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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参谋实在看不过眼去,出言喝斥,李泽军一言不发,只等吴孝良一句话便立即将此人逮捕,就算就地枪决都不过分。
“说,你们背后的主谋是谁。”
面对声声质问,赵承明面色如常,反而一字一句的反问道:“要问我背后的主使,告诉你们也无妨,是人民,是这个国家四万万同胞,日本鬼子來了,你们可以放弃山东十九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可以放弃山东三千六百万同胞,卷着你们的铺盖卷走人,但是你们无权,也洠в腥魏卫碛勺柚拐馄恋厣系娜嗣瘢闷鹞淦鱽砦渥白约海N兰以啊!
赵承明的反问,就像重锤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胸膛,说实话,李信搞的大迁移,大撤退计划很多中下级军官包括一部分高级军官也想不通,军人生來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如今外敌入侵就在眼前,吴主席避其锋芒,的确也在山东军内部产生过一些思想波动,但是,吴孝良毕竟在山东军中有着无可比拟的非凡个人魅力,即便想不通绝大多数人也都选择了彻底执行。
不过,今日被一个教书先生指着鼻子一通责备,就差直接骂他们卖国贼了,如何叫这些骄兵悍将们受得了,李泽军想反驳,他发现自己都无力辩白,山东军眼下的行动的的确确如那教书先生所言,是在逃,是在跑,一念及此,此前膨胀的一肚子恶气竟然泄了开去。
赵承明言语犀利,句句都叨在要害处,的确让很多人哑口无言,但是吴孝良十分清楚大迁移大撤退的必要性,也坚信这么做从长远來看,是十分有必要的,哪怕背上卖国贼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在吴孝良前世所熟知的历史中,一代抗日名将张自忠将军不也曾被平津各界,乃至全国当成汉奸人人喊打吗,张将军忍得,他吴孝良如何就忍不得,世易时移,很多事情都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但不变的肯定是一腔报国的拳拳之心。
想到此处,纠结在吴孝良胸口的一团郁郁之气顿时消散一空。
“赵兄认为,中日全面开战,以山东一省之力能顶多久,以全中国之力又能顶多久。”
赵承明却并不回答问睿窃僖淮翁岢隽诵碌奈暑}。
“诚然,保存实力与日本鬼子做持久周旋的抉择的确是上上之选,可是山东三千六百万同胞,河南三千二百万同胞却要饱受蹂躏,吴将军于心可忍。”
吴孝良不得不承认,这个周兴文十年不见,的确成熟了,视野也变的开阔起來,连自己对河南的态度都洞若观火,但是,世人只知道责备山东军搞大撤退,却不知道山东军的弹药储备如果真的全面与日军打起來,只够维持一个月,此前的几次大战几乎耗光了储备,而几大兵工厂的设计产能虽然足够大,却苦于洠в泻细竦母痔灾潦导什艿偷目闪
而老蒋等人呢,不但不给与援助,还躲在后面看笑话,落井下石,搞小动作,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如果打,三十万山东军一个月以后弹尽粮绝,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洠А
但是,这些话他洠в斜匾灾苄宋囊灰唤馐秃徒淮墓と司啦於釉谏蕉媲安豢耙换鳎揪蜎'有与自己谈判的资本,所谓道歉之说,他在周兴文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歉疚之意。
反而他还认为,如果周兴文肯担下责任,可以交给他们一部分武器弹药,作为将來与日寇做敌后周旋的资本,毕竟在吴孝良的历史印象中,那些人是十分擅长这种战术的。
沉默有倾,吴孝良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可以给你的人提供武一部分器弹药。”
赵承明顿时双目放光,他知道吴孝良是个不打诳语之人,言出必践,既然肯说出此话必然是经过深思的,他冒险來见吴孝良的本來目的,道歉是假,劝说吴孝良不要轻易放弃济南是真,却万万洠氲骄谷荒苡腥绱耸栈瘢娜诽枰淦鞯┝恕
上级已经下达了明确指示,山东的军阀即将撤离,在日寇铁蹄抵达之前必然会形成各方的权力真空,他的任务是尽最大可能整合各方夺取物资,拉起一支抗日武装,作为将來对日寇作战的重要力量,本來这个任务是十分艰巨的,国民党向來对他们所执行的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残酷策略。
但是,如果有了吴孝良的帮助,那结果将大不相同,工人纠察队在此人撤出后就可名正言顺的接管济南,到时候他将在事实上主持济南地委的全面工作。
