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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这再好不过。明ri就去如何?”
刘玉柱点点头说:“不急,不急。先把你几个朋友接到家中来才是正经事。要不,这数九寒冬的在外面呆一宿不冻死他们也得交代半条命出去。”
说着,刘玉柱像变戏法似的从角落里抖出一件大棉袄,蹬上棉乌拉,带好狗皮帽子。
“孝良,带路。咱们快去快回。”
吴孝良带着刘玉柱,返回到屯子东头,按照约定好的暗号,和李振清接上头。刘玉柱看几个人杀气腾腾,身背洋炮俄国造,眼睛就是一亮,好像饿久了的猫闻到咸鱼。
“老柱子,久闻四方顶各位当家大名,今ri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说到一半,看了眼李振清:“这位可是李振清,李大当家?大当家威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李振清见刘玉柱如此赶忙还礼:“不敢当,不敢当……”不待李振清讲完,刘玉柱一把握住李振清手臂连珠豆似的套起了家常,絮絮叨叨的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
吴孝良对刘玉柱这付做派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表舅快成胡子迷了,追星也得挑挑时候呀。便催促刘玉柱,尽快带大伙进屯。时间稍长被张大虎的崽子发现可就不妙了。
刘玉柱这才连连称是,看了看长枪短炮的几位。
“各位这些长家把式还是暂且埋村外的好,短枪都掖好,别遇上巡夜的。”
李振清觉得有道理,让大伙将长枪都深埋在雪中,擦去痕迹,又把盒子炮掖进衣襟。
刘玉柱带着大伙往家中去,刚进屯子就见前面路口拐过一团亮光。大伙心叫不妙,想躲避已经来不及。
“站住!前面干啥的?”然后就听对面枪栓拉的哗啦生响。
刘玉柱不慌不忙,凑上前去,高喊:“是俺,你柱叔。二孩儿把你那家把式儿收起来,别吓着贵客。”
对面一听来人是刘玉柱立马收了老洋炮,几步小跑过来
“柱叔,是您老啊”一边说一边在怀里掏出根洋烟卷,递给刘玉柱。
“孝敬您老的。”又掏出洋火把洋烟卷给点着。刘玉柱眯着眼吸了口,笑骂道:
“小王八犊子,出息了,还有这洋货。”
那二孩子嘿嘿一乐,讨好的说:
“夜个儿张大当家赏的。您老觉得好,小二子这包您全拿去抽。”
刘玉柱一摆手
“不用了,你柱叔抽不惯这洋烟。这黑灯瞎火的,巡两趟差不多就行了。回头来家里喝两盅”说完领着一行人就往家走。二孩子拎着老爷洋炮也不阻拦,笑呵呵的闪开路。见众人走远,又哈着手三步两步的巡起了夜,对于这伙人姓甚名谁竟丝毫不问。
经此一番,吴孝良收起了对自己这个表舅的轻视之心。
第二天中午,按照他们头晚商量好的计划,刘玉柱叫来了昨晚遇见的二孩子。让他领吴孝良去张家,说是张大虎托他物se的人找来了。一进屋二孩子就上前来柱叔长柱叔短的。
“二孩啊,大当家托你柱叔物se的人,找来了。”
一转身对吴孝良说:“三儿啊,见过你二哥。”
吴孝良也见机的快,上前就连连作揖。
“小弟刘三儿,见过二哥。”
二孩子连忙一闪,上来一把扶住吴孝良。
“什么二哥二哥的,以后咱就是兄弟,叫我二孩就行”扯上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
吴孝良跟在二孩子后面,这二孩子有二十出头,却似个八面玲珑的主儿,不知他是否瞧出了几人的身份?
“二哥;小弟刚来什么也不懂,往后还要靠二哥多多照应。”
二孩子也不看吴孝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放心吧,跟着张大当家保准吃香的喝辣的”
话不软不硬,吴孝良觉知趣,默不作声。赶到张家大院,二孩子将吴孝良放在门房就径自进屋。被晾在一边的吴孝良心里忐忑,表面上还跟傻小子一样,对什么都透着新鲜。
过了好一阵,终于有人叫吴孝良进去。来人领着他直到第三进大院,进了正房,一个短粗的汉子坐在堂上,手里拿着只鸡腿正啃的满嘴流油。吴孝良见没人引进,紧赶几步上前连连作揖,
“刘三儿见过张大当家。”
“今年多大了?都做过什么啊?”
