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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作者:末果(起点高推vip2012-06-21完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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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抬眼不再看她,长呼出口气,今日之事她是为他,然她岂能知道,这让他失去什么,比死更叫他痛苦。
    对身前白玉兰般的小女人,痛入四肢百骸,却无法埋怨与她。
    前方再转过一条街道,便是靖王府,将马缰往她手中一塞,身体离了马背,飘身上了身侧屋顶。
    无忧惊觉,顺着耳边风响,望向屋顶,开心黑色的身影在屋顶一晃,已失去踪影,真真快如鬼魅。
    忙勒住马,调转方向,绕道向开心离开的方向寻去,连过几条街巷也不见她的行踪。
    回想着赌场那一暮,隐隐觉得他方才所说虽然或许并不假,但绝不会仅此而已。
    略一沉思,朝着城外而去。
    
    正文 113 不孝子
    
    开心跃下屋顶,穿街走巷,直到出了城门,才屈着手指放到唇边,吹了个口哨,唤来马匹,翻身上马朝着‘宁安镇’方向而去。
    天空如铅云压顶,没一会儿功夫便绵绵续续的飘起雪花,官道上行人稀少。
    开心一路狂奔,细小冰珠拍在脸上,如刀刃刮过,却感不到一丝痛意。
    活着就是为了寻找残存在世间的亲人,十三年,日思夜盼,苦苦的寻找……得来的却是亲眼目睹她被绞死在刑台上。
    十三年前,倒在血泊中,完全不能动弹的看着母亲一条白绫吊死在面前的绝望,再次卷袭而来。
    虽然已有十三年,不曾见过姐姐,但那张酷似母亲的脸,他不会认错,绝不会错……
    缠在手掌中的缰绳,拧绞着深陷进手掌,锥心刺骨的痛楚从心尖上迸开,烙得他无法呼吸……
    皇权……夺去他的兄长,逼死母亲,现在又是……姐姐……
    “姐姐”,十三年,一直深埋在心底,不敢呼出的二字,如今仍哽在喉间,无法唤出,自己如此无能,有何资格唤出‘姐姐’二字。
    泪光模糊了眼前景致,泪珠随着拍在脸上的化去的雪珠,一同随风朝面颊两侧滑落。
    在看见刑台上已然断气的姐姐,真想冲上台,将那些人杀个干净,再随着姐姐一起去,但杀几个小虾小蟹,那些用皇权玩弄人命的畜牲依然逍遥快活,他如何能甘心?
    不甘心……身体剧烈的抽搐激着浑身的伤痛,这份痛却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会痛,胸中气血掀起九重巨,翻翻滚滚。
    狭长幽深的眸子,带着凌厉凄楚的恨意,如幽闪着寒光的毒刃,望向前方,唇边却慢慢牵起一丝浅笑,一笑即收。
    他们想赶尽杀绝,他偏要活着,绝不能这么屈辱无谓的死去。
    既然还知道痛,那就好好的感受这份痛,总有一天要将这些痛加倍的还给那些人。
    “开心,回来了?”
    开心赫然一惊,一顿间,拉住马,脸上已换上阳光般的灿笑,好象之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看着身边赶着小驴车的中年男子,“更叔,马上要下大雪了,还要进山啊?”
    “就是怕要下大雪,一时半会儿的再进不得山,赶着去看看有没有野猪被夹住。你也有好些天没回来了,赶紧回去看看你母亲吧。”
    “好咧,更叔,您慢着点赶车,山口路不好走,别陷了轮子。”
    “知道了,这小子。”更叔笑呵呵的一声吆喝,赶车前行,开心这小子虽然顽皮,却总让人心暖,镇子里家家户户,无人不喜欢他。
    开心进了镇子,不走镇中,绕着小道,回到家门口,隔着篱巴墙见母亲闷坐在屋檐下,不住叹气。
    神色微黯,轻舔了舔被风吹干的唇,跃下马背,抬手搓了搓脸,搓去脸上混在一起的泪水雪水,一吸鼻子,已然是平日的吊儿郎当。
    摇晃着进了院门,大大咧咧的冲着母亲笑嚷道:“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也不来接着。”
    妇人抬脸起来,眼中有泪光闪过,瞥了他一眼,将脸转开,不搭理他。
    “吆喝……难道是爹把胭脂送了小情人?”开心笑嘻嘻的站在台阶下,歪了头打量母亲,仍是一副放荡模样,挨母亲身边坐下,手臂搭到母亲肩膀上,嬉皮笑脸的道:“气啥呢,大不了咱也找个小情郎。你儿子要饿死了,有啥吃的没有?”