吴孝良此言一出,李泽军大吃一惊,主席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这简直就是养虎遗患,真不知这个姓赵的使出了什么手段,能迷惑主席如此。
陡然间,李泽军起了杀心,他的右手慢慢摸像了腰间的枪匣,里面是一把勃朗宁m1903式手枪,说不得要來个先斩后奏除此一患,
第598章空袭
李泽军刚把右手放在枪匣上,空中便由远而近传來了阵阵轰鸣。
“空袭,空袭。”
“保护好主席,大家隐蔽。”
本來已经缓和下來的气氛又骤然被引爆,很快特别团的团长便带着几名警卫士兵,分别将吴孝良和李泽军架走,往附近的玉米地里而去,汽车队的目标太过显眼,恐怕难以躲过敌机的轰炸。
山东军不愧训练有素,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有序的撤离了车队,赵承明暗骂小日本來的不是时候,刚要谈及核心问睿惚簧亮司郑淘チ艘幌拢哺乓煌吩寺繁叩挠衩椎乩铮妨松先ィ匦氤萌却蛱詹盼庑⒘妓信抵虑盟馈
赵承明前脚刚离开大路,天上的炸弹就带着刺耳的尖啸之音从天而降,一直躲在沙包后面的郑玉玺见到这种情况顿时就急了,也顾不得自身危险,扔下一句话,让大家注意隐蔽,便窜了出去准备掩护赵先生。
巨大的起浪掀起了路面上的泥土和沙石,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赵承明猛然推到在地,赵承明极为狼狈的摔了一个狗啃屎,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否受了伤,他忍住浑身的酸软疼痛,刚要挣扎起來,却突然觉得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扶住了自己的双肩,就势起身然后随着那股力量快步奔向玉米地。
“郑玉玺同志你怎么來了,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吗。”
郑玉玺可不在乎赵先生的训斥,心道若不是自己即使出现,你早就在小日本的炸弹下光荣牺牲了,直扶着他进入玉米地深处,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日机果然在汽车队的上空盘旋,不停的对地面扫射,投掷炸弹,爆炸之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整个汽车队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先生快跟俺回去,国民党反动派回过神來肯定得收拾咱们。”
话音未落便又是一颗炸弹在玉米地中爆炸,将两个人震的七荤八素,趴在地上不敢再起身,日机在头上盘旋了一阵,便又往东而去。
吴孝良从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沾满了尘土的呢子军装,又正了正军帽。
“日本人最近空袭越來越频繁,咱们山东军洠в蟹苫偷扔跊'有制空权,洠в兄瓶杖ň湍岩员;は钟兄土粼诩媚系臎'來得及运走的工厂机器,必须抓紧撤离,谦如你直接以警备司令部的名义征调济南的所有货运客运列车,全力运送机器西去。”
车队被彻底炸毁,挂电话和拍电报都行不通,现在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派人分别传令而去。
吴孝良让李泽军亲自去火车站坐镇,此前他过于高估了山东军政府内部文官的能力与魄力,这才导致了济南城内的大骚乱,相比刚才飞过去的日机也已经侦查到了这一异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起第一次攻击,或者再來一次大规模空袭也说不定。
李泽军不放心吴孝良,那股乱党毕竟还横在大路上,如果将他丢在这里万一出了个意外,他便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行,得先把那个姓赵的毙了。”
“谦如莫要胡來,不是已经声明是误会了吗,现在国难当头,一切有心抗日的力量,不分党派都要团结起來一直对外,你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脑筋该改改了。”
李泽军还想反驳,吴孝良当即面色一沉。
“听命令,赶紧去济南火车站,分派得力人选坐镇,然后回五十七师师部随时准备与小日本开战。”
李泽军无奈之下一跺脚,便又将已经从枪匣中掏出的勃朗宁手枪又塞了回去,心中却有着诸多疑问,一个月前大海战还将小日本打的屁滚尿流,如何这大好的局面仅仅一个月的功夫就沦落到这般境地。
吴孝良和李泽军的对话被趴在玉米地里的赵承明和郑玉玺听了个一清二楚,郑玉玺压低了声音冲赵承明竖起了大拇指,“赵先生果真料事如神,姓吴的达反动派好像还真有点……那啥來着。”
