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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听着,也没什么反应,脸上木木的,听这两兄妹的意思,是宋易龄也跟来了北京,而且找到了宋子文和宋美龄,至于她跟这两个哥哥姐姐说了什么,就不是林石能够知道的。但是听宋美龄的口气,宋易龄似乎是受了点什么委屈。让这两兄妹面对幼妹心中不安了。
宋美龄却像知道林石地想法一样。眨眨眼睛,道:“你想不想知道易龄跟我们说了什么?”
林石摇摇头:“你们想说,一定会说。不想说,我想知道你们也不会说。”
宋美龄瞧瞧林石,道:“易龄说,当年地事情,你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是她擅作主张。骗过我们,林先生想必好奇易龄当年说了什么谎言吧?”
林石听见宋美龄说这几句话,心里就升
胆的猜测,他猜测江东秀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宋出来地谎言,当年用来骗宋子文,后来却成了北京城里大八卦。
宋子文冷笑两声,看看林石。撇撇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林石看见宋子文,就想起当年的事情,他雇佣别人炸掉自己的实验室。买通黑社会骚扰工厂,暗中赞助黄氏漫画在外国发展。处处跟自己作对,如今他又要说什么?八成没有好事。
林石不想让宋子文说话,索性挥挥手臂道:“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虽然易龄没有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可是我也能从别的地方得知。”
宋美龄眼中闪过几抹好奇之色,道:“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的,就是易龄当年地谎言,譬如说跟我这个老师之间,有了点什么。”林石冷哼一声,看着宋子文和宋美龄,眼光冷冷的。眼前的这两位兄妹,都是新社会教育下的产物,看起来带着新文化的那种闪光,以及从外国留学回来的摩登样子,但是论起内涵,他们都不及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宋耀如,那才是个值得人打心眼敬佩地人。
瞧着两兄妹似乎还想说什么,林石又道:“易龄回来了么?我去看看她。”说完也不理兄妹两人,就往楼下去了。
随便找了个仆人问了下,林石就知道了宋易龄如今的住处,可是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来开,林石拉住经过的一位仆人,问道:“宋易龄呢?”
这个仆人新来没多久,刚听说了四小姐的传闻,心头正燃着熊熊地八卦火焰,看见有问起宋易龄,挤挤眼睛道:“四小姐啊,她去了楼下的那个小屋,据说那里是她以前住地地方。”
林石到了小屋门前,看见宋易龄正抱着一件衣服发呆。林石一看这衣服,就看出来这衣服是她出演话剧《人鱼公主》时穿的戏装。是林石亲手设计出来的。
这间屋子在林石的印象里,布置的像公主住的小屋,现在却蒙着一层尘土。本来华丽的大床,木头的部分被虫蛀的满是洞,而铁的部分,脱漆的脱漆,生锈的生锈,本来可爱明亮的粉色墙面,早已经掉色掉成斑驳的花墙,透着一股子衰败。
当年,宋易龄睡过的雪白柔软的羽绒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见光秃秃的床板;当年,林石手绘过漫画的桌子,被破了的窗户中常年进来的雨水侵蚀的没一处平整;当年,宋耀如特地为女儿铺的厚厚软软的猩红色地毯,走上去都会账起一蓬灰尘。
早已经物是人非,只有那个当年的姑娘,如今长大了,在屋子里捧着旧衣裳,回想从前。林石看着宋易龄恍恍惚惚的神情,忽然发现她这副摸样十分的动人。林石知道自己这个女徒十分美丽,虽然时常面对,可是偶尔还是会被她的美丽打动。
看着宋易龄现在呆呆的纯洁模样,林石的心稍微跳的快了点,暗道:“易龄啊易龄,师父可要好好给你找个丈夫,差点的人,是绝对配不上你的。”
他正想着,宋易龄好似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见林石,脸上飞上两团嫣红,嗔道:“师父,你,你来了啊。”
“我来了。”林石看这个女徒,她好似总是长不大的模样,尽管已经有二十几岁,可是看起来还是十六七岁模样,特别是她那双大眼睛,总是带着纯美的光芒,皮肤也娇嫩的像鲜花般,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
“师父所有的事都知道了吧。”宋易龄有些忐忑的看着林石。
林石倚着门框,瞧着宋易龄,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不想从你姐姐哥哥口中知道。我要你亲自告诉我,当年你到底说了什么。”
宋易龄娇躯一震,她本以为自己的哥哥姐姐已经告诉了林石真相,哪知道林石会亲自来问,她看着林石平静的样子,知道他心中一定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登时无数情愫涌上心头,有愧疚,有破罐子破摔,有羞赧,有逃避,好似心上被撒了一大把盐,又苦又涩,直让她眼里不自觉盈上一层泪。
“说吧,易龄,其实师父也知道了一点,只是不知道真假。好好的说出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想发脾气,也晚了,对不对?”
