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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弄伤了眼睛,看不见路,他把我一直领回家——”
“他从来不想定型,但是我想要长大,我们常常争吵——”
“她常常蜷缩在我的手心里睡觉——”
“他们还在那儿,在别的什么地方吗?我们还会再见到他们吗?”
“不会了。当你死去时,你的精灵就像烛光一样熄灭。我看见过。不过,我从来没见着我的喀斯特——我从来没说再见——”
“他们不是没在哪儿!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我的精灵仍在某个地方,我知道他在!”
推推搡搡的鬼魂激动了,急切了,他们双眼闪亮,脸颊温暖,仿佛在从旅行者们身上借取生命。
威尔说:“这儿有谁来自我的世界吗?在我的世界里我们是没有精灵的。”
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瘦个男孩点了点头,威尔转向他。
“噢,是的。”他回答说,“我们不明白精灵是什么,但是我们知道没有精灵是什么感受,这儿有来自各种世界的人。”
“我认识我的死神。”一个女孩说,“我在整个成长过程中都认识他。当我听他们谈起精灵时,我以为他们指的是像我们的死神那样的东西。我现在想念他,我再也见不着他了。我已经完蛋了,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就永远地走了。当他和我在一起时,我总是知道有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有一个知道我将去哪儿,将干什么的人,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他,我再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了!”另外一个人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你不知道,”另一个人说,“他们来了,不是吗?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她指的是威尔和莱拉。
“这是发生在这儿的第一件事,”一个鬼魂男孩说,“也许这一切都将改变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会干什么?”莱拉说。
“再回到上面的世界去!”
“即使那意味着你只能再看它一眼,你仍然想这样做吗?”
“是的!是的!是的!”
“唔,总之,我得找到罗杰,”莱拉说,她为自己的新想法而热血沸腾,但是首先得让威尔知道。
在这漫无边际的平原上,在无以计数的鬼魂中,存在一个庞大而缓慢的运动状态。孩子们看不见它,但在上方飞行的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看见那些苍白的小人影全都运动着,像是一大群候鸟或驯鹿群在迁徙。在运动的中心是那两个不是鬼魂的孩子,稳步向前,不是领路,也不是跟随,但是或多或少将这一运动集中为所有死人的意愿。
间谍们,思绪比他们飞速的坐骑更快,交换了一个眼色,把蜻蜓带过来并排停在一根枯萎的干树枝上休息。
“我们有精灵吗,泰利斯?”夫人说。
“自从我们跨进那艘船以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出来扔弃掉了,现在还在那个岸上跳动,”他说道,“但是它并没有,它仍在我胸腔里工作。所以我的一部分已出窍在那儿,与小女孩的精灵在一块,你的也一样,萨尔马奇亚,因为你的脸很憔悴,双手苍白紧绷。是的,我们有精灵,不管他们是什么。也许莱拉的世界的人是惟一知道他们自己有精灵的生物,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是他们中的一个发起了这场叛乱。”
他从蜻蜓的背上滑下来,把它安全地拴住,然后拿出那个天然磁石共鸣器,但是他还没开始碰就停了下来。
“没有回应。”他阴沉地说。
“这么说我们超出了一切?”
“超出了援助,当然。唔,我们早就知道我们是来死人的世界。”
“那个男孩会跟她走到世界的尽头。”
“你认为他的刀子会打开回去的路吗?”
“我敢肯定他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噢,泰利斯,我不知道。”
“他很年轻,晤,他们俩都很年轻。你知道,如果她从这件事情中能够幸存下来,那当她受到诱惑时是否能做出正确选择这个问题就不会出现了,它就不再重要了。”
“你认为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吗?当她选择将她的精灵留在岸上时?那就是她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吗?”
