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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一幢气势恢弘的大厦前，两名黑衣人将他们引入电梯。
十七层，其中一名黑衣人敲敲门，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进来”。
两名黑衣人各退到门的一边，三人走进去，就见了宽敞的办公室内，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等待着他们。
其中那一名长相儒雅的道：
“您好，我是本公司的经纪人沈烟雨，非常抱歉，今天樊总公务外出，合约的事由我和陈律师与几位洽谈。”
说完示意几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凌子臣和唐唐有些拘束，凌子卿则是大大方方地翘起了二郎腿。
陈律师将几份文件递到三人跟前。
“请三位过目。”
唐唐没认识几个字，凌子臣是个法盲，于是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了老神在在的凌子卿身上。
凌子卿轻轻扫了遍，便开始挑剔细节，沈烟雨微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并表示有些地方自己做不了主，需要请示樊洛明才能决定。
凌子卿于是打断他道：
“那等能做主的来了我们再谈吧！”
说完一手拉一个起身便走。
“凌先生请留步！”
身后的声音依然温和平缓，却带着某种不容拒绝。
凌子卿回首：
“只要我想，这世上还没有谁能拦得住我！”
说完一脚踢翻面前的黑衣人，拽着两人便往楼梯口跑。
就在此时，电梯门“叮”地开了。
一脸冷峻的樊洛明从里面走出来，险些被冲过来的凌子卿撞上，不满地皱起了眉。
凌子卿在一见到他的一刹那便愣住了，盯着他的脸几乎忘了呼吸。
就在这个当儿，身后的黑衣人纷纷围上来，断绝了几人的去路。
“樊总，您怎么……？”沈烟雨的表情有些僵硬。
“有事取消了。”樊洛明扫眼被围在中间的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位说要等您回来了再谈合约的事……”
樊洛明大致明白了，瞥了眼盯着他发呆的凌子卿。
“这位是凌先生的弟弟。”沈烟雨察言观色道。
樊洛明点了点头：
“那现在可以谈了？”
凌子臣看向凌子卿，凌子卿半晌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樊洛明几乎一直在退让，凌子卿说什么便是什么。
凌子卿一边将利益最大化，一边盯着樊洛明的脸仔细研究。
一切谈妥后，沈烟雨伸手给一直沉默的唐唐：
“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
唐唐看看凌子臣，见他点头方犹豫地伸手与他握了。
樊洛明送三人到电梯口：
“改好的合同明天出来，我保证你们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回去的一路上，凌子臣和凌子卿都没有说话。
唐唐左看看，右看看，也低了头不敢出声。
两人将唐唐送到学校后便离开了，凌子卿半路借口有事又折回来找了唐唐：
“有机会的话，帮我看下樊洛明的侧腕上有没有两个红点。”
唐唐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问为什么？”
唐唐回头看了眼正在张望的程若斯：
“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说的事吧……”
凌子卿愣了愣，摸摸他的头：
“小家伙长大了。”随后摸出些钱塞给他：
“自己买点喜欢的，别告诉我哥，他啰嗦。”
然后不等唐唐拒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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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卿从学校出来后便在街上闲逛，看到有招聘启事的便进去问问。
昨天手机关了一天，今早开机便见了吴凌云的二十几个来电记录和一条短信：
“我不追究，你回来。”
凌子卿冷笑，吴凌云这只老狐狸，信他还不得扒层皮？还是趁早另谋高就吧！
别说，还真有家公司看中了他，那面试的副经理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出去了一下再回来便道：
“明天能来上班吗？”
凌子卿一怔，自己连份简历都没带，耍耍嘴皮子就这么轻松过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诈骗？
