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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离开那儿的唯一原因吗?”
杰克逊笑起来。“你是问,那个破鞋梅雷迪思追过我吗?”他说,“嘿,我的地位有罗马天主教皇那么高吗?有亿万富翁比尔·盖茨那么富有吗?然而她确实追过我。”
“这事和你后来离开有关吗?”
“没有,没有。”杰克逊答道,“梅雷迪思追过每个男人,就这方面来说,她是那种把机会均分给别人的雇主。她追每个男人。我起先在库珀蒂诺工作时,她雇了一个曾在外面吃饭时追过的小伙子。她常常吓唬那个可怜的家伙,那个瘦骨嶙峋、胆子很小的小伙子,哎呀,她曾把他吓得直打哆嗦。”
“那么你呢?”
杰克逊耸了耸肩。“我是个单身汉,又刚进公司。她美丽,我对她印象很好。”
“你从未遇到过麻烦?”
“从未遇到过。梅雷迪思好极了,当然,她生活很不检点。然而人无完人,她非常聪明,美丽动人,穿着总是那么高雅庄重。她喜欢我,因此她带我去参加各种社交聚会。我与人结交,和人交往,棒极了。”
“因而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什么也没发现。”杰克逊说,“她可能有点霸道,人们已习以为常了。我还见过另外两个女人,但她总是喊我给她办事,哪怕下班的前一分钟,我也是随叫随到。有时我也感到恼火,认为自己的生活都不属于自己,而且有时她脾气很坏。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做的都是些必须做的事。今年我30岁,是这儿的助理经理。我干得极其出色,极其出色的公司,极其出色的城市,极其出色的未来。而我把这一切归功于她,她极其出色。”
桑德斯说:“你和她有这种关系的时候,你仍是公司的一名雇员,对不对?”
“是的,说得很对。”
“根据公司规定,她难道不应该把与雇员的任何关系汇报给公司吗?她有没有汇报与你的这种关系呢?”
“哦,没有。”杰克逊说着,将身体向桌前倾去。“我们坦率地说吧,这话不得外传。我认为梅雷迪思了不起,如果你与她相处不融洽,那是你有问题,我认为没有别的原因。说实话,假如你和她生活过,那么你就不会感到奇怪了。梅雷迪思喜欢和男人做爱,她喜欢要他们这样做那样干,她喜欢把他们使唤得团团转,这就是真正的她。我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之处。”
桑德斯说:“我认为你不——”
“写一份材料吗?”杰克逊问。“说正经的,你听着,现在到处都能听见许多屁话,我就听过这样的话:‘你不能和同事出去。’天哪,如果我不能和同事出去,那我还是个童男子呢。只要是同事,就能结伴出去玩,因为只有这种人你才了解。有时这些人是你的上司,是大人物。女人玩了男人,一个个玩下去;男人玩了女人,一个个玩下去。如果可能的话,人人都在想方设法占有异性,因为他们想这么干,我是说,女人和男人一样性欲旺盛,她们就像我们一样需要性发泄,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但是如果你遇到一些对性生活感到讨厌的人,那他们就会投诉,并且说:‘哦,不行,你不能对我干这种事。’告诉你吧,这些都是废话,就像那些我们大家都得参加的敏感培训班一样,大家双手放在腿上坐着,学习如何正确地和同事打招呼。可是培训班一结束,大家出去后又像以前那样到处乱搞。助手们走过来对我说,‘哦,杰克逊先生,你去过健身房吗?你长得真棒’,然后调情地闪动着眼睫毛。那么我该怎么办呢?你就不能装正经了。人们饥饿了,他们想吃东西。这与他们参加过多少次培训班有什么关系呢?人们转变思想转得都相当地快,谁相信那些培训班上的话才是大傻瓜呢。”
“我想你已回答了我的问题。”桑德斯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显然杰克逊不想帮助他。
“你瞧,”杰克逊说,“很抱歉你在这儿碰到了难题,不过这年头人人都太敏感了。现在我才了解一些人,了解刚刚大学毕业的青年人,他们确实感到他们不应有不愉快的经历,大家都不愿说彼此不想听的话,都不愿说大家都不想听的笑话。但问题是,没人能够按照他们希望的那种方式创造出一个永恒不变的快乐世界,总会有使你难堪或让你讨厌的事发生,这就是生活。我听见女人们天天拿男人当作笑柄谈论,无礼而淫秽的玩笑,我是不会为此不安的。生活是伟大的,谁有时间去烦这个,我是不会的。”
桑德斯于五点钟走出奥尔德斯大厦,疲惫而沮丧地拖着双腿朝哈泽德大厦走去。街上湿漉漉的,然而雨已住了,下午的阳光正吃力地穿过云层射来。
10分钟后他回到了办公室。辛迪不在办公室,弗尔南德斯也走了,他感到孤独、凄凉和失望。他坐下来,拨著名单上最后一个电话号码。
“晚上好,乡绅电子数据系统公司。”
桑德斯说:“请接弗雷德里克·科恩办公室。”
“很抱歉,科恩先生白天就出去了。”
“请问怎样才能找到他?”