听见林石的语气愈加温和,宋易龄更加觉得如芒在背,索性大哭起来,道:“师父,你为什么要逼我说出来。”
林石走到宋易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不要哭,说出来吧。师父不是在逼你,只是有权利知道真相而已。”
他口中虽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不忍。他只见过宋易龄哭过一次,还是宋耀如不在的那天,那次她也只是哭得默默的,偷偷趴在自己胸口流泪。这次却是几近于嚎啕,让林石心中大为不忍。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不愿做奴隶的人
“师父。”宋易龄哭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林石,道:“我告诉你罢,当年我哥哥并没有答应让我留在美国。”
“最后你没有回去,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告诉我哥哥,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嫁,而且情不自禁,已经和你有了关系。他要是逼我,我就死给他看。”
宋易龄说着,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哭得微粉的眼皮低垂,再也不敢看林石一眼。
“你何必说这个呢?不想回的话,有很多理由。即使我亲自跟他说也好。”
宋易龄听见林石这样说,忽然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林石道:“师父,若是哥哥再问我一次,我还是一样的回答。因为我的心中除了师父,谁都装不下,我只喜欢师父一个。”
林石膛目结舌,看着眼前的女徒弟,她美丽的睫毛颤抖着,好似一只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眼里带着期待和羞赧的光芒,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林石心中一阵狂跳,一瞬间居然涌上一股喜悦:“原来她是喜欢我的,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曾跟别的男人有过接触。”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就被后面涌上的种种惊诧,怀疑,愧疚给淹没了。就连林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宋易龄看林石不声不响,鼓起勇气继续道:“师父,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小的时候,师父就很疼我。冬天的时候给我暖手。背我回家。师父对我,是打心眼里地好,不像家里地下人。对我好,是迫于情势,也不像哥哥姐姐,对我好是因为责任。这个世界上,只有爹和师父对我最好。”
顿了一顿,宋易龄看林石还是没有说话。索性继续道:“师父,我真正想一辈子跟着你,是在爹不在的那个晚上,我趴在你身上哭,那时候我觉得世界上真孤独,一点儿可以依靠的事情都没有了,只有师父让我觉得温暖。那几天师父都在我家照顾我,那时候我就想。师父是世界上最好地人了。后来我跟姐姐到了美国,我跟师父分开的时候,我就在心中发了誓,要是能够再和师父见面。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易龄,你那时候那么小。怎么能够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是依赖。你对我,多半是依赖,而不是喜欢。”林石吐出这句话,心头居然涌上一丝伤感。
“不,师父,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人那么多,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师父那样让我动心,呆在师父身边,我就无尽的欢喜。其实联大校园里的那些谣言我都知道,至于囡囡地事情,那是我哥哥当初自己揣度的。而且那时候强森在南洋的厂子,将我们宋家在南洋的厂子挤垮了,我哥哥心中存着一口恶气,索性把我赶出宋家大门,言道再也不和你来往了。”
“易龄,你还是好好想想,师父和你,真的不适合,你还年轻,师父早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还有两房妻子。如今宋家重新接了你回去,你就是宋四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宋氏四姐妹中的一个,要嫁谁嫁不了?”