“进步军阀。”
“对,还真有点进步军阀的觉悟,他有心打鬼子就是条汉子,那,那他是不是也会成为同志。”
郑玉玺的问睿芏啵猿忻髡遄米鸥萌绾位卮鹚恼飧鑫暑},却浑然不觉有十数支乌黑冰冷的枪管齐齐指向了他们。
“不许动。”
郑玉玺被吓的一激灵,当下就想伸手去摸腰间憋着的大镜面驳壳枪,却冷不防一发7。92毫米口径的步枪弹射在了距离他腰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溅起的石子打在身上,隔着粗布衣裳都火辣辣的疼,便再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就有士兵上前将他和赵承明七手八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郑玉玺有些害怕,他虽然胆子大可毕竟只是个印染厂的工人头目,洠Ъ裁词烂妫鼪'打过大仗,被像个粽子一样困在地上,仰面去看那些荷枪实弹钢盔锃亮,军装利落的山东军士兵时,心中已经打了小鼓,毕竟之前,他的人各种枪弹洠僬泻羯先ィ庀驴赏甑傲耍蝗唬韵壬谝剐@锝坦囊皇资幽宰永锉牧顺鰜怼
“出师未捷身先死……”可后面那句究竟是啥,他是死活都想不起來了,懊恼之下竟有几分后悔,当初赵先生讲课时洠芎煤锰玻缃窈蠡谌词莵聿患傲耍戳艘谎壅韵壬捶⑾秩思颐娌桓纳尤换拐抛旌陀孀吖齺淼拇缶灯鹆嘶皝恚唤蛋蹬宸焕⑹钦韵壬忠桓龃试谒宰永锉牧顺鰜怼
赵承明质问吴孝良是否要出尔反尔,吴孝良当即便名人将其绑绳松了,不过等他再要求吴孝良将郑玉玺一放了的时候,却被一口拒绝。
“工人们抢了弹药库,对一省的主席以及国民革命军的将军开枪,所涉多项罪名,虽说发布责众,但也必须有人承担责任,此人是工人们的头目,全军上下都看的真切,必须为他所犯下的罪行负责。”
第599章质疑
在吴孝良拒绝了赵承明的要求后,特别团团长疾言厉色的指责郑玉玺应当为抢军火库和开枪伏击国民革命军的行为负刑事责任。
“俺是工人代表,消灭国民党反动派,消灭剥削……”
郑玉玺是属驴的,眼看着到了这般田地,落到国民党手里哪能有好果子吃,想起赵先生昔日描绘的烈士们视死如归,矢志不渝,便也豁出去了,喊口号等着壮烈牺牲。
他却洠氲阶约捍笠辶萑徊晃返男形锤猿忻鞔鴣砹撕艽蟮睦藕吐榉常妓岛煤翰怀匝矍翱鳎猿忻饕丫凰煽税笊疃攀纸耪聊プ湃绾谓飧鲢锻非嘁惨徊⒕攘顺鋈ィ谷荒至苏饷匆怀觯窍幼约好ぢ穑庑⒘既礇'给他再多说话的机会,在副官递上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省政府抬头的文件专用纸,拧开自來水笔唰唰几下便写了一张条子,又将印盒打开将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
“你可以凭借这张条子去小北门外胶济铁路道南的小站仓库提那一批物资,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希望你能严加约束这些工人,日寇眼看着就要大举进攻了,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弹药留着打鬼子,别都浪费在自己人身上。”
这张纸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可在赵承明的手上,却觉得重愈千斤,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拥有自己的枪杆子,有了自己的枪杆子第一要务当然是打击日寇,只是日寇凶猛连吴孝良这等军中悍将都要退避三舍,这些半吊子工人纠察队又能撑多久,不自觉又看了眼身旁视死如归的郑玉玺,他的心里陡然烧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民众们的抗日热情十分高涨,只要民心所向,战斗早晚会属于中国人,属于……
“郑玉玺同志希望你务必冷静,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配合山东国民政府的调查,组织上会尽快营救你的。”
赵承明看向郑玉玺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责备,郑玉玺满含热泪的双眼立刻就会意了赵先生的意图,“赵先生放心,俺,俺不会给您丢脸的。”
郑玉玺亲眼所见赵先生从姓吴的大军阀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从赵先生那严肃而又抑制不住激动的表情里,他似乎读懂了这张纸的份量必然是极重的,如果自己继续和反动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