    妇人终于转脸过来,看着儿子嘴角破损,额头也有些淤青,美目里含着的泪终于滚了下来,猛的将他的手摔开,起身,往屋里走,“我没你这个儿子。”
    开心抬头,屈着食指,轻擦过鼻冀,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望着母亲的僵直着的背影,“又怎么了?不就几天没回来吗?”
    妇人身形在门口顿住,“我没你这么个只会到处打架,惹事生非的混账儿子。”
    开心干咳了一声,歪头,搔了搔后脖子,一撇嘴角,不以为然的站起身,“我还是出去找吃的。”拖拉着脚,往门口蹭。
    妇人看着开心摇摇晃晃的高大背影,当真又有离开的意思,气得牙关咬了又咬,再忍不住,抄起厨房门口的扫帚,奔下台阶,照着他后背,没轻没重的打了下去。
    边打边哭,边哭边骂:
    “你这浑小子,去赌场跟人打架,总有一天被人打死,被人打死在外面,倒不如我把你打死算了,就当我白养你这场。”
    开心弯着身子,护着头,也不避,由着母亲打,苦了脸,转头望向母亲,“谁说我去赌场打架了?”
    “你还敢不认,方才三叔家的儿子才从婉城回来,说看见你在砸人家赌场,跟人家二十几个人打架,赶紧着去寻了王府的管家,要不然,你还不死在那里?”
    妇人越想越气,哭得更凶,手上也越加不留情。
    “哎呀,真是多嘴。”开心这时方知,为什么无忧会寻去赌场,想起无忧,心里越加难受。
    妇人见他不知认错,还嫌人家多嘴,更加气恼,手中扫帚更是披头盖脸的一阵乱打。
    “他们出老千,我不说,白白让人骗银子啊?”开心被打得急了,妇人打哪儿,手护哪儿,冷不丁手上也挨上几扫帚,疼得边叫边跳。
    “人家出老千,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去那种地方,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难道就是要你去那种地方鬼混的吗?你就这点出息吗?”妇人越打越气,越气越打,眼里的泪就没断过。
    “哎呀,你儿子从小到大几时有过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青天白日的,突然谈什么出息。”
    “我后悔没把你教好,早知道你长大,成这模样,自打小时候,就该把你掐死,也不用天天为你提心吊胆。”妇人越加气得咬牙。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了,以前没掐死我,现在打死我也是一样。”开心抱着胳膊,转过脸,眼里却也闪着泪光,深吸了口气,喉间滑动,再回头,对着母亲,仍是方才的那痞子的无赖模样。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他越是顶嘴,妇人越是咽不下气。
    “打吧,打吧,反正你们动不动就知道打……打死算了……”开心抱了头,蹲下身,背对母亲,任由扫帚轻轻重重的落在背上,头埋在膝间,泪珠滚落,渗入膝上布料,不留痕迹。
    他不知,无忧已早他一步到达此地,此时正隐身院外一株树上,静看着院中一暮。
    无忧看着开心忍着满腔的痛楚,强颜欢笑,想讨逗母亲开心。
    被母亲误会,又无法解释,只是独自忍着,默默承受母亲的打骂,责备。
    虽然嘴上不老实,却任母亲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还手闪避,或者夺门离开,就这么受着。
    这样的开心,让她心中涩痛,眼里慢慢蓄了泪,虽然不知开心到底为什么如此,心里却堵得难受。
    很想跃下树去,夺去妇人手中扫帚,然她除了将身边树枝握得更紧,什么也没做。
    她明白开心既然回到这里,就是想暂时远离与皇权有关的一切,不管他如何打骂,这里终是他的家,他终是关爱着他的。
    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家人的温暖,和安静的场所可以舔拭伤口。
    无忧听见有车轮声渐近,回头望去,见阿福赶着小车回来,怕被发现,深吸了口气,平复结痛的心绪,滑下大树,如鬼魅一般离开。
    她答应了了的事,还没有办完,还得去做些准备,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容她耽搁。
    阿福听见打骂声,慌忙跃下小车,窜进门,看清院中情形,忙上前从侧面抱住妻子,连她的手臂一并箍住,阻止她的行动,“别打,别打了。”
    妇人看着蹲俯在地上的儿子,颈侧已有被扫帚抽出来的血痕,刚才气头上,下手没顾轻重,这时看着,却是心疼,手一松,扫帚跌落脚边,俯在丈夫单薄的肩膀上低泣。
    阿福轻拍妻子后背,对开心道:“还不进屋去,真要气死你母亲吗?”