宋易龄咬着唇,看看林石,忽然破涕而笑:“师父是个胆小鬼。”说完扭身就走。
林石一阵头大,不知道如何是好。心头浮上沈梦亭姐妹俩地身影,这姐妹两个,看起来都是温善之辈,对自己也尽心尽力,可是当年她们两人的经历,注定了让她们不能成为某些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对自己丈夫另娶当作平常事。
当年沈梦亭因为不能生育,曾经打过主意给林石娶妻,但是那也是放在自己能够压制住那个女人的前提上,后来沈瑶瑶嫁给了林石,她不还是喝醋喝地不亦乐乎,只因为林石对沈瑶瑶也有真感情,并不是把她当作生育工具。换了别的女人,沈梦亭怕是会将自己百般手段都用上,到时候家中如何能够安宁。
但是换了熟悉地人,沈梦亭却不好意思下手,何况宋易龄是林石的女徒,她知道林石一向喜欢这个女徒,自己也对这个女孩甚好。
林石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虽然口中拒绝宋易龄,可是心中已经在想着把宋易龄娶回家后要面对的种种问题。
回到了旅馆,林石又思量半响,却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索性对自己道:“休要再想,她不过是少年心性,到时候时间一长,再遇到好男人,自然把这桩事情忘了。宋家想来也不会让她嫁给自己的。”他心中明知这时在自我安慰,但是却无法。
这日早晨,林石刚刚起床,就听得人在外面熙熙攘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石出门一看,原来是好大一只游行队伍。
问了小二,小二道:“是学生们在游街呢,这位爷听口音是北平的,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呢。这学生们游行,是经常的事情。官爷们开始还管管,后来看他们闹大了,就杀几个学生,闹的小,就不管。”
听见小二说的平常,林石心中不悦,什么叫做闹大了就杀几个学生,学生们难道是青菜萝卜,想砍就砍的么?
“这些学生们呐,都是作孽,好好的花了爹妈的钱来上
老是找事儿,也不替家里人想想,他要是被官家抓走怎么办?”那小二又感叹一声,咕哝着明哲保身,就去收拾桌子了。
林石也是一阵黯然,这个年代,不知道多少背负着家里人的希望来北京求学,也不知道多少有志之士死在这个年代。中国几百年来的落后,使她若要重生,必须用自己无数孩子的热血和白骨做基垫。
看着店外那热情的游行队伍,林石心中升起一股悲哀和豪情。这是中华民族地一次分娩。阵痛不可避免,然后才能迎来新生。
正在此时,队伍忽然骚乱起来。几声零碎地枪响在人群里响起,林石眼皮一跳,心道:“难道是官兵来镇压了?”
他正要出店去看,就看见几个学生奔进店来,手中还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林石见他们面貌年轻,像是学生。忙问道:“怎么了?”
那学生道:“几个死丘八,狗腿子,射中了我的同学,你们有没有地方,让我们躲一下。”
那个小二慌忙上前,就要赶几个学生走,林石却摆摆手道:“来我屋子里躲躲吧。”小二急得直跺脚:“这位爷,你可不要这样。要是他们被发现,不仅仅是你,就连我们店,都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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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也不理那小二。只是领了几个学生往楼上走。到了楼上地屋子,这几个学生抬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将同学放在上面。林石道:“这样会舒服么?你们将他放在床上吧。他受伤了,是中枪了吧?”
几个学生道:“是中枪了,我看见他中了两枪,一枪在胳膊上,一枪在肩膀上,都不是大伤。但是她从来没受过伤,一个女生家家的,痛晕过去了。”
林石这才注意到,这个受伤的人是女生。几个学生看林石一力劝解,这才勉强将那女学生放在床上。
一个学生道:“这位先生既然肯让我们躲在这里,一定不会出卖我们,我们是和女校的人一起游行的,有许多女同学一起,她们的力量薄弱,这次官兵来地不少,我们还要回去解救她们。”说完几个人一起奔下楼去,竟然一点不把自己安慰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她的。我以前是医生,也能处理下她的伤口。”
最后出门的一个男生回过脸,对着林石笑了一下,他穿着普通的学生装,背上背着一个黄包,头顶带着一顶同色的帽子,头发短短的,方脸庞上长着两只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