张大虎舔了舔手上的鸡油漫不经心的问着。
“回大当家的,小的今年十七,一直跟爷娘在家种田,字倒是认得几个。”
张大虎从鸡腿上撕下一块肉,听说吴孝良识字便被噎住,咽了半天才顺过这个口气,赶紧端起大瓷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
这张大虎平ri里最爱听书,说书人讲,古时候豪杰最敬重读书人,于是每每也将自己与那些古往今来的英雄比较一番。今天听了眼前这人识字不禁大为欢喜。
“妈拉巴子的,识字儿好,留下,留下。”说罢又一指领吴孝良进来那人
“去,把二进院的东厢收拾出来,让三儿住下。”又一指吴孝良
“跟他去吧,收拾好屋子休息休息,明天来见老子。”
吴孝良装作感激涕零,又连连作揖谢过大当家才转身离去。屋内所有人都被张大虎惊的发呆,一个乡下少年竟然被安排进了只有心腹才配住的二进院东厢。
吴孝良暗想着,这张大虎,真是人如其名,虎了吧唧的。
那人将吴孝良领到东厢,所谓东厢,其实是将原来的东厢兼并出4个duli的屋子,每个屋子都住有人,随后交代了好些事情,又唤来几个崽子,吩咐他们挑了一间洒扫。将黑天终于忙活完,吴孝良道过谢,将人送走,疲惫的躺在炕上,刚合上眼,就听外面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二爷,快带我见张大当家,狼爷交代必须今晚面见他老人家。”
一阵悉悉索索后一个声音爽快的道:
“金川街狼爷的人,自然就是贵客,俺这就去禀大当家,您先在这稍等。”
吴孝良觉得这人声音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便趴在门缝向外看去,来人竟是邻居杜家大小子,杜鹃的哥哥杜彪。
杜彪在院子里边搓手边转着圈子,还时不时朝第三进院里看上一眼。过了一刻钟,二孩子出来将杜彪领进院里。
看到不该在此处出现的杜彪,吴孝良越发糊涂,又隐约意识到些什么,却还抓不到头绪。天已经黑透,他看门外没人,悄悄推开房门进了院,又绕到屋后,摸到第三进的院墙下,搭上脚一使劲就轻巧的翻了过去,看四下无人,猫着腰潜到正房窗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张大虎嘿嘿的笑声。
杜彪小声说着:“大当家,这些只是定金。二爷说了,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一阵大笑很快掩盖了杜彪的声音:“妈了巴子的,啰嗦个鸟,杀了吴家老二,狼二就得给俺大虎一百大洋”
第七章原来是他
吴孝良大吃一大惊,杜彪是如何与狼二走到一起的?自己本是来助李大哥取张大虎xing命,谁曾想即便自己不来,贸然回家也未必能有活路。张大虎又大喇喇的问道:
“吴家老二一个乡下小子值得你家狼二出一百大洋,老子到想看看这崽子是长了三头六臂么。”
杜彪小声道:“回大当家,吴老二勾搭俺妹子。俺妹子早就许了二爷,夺妻的仇,您说值不值这一百大洋?”
“嗯,该杀……”
窗外吴孝良怒火中烧。他明白了,那天凿冰捞鱼一事也肯定是杜彪与狼二串通好的。至于杜鹃,那个原本的自己压根就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横祸。吴孝良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万一身份暴露就危险了,转身顺原路返回。刚从墙上跳下,就听有人喊:
“什么人?”吴孝良赶紧转过身,脸上陪着笑
“是我,刘三儿,解个手……”
这人下午为吴孝良领过路,认得他,就叮嘱几句,晚上不要随意走动。吴孝良连连称是,问道:
“大哥,院里好像如临大敌一样,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看吴孝良一脸殷切,瞅瞅左右没人,挨到他耳边说道:
“你不知道,大当家和四方顶李振清最近结了仇,怕他来报复。”
“啊
——”
吴孝良假装吃惊的喊出来。那人看吴孝良怕的要命,连忙安慰道:
“怕个啥,咱大当家手底下几十条人枪。他李振清要是敢来,保准他来的了,回不去。”
吴孝良心中着实吃一惊,这么多人枪,李大哥他们怕是够呛。又一转念,正好趁此机会套一下这院子里的虚实。
“这就好,可我见院里好像也没那么多人啊?”
