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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呢?〃我问他。
〃在里面做手术。。。。。。〃元元抱住我,小小的身躯似乎承载不了那么大的悲伤,〃小爸爸,爸爸他流了好多血。。。。。。在车上我叫他他都不理我。。。。。。我怕。。。。。。〃
我用力抱住元元,我太了解他的担忧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觉得我的心神仿佛都在被唐睿一丝一丝地抽走。我不明白唐睿怎么会在自家小区里被人砍伤,我那么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唐睿,怎么会有人狠得下心去伤他。
唐睿手术快结束的时候,唐甦背着包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我:〃元元把你叫来的?〃
〃嗯。〃我点点头。
〃他居然在第一时间叫你。〃唐甦低语一句,继而看向我,〃唐睿这事儿你别跟其他人说,我得瞒着家里,省得老人家担心。〃他一拳打在墙上,〃真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他妈的一枪毙了他!〃
〃一会儿唐睿出来,要是有意识的话尽量让他去录口供。〃我对唐甦说,〃元元还小,别让他过早跟警察打交道。〃
唐甦瞄我一眼,突然不爽道:〃我知道,你别在这里挣表现。〃
我哑然。
〃行了行了,你先带着元元到一边去休息。〃他不耐烦道,〃别走远了,唐睿醒了肯定想看到你。〃
唐睿的刀伤在肩膀上,被人从后面由右肩而下;但所幸凶手杀意不浓,未伤及筋骨,只是失血过多,在路上出现了休克。一番抢救之下,我的唐睿终于平安醒来,让人不禁感激涕零。
〃周长贵。〃唐睿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叫人摸不着头脑,而他的眼神却格外清晰,〃我认得他,周长贵,我以前一个当事人的哥哥。高伏槿,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了,有一次我跟你一起的时候他还上门来找过我。〃
我一怔:〃你是说今天砍你的人?〃我努力回忆着,依稀记得多年前那个干枯瘦小的男人,揪着唐睿的领口紧紧不放。
〃哦,我知道,就是那个强Jian犯的哥哥?〃唐甦一拍大腿,〃他妈的神经病!多少年了这都,那人肯定偏执!〃
我摸唐睿的头发:〃你现在好好休息,明天再叫警察来补笔录。既然知道了是谁,我这边先叫人逮捕着;我们公检法里都有人,程序上你别担心。〃
唐睿双眼一闭:〃嗯,谢谢了。〃
我悄悄在被单下握住他的手,他察觉到之后抬眼望我,唇边一丝淡淡的微笑。
〃诶诶诶你们俩当我是死人啊?〃唐甦叫道。
我赶紧把手抽回来。
〃算了,现在是特殊时期,随便你们。〃唐甦抓抓脑袋道,〃小高你要是愿意就继续在这里伺候唐睿,我带元元回去,现在也晚了。〃他说着抓起外套往外走,回头望我们俩一眼,〃那天的事儿。。。。。。你们就当我放屁。但元元是你们俩必经的一个坎,你们给我记住了。〃
我目送唐甦走后,轻轻在唐睿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这几天尽躲着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哪有。〃他有气无力地争辩道。
我在他床头坐下,重新握住他的手,静静问他道:〃唐睿,你想过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么?〃
他没说话,手上用力稍微握了握。
我认真注视他:〃唐睿,你从小就是这样,以为什么事只要躲着防着就天下太平了,因为这样我们错过了好多次,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我们两相互喜欢,这是一个天大的事。前面有那么多问题要面对,我知道要你去承受还是太难了,所以我可以连你的那一份一起承担;我可以在前面冲锋陷阵,但是你别再这么躲下去了,行么?〃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出声。他反握我的手,松开又握住,一遍又一遍。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脸上摩挲,突然见他有些动容:〃这么多年了,我又何尝不是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我笑着亲吻他手指:〃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让我等了十多年?〃
18
