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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重回到那间屋子,宁墨在床边转过身,“再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一会儿过夹道时,你无需理会我,顾自己便好。”
凤止嘴角勾起,露出一抹不屑,“你不过一个凡人之体,岂能受得夹道里的撕魂咒,进去不消片刻就能灰飞烟灭。”
宁墨淡道:“就算灰飞烟灭,也无需你为我搭上条命。”
凤止不以为然,看向床上熟睡的无忧,“我不为你,只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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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三生三世
凤止最后一次通过幽迷通道是送无忧回这个世纪。
二十一世纪的往事如泉涌般迅速淌开,她记得坠落无底的深渊,此时方知,那是他用的碍眼术蒙去她的眼,他一直就在她身边,只不过此时的他狼狈过任何一次通过幽迷通道,不但皮开肉裂,在失了一魂,被缠束在琉璃珠帘的上方。
无忧慢慢滑坐在身边树下,这时方知,当初他为何会匆匆离去,又为何会说,再帮不了她。
那时的他不过是靠着仅残的一点意识寻到她,将那柄小弩交到她手中。
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些封存的记忆也随之打开,苦笑了笑,千千所说的故事竟是她和小冥王的前世。
她的夫君射日后,魔君的他带着命悬一线的她离开。
魔君渡了大量的修为给她,令她不但没能死去,还生生地过了天劫,由树灵飞升为梅仙。
她的夫君们射伤了八阳,天君大怒,给那片土地结下封印结晶,令那片土地上的生灵均不能再离开,也不能再往生。
那时的她,虽然飞升为仙,但只不过是一个小仙,无力穿过天君的结晶,寻找自己的夫君。
但她的夫君身上有着她的封印,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于是在结晶旁住了下来。
魔君仍是不信,天下没有不变的人心。
她笑看着他,“天下虽然没有永存的生命,却有不变的人心,有一天我会死,我死了便能见到我的夫君。”
他大怒,毁去了身边整片山林,“我不会让你如愿,你一定会在死前忘记他。”
她笑笑,不再说什么,重种了满山的梅树,又在林子旁搭起木屋,住了下来。
他愤然而去,但仍每过几年便会再来,站在梅树下看她一阵,看着她烧瓷,看着她抚琴,但二人谁也不说一句话。
天君的结晶毁着那整片土地的所有生灵,不能往生的生灵惨不忍睹,她的夫君不过是凡人之体,没过多久,也死去。但他们的魂脉与她相通,吸食着她的灵力,不会散去,只不过她越来越虚弱。
每到她认为自己到了大限之时,魔君总会出现,将大量的修为和灵力灌入她体力。
她攥着他的衣襟,流着泪求他,“不要再做无谓的耗废。”
他将她的手拂开,“我说过,不会让你如愿。”
魔君的修为耗着四魂不得散,天君更恨他入骨,天魔两界战争不断。
随着他修为一次又一次的大量消耗,他的伤一次重过一次。
一日,她正采摘着梅子,蓦然觉得心慌意乱,丢下梅子向天边赶去,看见他倒在一血泊中,人事不知。
几千年来,她头一回六神无主,匆匆将他拖进附近的山洞,割破手腕,用的血将他喂饱,又在洞中点上一堆火,才悄悄离开。
第二天,他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活着,望着身边燃尽的灰烬,唇边还有幽幽的梅香,赫然明白。
向梅林赶去,那个小和平时一样,忙于她的梅树林,象从来没有离开去,但脸色却明显示苍白了许多。
他大步走过去,“你救的我?”
她淡道:“小女子无德无能,如何能救得魔君大人。”
他瞪了她一阵,突然抓住她的手,雪白的阔袖滑下,露出她手腕上的伤口,“这是什么?”