骑士低头望着死人世界的地面上那成千上万缓慢移动着的人影,全都跟在那个明亮和充满活力的火花——莱拉·巧舌如簧——身后漂浮。他只能看见她的头发,那是昏暗的光线下最亮的东西,在她旁边是那个男孩的头,黑发、敦实、健壮。
“不是,”他说,“还没有。那个会来的,不论它可能是什么。”
“那我们必须把她安全地带到那儿。”
“把他们俩都带到,他们现在已结为一个整体。”
萨尔马奇亚夫人抖动了一下那轻如蛛网的缰绳,她的蜻蜓立即从树枝上冲下来,迅速飞向那两个活着的孩子,骑士紧随其后。
但是他们没有在孩子们身边停下来,他们低低掠过,确保他们没什么不妥之后就继续向前飞去,这部分是因为蜻蜓们闲不住,部分是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阴沉凄凉的地方会延伸到多远。
莱拉看见他们在头顶闪烁,感到一阵舒心,因为这里仍然还有一点东西动来动去,闪着美丽的光。然后,她再也无法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转向威尔,但她不得不悄声低语。她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他听见她带着一股热浪说:
“威尔,我想我们该把这些可怜的鬼魂孩子全部带到外面去——还有大人——我们可以把他们放了!我们找到罗杰和你的父亲,然后我们就打开通往外面世界的路,把他们全都放了!”
他转身给了她一个真诚的微笑,如此温暖和幸福,她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和颤抖,至少,那感觉就是那样。但是没有潘特莱蒙,她无法问自己那是什么意思,这也许会是她心脏跳动的一种新的方式。她深深地震惊了,她告诫自己挺直腰杆往前走,不要再昏头昏脑。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走,那声悄悄的罗杰传播得比他们前进的速度快得多,“罗杰——莱拉来了——罗杰——莱拉在这儿——”这几个字从一个鬼魂传向另一个鬼魂,就像电子信号一样,从身体里的一个细胞传向另一个细胞。
泰利斯和萨尔马奇亚骑着他们不知疲倦的蜻蜓在上面巡视,一边飞一边环顾四周,终于他们注意到了一种新的运动,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活动的旋涡。他们飞下去凑近一些,却发现自己第一次没人理睬,因为有件更有趣的事情攥住了所有鬼魂的心,他们正用他们那近乎无声的耳语兴奋地交谈着,指点着,催促一个人上前。
萨尔马奇亚低低地飞下去,但是她不能降落:这儿太拥挤了,即使他们敢于一试,他们的手或肩膀也没有一个支撑得起她。她看见一个年少的鬼魂男孩诚实的脸上现出一种悲伤,被其他鬼魂告诉他的事情惊呆了,疑惑了。她喊道:
“罗杰?是罗杰吗?”
他抬起头来,好奇而紧张,点了点头。
萨尔马奇亚飞回到她的同伴身边,他们一起飞快地飞回莱拉的身边。路很远,难以导航,但是通过观察运动的模式,他们终于找到了她。
“她在那儿,”泰利斯说,喊道:“莱拉!莱拉!你的朋友在那儿!”
莱拉抬头一望,伸出手来让蜻蜓降落。那个大昆虫立即降落,身上的红色和黄色像珐琅一样闪闪发光,薄薄的翅膀僵硬而安静地垂在两边。她把泰利斯举到眼前,泰利斯保持着平衡。
“在哪儿?”她问道,激动得喘不过气来。“他远吗?”
“一小时的路程。”骑士说,“但是他知道你来了,其他人告诉了他,我们已证实是他。只管往前走,很快你就会找到他了。”
泰利斯看见威尔努力站直身子迫使自己找到更多的能量。莱拉已经充上了能量,问了加利弗斯平人一大堆的问题:罗杰看起来怎么样?他跟他们说了话没有?他看上去高兴吗?其他孩子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吗?他们是在帮忙呢,还是在碍手碍脚?
等等,等等。泰利斯尽量真实和耐心地回答着一切,一步又一步,这个活着的女孩渐渐走近被她带进死亡的那个男孩。
第二十三章 没有出路
你会知道真理
真理会使你自由
——圣约翰
“威尔,”莱拉说,“你认为我们把鬼魂放出去时鹰身女妖会怎么样?”
