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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再给你们解去暗毒。”
宋英心里一阵寒,暗忖道:“这么说,你若是每次只给我们一粒解药,岂不是要咱们一辈子受你控制,替你作牛作马不成?”
他想到这里,脸上不期然流露出犹豫之色来。
葛衣老妇似是洞悉他的心事,冷冷一笑,道:“宋老当家,你也许以为这样一来,生死之权,从此操在老身手中,其实你何妨仔细想一想,此时此地,老身欲害你等性命,只在举手之间,又何必多费这番手脚,作那画蛇添足之事?愿与不愿,由你一言而决,并不值得多作犹豫。”
百丈翁宋英闻言一惊,用眼看着郝履仁和铜钵头陀,只得长叹一声,道:“但不知你要我们去办什么事?一个月之内,能不能办妥赶回来领取解药?”
葛衣老妇笑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老身自然会算计时日,送你们足够克制毒性的解药,何况,那件事也并不太困难__”
罗英忽然插口叫道:“老前辈,你万万不能让他们恢复武功,他们全是飞云山庄余孽,一旦功力恢复,天下必然大乱————”
葛衣老妇冷哂说道:“这是老身的事,不须你来费心。”
百丈翁好像生怕她会变卦,忙道:“好!宋某答应你了!”
葛衣老妇满意地招招手,接过宋英手上钢筷和铁罐,噘唇轻啸一声,那两只叮在郝履仁和铜钵头陀咽喉上的人面蜘蛛,忽然在二人颈上狠咬了一口。
罗英吓了一跳,慌忙回头,却见江瑶喉头那一只人面蜘蛛,仍旧纹风不动,紧贴在她雪白粉颈上毫无异状。
他方才松了一口气,再回过头来时,郝履仁和铜钵头陀身上的人面蜘蛛已经展足如飞,奔回葛衣老妇左臂上。
老妇举起钢筷,一筷一只,将两只蜘蛛挟进铁罐里,搅了两下广罐中登时冒出一股奇香腻人的浓烟。
她嘴角泛起一阵怪异地笑容,缓缓说道:“宋老当家,把你的左臂伸过来!”
宋英知道她要对自己下手,心生怯意,迟迟不敢将手臂伸过去。
老妇笑道:“怎么样了?令友已中剧毒,宋老当家莫非准备失言反悔,宁可置他们性命不顾了么?”
宋英额上冒出了冷汗,呐们道:“宋某乃一派掌门之尊,一言既出,焉能反悔?敝友都已中毒,难道……难道不能免去宋某一螫之危吗?”
葛衣老妇桀桀怪笑道:“老身怎可厚此而薄彼?闻得中原武林,最重道义,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尚且不惧,让毒虫轻轻咬上一口,又算得什么——”
宋英脸色一变,一横心掳起衣袖,将左臂伸了出去。
葛衣老妇大笑道:“好一个豪气干云的宋老当家,可敬可佩!”笑声中,右腕微微一抖,只听“唆”地一声响,从她衣袖中电也似射出一道银色光芒,直奔宋英。
宋英蓦觉左手小臂上一阵凉,低头一看,顿时毛发竖立,惊呼失声!
原来他手臂之上,正紧紧缠着一条约七寸的奇形怪石蛇,那蛇细如铁线,腹生薄翅,全身惨白可怖,蛇口却深深咬在他的“太渊”穴上。
宋英倒不觉痛楚,只觉心悸目眩,内脏翻腾欲呕,嘶声叫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葛衣老妇笑道:“没有什么,铁线毒虫的毒性,比人面蜘蛛略重一些,宋老当家一派掌门之尊,内力自然较他们深厚,应该略为加深一些份量。才算得公平。”
说罢,举起钢筷,挟住那只毒虫,顺手掷入铁罐,一阵搅动。说也奇怪,罐中五毒一旦齐全,立刻烟散香失,滚热的毒膏,顿时凝结成一块淡黄色的结晶体。
宋英巍颤颤地接过铁罐,暗暗提气,才知真气果然已经无法凝聚,忍不住仰天长叹,默默无语。
葛衣老妇取出三粒药丸,一并交给宋英,笑道:“不必难过,一个月后成功回来,老身自然如约替你们解去剧毒,现在让我告诉你们要办的事吧!”