周长贵在一个星期之后归案。局里几个兄弟说唐睿身上只能算是轻伤,周长贵要判也最多几年,进去再弄个减刑假释什么的,没准一两年就放出来了。我一阵鬼火,说人关在你们那儿,就算下判前好歹也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人民警察别的不行,刑讯逼供什么的总会吧;他妈的砍了老子的人,不受点皮肉之苦就想出来?没门儿。那哥们一听我这话就直打官腔:〃唉哟老高你这思想不对啊,刑讯逼供那是以前,现在上面查得紧,我们这儿又是省会,谁敢那么明目张胆?现在司法系统要讲人权,美国天天盯着中国的人权现状你知道不?〃
〃美国天天放个卫星在你上头拍你吃喝拉撒睡?〃我顶他,〃你是给中南海当差还是给白宫当差?他故意伤人你们不会找由头往深处挖啊,你要是硬说他涉黑,就是打几下又怎么了,现在政府反黑反得正起劲呢,最多就是抗拒从严,说他认罪态度不端正。〃
〃行了行了我帮你意思几下。〃他拗不过我,〃我们就是逼供也是阴着整,放出来人还是好好的,到时候你可别说兄弟没给你卖力。〃
〃知道啦,就你最人权。〃我嘲笑他,〃我就是想让那畜生吃点苦头,妈的动土动到老子头上来了。这茬过了以后少不了感谢你们几兄弟。〃
〃感谢就免了,我们也是为党国扫除败类不是?〃他嬉皮笑脸地跟我说笑,〃哪天哥几个出来聚一聚,好久没去搓麻,手痒得很。〃
我知道他指的是业务麻将,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这年头有门路送钱就不错,管他以什么理由。
如那位警察兄弟所言,唐睿身上只是皮肉轻伤,受伤时流血流得严重,输上血缝好伤口后修养一阵便无大碍。我也以为这桩风波就会这么过去,谁知公安那边的刑讯逼供居然真的逼出了些蛛丝马迹;几天后分局的董亚曦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黄新的人。
我一个激灵:〃出了什么事?〃
董亚曦按捺着兴奋对我说:〃本来我们只是想整下他,咬定他涉黑,叫他交代幕后黑手。这两天轮番给他逼供,那孬种扛不住,居然真的交代出来,他后面还有一个叫黄新的,给了他五万叫他杀两个人;一个是唐睿,另外一个就是你。〃
我顿时背上一阵恶寒:〃居然是黄新?这小子反了天了,什么时候学了这一套。〃
董亚曦说:〃周长贵把这档子事一交代出来,这案子马上成了重案,局里已经在申请逮捕了。但是现在黄新在逃,你们注意一下安全。一会儿我叫队上几个精壮点的到你家附近转悠一下,可能还要你配合着做下笔录。〃他停顿一下,关心道,〃老高,看你平时还算安分守己的,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
〃商场恩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叹了口气,〃我这边你别担心,主要是唐睿那头,你们要派警力都到他那儿去,他现在伤着,情况比我危险。〃
知道周长贵身后居然是黄新后我的神经不由高度紧张了起来,一刻也不敢拖延地住进唐睿家,生怕黄新又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对唐睿不利。这次的事件让我有时间回想我和黄新从心腹之交到反目成仇的整个过程,觉得若我和他的位置一朝交换,大概也会弄到今天这个结局;这样的结论让我有些失落,我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这些年,竟渐渐失去了年轻时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我跟黄新的恩怨从股权转让开始,最后恶化到刀刃相逼,我始终觉得他最恨的人应该是我,唐睿虽然是谋士,但从头到尾都处在幕后,按说不应激起黄新买凶的念头。唐睿听了之后淡淡告诉我,黄新在上诉时他曾带着公司账簿的复印件看守所看过他;从来不擅数学的唐睿在研究了一夜账簿之后把能找到的漏洞全抖给了黄新,黄新在多方压力之下最终选择对钢管的事保持缄默。
我心头一震,轻轻揉他的头发:〃唐睿,你这又是何苦?〃
〃当时你的全部希望都放在邢戈宇身上,光凭这一条路根本不保险。〃他满不在乎地说,〃邢戈宇那人那么精,你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样?所以当时如果不直接和黄新谈是不行的。〃他轻轻扫我一眼,神情说不出的柔媚,〃我知道这一点致命伤,能放着你不管么?〃
我无言,只有紧紧地拥住他,觉得是上天赐给了我如此珍贵的一个宝物。唐睿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我:〃行啦,也不单纯是为这个。你想,现在买凶这么难,他黄新能摸到一个周长贵算是不错了,周长贵那么恨我,能不顺便把我搭进来么?〃
我撒娇似的吻他耳朵:〃我不管,这次的错在我,我得对你负责。〃
他一笑,自嘲似地说道:〃怪只怪我们平时亏心事做太多,遭了报应。〃我又揉他头发,骂他胡说,他却转过头来静静看我:〃高伏槿,如果死后要下地狱的话,一起吧。〃
杨焕听说周长贵的事之后也给我打电话,冷冰冰地叫我别担心,黄新归案后她会负责起诉,直接定故意杀人未遂。我心里一阵温暖,轻声对她说:〃你这人心肠好,就是太冷了。凡事别老拿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说不定你现在要幸福得多。〃