“不小心弄伤的。”她不看他,摔开他的手,进屋去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传闻梅灵的血可以起死回生……
这以后,他又是几经生死,次次都奇迹般的活了,每次醒来,唇边都有那幽幽的梅香。
每次伤好,他都会在梅林前站上许久,看她种树,看她摘梅,希望能看到她见他活,有一丝快活的模样,然这一等就是几千年,她一直没看他一眼,好象那些伤真与她无关。
日子这样一天一天,转眼又是两千年,这两千年,她居然没有再消耗体力,而天君越来越沉不住气。
他最终没忍住好奇,用天雷将天君布下的结晶击开一道裂痕,看见那四魂竟重新归一,幻化成人形,倦曲在梅树下,以惊人的速度吸食着天地灵气,身边团着一团即便是身为魔君的他,也无法小看的怪异力量,那片大地上不得往生的生灵成群成群地涌向他,此情此景,是他从未见过。
暗暗吃惊,望天而笑,眼里是讥诮,也有自嘲,天地间最强的,非仙非魔,而是一个凡人的心。
小梅仙看不见结晶里的情形,但隐隐感到自己的夫君要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被天君掳去。
天君看着眼前毫不足道的小梅仙,恨得咬牙,“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你的,只要我撤去封印,你丈夫的就能回到你的身边。”
小梅仙的心几乎跳出胸膛,脸上阴晴不定,果然……
天君忍着将小梅仙捏死的欲望,“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放了他,让你们夫妻团聚。”
小梅仙冷冷抬头,“小女子力微,帮不了天君做任何事。”
天君将一个小瓶推到她面前,“不用花任何力气,你只需把这个给魔君服下。”
小梅仙虽然年幼,但梅氏一族长在林中,对草草药药却是识得,知那是化人修为的。
她也没说,拿了小瓶离开,她确实把那瓶药给了魔君服下,魔君从她手中接过药瓶,毫不犹豫的喝下,就算她给他的天下最毒的,他也不在乎。
然而他没有象天君所料的化去一身修为,天君开着天眼,才知她把药给魔君之前,用自己的心头血浸泡了七天七夜,梅灵的心头血可以化去天下任何毒物。
魔君喝下无毒之毒,反而不再怕天君的任何毒。
天君大怒,将小梅仙擒了回去,抽去她的魂魄,“既然你们谁也不忍心对方死,我就要你们彼此看着对方死。”
虚弱的小梅仙只是淡淡一笑,抽去心间血的她,本不能久活,等他来时,她早已经不在,她欠他一辈子,现在也算还上了。
结果他来得太快,快得她还没能魂飞魄散。
那一仗是仙魔两界,前所未有的惨烈,两败俱伤,谁也不比谁好,然他终把她夺了。
他浑身是血,看着垂死的她,眼也是赤血般的红,却闪着无法掩抑地兴奋,紧攥着她的手腕,狠声道:“你敢说,这一万年,你心里真没有我?”
她望着前方弱下去的结晶罩,一言不发。
他眼里的怒意更盛,将她拉近,“如果没有,你只需把那化魂散给我服下,你便可以令他重生,你为什么不惜抽干心头血违逆天君,保我而舍他?”
