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修明缩在夷光身边,见着那两名妇人朝自己这里来吓得朝夷光身侧努力蜷缩起身子。
“可是寻我的?”夷光自己站起来说道。
妇人们诧异的对望一眼,说道“过去吧。”
夷光走过去,让那些人解开手脚上缠着的布条。老妇一手攥过她的脚踝,给她割开脚上的老皮。
脚上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老妇用的不可能是多锋利多块的小刀。磨起来疼痛就格外明显。
她疼的眉头皱起来,压住她的妇人转过头来望见夷光颦眉忍痛的模样,如同春水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虽然还没有完全脱离以前因困苦生活的焦黄肤色,但是脸颊已经比刚来时丰满不少,就连肤色也要好多了。一双眸子低垂着,里头泛着水光。
这种丽色在这些乡野之女中倒是少见。疼痛让夷光闭上眼去。
反正早来晚来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那名老妇终于弄好,并在她的手脚上涂上一层厚厚的膏脂,然后换下一个继续。
修明自然不能例外,她被那么折磨一番后眼泪汪汪的。
少女们从幼年开始就辛苦劳作,手脚上的老茧厚厚的,人手指摸上去就觉得粗糙不堪。今日去掉一层死皮,添了膏脂之后的几天后又拆开继续去掉剩下的老茧。
少女们被割开硬皮的疼痛弄的痛苦不堪,哭泣挣扎着老媪一个手抖将她们的脚底或者是手滑出好长的一个口子。
此时受了刀伤想要不留疤痕基本上不可能,自然那些少女是被送出去了。
剩下的少女们一看暗里咬牙忍受痛楚,陆陆续续的这么持续了二十多天才完事。期间少女们的饮食只有更好,因此少女们受了痛,也有个安慰。
在如今越国上至国君下至卿大夫都没有享受到鲜肉鱼膏全都供给她们,在这些肉膏的滋养下,少女们一步步的脱去原本的焦黄面色,不用干活不必被炽烈的阳光炙烤,皮肤一日比一日改善,也一日一日透露出白皙娇嫩来。
夷光也是如此,她本来处在长身子的时候。这几个月来被肉膏滋润着,身子涂如同雨后春笋一个劲的朝上窜。胸口也涨疼开始鼓起来。干枯的头发一日日变得乌黑润泽起来,披在肩头。那些看管少女的人也越来越多将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虽然依旧年少,但是身姿也渐渐变得窈窕,容貌也一点点的增加着靓丽。
晚间,一群少女睡在扑在地上的席子上。
“夷光,夷光!”睡梦间修明小脸儿苍白,压低了声音摇了摇在席上睡的香甜的夷光,夷光睡的沉,摇了几下都没有反应,修明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夷光被修明会这么一顿摇晃,依依不舍的从梦想里醒来,结果一睁眼就见着修明满脸的泪望着她。
她吓得立刻一咕噜就从席上起来,夷光拉住修明的手轻声问“咋了?”
“我、我快要死了……”修明哭着一张小脸看着她,一双水灵的眼睛里满满是泪水。修明紧紧抓住夷光的手腕,“我要是真殁了,夷光你将我送回家去……”
夷光听着修明越说越没个样子,不禁捏紧了修明的手掌。
“到底怎了?”