她附在宋英耳边,低低嘱咐了几句,宋英一面听,一面点头,听完之后,脸上竟泛起欣喜之色,偷偷扫了罗英一眼,激动地道:“前辈怎不早说?若是这件事,不须使毒物咬上一口,咱们也一定替你办到!”
葛衣老妇挥挥手,道:“去吧!事成之后,老身另有厚谢!”
百丈翁宋英此时非但不再颓废叹息,反倒精神奕奕,兴高采烈,自己先吞下解药,然后替郝履仁及铜钵头陀向锡九斩断毒草,三人携了那罐五毒毒膏,匆匆攀登顶峰,扬长而去。
葛衣老妇目注罗英,含笑道:“你认为我做得很不对,是么?”
罗英慨然道:“这三人都是穷凶恶极之辈,前辈为他们恢复武功,何异为虎添翼?”
老妇笑道:“我何尝不知他们为人,但如今正用得着他们。只好行此权宜之计。”
罗英道:“前辈究有些什么大事,自己无法去办,必须命人代办?”
那葛衣老妇忽然笑容尽敛,掀开膝盖上衣襟,道:“你看吧!”
衣襟掀处,那老妇双腿齐膝以下,尽皆折断,仅有半截枯干的大腿,宛如两根楔柴,支撑着身子。
罗英见她偌大年纪,竟是个双腿俱残的残废人,心里不由大起同情,忙道:“老前辈怎会落得这个模样?”
葛衣老妇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随即又堆笑说道:“终日玩弄毒物,难免被毒所伤,老身也咎由自取,无权怨人,但是——”
她深沉地望着罗英,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慈祥,说道:“但是,我有一桩心愿未了,整日为此耿耿于怀,你愿意去替我办一办吗?”
罗英奋然道:“只要晚辈力之所及,老前辈只管吩咐。”
葛衣老妇点头说道:“这件事,说来甚易,只须你替我送一件东西,不过,这件东西十分重要,一定得面交收件人。中途不能失落!”
罗英道:“敢问是件什么东西?”
老妇从怀中取出一只铁匣来,扬了扬,道:“这只铁匣,是五十年前一位故人交给我代为保管的,后来那人远赴中原,东西一直放在我这里,未能还给他,我双腿残废,本无法再使物归原主了。但这件事记挂心头,总觉愧对故人。就是一旦死了,也会死不瞑目,今天幸好遇见你,不知你愿意替我把东西送给那人吗?”
罗英爽然点头道:“这有何难,我一定替你老人家送到,只不知老前辈那位故事是谁?”
老妇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说道:“说起来,那人与你有很深的关系!”
“是吗?他是谁呢?”
“他就是当年名震武林的桃花神君凌祖尧!”
“是外曾祖父?可惜他老人家早已过世了。”
“不要紧,他虽然去世,还有他的女儿凌茜,凌茜是你奶奶,你一定知道她现在的地址吗?”
“这……不瞒老前辈说,自从家祖父飘隐之后,凌奶奶从未回过桃花岛,我长了这么大,连她老人家的面也未见过,只知她隐居在泰山附近,详细住所,并不知道。”他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可以去问秦爷爷,他一定知道凌奶奶的住址。”
老妇点头道:“不管你怎么打听,只要能把这铁匣子亲手交给她,老身有生之年,定当厚厚谢谢你。”
罗英忙道:“这是晚辈份内之事,但不知老前辈尊讳如何称呼?也好向凌奶奶禀报!”
老妇淡然一笑道:“你不必告诉她什么话,甚至不必告诉她是谁托你送去的,她打开铁匣,自然知道老身是谁!”
罗英双方接过铁匣,见匣子薄薄的,约有五六寸见方,份量亦不甚重,却封盖得十分严密,不知内盛何物?
他小心翼翼将铁匣戴好,葛衣老妇又道:“送匣之前,盼你答应三件事,第一、途中不准启开,也不能把送还铁匣这件事向第三者提起,你能吗?”
“老前辈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或擅启此匣。”
“第二、铁匣内的东西太重要了,送到之后,你还须立刻赶回来,给老身一个确切的回讯。”
“晚辈知道。”
“第三、你和你这位女伴,也要跟刚和宋英一样,由人面蜘蛛咬一口,然后服下解药上路!”
罗英惊问道:“这却是为什么?”
老妇正色道:“理由很简单,老身初与你们相识,便把这么重要的物件委付给你,若非如此,万一你一去不回,或者根本未将东西送到,老身残废不便,却该如何是好?”
