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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
夜空朗朗，张烨全部的睡意都被这个电话弄没了，他很想让这个电话持续的久一点，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貌似从两人在浮华里结婚以后，虽然还是以前的关系，但是总觉得多出了一点什么，以至于相互之间的话少了很多。
“一个人？”
小美女声音有些偷偷摸摸的，压得很低，这不禁又再次勾起了张烨的好奇心，他坐直了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电话交到左手，很是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张烨不禁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没有装摄像头什么的吧，一想起这个，张烨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嗯哼，我想知道的话自然就知道了。”
小美女此时显得很得意，一副吃定你了的感觉，张烨的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我今天的内裤什么颜色？”
电话那头顿时就不说话了，而张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连自己也感到有些诧异，貌似他从来都是很正经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龌龊的心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总想找个人调戏一番。
“还在吗？”
张烨一听对面没了声气儿，顿时有些后悔，也许他真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但是反过来一想，小美女平时一贯大大咧咧的，乐天派加暴力倾向，逮谁惹谁，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差不了。
忽然间，张烨听到话筒里传来了蹭蹭的脚步声，而后小美女拿起了电话，用一种幽幽的口吻道。
“红色的？”
张烨顿时一愣，他本来没指望小美女回答这个问题，却没想到因为这一句话而让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此时两个人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张烨感到有一阵口干舌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很慌，有一种感觉很想发泄出来。
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又改口了。
“你见过哪个男人穿红内裤的？”
小美女没有回答，但是张烨听到了话音里传来的鼻息声，短促而悠长，仿佛两个人面对面，凑到了很近的地方一样，这不禁让张烨心中又再次产生了冲动。
“睡了吗？”
“没有。”
“那啥，今天天气不错……”
“你想说什么？”
两人一问一答，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张烨很想将话题很自然的引到那个方向去，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很薄弱，他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起曾经看过的韩剧里，一男一女见面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无奈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
又是一段沉默的时间，此时已经接近1点了，但是张烨却睡意全无，终于他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饿了吗？”
“有一点。”
张烨下一句本来想说“要不然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但是张开了嘴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是原始的生理欲望还是一种错失之后的空白填补，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早点睡吧。”
张烨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来，也许就该这么平平淡淡就好，何必非要去平添一点麻烦呢。
但是为什么小美女没有挂电话，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张烨心中一惊，难道说小美女也是在期待着什么吗，他犹豫了一下，又“喂”了一声，却听到了一个很轻也很柔弱的回音。
他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发生点什么，可能会对不起自己。
“那出来吃点东西吧。”
张烨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而他一直在聆听的另外一边，此时窝在被窝中的小美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紧了手中能够抓住的东西，她的心也不由得一跳。
她想起了曾经与这个电话对面那个男人之间所有过的几次暧昧，但是最终并没有促成事实，因为那是她和冯智想要控制张烨的计策，也算是她对一个自己哥哥和凯撒都看重的人的一种考验，但是她最终失望了，几乎得出了和徐茵一样的观点。
张烨太差了，这种人放在人群中，你需要用显微镜才能找出来，他不是平凡而是平庸，平凡的人至少一辈子能够过的问心无愧，但是平庸的人你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非常的猥琐。
“好，你等我，老地方见。”
小美女说完也不等张烨回话就挂掉了电话，而张烨听到小美女肯定的答复之后，顿时就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紧张，而此时他回过神来想起小美女的话时，却不禁有些诧异。
小美女指的老地方到底是哪里？
张烨费神的想了想，却完全不得要领，难道说自己和小美女也有一个有着纪念意义的会面地点？
张烨回忆了起来，却发现似乎自己和小美女就没有见过几次，而要说到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更是没有，张烨换好衣服出门，他的心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路走一路想，丝毫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前往何方。
当张烨猛然想起一个地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方向，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在浮华结婚之前的那个荡秋千的地方，那是小美女约自己见面的地点，也是张烨唯一能够想起的地方，一辆的士从他的身旁掠过，他招手，车停了，当张烨坐进车里，正向开口说出一个地名，但是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闪，却临时改口了。
“去川大。”
的士在公路上疾驰，这里距离学校比较远，张烨一直看着窗外，就好像能够在路上看到小美女一样，他不知道现在是怎样一种感觉，又似乎有些后悔，心中两个冲突的念头一直在徘徊着，错过与否，各自占据了他一般的心思。
车停下来的时候，张烨透过窗玻璃看到了一个订立的人影，娇小的身影紧着大衣四处张望，当张烨走过去的时候，小美女立刻就看到了他。
“去哪？”
小美女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怯懦，她的眼神中有些紧张，一双手紧紧地抓住衣领，关节处突出的指骨可以看的出她非常的用力，而当张烨看到这样的小美女时，和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张烨顿时愣住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爱与恨
