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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妳是说它还上了电视?」莎丽惊骇地问。「天啊!」
「如果妳不是在电视上看到,那么妳在说什么?」
「网络上那件事!黛芬在网际网络上看到的。」
网络?她的头越来越痛了。可能是公司的计算机怪胎把「时事通讯」里的那篇文章,完整地张贴到网络上。十四岁的黛芬可真是受教了。
「我没有把它放到网络上,」她疲倦地说。「一定是公司里的其它人放的。」
「不管是谁放的,妳都是那张……清单的幕后黑手。」
晓蔷突然厌烦得要命,觉得自己几天来都像走在空中的钢索上,她承受的压力已经到了极点,照理说应该是最关心和支持她的人却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再也受不了了,连一句尖酸刻薄的话都想不出来。
「知道吗?」她平静打断莎丽的长篇大论。「我厌倦了妳和大卫总是连问都不问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认定我是罪魁祸首。他为了老爸的车对我不爽,妳为了老妈的猫对我不爽,所以你们对我劈头就骂,连想都没有想到要问我清单的事是不是令我很不好过。我刚刚告诉大卫去他的,现在我也告诉妳,莎丽,去妳的!」她说完就挂断电话。谢天谢地,她没有其它的兄弟姊妹了。
「我已经尽力当和事佬了。」她对「布布」说,然后眨掉料想不到的泪水。
电话又响了,她把它关掉。录音机留言窗口上的数字显示她有太多留言,她听都不听就把它们全部删除,然后到卧室换下上班服。「布布」跟在她后面。
她很怀疑能从「布布」身上得到任何安慰,但还是把牠抱起来,用下巴磨赠牠的头顶。牠忍受了片刻,然后挣脱她的怀抱,轻轻跳到地板上。毕竟她不是在做牠最喜欢的事——搔牠的耳后。
她太过紧张沮丧,坐不住也吃不下。洗车可以消耗一些精力,她心想,连忙换上短裤及运动衫。「腹蛇」不是很脏,已经两个多星期没下过雨了,但她喜欢它闪闪发亮。洗车打蜡除了可以消除压力,还可以振奋她的心灵。此时此刻,她非常需要振奋一下心灵。
她在收拾洗车用具时生着闷气。她真该让莎丽吃点苦头,把「布布」带去她家,留下牠在那里摧残她的椅垫;由于莎丽不久前才换了新家具——她好象老是在换新家具——所以对于损失椅垫填充物,她可能不会像晓蔷这样乐天知命。阻止她转让「布布」的唯一因素是,老妈把她的爱猫托付给她,而不是给莎丽。
至于大卫,情况大同小异。要不是老爸要她照顾他的爱车,她就会把它转移到大卫的车库,如果它在大卫看护期间出了事,她会觉得自己要负加倍的责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进退两难。
备齐了鹿皮布、水桶、不伤烤漆的特制洗车皂、汽车蜡和车窗清洁剂,她让「布布」出来到厨房阳台上看她洗车。由于猫不喜欢水,所以她不认为牠会很有兴趣,但她想要牠作伴。牠趴在阳台上的一小块黄昏阳光里,没多久就开始打起盹来。
凹痕累累的褐色庞帝克不在隔壁的车道上,所以她不必担心会不小心喷到庞帝克而激怒了山姆,虽然在她看来,好好清洗一番对它有益无害。但话说回来,或许洗了也没有用,因为它已经到了表面美容不会造成任何差别的地步了。但脏车令她看了就生气。山姆的车令她非常生气。
她开始卖力地擦洗和冲净,一次一部分,以免肥皂水凝固而形成斑点。虽然这种肥皂标榜不留斑点,但广告哪有不夸大的。这种洗车法是老爸传授给她的,她始终没有发现更好的方法。
「嗨。」
「要死!」她尖叫一声,吓得跳起来,沾满肥皂水的布掉落在地上。她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她猛然转身,水管还握在手里。
水喷到山姆的腿上,他连忙往后跳开。「他妈的当心妳在做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
晓蔷立刻火冒二丈。「没问题。」她欣然同意,然后把水正对着他的脸喷。
他大吼一声闪躲到旁边。她以立正姿势握着水管,看着他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珠。第一波出于无心的水攻弄湿了他膝盖以下的牛仔裤裤管,第二波弄湿了他的运动衫。湿透的运动衫前襟紧贴着他的肌肤,她努力不去注意他结文的胸肌。
他们像枪手对决似地面对面而立,彼此相距不到三公尺。「妳他妈的是疯了吗?」他近乎咆哮地间。
她再度用水猛攻,他又躲又闪,她却用水柱紧追不舍。