“不知道,能将您的口信录下来吗?”
该死的,他想,这有什么用?不过他还是说:“好的,请吧。”
只听咔哒一声,接着便是:“嘿,我是弗雷德里克·科恩,听到嘟的声音后请留言。如果是下班时间,请打车内电话502—8804或家里电话505—9943找我。”
桑德斯匆匆记下电话号码。他先拨了车内电话号码,只听一阵静电劈啪声,接着是说话声:
“知道了,宝贝,对不起我迟到了,不过我已在路上了,刚才真是太忙了。”
“科恩先生吗?”
“哦?”沉默了片刻。“是的,我是弗雷德里克·科恩。”
“我叫汤姆·桑德斯,在数通公司工作,我——”
“我知道你是谁。”听起来声音有些紧张。
“我了解到你曾为梅雷迪思·约翰逊工作过。”
“是的,是这样。”
“不知道我能否和你谈谈。”
“谈什么?”
“谈你为她工作的经历。”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科恩才问道:“谈这个干什么?”
“嗯,现在我与梅雷迪思发生了某种争端,而——”
“我知道这件事。”
“好,那你应该明白,我想——”
“喂,汤姆,我两年前就离开了数通公司,过去发生的那些事现在已成为历史了。”
“其实不是这样,”桑德斯说,“因为我在努力证明一种行为模式以及——”
“我清楚你想做的事,不过这件事非常棘手,汤姆,我不愿牵扯进去。”
“如果我们能谈谈,”桑德斯说,“只需要几分钟。”
“汤姆,”科恩的回答很干脆,“汤姆,现在我已结婚,妻子已怀孕,关于梅雷迪思·约翰逊,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什么事也不知道。”
“不过——”
“抱歉,我还有事。”
咔哒一声。
他手里还拿着听筒的时候,辛迪走了进来,将一杯咖啡端到他跟前。“一切顺利吗?”
“不顺利,”他说,“一切糟透了。”即使对自己,他也不愿承认自己已无计可施了。他已经接触了三个男人,他们都拒绝为他证明一种行为模式。他怀疑这个名单上的其他人会有什么不同表现。此时他妻子苏珊于两天前说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你已无计可施。”此时此刻,经过所有这些努力之后,证明她的话是对的。他已走投无路。“弗尔南德斯在哪儿?”
“她去见布莱克本了。”
“什么?”
辛迪点了点头。“在小会议室,他们在那儿约有一刻钟了。”
“哦,天哪!”
