狠,战死过半,愣是没让日本鬼子前进一步。”
“我听说可是,把日本鬼子打退了好几条街呢!”随即又故作神秘的说:“你们知道那日本司令是谁抓的?”
大伙最爱听这种隐秘之事,立刻便有人围了上来抻着头问道:“是谁?”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那人一脸得意,慢条斯理的道:“我有个亲戚在法院办公,就是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抢军火的主谋者,叫什么于……”他想了半晌一拍脑门,“对,叫于三和”
原来是他,那可是大大的抗日功臣啊,抗日功臣去抢军火库,这事本身就透着古怪,就算抢也得去抢银行才对啊!
事情沸沸扬扬了几天,倒是一份不知名的小报曝出了惊人的内幕,五十七师之所以抢夺弹药库军火,完全是因为国民政府当局有功不赏,拒绝给予损失惨重的五十七师补给,才导致了此前的过激行为。
至此,整个事件的真相被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人们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当局,善良单纯的百姓们更愿意相信是当局逼迫太甚,这些抗日有功的将士们不得已才出手抢夺了弹药库,因为只有弹药充足他们才能再一次踏上抗日战场去打日本鬼子。
想法很简单,但却符合逻辑。仅仅几天时间,南京城的舆论风向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指责五十七师转而纷纷指责当局昏聩**。
法院迫于压力为了尽快甩掉这个烫手的山芋,立刻开庭审理于三和主使抢劫弹药库一案,开审当日,竟然有大批市民自发聚集在法院大门外,声援生擒日军司令的爱**官于三和。
第一日的庭审几乎只是走了个过场就草草结束,五十七师驻地内,李泽军冲吴孝良笑道:
“这么大的手笔,一看就是主席的风格啊。”
吴孝良呵呵笑了,没承认,也不反对。
“市民们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如何做我却干预不了了。国民政府内部的权力倾轧这才只是冰山一角,唯有我们自己强大了,才能让对手心有顾忌,才不会处处与咱们作对掣肘。”
李泽军点头赞同,如果不是这次急匆匆赶赴淞沪战场和日本人作战,他们恐怕已经牢牢的控制住山东河南两省了,如今河南已经彻底掌握在央军手,再想染指难上加难。
吴孝良好像看穿了李泽军心所想一般,“谦亭那,河南四战之地丢了没什么可惜的,就是到了咱们手依旧是负累大于收获,何苦弄个鸡肋在手呢?”
的确,河南地处原,北连山西、河北,南接湖北、安徽,西通陕西。得了它就要面对阎锡山、冯玉祥、蒋正的三面包围,到时候他们不被河南这块肥肉拖死才怪。
李泽军明白原局势已定,冯阎联手终究不是南京蒋正的对手。
“于三和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判刑吗?”他又将话题拉回到于三和身上,他是极想将这员骁将保下来的,因此才征询吴孝良的意见。
吴孝良淡然一笑:“谦亭不必心急,不出三日,于三和必然无罪开释!”
李泽军讶道:“何以这么肯定三日内必无罪开释?”
“我这些钱流水版洒出去,在南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总要换回些许回报的。”
李泽军这才明白,吴孝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初衷不仅仅是让五十七师恢复名誉,更要紧的是将于三和救出来。法官迫于强大的舆论压力,必然不敢判处重刑。
吴孝良却在心底轻叹一声,舆论干预司法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本是极为不健康的一种状态,可在国这种人治大于法制的国家,舆论终究还是能成功左右司法的。
法院最终还是迫于南京舆论风向,判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结果。鉴于此案证据不足,当庭宣判被告嫌疑人无罪开释。
市民们原本还要抗议,这下子竟有重重一拳打空了的虚脱感,军事委员会那一撮人则恨的暗咬牙根。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南京应该恢复平静的时候,惊天的炮响,震的整个南京城都在瑟瑟发抖,市民们以及军事委员会的大员们都懵了,到底是哪里开炮?