「不准说我疯!」她大叫,用手指压扁水管开口,使水柱喷得更强更远。「我受够了人们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到我头上来!」她再度对准他的脸喷。「我受够了该死的你、莎丽、大卫、公司的每个人、那些无聊的记者,以及把我的椅垫撕得稀巴烂的『布布』!我受够了,听到没有?」
他突然改变战略,转躲为攻。他不顾对准他的强力水柱,压低身子朝她冲来。她企图闪躲时已经慢了一步,他的肩膀撞到她的上腹部,撞击力使她往后靠在「腹蛇」的车身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走她手里的水管。她扑向水管,他把她压回车身上,用他的体重使她无法动弹。
他们两个都气喘如牛。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水从他的衣服渗到她的衣服上,直到她几乎跟他一样湿。他们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两人的鼻子相距只有几寸。
水珠凝结在他的睫毛上。「妳用水喷我。」他控诉,好象无法相信她竟敢那样做。
「你吓我。」她反控。「用水喷你是不小心。」
「那是第一次,第二次妳是故意的。」
她点头。
「妳说了『要死』和『该死』,妳欠我十元。」
「我要加一条新规定。你不能激我说粗话,然后罚我的钱。」
「妳要对我食言?」他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都是你的错。」
「此话怎讲?」
「你故意吓我,别想否认,所以第一句粗话是你害我说的。」她试着扭动身子,想要从他的体重压力下滑出来。该死!他重得要命,而且几乎像背后的汽车钢板一样硬。
他更加用力地压住她,轻易地扼杀了她的逃脱意图。水从他的衣服滴到她的腿上。
「那么第二句呢?」
「你说了他妈——」她及时住口。「我的两句加起来还不及你的一句难听。」
「怎么,现在粗话还有分级?」
她瞪他一眼。「重点是,如果你没有吓我和对我说脏话,我就不会说那两句粗话。」
「如果要追究该怪谁,那么妳没有用水喷我,我就不会说脏话。」
「如果你没有吓我,我就不会用水喷你。瞧,我早说了都是你的错。」她得意地抬起下巴。
他深吸口气。那个动作使他的胸膛把她的乳房压得更扁,使她突然注意到她的乳头对他起了反应。糟了!她的眼睛因惊慌而睁大。
他低头看她的眼神令人难以捉摸。「放开我。」她说,语气比她想象中还要紧张。
「不行。」
「不行!」她重复。「你不能说不行,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是犯法的。」
他耸耸肩,好象一点也不在乎粗暴地对待邻居会触犯法律。
「放开我。」她再度说。
「办不到。」
她狐疑地望着他。「为什么?」事实上,她恐怕知道为什么。这几分钟里「为什么」一直在他的湿牛仔裤里长大。她竭尽所能地漠视它;从腰部以上,除了叛变的乳头,她大部分都很成功。从腰部以下,她一败涂地。
「因为我即将做出我一定会后悔的事。」他摇摇头,好象连自己也不明白。「我仍然没有皮鞭,但管他的,我愿意冒险一试。」
「慢着!」她尖叫,但慢了一步。
他的头已经低下来了。
天地在暮色中旋转。她隐隐约约地听到孩童的尖叫嘻笑、汽车在马路上行驶而过和修剪树木的喀喀声。但那些声音听来是那么遥远,好象与现实毫无关系。真实的只有山姆与她交缠的唇舌、他温暖的男性体味,以及他的味道。哦,他的味道。他尝起来像巧克力,她想要吞噬他。
他一边吻她,一边掰开她紧揪着他湿运动衫的双手,把它们拉到他的脖子上,使他能够从膝盖到肩膀地全身贴着她。
怎么一个吻就能使她如此亢奋?但那不只是一个吻而已;他还用胸膛摩擦她的乳头使它们硬挺,还用他鼓胀的下体缓缓摩擦她的腹部。
晓蔷听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呻吟,她试图爬到他身上,使他的鼓胀能抵在最令她兴奋的地方。她全身发烫.突然爆发的性欲和得不到满足的沮丧折磨得她近乎疯狂。
一只手仍然握着水管,他用双臂环住她,把她抬高几寸。水柱在空中乱扫,先是喷到「布布」,使牠愤怒地嘶叫一声跳起来,接着喷到车身,把他们弄得更湿。她不在乎。他的舌头在她嘴里,她的双腿环把住他的臀部,他的鼓胀正好抵在她想要的地方。
他移动了一下,她差一点达到高潮。她的指甲戳进他的背里,她发出一个粗嗄的声音,在他怀里弓起身子。
他的唇离开她。他在喘着大气,他的眼神炽热狂野。「到屋里去。」他说,声音低沈沙哑得几乎无法分辨。
「不要。」她呻吟。「不要停!」天啊!她快要达到高潮了,就差一点。她再度弓身贴向他。
「天啊!」他闭上眼睛,不羁的欲望使他的表情狂野。「晓蔷,我不能在这外面上妳。我们必须进屋里去。」
上她?屋里?