“我流血了……”修明扑在夷光的肩上抽泣起来。
夷光一听噗嗤一笑,拍了拍在自己肩上哭的伤心的少女,“没事没事。”
修明之前没有多少人和她正经说过女人每个月的那回事,结果到来了初潮,吓得以为自己生了怪病命不久矣。
夷光给她将弄脏的衣物收拾换上干净的衣裳,又寻来草木灰倒在布条里让修明用。又哄得她睡下去。
结果第二天醒来,夷光觉着双腿间濡湿很不对劲,伸手一摸,触摸出皆是夹杂着铁锈的腥甜气息。
这种事情她又经历第二次了。
第6章 西施
生活在乡野中,平日里也是忍饥挨饿营养不好,所以夷光这辈子的初潮比上辈子推迟了两年才来。
初潮总是不好受的,而管事的妇人又嫌弃她们身上有血不净,让她们居住在别室,别的身上的血腥味道影响到了别的少女。
这年月只有贵族才会设榻,而普通的庶民仍然保留着在地上铺席而眠的古老习惯,要睡了把席子铺上,起来了再把席子一收。
越地湿气甚重,湿气一重凉气也就跟着来了。本来在月事的时候女孩子就受不得凉,于是修明越发疼的厉害。瑟缩在席子上小脸苍白,还有冷汗挂在额头上。
“夷光,夷光,我、我疼、疼啊……”修明在席上翻来覆去,口里疼的直喊。
修明喊疼,坐着的夷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臀下压着几件衣物,以求和冰冷的席面隔离起来。
“修明,你也起来。”这会夷光没有多少力气去拉歪在席上的修明。
“我、我起不来……”修明哭嚷了一句。
夷光听着小腹处突然一阵绞痛,她低喊了一声手捂住小腹也不得不蜷缩起身子来。两个人疼的要命,夷光倒是知道可以用热水袋放在肚子上可以减轻疼痛,可是这会去哪里弄热水袋来?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苦熬,终于修明年纪小受不住哭了出来“夷光,我想阿母。”
夷光疼得连回答她的力气都没了。她也想爸妈,这个狗屁的春秋她一点都不想呆。
终于是有一名老妇人,手里拿着两个陶碗走进两女所居住的别室。
“来,喝了吧。”老妇人将手里的陶碗递给夷光和修明。夷光颤着手指去接,入手处一片温热,陶碗里的是温水!
“多谢!”夷光将陶碗接过,连连称谢。毕竟老妇人并没有义务来照顾她们。肯在她们疼的连动都不能的时候送上热水,也是血中送炭。
修明这会疼的话都不能说出来了,只是颤着嘴唇将陶碗里的热水喝下去,才恢复一点气力。
“都是美人,莫要折在这天葵上了。”老妇人看着两名少女喝下热水说道。又和她们说起月事里的注意事项“天葵之时,莫要饮用冷水,多用热汤。这个养不好,日后生育都有困难。”
夷光还好,修明一听,原本还趴在那里顿时毛都开炸了。不由得伸手再把肚子给护了个严实。
“女子哪里人呐。”老妇人收了碗也和她们闲聊。
“苎萝村人。”夷光自己都搞不清楚苎萝村到底在哪个地界上,这个就算问其他的村人也问不出来。时人消息闭塞,再加上大多是蜗居于故土,连字都不认识一个的野人。能指望他们知道多少?
而老妇人显然是比她们要知道的要多,她哦了一声“苎萝村,那应该是施地了。”
夷光笑了两下,她也不知道老妇人说的对还是不对。
“那地方也好。”老妇人说这番话也没太多的依据,“不然也不会出女子这样的美人。”
夷光听着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经过这么差不多将近半年的调养,上好的鱼肉食材将原本黯哑发黄的肌肤滋润的白皙红润起来,就连干枯的头发也已经乌黑靓丽。
说起来也真够意外的,夷光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这副身子能漂亮到哪里去。毕竟干枯如同杂草的头发还有暗黄的皮肤,深陷下去的面颊。哪怕五官再好看都要成了个丑八怪。
被鱼肉脂膏这么养了半年有余,原本干瘦的面颊渐渐丰满起来,就算是干瘪的身子也迅速抽条发育。
富贵从来都是个好东西。
“母言重了……”夷光有些难为情。母这个词在春秋还是继承了商代对于女性尊称的意思。就是父在这会还有一点是对于男子尊称的意义。
“美人呐,两个都是美人。这份富贵可要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了。”老妇人双眼浑浊,粗糙的手拍了拍夷光的手。
一时间,夷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突然有个少女提着衣裾一路小跑到夷光和修明的居室,一脸的慌张。
“不好啦!”少女慌慌张张的,“有人喝了药下去,拉出蛇来!”
蛇?