直到有人跌跌撞撞从南京城头上下来,人们才获知,挂着太阳旗的军舰已经沿长江而上,直抵南京城下,惊天一炮便是这艘战舰所发射。一炮过后,日舰校正了弹着点,炮塔上的305毫米口径舰炮喷吐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火舌,对整个南京成展开了犁地似的炮击。
骤然间,南京上空风云变色,战云密布。
第431章扬子江炮战
“什么?日舰开进扬子江了?”
何应钦听到这个消息呆若木鸡,刚才的炮声他初时以为是城外的五十七师演习,直到部下告知他日舰已经兵临城下,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命的是他对战场形势竟还一无所知,日军有几条军舰进了扬子江,日军陆军在哪里,淞沪战场上张白的第五军究竟战况如何?
一个接一个问题在脑连串闪过,骤然间头皮阵阵发麻,冷汗如浆涌。何应钦不愧是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堂堂国民革命军总参谋长,在这种兵临城下敌情不明的态势下,很快镇定下来。
“走,跟我上城墙去,看看日军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孤军深入。”
何应钦这么说未免有故作镇定安抚部下的嫌疑,但这么做的效果却是非常明显,参谋部的上校们见总参谋长毫不惊慌,甚至还要亲自去南京城头查看情况,也都纷纷恢复了常态,表示要随何一同上城。
“大伙都各就各位,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去就回。吴委员的五十七师就在扬子江边,小鬼子想进城也得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说到五十七师,何应钦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心里莫名其妙的就踏实下来。
南京城头,黑云压城,天阴的可怕,一场倾盆大雨随时便会瓢泼下来。远处扬子江边,一艘庞大的日舰游弋着,桅杆上呈放射状的海军太阳旗显得格外刺眼。
城头上的士兵们双目赤红,多少同袍葬身在这炮口之下,五十七师的士兵们绝不会忘记日军舰炮炮轰淞沪铁路防线时的惨状。吴孝良在第一时间便接到了关于日舰的信息。
经过观察,侦察兵确定,这不过是日海军的一艘巡洋舰,震慑意义大于实战意义,这样一艘单舰无法摧毁南京城防。听到这种分析,很多人包括李泽军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因为在陆地上五十七师绝不怕与日军硬碰硬拼命,但在水面上**队却是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日舰开到国国都脚下耀武扬威,**队竟然毫无办法,深深的耻辱感瞬间爬上吴孝良肩头。决不能放任日舰大摇大摆的开到南京城下,再大摇大摆的撤回去。
“谦亭,五十七师防区内的要塞炮保养的如何?”
“央军白瞎那些个好东西,要塞炮在咱们五十七师手又焕发第二春,打江的铁大个儿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操炮的炮兵训练严重不足,准头上可能会差很多。”
吴孝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能开炮就好,命令要塞炮准备,目标江日军巡洋舰,十分钟内发射,击沉为止。”
李泽军眼睛里一亮,原本他以为吴孝良只想给日舰一个警告,却没想到是这么痛快的命令,直接击沉。以往国政府应对外军挑衅时都是极力克制,哪怕自己吃亏也不想将外军得罪的狠了,只为防止争端扩大。
何应钦的黑色轿车堪堪抵达南京城下时,大地突然毫无征兆的震颤了起来,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大炮声。率先下车的参谋当时吓得腿一哆嗦,竟绊了个跟头。何应钦也是心头突的一紧,一时间心也没底起来。脚下却加快了度,下车踏上城墙石阶。
城上却爆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打了!打了!”
随即又是一阵失望的可惜之声。
何应钦纳闷,什么打了,城上士兵为何欢呼?
随着他登上城头,远处江面上的一幕给了他答案,竟是要塞炮正在冲日舰开火。再看到吴孝良早已经站在城头上,便什么都明白了,一定是他命令要塞炮开火的。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是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派人与日舰接触,协商谈判,把冲突控制在最小的限度范围内,现在倒好,要塞炮开火,再想谈判已经绝不可能。不禁摇头,吴维鲁莽,要将党国拉入对外战争的深渊吗!
吴孝良似心有所感,回头发现何应钦竟然亲自上城来查看敌情,心不由一阵叫好,何敬之虽然工于权谋,但也不是个胆小之人,否则也不能在国民党内屹立二十余年不倒,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何总参谋长来的正好,孝良请您看一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
何应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