罗英想了想,道:“老前辈不相信我们?”
葛衣老妇摇摇头道:“不!但故人之物,理所慎当。”
罗英道:“老前辈如果不能相信,晚辈愿意一人领受奇毒,依时往返,这位江姑娘乃局外之人,请前辈……”
葛衣老妇道:“她已被毒草所困,又落在人面蜘蛛口下,生死顷刻,全靠老身救他性命,她自然也该替老身办点事才对。”
罗英心忖道:“这位老前辈的确古怪,既然托我,又不放心,甚至连姓名也不肯告诉,她跟外曾祖父究竟有什么关系?如今落得双腿俱残,沦落荒山,她既信不过我,万一东西送去以后,她却不给我解药,那时死得岂不冤枉?
但继而又想:她要求是过份些,也许这匣中果然有重要物件,防范之心,也难苛责,说不定这件东西正是凌奶奶希望得到的。我就答应她吧!东西交给了凌奶奶,赶回来取解药,又何不可呢?她如要害我,现在尽可下手,实不必等到东西送去以后,我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反复一连想了几遍,又看看危在旦夕的江瑶,终为点头答应。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那葛衣老妇以毒胁制,已非正派之人所为,何况,如果真的因双腿折断不能行动,又怎能老远从域外大漠赶到中原?
就因这一点疏忽,竟险些铸成一项弥天大错……
第二十一章 少林别院
重山、峻岭、茂林、清溪。
隆冬方逝,春雪初溶,崇山室峰上,洋溢着一片春天的气息。
自从达摩祖师一百零八种绝技中三十六种失传,少林高僧云虚本师逃禅还俗之后,少林一派,重心移在福建蒲田少林寺,故称“南派少林。”
到“飞云神君”陶天林崛起武林,少林寺武技,益更衰微,十四代掌门明空禅师驻锡蒲田少林南院,名震天下的达摩神功,几乎已被江湖遗忘了。
直到明尘大师(秦佑)寻回“达摩洗髓经补述”接掌少林派掌门大位,达摩秘技才重新光耀武林,明尘大师将少林派移返中岳嵩山少室峰,后人乃称为“北派少林”。
数十年来,星散零乱的少林绝学,得到明尘大师苦心整顿阐扬,少林一派,声威大震,从此执天下武林牛耳,同时,也为嵩山“少林上院”,带来空前的热闹和兴盛,整日价游人香客,武林英雄,络绎不绝少室峰下,明尘大师为图静修,遂将少林上院下院,专供信徒香客瞻仰,另在少室峰后山,兴建了一幢小巧精致的寺庙,辟为全教总枢,称为“少林别院”。
从此,“少林别院”在幽静的山后,闲人绝迹。隐隐已成了武林中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圣地。
可是,这一天,情形却有些反常——
从天一微亮,“少林别院”已在数十名僧人合力清扫之下。收拾得纤尘不染,寺门大开,钟钹磐鼓之声却寂然无闻,梵唱早课,也都一律停止。
通往前山的小径上,落叶松针,打扫得干干净挣,每隔十丈,便有两名黄衣僧人肃容侍立,他们脸上木然没有一些表情,但却使人猜测得到,今天的少林别院,将要发生什么重大之事了。
日轮刚刚爬上峰头,辰时方过,通往前山的小径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步履声。
道傍肃立的黄依僧人们,迅速以目示意,一路传入寺门,刹时间,少林别院中疾步走出十名披着金边袈裟的老年和尚,
伫立在门前,稽首而待。
“来了吗?”有人轻轻问。
“来了”!有人轻轻回答。
“唉!”不知是谁又轻轻叹息了一声。
步履声移过松林,小径尽头,出现两个人影。
“左边一个,灰布僧袍,五十左右年纪,手持念珠,神情肃穆庄严,正是当今少林掌门人——明尘大师。
在他侧边,却是一个素服布衫的老妇,约莫也有五十岁年纪,然而头上斑发如麻,额上深深印着几条皱纹,乍看起来,竟比她本身的年龄显得苍老多了。
那妇人眉头深锁,脸上遍布愁容,薄薄的嘴唇,却充满坚毅和冷静,她好像在深思着某一件事,默默随着明尘大师移步而前,一面双手合十,向道傍迎候的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