他从桌旁站起,沿过道走去。他看见弗尔南德斯和布莱克本坐在会议室里,弗尔南德斯礼貌地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布莱克本一边说话,一边用双手上下摆弄着西装的翻领,眼睛看着上方,仿佛在向她口授着什么。
这时,布莱克本发现了他,并向他挥手示意让他进来,桑德斯走进了会议室。“汤姆,”布莱克本微笑着说,“我正要找你呢,是好消息,我想这下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我是说,彻底地解决,一次性了结此事。”
“嗯,嗯。”桑德斯附和道,他根本不相信布莱克本的话,于是他转向弗尔南德斯。
弗尔南德斯慢慢地抬起头来,神情茫然地说:“事情看来是这样。”
布莱克本站着面对着桑德斯。“我无法表达内心的高兴之情,汤姆。我做了加文一个下午的工作,最后他才同意面对现实。事实很清楚,本公司有责任,汤姆,我们十分感激你能如此坦率地向我们指出这种责任,以便引起我们的注意。不能再让这事发展下去,加文知道必须处理好这件事,他会处理的。”
桑德斯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弗尔南德斯微笑地点着头。
布莱克本理平了领带。“但是,弗兰克·劳埃德·赖特曾经说过:‘上帝存在于细节之中。’告诉你吧,汤姆,我们在公司合并方面遇到了一个小小的紧急问题,一个政治问题,我们打算请你明天帮我们向康利…怀特公司的总裁马登作简要情况汇报。但是汇报完以后……嗯,你受了很大委屈,汤姆,本公司冤枉了你,我们深刻地认识到,我们有责任补偿你,并尽我们最大努力来补偿你。”
桑德斯对此仍然不信,他严厉地说:“我们究竟在谈什么?”
布莱克本的声音很平和。“哦,汤姆,这个问题全由你决定,”他说,“我把一份可能成交的方案给了路易丝,上面写明了我们同意的所有选择条件,你可以和她商讨一下,然后再给我们。当然,我们会按你的要求签署一份临时性的协议,而我们提出的条件是,你出席明天的会议,帮助我们完成公司合并的事。够公平了吧?”
布莱克本伸出手来,悬在空中。
桑德斯凝视着他。
“汤姆,我从心底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
桑德斯握了握他的手。
“谢谢,汤姆,”布莱克本说,“我代表公司感谢你,感谢你如此宽容大度。好,请坐下和路易丝谈谈吧,然后把你的决定告诉我们。”
布莱克本离开了会议室,在身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桑德斯转身面向弗尔南德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尔南德斯长叹了一声。“这叫做有条件的投降,”她说,“完全彻底的有条件投降,数通彻底失败了。”
桑德斯注视着布莱克本走出会议室进了走廊,心中充满了矛盾。突然间他便得知一切结束了,而且没有厮杀搏斗,没有鲜血飞溅。
望着布莱克本,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过去公寓的脸盆里满是鲜血的场景,此时此刻,他还记得鲜血来自何处,那一段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布莱克本离婚后住在桑德斯的公寓里。那时他脾气暴躁,而且酗酒。有一天他刮胡须时刮破了脸,口子划得很深,鲜血溅在脸盆上。后来,梅雷迪思看到了脸盆里和毛巾上的鲜血,就问:“你们两人中是谁在她月经期间与她做爱的?”梅雷迪思总喜欢这样单刀直入地说话,喜欢吓唬人,让人大惊失色。
接着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她穿着白色长袜,系着吊袜带,戴着胸罩在屋里徘徊,布莱克本在看电视。桑德斯问她:“你这样做干什么呀?”
“只是想提高他的兴趣。”梅雷迪思说完,一下子躺在床上。“现在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提高我的兴趣呢?”她说着便弯起双腿,将腿张开——
“汤姆?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弗尔南德斯问。“喂?汤姆?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桑德斯回答。
但是他仍在注视着布莱克本,思索着布莱克本。此时他又回想起几年后的一段时光,桑德斯已和苏珊谈对象了,有天晚上布莱克本和他们俩一起吃晚饭,苏珊向浴室走去。“她棒极了,”布莱克本说,“她好极了,她美丽,她太棒了。”
“可是?”
“可是……”布莱克本耸了耸肩,“她是律师。”
“那又怎样呢?”
“你绝不能相信一个律师。”布莱克本说完笑起来,那笑声蕴含着沮丧和智慧。
你绝不能相信一个律师。
此时,桑德斯站在数通公司的会议室里,望着布莱克本消失在过道的拐角,又想起了这句话。他转身面对弗尔南德斯。
“……的确毫无选择的余地,”弗尔南德斯在说,“整个说法最终已站不住脚,事实真相对梅雷迪思很不利,而且那盘录音磁带是致命的材料,他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