然而第二天凌子卿再去时，对方果真给他安排了个职位，还有专门的办公室。
做了几天，还挺轻松的。和原来的工作差不了多少，而且完全没有人给他施加压力。
对于此，凌子卿本该庆幸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的疑惑，在一周后得到了解答。
那天，副经理特意来请他：
“总经理要见您。”
凌子卿纳闷地跟了去。推开门，便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我朋友的公司，玩够了就回来吧！”
凌子卿看着他，怒极反笑：
“很好……你很好！！”随后一拳打得他偏过头去：
“姓吴的！！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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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平日里要上学，沈烟雨便只给他安排了双休日的舞蹈课和声乐课。
唐唐每次都是凌子臣亲自接送来接送去的，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每次凌子臣在旁边看，唐唐都会学得特别用心。
凌子臣的一句夸奖顶教练十句，能令他立刻眉开眼笑，忘记疲惫愈加勤奋地练习。
唐唐的运动神经比普通人发达，体力也好得惊人。才学了一周便被沈烟雨安排到了高等班去练习。
凌子臣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将宝贝送到门口，刚进去就听了一片抽气声。
一群俊男靓女竟都看得呆了，唐唐有些不自在地回头看凌子臣，凌子臣笑笑，在一旁坐下。
唐唐这才鼓起勇气按教练的指示站到队伍的最前排。
练完一段舞后，众人都对这个年龄最小的孩子刮目相看，还有好几个上来搭讪。
凌子臣给唐唐擦汗时，唐唐的肩忽地被拍了下。
回头，就见了一头淡金色。
“啊！！是你？”
凌子臣也认出了他。
“你不就是公园那个……”
“嘘——”金发少年比了个手势：
“那时是偷溜出来的。”
然后看向唐唐：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是签约艺人吗？爱爬树的小松……唔……”
唐唐捂着他的嘴对凌子臣道：
“爸爸我先和他聊聊。”
然后不等凌子臣点头便拖着他往角落去了。
“原来他还不知道？”林妙贽将自己金色的刘海拢到一旁。
唐唐点点头，心有余悸。
“那你叫他爸爸……？”
“他以前就是把我当孩子来养的，我也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
“这可不行！”林妙贽耸肩道：
“他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怕你还来不及。”
“不会的！！”唐唐固执道：
“爸爸不是那种人！”
林妙贽蹙眉看着他，想反驳，却还是放弃了。
在说下去，可爱的小松鼠定是要生气了。
“不说这个，你猜，我是什么妖？”
唐唐凑近闻了闻，有点草木的气息：
“奶牛？”
噗——
“=o=不是……”
“河马？”
噗——
“=口=再猜……”
“毛毛虫？”
噗——
“=皿=我很想打你怎么办……”
唐唐可爱地歪脑袋，林妙贽捂脸道：
“败给你了……金丝猴啦……”
唐唐忆起上次他爬树时的灵活劲儿，这才恍然大悟地笑了。
第七章 沉闷的过度章
“那你怎么来当艺人了？”
“你不知道？”林妙贽扫了眼形体房：
“艺人很多都是妖，比普通人拥有更多天分和更出众的外貌，再加上不会老……”
唐唐奇道：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林妙贽耸肩：
“大多数人类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事实本身……”
见唐唐有些迷茫，林妙贽拍拍他的肩道：
“放心好了，只要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不在乎你的身份，那你是人是妖是人妖又有什么关系？”
“人妖？”
“就是半人半妖……人是可以与妖结合的，身下的孩子就拥有一半妖的血统。”
唐唐眼睛一亮。
“那我和爸爸……”
“……你们都是公的吧……”
“不可以吗？”
林妙贽扶额：
“我忽然觉得你爸很可怜……”
教练一声“集合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唐唐一边练着，一边时不时瞥向一旁专注看着他的凌子臣。
一直坚定地要和爸爸在一起，却忽然有些明白，爸爸是不会只属于自己的……
除非……
“唐唐，你出来一下！”沈烟雨在门口道。
凌子臣忙跟着起身，沈烟雨道：