“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吃的了。”
张烨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那种冲动的欲望也逐渐的远去，他看着眼前的小美女，突然笑了，而这一笑也让小美女的紧张消失了几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张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美女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但是立刻就变得柔和起来，她那抓紧衣领的手逐渐松了开来，似乎也感觉到了凌晨的温度，当她正要将手放进衣袋的时候，却被张烨抓住了。
“这离你家很远，要不给你哥打个电话？”
不知道是这句话的缘故，还是感觉到了张烨手心的温度，小美女又再次紧张了起来，她努力缓和着僵硬的表情，而后颦着眉摇头道。
“不要，我瞒着哥哥出来的。”
张烨点点头，两人在这凌晨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体温通过连接的手心传到了彼此的身上，小美女的脸色红红的，看上去很是可爱，无声的气氛被传递的体温烘托了起来，也同样让激荡的心情逐渐的回到了正常。
“我饿了。”
小美女突然间的开口，顿时让张烨笑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反而出来兜风，本来不饿的，此时肯定也饿了，张烨忽然觉得之前自己这个出来吃东西的借口实在是有些拙劣，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现在的两人避免了尴尬。
小美女自然不会知道张烨刚才想起了什么，也许是玩浮华太久而入魔了，就在张烨看到小美女的那个瞬间，他想起了那句预言。
找到一个就会失去一个，走没有指示的道路就会失去朋友。
他此时感到有些庆幸，也正是因为突然间想到了这句话，而让他及时的收手，不管是失去了徐茵，还是失去了原本可爱的小美女，对张烨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这是为自己的懦弱找了一个借口，但是不管怎样，张烨觉得能够走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再前进，对他，对徐茵，对小美女，似乎都不公平。
这是一段完全没有任何杂念的旅途，张烨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的平静过，他想起了很多的往事，包括最后一次看到沈洁的那个晚上，包括付月生，甚至还有林佑轩。
如果不计算双方实力而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张烨一直都视林佑轩为生平最大的对手，他从冯智那里、陶安那里得知了林佑轩的很多事迹，这个生平经历和自己很像的人，一直以来，张烨都感觉到自己总是憋着一口气，却始终觉得前方迷茫。
而在这个凌晨的夜晚之下，让心境完全回复到最为清明的时刻，抛开一切纷杂混乱的思绪，张烨仿佛突然间就明白了一切似的，让他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林佑轩让人工智能控制玩家，逼迫他走上绝路，然而在最后关头，林佑轩却让人工智能放弃了垂手可得的胜利果实，洪高决战最终让张烨打响了名声，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看起来，这似乎就是林佑轩最终的计划，因为从这个时候开始，张烨就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没有人能够再给予他更大的帮助，而以张烨的思维能力，可能会在今后的道路上无可避免的犯下一些错误，而给他对手诸多的机会。
看上去这是一个完美的局，但是在这一刻，张烨那完全发散开来的思绪飞速运转，就好像是一架F1赛车的四驱马达一样轰鸣作响。
不对，张烨猛然间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林佑轩如果真是因为这个目的而搞出了这么多麻烦，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见证张烨从人生最高点掉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完全没有必要给张烨什么管理权限，也没有必要让人工智能控制洗脑玩家们给浮华带来一场又一场的灾难。
林佑轩有太多的机会来捧红一个玩家，也有绝对的权力让一个玩家名誉扫地，而他如果是想让张烨来给浮华带来新的灵感，新的创作动力，他又似乎选错了人，张烨相信如果说道创新性和思考能力，自己绝对不可能是林佑轩的最佳选择。
那么林佑轩扶持小旋风，并且给予他浮华一部分的管理权限，让他一步步的走到这个位置，又是为了什么呢，张烨此时露出了一个豁然开朗的笑容。
林佑轩的一生归根结底就两个字，仇世！
他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中一切耻笑他价值观和人生取向的每一个人，他不惜发动战争来毁灭这个世界，用一个虚拟游戏来洗脑所有的人，他还准备将现实世界的战争继续下去，林佑轩不是疯子，他是一个在印证自己人生价值观的道路之上锲而不舍的人，只不过他选择了一条所有人都不可能会认同的道路。
林佑轩想要的绝对不是看着张烨一步步的毁灭他自己，而恰好相反，当林佑轩看到那个破坏一些规则约束，不受现实社会的行为准则约束的小旋风时，他仿佛从小旋风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曾几何时，也是如此懵懂的林佑轩，用自己的那一套行为准则在这个社会上横冲直撞的时候，四处碰壁，世人的耻笑，就连他的师父和师兄也将他列为一个疯子的行列。
而眼下，一个名叫小旋风的玩家也因为一场因缘而在继续这个疯子的故事，小旋风就好像是林佑轩的影子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小旋风是存在于公众眼球地下的，而林佑轩自己却是绝对不敢公开的。
他想要的是一个反抗束缚的大旋风，一个代表着他黑暗内心的影子，当所有人都与你为敌的时候，你除了反抗，除了憎恨这些和你作对的人外，别无其他。
是的，林佑轩要的，就是一个憎恨所有人的影子，而这个影子就是他张烨。
“在想什么？”
小美女眼见张烨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问道。
她的话将张烨拉回到了现实当中，此时张烨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如果没有今天的这场见面，如果不是他因为带着一种不愿割舍的情感，如果不是因为他感激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他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些东西。
冯智和陶安都错算了林佑轩的目的，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林佑轩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将张烨弄到现在的地位，但是却又要突然间将他毁灭掉，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林佑轩就真的是一个疯子。
“思怡，谢谢你！”
张烨转身将小美女搂在怀里，由衷地道。
小美女刚开始有些紧张，但是当她感觉到张烨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时候，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讲头靠在张烨的肩膀上，努力平复着心跳，但是当她刚适应了这样的气味的时候，两个人却分了开来。
“怎么才走了这么点路，太远了，我让残血来接我们。”
张烨看了看四周，这里距离两人的家都还有十几公里的路，步行到早上估计都倒不了家，当小美女点头的时候，张烨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给残血的电话。
当张烨交代完后放下电话的时候，他看着远方昏暗的天空，心中跟自己说。
你想让我恨这个世界，恨那些与我作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