    开心不敢抬头,起身从爹娘身边绕过去,推开一扇低矮的木门,弯身进去,顺手关了门,咬着唇,紧闭了眼,脸庞因痛楚而扭曲,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赤红的眸子里渗满了泪,看着小桌上用小炉子温着的麦米饼,轻咬了微微哆嗦着的下唇,慢透出口气,心中默念,“娘,对不起,孩儿总这么惹您生气,确实不孝,但孩儿没办法,我只能如此,别无选择。”
    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小木床边,一头栽进干爽的粗棉被中,将脸埋进装着枯草的枕头,四周静了下来,再没有他人,只有脸下枕头中枯草的沙沙声。
    开心再压不下内心撕痛,泪止不住的涌出,咬了被子,堵住喉间发出的哽咽,不容一点声音传出。
    屋外阿福瞅了一眼开心紧闭的房门,眼中心疼难掩,轻拍着妻子,用仅妻子能听见的声音,柔声道:“别怪孩子,他心里难受。”
    
    正文 114 偷鸡摸狗
    
    妇人抬起头,眼中还有没拭去的泪,看见丈夫眼中的痛,猛的一惊,“是出了什么事吗?”
    “今天绞死了一个女人,长相好象当年的芷兰娘娘……”
    妇人的脸渐渐白了下去,“难道是……”
    “只怕是……”阿福神色黯然,轻叹了口气。
    “执刑的时候,开心……”
    阿福轻点了点头,“他在刑场。”
    妇人望着开心的房门,捂了嘴,慢慢垂下眼睑,落下泪来,“我去拿药酒。”
    阿福点头,指指她脸上的泪痕,“不要让孩子看出来,这孩子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心里比谁都明白。”
    妇人点了点头,拭去脸上泪痕。
    拿了药酒出来,却见台阶下立了个极为秀美清丽的小姑娘,微微一愣。
    跟在妇人身后的阿福,探头出来,也怔了怔,“郡……”
    原来无忧离开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又重新折了回来。
    无忧伸手去接过妇人手中药酒,低声道:“我来吧。”
    阿福在刑场,在人群中看见无忧紧紧抱着开心,与他争执,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却能隐隐猜到些。
    虽然开心与郡主惯来不合,但终究是年轻男女,又常在一处,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如果开心对他这个小妻子,当真没有感觉,如何能在刑场上一直将她护在怀中。
    朝妻子点了点头,指了指开心的房门。
    无忧会意,点头谢过,向矮门走去。
    ※※※※※※※※※※※
    开心听见门响,忙将脸埋入枕中装睡。
    无忧探了半边身,见开心趴在床上,已然睡着,也不盖被,再看桌上麦饼,没有动过的痕迹,暗叹口气,轻手轻脚在床边坐下。
    开心以为是母亲,故意放沉呼吸,令母亲当真以为他已经熟睡过去。
    无忧轻轻解了他腰间束带,见并没吵醒他,才揭起他的衣裳,见他后背上满满的青红淤紫,心里一酸,越加觉得那女子与他绝非他口中所说那么简单,但见他对自己母亲也是如此,并不多言,此时也不再强求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倒了药酒在掌心,搓得热了,捂上他腰间一处青肿,不再管会不会痛醒他,按揉下去。
    开心一呲牙,脸仍埋在枕头中,含糊道:“娘,好痛,轻些。”
    他这声娘让无忧生出些羡慕,他再疼,还有个舔伤口的地方,还有个真心疼着他的娘,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翻了个白眼,他也知道疼。
    想着他恶劣行径,痛死他才好,想是这么想,手上力道却是小了些,然他腰背上已无完肤,只要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肌肤。
    他虽然不再呼痛,结实的窄紧腰肢仍在她手下绷紧。
    无忧学的中医,虽然对推拿按摩并没过多学习,但也是懂些,手势和力道均能拿捏得极好。
    片刻间,他腰间已滚烫一片。
    开心习惯了她施加在他身上的痛,方察觉在他腰背上擦拭药酒的手势不同于母亲……而且手掌细腻,与母亲略为粗糙的掌心全然不同。
    将脸从枕头中抬起,扭身看去,整个人顿时僵住,下一瞬极快的翻身坐起,退靠向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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