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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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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县城的繁华所惊呆。但现在的吴孝良已经不是那个山中小子,而是来自21世纪的有为青年。什么大城市没见过,这县城也不比后世的农村大到哪去,倒是这北方的风土人情吸引了他不少的目光。

小东子则不然,头一次走出大山,对什么都透着新鲜。

海龙火车站位于县城正中。青砖大楼带着浓厚的西方风情,一人多粗的门柱上嵌着十字状的装饰物,门窗顶部也都砌成拱形。大门拱顶之上正中镶有一块汉白玉,上面刻着“海龙站”三个大字。海龙站前更是人山人海,两个人正要进站,忽听一阵破锣般扎耳的声音唱戏一样喊着:

“大爷,大爷,啊不,爷爷,爷爷,行行好,饶了俺吧,俺真没钱了……啊……”

“怎么听着像狼二?”小东子耳朵灵,看到一群人围在站角,便挤进去看,吴孝良跟在他身后。

求饶之人正是狼二,他一身半旧的袍子被扯了几个口子,棉花露在外面,满脸血污,趴坐在几个无赖脚下告饶,当真狼狈之极。

“没钱——也好,看你细皮嫩肉的兴许能卖个好价儿,哥儿几个,架走。”几个人不由分说,上去拖着狼二就要走。

“慢着!”

吴孝良不忍见“熟人”被拐,忍不住要管这闲事,为首的无赖,见出来个矮个子少年,身上棉衣洗的发白,一身风尘明显是过境的外乡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瘪犊子,别管闲事,活不耐烦了吗?”

小东子一把拉住吴孝良,对那人笑道:“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俺们看热闹,看热闹。”

那人哼了一声对吩咐其他人:“把他捆了,拖走。”

吴孝良实在看不下去,

“大哥,此人是我一位故人,敢问他欠你多少钱?”

无赖头子听罢一阵大笑:

“小子,多少钱?说出来吓尿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老子事。”见外乡人没动地方,有心吓吓他。伸过手去,亮出两根手指

“二十块现洋?好,给你!放了他!”吴孝良从包袱里掏出银元,一块块扔到地上砸的哗啦直响。

那无赖头目瞪口呆,没想到外乡人如此有钱,马上恨自己要少了。吴孝良不明就里,哪想到二十银元不是个小数,此时一个中产之家月入也不过十五块银元。

狼二也没料到能在这里遇到“故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抹脸转哭为笑,在地上爬起来,一双脏手抓住吴孝良扯开破锣嗓子哭喊起来。

“二哥啊,快救救俺吧,这伙人要卖了俺,卖了俺去做相公……”一伙无赖被狼二逗的忍不住发笑,这狼二怎么看也是二十往上奔三十去的人,居然拉住个十五六的娃娃叫哥哥,好不要脸。

为首那人向手下使个眼se,瞅瞅吴孝良包袱,示意大伙又来个肥羊。一面又对吴孝良笑起来,弯身一块一块捡着银洋。

“好,两不相欠,兄弟们走。”领着一干无赖分开人群,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吴孝良看了眼满脸血污的狼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更显狼狈不堪。心中纳闷,他怎么也到了海龙?小东子原本没少被狼二欺侮,如今见狼二少落了难,兴奋不已,奚落道:

“狼二少爷,你也有今天啊!”

第十二章误入奉天

狼二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了上来,小东子冷嘲热讽他也毫不在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吴孝良被气乐了,再看狼二也有点顺眼。

小东子看了眼他完好的右手,“你手不是骨折了么?”狼二尴尬道:“俺,俺那是装的。”随即又裂开嘴,

“二哥,您大人不记俺这小人的仇,俺,俺是被大哥撵出来的……”说到一半竟有点哽咽。他从小飞扬跋扈,捅了任何篓子都有大哥兜着,如今大哥将他撵出来,受人欺凌才晓得世事艰难,一ri之差心境已大不相同。

眼前这吴孝良,居然能让敬若神明的大哥感到畏惧,将张大虎撵出金川县,必然有过人之处,难得人家不记恨,还帮自己解围,这是何等的心胸,难保以后不成大事。如今自己打算去投亲,又身无分文自然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狼二这副德行让小东子瞠目结舌,心道,这还是俺认识的狼二爷么?既然他现在有求于孝良哥,何不趁此机会整整他,扬起手在狼二脑袋上狠拍了一下,

“听着,想要孝良哥收留你,就得先听俺们的。”他把俺字说的很重。狼二摸摸被拍的脑袋,连连点头,“好,俺听你们的,听你们的。”

吴孝良拉住小东子,问狼二:“你有什么打算?”