〃我起诉他们是公事公办,你什么意思啊?〃她装傻问道。
我叹了口气:〃当然这事我得谢谢你。刚才我是说邢戈宇,人家一心一意地守着你那么多年,你要是真不喜欢他就给他一个痛快,别老这么若即若离的。你喜欢他就喜欢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杨焕一阵恼怒:〃谁喜欢他?你一说我到还想起来了,情人节那天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是不是?〃
听她说到情人节我就一乐:〃我听邢戈宇说,那天他被路边的小姑娘缠着给你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是不是?〃
〃你们两真无聊。〃她恨恨骂道,〃告诉你,那天我答应跟你去吃饭本来就是被家里逼的,你居然还叫邢戈宇出来,哪天他落在我手上我收拾不死他。〃
〃你也不小了,家里不是逼你结婚逼得紧么,要不你出来跟我相什么亲?〃我劝她,〃邢戈宇这小子不错,你要是不喜欢他能跟他耗这么多年?他为了你连婚都离了,你还要他怎么样?〃
〃谁跟你说这些,你才认识我几天啊?〃她迫不及待地要收线,〃黄新现在还在逃呢,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放下电话,心里一阵好笑,转身唐睿就说我:〃接谁的电话啊笑得那么贼?〃
我跟他说了是杨焕,他也不禁一乐:〃要我说你这事干得真缺德,你妈那边你还瞒着吧?她要是知道杨焕跟人跑了还不得说死你。〃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我妈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她养我这么大,不会不知道我的性子,其实她心里早知道把我掰不回来了,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她也那么喜欢元元,慢慢地也会接受的吧。〃
〃我又不是你家儿媳妇,管她承不承认。〃唐睿微微笑着玩我的手指,〃倒是元元,我真担心他。他现在确实对你很依赖,但我不知道他长大了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之后又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对他的心理产生什么影响。〃
我慢慢回应他:〃元元是好孩子,你别太担心。好多事慢慢等它顺其自然也许更好。〃
他白我一眼:〃那你说如果现在元元从外面冲进来,看见我们两个搂在一起,你要怎么解释?〃
〃直接跟他说我喜欢他爸爸嘛。〃我笑道,〃我说今后由我和你一起养他,他那么喜欢我,一定高兴到天上去。〃
〃你啊你就幻想吧!〃他长吁一口气,静静看向别处,〃你说要是我们一开始就在一起,该有多好。〃
时间渐渐步入春天,黄新的案子依然悬而未决。刚开始我在各个小区门口都看见了抓捕黄新的协查通告,但董亚曦那边却一直没有传来黄新归案的消息。黄新就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一般,让干警们完全没有头绪。而我住进唐睿家是最初是为了照顾他,后来慢慢的也被他默认成了同居,这样的进展让我觉得十分开心。随着他伤势的好转,我们夜间的性事也开始变得频繁,有几次几乎是通宵达旦,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连元元也是一脸的黑眼圈,他无辜地向我们抱怨:〃爸爸小爸爸,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啊,吵得我都没法睡。〃
唐睿低着头尴尬着不做声,脚又在下面踢我。
我摸元元的脑袋:〃爸爸跟小爸爸加班呢,对不起啊吵到你了。〃
元元天真地眨着眼睛:〃那你们还是不要太辛苦了,熬夜好累的。〃
我见唐睿这时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后来他问我:〃你说元元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知道什么啊?〃我满不在乎地答道,〃他也只是随便问问。〃
〃说不好,元元这小孩精着呢。〃他看我一眼,〃上次你在厨房里亲我,我见他明明是看到了,看见我在看他就马上把头转开。〃
我心里一惊,表面上却轻轻拍了拍他:〃别想太多了,元元还小呢。〃
19
我记得那是在春暖花开的三月暮,唐睿的身体渐渐康复,而黄新的名字几乎已慢慢从我们的视野里退出。母亲那边常常有一搭没一搭地关心着杨焕的近况,而我就将从邢戈宇那里听来的消息如数反馈给她,对此母亲很满意,我也很满意。偶尔母亲也会问起唐睿,也许是因为有杨焕的缘故,母亲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排斥;而母亲喜爱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