“没事的，马上回来。”
凌子臣看了眼唐唐，才重新坐下。
唐唐跟着他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高级餐厅，进了大包厢，便见了酒足饭饱后的几人。
“这位是天马广告公司的总经理。”樊洛明介绍道。
唐唐看向那个一脸横肉的盯着他直看的男人，乖巧地点了点头。
“觉得怎样？”樊洛明递了根烟过去。唐唐趁机盯着他的手看。
只见那白皙的左腕上，两个小红点赫然其上。
“嗯，嗯……很符合我们品牌的形象。”
樊洛明一挥手，沈烟雨便带唐唐离开了。
刚走出餐厅，沈烟雨便道：
“恭喜了唐唐，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广告。”
唐唐想起电视里那些总是打断他看卡通的眼花缭乱的产品介绍，嘟嘟嘴，有些不喜欢……
辛苦了一天后，唐唐和林妙贽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和凌子臣一起回家了。
单车上，抱着凌子臣的腰感受风抚过发丝，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回到家，没看到凌子卿，就见桌上压着的一张纸条：
“去看房，别等我吃饭。”
于是唐唐围在凌子臣身旁学烧菜，顺便打打下手。
凌子臣握着唐唐的手教他切菜，片刻后唐唐奇怪道：
“爸爸！下面那辆车里的人一直在往这里看……”
凌子臣探头一看，正见了吴凌云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脑袋。
难怪凌子卿走那么急……
吃完饭，趁着凌子臣出去交电费，唐唐偷偷打电话给凌子卿道：
“叔叔叔叔，有红点。”
凌子卿站在样板房的阳台上，将手机握得咔咔响：
“你确定？”
唐唐“嗯”了声，凌子卿深吸一口气：
“能弄到他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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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樊洛明好整以暇地审视着面前的凌子卿，许久方道：
“天宇公司的经理愿意跳槽到我们皇马来自然是我们的荣幸，不过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与天宇为敌……”
“因为我与老板反目了。”
“还有呢？”优雅地啄一口咖啡。
“我对你一见钟情。”
“……”
像樊洛明这样身兼二职的钻石王老五，被人表白甚至倒贴都是再自然不过，但他从没有被一个男人这么直白地表达爱意过。
他望着面不改色的凌子卿：
“你有更有趣的借口吗？”
“我是说真的。”凌子卿将手搁在桌上：
“信不信由你……”
樊洛明盯着他的眼想将他看穿，却反倒被那双媚眼勾了进去，忙别开眼道：
“不管什么借口，你的确有这个资格，希望你能尽快将天宇公司那里处理好，来皇马报道。”
说完付了自己的帐便拿着外套走了。
凌子卿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周一，凌子卿问过小陈，确定吴凌云出去谈业务了这才低调地潜进公司办理交接手续顺便去办公室搬东西。
工作了那么久，说不留恋是假的，但这也是形势所迫，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整理到其中一格抽屉时，忽发现厚厚一叠创可贴……
那是之前和吴凌云冷战时，吴凌云见自己手指割破了奔到楼下开了车去药店买的。
只可惜他回来时。自己已经裹上了女同事热情送来的创可贴……
想起他气呼呼地将东西丢到自己桌上的样子，凌子卿不禁嘴角上扬。
其实这人……还挺有趣的……
就是情商和智商成反比，别扭到让人胃疼。
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妥当装进纸箱，结果刚打开门，便见了正往这里跑来的怒气冲冲的吴凌云。
“啪！”——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凌子卿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吴凌云愤怒地拍着门。
凌子卿倚在门上，抱紧了箱子，就觉得整个楼面都在震。
“凌子卿你个王八蛋！你敢跳槽我扒了你的皮！！”
紧接着，外面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和蚊子般的劝说声，换来的却是吴凌云更猛烈的怒吼。
凌子卿耸耸肩，放下箱子走到窗边。
幸好是两楼……
找来根绳子拴住箱子轻轻放到地上，然后撑着窗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