因为那些女妖声音越来越大,并且越飞越近,越聚越多,仿佛昏暗的光线正聚集成小团的邪恶并给它们配上翅膀,鬼魂们不停地抬头恐惧地张望着。
“我们快到了吗?”莱拉对萨尔马奇亚夫人喊道。
“现在没多远了。”她在他们上方盘旋,朝下喊道,“如果你爬上那块岩石就可以看见他。”
但是莱拉不想浪费时间,她正全心全意地努力为罗杰摆出一副高兴的面孔,但是在她的心灵之眼的前面,每时每刻都是变成小狗的潘被抛弃在码头上、被浓雾渐渐笼罩住时的可怕的样子,她简直忍不住要嚎啕大哭。不过,她必须忍住,她必须为罗杰而充满希望,她一直如此。
他们的相见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出现在那儿,站在所有挤来挤去的鬼魂当中。他熟悉的面容憔悴了,但表情却充满了鬼魂所能表现出的愉悦。他跑过来拥抱她。
但是他像冷烟一样穿过她的胳臂,不过她感觉他的小手在抓她的心,却没有力气抓住,他们再也不能真正地接触了。
但是他可以悄声说话,他的声音说道:“莱拉,我从来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我以为即使你死后真的来到这儿的话,你会大很多,你会长大了,而且你水远也不会想跟我说话——”
“为什么永远不会呢?”
“因为当潘特莱蒙将我的精灵从阿斯里尔勋爵的精灵手里夺过来时,我做了错事!我们应该跑,我们不应该试图与她搏斗!我们应该跑到你身边!那她就不会再次抢走我的精灵,当悬崖掉下去时,她就会仍然跟我们在一起!”
“但那不是你的错,傻瓜!”莱拉说,“首先是我把你带到那儿,我本来应该让你跟其他的孩子和吉卜赛人一起回去,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罗杰,真的,是我的错,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在这儿……”
“好啦。”他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会以什么别的方式死去,但是这不是你的错,莱拉,你得明白。”
她感到自己渐渐开始相信这个,但是还是一样,看到这个冷冰冰的小东西,如此接近却又如此不可及,真让人揪心。她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尽管手指头握住的是空空的空气,但是他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其他鬼魂后退了一点,不去打搅他们。威尔也挪到一边,坐下来护理他的手,它又在出血。泰利斯恶狠狠地朝鬼魂们飞过去以便把他们赶走,而萨尔马奇亚则帮着威尔打理着伤口。
但是莱拉和罗杰却忘却了那一切。
“你没有死,”他说,“如果你还活着你怎么到了这儿呢?潘呢?”
“噢,罗杰——我不得不把他留在岸上——这是我不得不做的最糟糕的事情,那是多么伤心啊——你知道那是怎样伤心——他就站在那儿,就那样望着。噢,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凶手,罗杰——但是我不得不如此,不然我就不可能来到这儿!”
“自从我死了以后,我一直假装总是在同你说话,”他说道,“我一直希望我能够,并且希望得那么强烈……只是希望我能够出去,我和所有其他死去的人儿,因为这是个可怕的地方,莱拉。但这是不可能的,人人死了以后都得面对这些,还有那些鸟一样的东西……你知道他们干什么。他们等到你休息的时候——你永远不能正常地睡觉,你只是打个盹什么的——他们悄悄地来到你的身边,将你生前做过的所有坏事悄悄地讲出来,以便你不会忘记。他们知道有关你的所有最糟糕的事情,他们知道怎样使你只要一想到你曾经干过的所有的蠢事和坏事就感到害怕,你曾经有过的所有贪婪和不善良的想法他们全都知道,他们羞辱你,使你对自己感到恶心……但是你摆脱不了他们。”
“唔,”她说,“听着。”
她压低声音更加凑近了那个小鬼魂,正如他们在约旦学院一起计划什么恶作剧时她常常做的那样,继续说道:
“你大概不知道,但是那些巫师——你记得塞拉芬娜·佩卡拉——那些女巫有一个关于我的预言,他们不晓得我知道——没有人晓得,我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但是当我在特罗尔桑德时,吉卜赛人科拉姆神父带我去见巫师们的顾问兰斯刘斯博士,他给了我一种测试,他说我得出去从所有的其他云松中挑选那正确的一片以表明我可以真正读懂真理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