夷光一愣,反应过来应该就是蛔虫。
“嚷甚!”老妇人很是不满,自己站起身来跟着少女走远了。剩下室内的夷光还有修明。
夷光和修明疼了几天,后来信期完毕,又用温水将身体沐浴干净后才回到少女中间。
此次调养好她们的外貌,这会已经该是教她们该如何说话的时候。所谓美人,尤其是引得一众男人为之倾心的美人,自然不能操的一口乡野村话,或者是有着粗嘎的嗓音。不然一开口之前的美好便被划个稀烂,半点也不存了。
这次是来了新的女师来教导这些越女如何放柔嗓音,而不是在阡陌中,遥遥相对而呼的尖利。
女师来的第一天,便是给这些女孩子定个称呼。女子之名,按照周礼只有女孩子家里人知道,并不外传。只有到男人带着大雁前来行委禽之礼,才会告知姓名以求占卜看是否能结为婚姻。
女师要对女孩子们有个称呼,但并不能称呼她们的名字,便询问她们的出身地还有居所的方位给她们定下称呼。
此时,贵族女子的名字也不外传,对她们的称呼绝大多是母国的国号再加上姓。平民女子更是以出身地称呼拉倒。
“你住在何地?”女师眼皮子都不抬,问道。
夷光手心都起了一层潮湿,“施地。”
“你家屋所在村中何处。”
“西。”
突然夷光心里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唤你‘西施’好了。”女师神色淡淡的,再去问下一个女孩子。
西施!
一击重雷炸在她的头顶上。
夷光怔怔的站在那里,甚至连道谢都忘了。窄袖中的手忍不住的发颤,双眼失神的盯着前面。
西施是个什么人物她自然知道,只是也别这样,她穿越自认倒霉也就算了,怎么还穿越成这个一个下场不明:要么是被范蠡救走,要么就是被沉潭的倒霉美女?
原本她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反正勾践送出去的是西施郑旦,和她没关系。最多就是来打个酱油走个过场。要是运气好还能回家。
没想到眼下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她脑子转的飞快,这西施能送到吴国去,一定是歌舞高超。她没法子对着自己脸下刀子,唯有在学歌舞上偷懒,越国再穷也不会把一个舞跳得不好的美女献给吴国,哪怕她长得再美。
下定决心之后,夷光有放松下来。
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女师要教导她们的先是越国内部那些贵族的话,两千多年后的那句“一个山头一个调”同样也适用于春秋。南北话语不通,甚至就是在南方,楚国人听不懂越国人说些啥,越国人和吴国人大多也语言不通。
学话需要有天赋,没有天赋苦学也有成就。就是怕发懒不肯学,这些少女们都是那些越国旧宫人,眼神之厉之毒能从将近少了一半的越国剩余国土里,在那些乡野之处选出这些美人来。
但是正是出身不高,怕没那么大的觉悟。
于是那些老宫人下令,若是这些少女哪一个没有学好,那么全部人一天都不需要吃东西了。
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少女们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体验了什么叫做口腹之福。早就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肉膏。如今下令她们若是不能学好就都别想吃东西。少女们再次回想当年自己饿的半天都吃不上一口饱肚的东西,不由吓得轻颤。
这连坐的太厉害,范围太广。少女们互相监督,女师们教她们几句话她们就能在舌头上转上好久。口里练习着还要盯着别的姐妹,非要互相听得口音都和女师并无二致后再放下心。
越国上层通行的话还好些,等到学到一种柔软多情的腔调时,就有少女觉着奇怪。那话从女师的口里出来,软绵绵的听着说不尽的柔软舒服,但是绝对不是越国的话。
“女师,这是甚语啊?”有少女大着胆子问。
女师很是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学就是,多话作甚。”
这下少女们也不敢言语了。
少女们被女师下令一天之内不管说什么,都要用这种软绵绵的腔调说话。不准再用家乡话,要是被发现就要挨一顿好罚。
“夷光。”晚间众人都睡熟了,修明睁开眼睛摇了摇睡在身侧的夷光。
夷光自打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西施之后,夜里也在没有睡得安生过。她被修明这么一摇,就醒了过来。
“怎了?”夷光将声音压得很低。
“我今日听另外的人说,我们学的是吴语呐!”修明拼命的压低了声响。
“吴语?”
“嗯,那女子家中以前行商,说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