那人又凑近了故作玄虚的说:“你不知道,前几天大当家突然打发大队人马出屯,大家伙都传有大买卖。这不,现在院子里外就只有七八条枪。要小心着点啊。”
“好了,大当家记着找我呢,你也早点休息吧。”
吴孝良道过谢,转身回房。他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回到屋里,吴孝良有些坐立不安。这可是天赐良机,如果此时能将消息送出去,李大哥他们定能打张大虎措手不及。他从门缝朝外看去,院中没人,便打开门蹑手蹑脚向第一进院子溜去,前脚刚落地,就听身后有人问:
“刘三儿,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啥去?外面可不太平。”吴孝良回头见是之前与自己攀谈那人,拱拱手陪着笑道:
“俺在屋里憋的慌,想出来溜达溜达。大哥,这是要去哪啊?”
“咳,俺这是去给大当家办点事,别瞎溜达了,小心被人当jian细捉了。没事早点回屋歇着,明儿大当家还要见你。”
“好,俺这就回,这就回……”
吴孝良悻悻的回屋,胡乱吃了几口带来的饼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忽的坐起身,想出门去透透气,又颓然的躺下。杜彪也住在张家,再去院里万一被撞个正着那不是倒霉催的吗?院里人看的紧,看来得想个法子将消息递出去……胡思乱想间沉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咣当——”一声无门被踹开,冷风呼呼灌进屋里。吴孝良惊的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一个声音yin测测的响起:
“吴老二,果真是你!”来人正是杜彪,身后张大虎双手后背,yin着张脸也不说话。后面咋咋忽忽的跟着两个拿着洋炮的崽子。吴孝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反而不再紧张慌乱,第一反应就是装糊涂,不能让杜彪和张大虎知道自己已经清楚他俩之间的勾当。于是装傻充愣:
“彪子,你咋在这?”说完他看向张大虎。
“大当家,怎么彪子和您也认识?”
张大虎倒是直接,也不废话。
“妈拉巴子,老子不管你是刘三儿还是吴老二,既然你这头值一百大洋。就要借来用用。来呀,把这王八犊子绑后院牢里去。”全然没有了下午那副敬重读书人的做派,这才像个地地道道的土匪。
几个崽子上前将吴孝良一脚踹倒,双手反剪搂头绑了。吴孝良也不反抗,大声喊着:“大当家,饶命啊。彪子救我,彪子救我……”同时心里却在冷笑,好杜彪,自己做了什么让你恨我入骨,必yu除之而后快。张大虎哼哼摇头,转身出门。杜彪在一旁纹丝不动有些兴奋的看着眼前这发小的狼狈样。
吴孝良被捆了个结实,两个崽子将他扔到第三进院的木棚中。木棚周遭用手腕粗的圆木夹成,露雪透风。吴孝良趴在地上身体渐渐被冻透,心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凉,事情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此刻,自己身陷囹圄,唯一能救他的李振清还毫不知情。
木棚里铺着稀稀拉拉一层稻草根本挡不住逼人的寒气,吴孝良用力拱起身子,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身后一声嗤笑,是杜彪,但他没有说话便掉头走了。
这天深夜,接官厅屯下起了鹅毛大雪。张家大院的碉楼里隐约闪出几点光亮,两个背着老洋炮的炮手搓着手跳着脚,中间摆着一盘燃了大半的炭盆。其中一人向下拉了拉狗皮帽子抱怨道:
“这大冷天的,四方顶那帮子人还能来折腾吗?大当家也真是……”
另一人揶揄道:“得了,你是想那李家寡妇的被窝了吧。哈哈,忍忍。再个把时辰就换班了。”
两个人只顾扯淡。没注意到五十步开外的柳树趟子里悄悄爬过来几个人影。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噗通——”一声,碉楼里一个炮手栽了下去直接砸进雪窝子里。另一个炮手惊的赶紧趴下,扯嗓子大喊:
“死人了,死人了。来人啊,大当家……”慌张下竟然语无伦次。
也就瞬间功夫,柳树趟子里一个人影飞奔到张家院墙下,一个起落就翻到院里。一阵枪声响起,院门被打开。柳树趟子里的几人见院门洞开,起身就向院子里冲,同时一个人仍旧趴在原地。碉楼上的炮手听枪声熄了,抬起身来,看到几个人往院里跑,端起枪就要she击。突觉脖子一凉,瞬间失去知觉,栽了下去。柳树趟子里趴着的那人得意的吹了下枪口的青烟。
第八章虎穴狼窝
张家内院正房卧室里,张大虎正压着个赤条条的女人,上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