天啊,她就要跟他上床了,而她还没开始服用避孕药!
「慢着!」她惊慌地叫道,拚命推他的肩膀,放下环扣住他的双腿胡乱踢着。「住手!放开我!」
「住手?」他不敢置信地怒吼。「妳一秒钟前还叫我不要停的。」
「我改变心意了。」她还在推他的肩膀,但还是徒劳无功。
「妳不可以改变心意!」他气急败坏地说。
「我可以。」
「妳有泡疹吗?」
「没有。」
「梅毒?」
「没有。」
「淋病?」
「没有。」
「爱滋病?」
「没有!」
「那妳就不可以改变心意。」
「我有的是一颗成熟的卵子。」那可能是谎话,几乎可以确定是谎话。她的月经可能明天就会来,所以那颗卵子早就过了有效期限,但她不会拿怀孕来冒险。
成熟卵子的消息使他犹豫不决。他思考了一下,然后提议道:「我可以戴保险套。」
她冷冷地看他一眼。至少她希望那能使他畏缩。到目前为止,他毫无畏缩的迹象。「保险套大约只有百分之九十到九十四的避孕成功率。那也就是说,它的失败率高达百分之六。」
「嘿,那样的机率很不错了。」
另一个冷冷的眼神。「是吗?你能想象你的一个小强盗,一个就好,突然袭击我的女孩时会怎样?」
「它们会像麻布袋里的两只野猫一样打得难舍难分。」
「对,像我们刚才那样。」
他面露惊骇。他放开她,往后退一步。「它们会在自我介绍前就进了麻布袋。」
「我们也没有自我介绍过。」她不得不指出那一点。
「该死!」他用手抹一把脸。「我叫唐山姆。」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顾太太告诉我的。我叫白晓蔷。」
「我知道,也是她告诉我的。她甚至告诉我,妳的名字要怎么写。」
怪了,顾太太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心想。
「好了,妳跟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过节?让我想想是哪些人。对了,莎丽、大卫、公司的每个人、记者和『布布』。妳怎么会跟记者有过节?」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她就不可能在被浇了一身冷水时记住别人对她大呼小叫出的一长串名字。
「莎丽是我姊姊。她在生我的气,因为妈妈要我照顾『布布』,而她想要这份荣幸。大卫是我哥哥。他在生我的气,因为爸爸要我而不是大卫照顾他的车。你知道『布布』是谁。」
他望向她的背后。「牠是在妳车子上的那只猫。」
「哦,我的——」她惊骇地猛然转身。「布布」正在「腹蛇」的引擎盖上散步。趁牠还不及逃脱,她一把把牠抓下来,气呼呼地把牠送回屋里。然后她冲回「腹蛇」身旁,弯腰检查引擎盖上有没有刮痕。
「看来妳也不喜欢猫在妳的车子上散步。」山姆自鸣得意地说。
她再度冷冷地看他一眼。「你的车怎能跟我的比!」她吼道,然后吃惊地看了空荡荡的车道一眼。没有褐色的庞帝克,但山姆的人在这里。「你的车呢?」
「庞帝克不是我的车,它是市警局的公务车。」
她松了口大气。谢天谢地!如果她和那辆破车的主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