她意识已经在渐渐模糊,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魂魄已在渐渐散开,她与他的夫君终是无缘再见一面,眼里滚下两滴泪,良久,才道:“是我和他欠你的。”
他没有输给她,却输给了自己。他说没有不变的人心,仍一万年了,他想她变,然他的心何尝变过,他怒了,也真的绝望,将她丢开,“那我就要你欠我生生世世,我不会让你快活地死去,只要你痛苦地活着。”
她目光涣散,淡淡一笑,闭上眼,眼角噙着两滴晶盈的泪。
等她醒来,身上无处不痛,摸着胸口,才知道魔君竟撕下一魂,用‘今生忘’将她的裂开的魂牢牢缚住。
她苦笑,天下再没有比他更狠的人,然她同样不会让他如愿。
她在‘今生忘’发作前,将他的魂魄一片片收齐,望了一眼天边,她的夫君竟生生要将结晶冲破,只需再等一等,她就能见着他,然她见了他,就来不及在‘今生忘’发作前,将魔君的魂魄送到他母亲手中。
她深看了欲破的结晶一眼,终转身离去。
冥后捧着的魂魄,原本温和的面容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狠意,美眸半窄,“天君害我儿子,我不容他好过。但我儿子终是因为你才落得今天的地步,你也休想快活。”
她阔袖一拂,将小梅仙卷入轮回道,失去所有记忆的她,转世成为天君最小的女儿。
她忘了她的夫君,也忘了魔君。
在她四百岁那年,王母过寿,天君携了哥哥和她前往,她在席上无聊,一个人偷偷溜到后花院玩耍,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趴在花丛里,她以为是只漂亮的貂儿,到了近处,才看清是一个穿着白貂皮衣裳的小男孩,那男孩象雪堆出来的,比天上所见过的所有仙童都漂亮。
她不知花丛里有这么好看,能让他看这么入神,凑了上去,白貂儿有人,蓦然转身,两人对了个眼对眼,都吓坐一屁股坐倒在地。
白貂儿瞅了她一阵,面露喜色,突然扑上来一把把她抱住,“你是哪家?我叫我爹去提亲。”
那时她还不过是个两尺长的小娃娃,哪懂什么提不提亲,懵懵问道:“什么是提亲?”
白貂儿也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少年老成地道:“就象你爹和你娘,可以天天滚成一堆。”
(估计是长年码字,身体太弱,反应很厉害,加上昨天有些出血,医生叫卧床静养,不能多坐,所以在更新上会有所耽搁,希望大家见谅。如果等不到更新时,可以去女生网看看公众,如果请假,我尽量会通知。)
432前世情缘
她的娘亲不过是父亲最小的一个妾侍,一个月也难见父亲一次,实在想不出白貂儿说的可以天天滚成一堆是什么样子,但觉得如果能天天跟这只可漂亮的白貂儿滚一堆,一定很有趣,道:“我是天君家的。”
这时哥哥来寻她,看见将她抱在怀里的白貂儿,脸色一变,将她从他怀里拽了出来,拉了就走。
雪豹儿一骨碌爬起来,过腰的赤红头发衬着他琥珀般的眸子光茫四射,比她见过的任何星星还漂亮。雪豹儿拉着她的小手,道:“我记下了,你是天君家的,我会叫父君去提亲的。”
她歪头笑笑,“好。”
她哥哥眼里却拢上一层怒意,瞪了雪豹儿一眼,把她挟在腋下,快步离去。
哥哥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狠狠地骂了她一顿,将她囚在她的沁梅宫,不许她迈出院子,让她好好反省。
其实她不要反省什么,只觉得以后只能呆在沁梅宫,好不无聊。
第三天,正闷得起灰,在院子里闲逛,突然看见雪貂儿竟从墙头爬了进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身灰扑扑的。
不过这时的他,并不象前几日看着那般好看,而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他瞧见她,顾不得摔痛的屁股,爬起来一把把她抱住,高兴道:“天宫比我们冥宫太了大多,害我废了好些功夫才把你找到。”
她瞅着他脸上的青青紫紫,奇怪地‘咦’了一声,“原来提亲是要爬墙头的。”
雪貂儿有些泄气,“我回去求我父君来提亲,可是我父亲不但不答应,还把我打了一顿,说如果我再提提亲后,就把我打死。”
她更是奇怪,“这么说,你脸上的这些伤,不是我家门口老虎咬的?”
雪豹儿哼了一声,一脸的傲气,“就凭那四头笨猫,也能咬到我,我不过是施了点小小的幻术,打它们身边大摇大摇地走过,也不知道。”
她是知道家里的老虎有多厉害的,这个雪貂儿却能打它们身边,说明他比她家老虎更厉害,看他的眼神也就不同。
后来的日子,她虽然被禁足沁梅宫,但雪貂不时的会跑来陪她玩,雪貂儿很多外面的故事,又会很多有趣的法术,与禁足的日子不但不难过,反而有趣得紧。
这么过了五百年,她虽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