“俺本来打算去宽城子投亲,可如今……”

吴孝良自然明白他说的是没钱,不如就带他去宽城子,否则这个娇生惯养的狼二爷就得在海龙冻饿而死。

“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正好也去宽城子。”

狼二顿时眼睛发亮,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三个人艰难地挤向售票口,庞大的人群足有数百之巨,站台里喊号子一样报着某站某站发车。吴孝良急的满身是汗,他甚至有些想念后世蝗虫般的票贩子。忽听有人叫卖宽城子的车票,原来古今都如此。他领着二人又奔叫卖声处挤去。

“车票三张,您拿好,站台往那走,已经开始发车了。”吴孝良接过票的瞬间票贩子嘴角有一丝若隐若无的笑。

黄泥夯筑的站台上满满当当全是人,火车汽笛嘶嘶鸣叫着,泄出的蒸汽喷过黑se的车身,巨大的红se车轮在钢制连杆带动下缓缓转动。

小东子和狼二彻底被眼前的钢铁怪兽惊呆了。

“这得多少批马才能拉动?”小东子惊叹着。

“没见识,这是烧煤的。”狼二一脸得意,终于被他逮住机会反击一把。

穿黑se制服的列车员吹响哨子准备关门,几个人才赶忙上车。车厢内拥挤不堪,过道上站满了人,两侧头顶一排木质架子,满满当当塞着行李。小东子和狼二刚从大山里出来,不适应这么多人挨在一起,难受的直咧嘴。吴孝良前世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瞅准了座椅下的空位没人,一出溜钻到底下,合上眼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连ri赶路早就疲惫不堪,小东子两人也有样学样钻到座椅底下。

吴孝良觉得有人在踢自己,睁开眼才发现车厢内空空荡荡,黑se制服的列车员一脸不耐烦,原来是到站了。三个人下了火车,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浑身舒爽,青石板的站台向两侧延伸,居然看不到头。

“不愧是宽城子,车站真他娘的大,一眼都看不到头。”狼二由衷的赞叹着。

“嗯,是他娘的大”小东子附和着,两个人难得的战线一致。

“您二位睡糊涂了吧,这明明是奉天城嘛。”一个旅客忍不住插嘴道,怕他们不信指着竖在一旁的汉白玉牌子。“不信你看啊!”

“什么?”吴孝良跑过去,上面赫然刻着“奉天”两个大字。他隐约想到什么,赶忙去摸包裹,钱袋早就不知去向。

“东子我们上当了。”

“上什么当?”小东子一头雾水。

狼二楞了一会立刻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这帮王八犊子,以后别让二爷逮着……”海龙站前那帮无赖是挖好了坑等他们三个跳那。

自打小东子明白过来,就和狼二一起骂个没完,直到吴孝良说出钱袋也被偷的事实,两个人都有些气馁。

狼二摸便全身,抠出二十多个大子儿,吴孝良和小东子则是货真价实的身无分文,想回宽城子想都别想,二十个大子也就买二十个馒头。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蹲在奉天火车站外的墙根上,奉天不愧是东北第一大城,太阳西斜,西式风格的大楼在余晖下更显巍峨,站前广场的小摊贩仍旧在卖力的叫卖,抗包的苦力甩开膀子一次抗上两包,偶尔还有小轿车路过,行人们都急匆匆走过,没人理会这几个失魂落魄的外乡人。一个穿着考究的妇人停了下来,“唉,怪可怜的。财叔,给那人几个大钱,天冷也好买口吃的。”

仆人答应一声,在怀里摸出十个大子,看看吴孝良,看看小东子,又瞅瞅狼二,觉得还是狼二更可怜,伸手将大钱哗啦的仍在狼二面前,跟着妇人消失在人流中。

狼二看着扔在地上的铜钱,不明所以,随即爆出一阵破锣般的骂声,骂完又将钱一个不落的捡起来,堂堂狼家二爷竟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只好把一肚子委屈都化成了咒骂。

吴孝良肚子狠狠地响起来,这才想起杜鹃包给他的饼还没吃完。将干粮包袱解开,抽出两张递给狼二和小东子分了,又拿起一张撕下半拉,扔进嘴里嚼起来。狼二饿的太狠,一张饼转眼间全部下肚,又凑过来伸手要饼,吴孝良只好将整个包袱打开,咣当几声,有东西掉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狼二瞬间眼放异彩:

“大洋,是大洋——”

小东子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钱,数数居然有五块。吴孝良一阵感动,杜鹃冻的通红的小脸浮现在他眼前,这样一个小女子竟敢为他挡在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面前。

狼二看到现洋一脸兴奋:“二哥,买只烧**。”

“是啊,这大饼吃着太干吧。”小东子又附和道,两个人又出奇的一致。

吴孝良架不住他俩软磨硬泡,去烧鸡小摊要了只最大的,摊主将鸡用报纸包好递给他,他又将鸡撕成三半,目光落在报纸上,身子突然一顿,烧鸡扔给小东子,把那张油透的报纸前后左右翻看一遍,然后对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

“快吃,吃完找地方住。咱们先不回宽城子了。”说罢从小东子手中拿过一块烧鸡大啃起来。

狼二有些莫不着头脑,

“不回?不回咱们在这能干啥啊?”

吴孝良一抹嘴,故作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十三章大显身手

奉天城裕昌银号东家孙鼎臣的二公子孙家钰最近很是苦恼;他被查出得了一种绝症,虽不马上致死,但却无药可医。他的父亲前几年查出患了这种病,身体每况愈下,大哥孙家钲自幼也患上这种病,如今已经双目失明,双脚溃烂。看着被折磨的不chengren形的大哥,孙家钰就会莫名的恐惧。如果将来自己也成为大哥那样,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他才二十出头,在上海念过书,还有满腔抱负没有施展,不想后半生都变成大哥那个样子。

这种绝症叫“消渴症”,孙家钰在上海时听人说过,洋人叫它“糖尿病”,无药可医。但他不信,在报上登了悬赏求医,赏格一万大洋,世界之大难保不会有奇迹出现。悬赏登出去,每天来的“神医”不少,都是些混吃混喝的骗子,弄的他有些泄了气。

今天中午,管家刚刚来报,又来了两个骗子,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孙家钰听到是两个年轻人,有些失望,但还是抱着万一侥幸的态度在前厅接待了那两人。

当先进来那人样貌十七八岁,个子不高,双目坚定而有神。穿着打扮像个山村小子,但举止神态毫无拘束之感,不卑不亢,从容来到厅中站下冲孙家钰一拱手。

“鄙人吴孝良,见过二公子。”说罢又一指身后跟进来的狼二,

“这位是我助手。”狼二笑着点点头,竟也气度不凡。

孙家钰赶紧起身离座,来到二人面前回礼邀两人落座,又让下人上了茶,在主位坐下后,心中稍稍安定,这二人举止有据,不像是坑蒙拐骗之徒。

这小个子正是吴孝良,他微微一笑也不罗嗦,开门见山。

“二公子,你的病是绝症,世界上无药可医痊愈。”听了这话孙家钰目光一阵暗淡,吴孝良接着又说道:

“但我这药,可保二公子三十年无忧,身体无恙。只不知二公子敢不敢用我这药?”

说罢也不看孙家钰手一摆,狼二立刻将拎着的一个小包放在桌子上打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马上弥漫了开来。吴孝良拿起其中一个拇指粗细,瓶嘴处塞着胶皮塞的小玻璃瓶摇了摇,里面的白se沉淀物将液体染成了白se。接着又拿出一个玻璃注she器,将针头插入胶皮塞,随手指缓缓拉动,玻璃瓶中的液体被一点点抽进针管。

孙家钰怎么说也是去过大上海的人,当然认识吴孝良手中这些散发着刺鼻药水味的器具。看他cao作的甚是娴熟,恐怕连上海仁济医院的护士也没他这般行云流水。他决定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矮个子少年。一撸胳膊上的袖子,有些紧张的示意他扎这里。吴孝良微微一笑,

“二公子不要急,在注she之前还要做一番检查。”

于是孙家钰按照吴孝良的要求开始做各种检查,一会往瓶子里尿尿,一会被抽出半管鲜红的血液,折腾的够呛。看着这个少年用一些他从来没见过的工具捣鼓着,他有种预感,自己可能真的遇见了奇迹。

捣鼓一阵,吴孝良又拿起之前抽满浑浊液体的注she器,在那个塞着胶皮塞的玻璃瓶里抽出一些液体,对着注she器玻璃管上长短不一的横线比量了一下,让孙家钰惊讶的是,吴孝良没有让他脱裤子或是撸袖子,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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