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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老爹听了这些话痛哭失声……
他们祖孙俩不知道的是,淑之其实就在一墙之外把他们这次对话听了个真切清楚。展轻语屡次害她和她的孩子,她不是不恨的,但是听到展轻语如此疯狂而绝望的话,对于她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不由得她轻轻的将身体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回想起原版那一世看着聂政在兵败之前在她坟上哭诉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聂政,可能是预感到自己的最后一场出征怕是回不来,给她上坟的时候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簇新的袍子,簇新的甲胄,名贵的鹿皮马靴,清洗得一丝污垢都没有的长刀……
那一次,聂政最后跪在了她的坟前,满面泪水的哭诉着自己的不是,那一声声一句句似乎还能清洗的回荡在耳边“对不起,对不起,淑之,真是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欢,你喜欢的人一直一直都是谢炫,我忍不住自己的嫉妒,我也忍不住自己那种疯狂的想要占有你的欲望。
淑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该占有你的,自从我得到你了,你就从来没有真心快乐的笑过。我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我自己的错,我明明知道自己的过。
……可是我还是傻傻的佯作不知,都是我剥夺了你的幸福,让你整日愁眉不展,淑之,你看,我多坏呀~淑之,我宁愿你恨我,你怨我,可是我还是想要缠着你,赖着你,让你不能离开我,你说我多坏啊~……”
无论是现在展轻语,还是曾经的聂政,其实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感情来得太纯粹,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其实明了到这里,淑之真的没有力气去寻展轻语给儿子出气了。
默默的反省她跟聂政这一段婚姻,在一段完全不平等的感情关系中,聂政付出了太多,而她付出的却是太少。她不想再用什么不来电,没认准这些理由给自己找借口了。一边享受着聂政的爱,一边却又吝啬的不肯放下感情对他,这种行为认真想想真是让人唾弃呢。
她现在不想去思考未来会不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会让她很心动很心动的男人,当然这中情况也有可能发生,但是至少现在她没有啊,那不如放开心去对他好,对好好试着喜欢他。
或许她以后一辈子都遇不到会让她很心动很心仪的男人,又或许她努力的对聂政好,天长日久她就发现自己彻底爱上了这个男人呢??
嗯嗯……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开始做吧。
接下来的几天,聂政觉得自己天天在心抖肝颤着哆嗦,他媳妇儿最近也不知道的怎么,这变化也太快。“哥哥,你慢点走,这是我亲手做的小点心,你尝尝合你的口味不?”聂政一听这熟悉的小动静,顿时身体又一哆嗦,为毛呢?为毛媳妇最近牟足了劲儿讨好他呢?
啥原因呢?展轻语?不该啊,虽然他明面上把展轻语丢到了大牢里,其实是给展澎去信儿,让他回来一趟把他侄女弄走,再也不要让她回来。当然这到不是他聂政拎不清楚什么时候该果决,而是展老爹为了孙女的事儿,一下子就倒下了,如今人彻底瘫痪在床,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聂政觉得自己真做不到,在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绝了人家的希望,所以就交给了展澎,当然若是展澎真的还让展轻语有回来的那一天,那么他对他的兄弟之情和信任也就到头了。
不是他不理解和同情这个男人,而是他付出信任而被背叛的代价他支付不起……
当然这件事的秘秘密处理他没有告诉淑之,所以明面上展轻语被判处斩决,人已经死了。这事儿做的他很心虚,每次媳妇儿讨好他的时候,他的老心肝啊,都是那么的一抖再抖。
“哥哥,我针线活不好,但是我会画花样儿,你看看这几种外袍的式样你喜欢哪个?我马上吩咐人给你做好不?”小媳妇儿笑若桃花一般的靠过来,聂政本能的就伸开双手接住,然后拉入怀中,接着反应过来,又迅速地把人推出去,撒开脚丫子就逃跑了,心肝啊,总是超负荷运转是会死人的。
眼看着聂政猴子一般的窜走了,淑之收了笑脸懊恼的冲着身边容烟说道“怎么回事?我是吃人大魔王吗?哥哥他干嘛最近看了我就跑?”
容烟赶紧那出一张精致的小帕子捂住嘴,呵呵的窃笑起来。心说小姐你忽然态度变化的那么快,没吓死咱家姑爷,那就算他心肝功能强大了。“笑什么呢啊?”淑之忿忿瞪了她一眼,烦恼的一甩袖子,走人。回去继续想办法吧……
她这边没啥大事儿,聂政那边却快憋出内伤来了,媳妇儿抽风了,郎君压力大啊,赶紧偷偷摸摸的窜到老娘那里,赶走了一群大小丫鬟头,聂政贴到老娘身后,又给捏肩又给压脖的一阵讨好卖乖,最后才小声不好意思的道“娘,你帮我问问啊,淑之最近怎么了?她怎么忽然变成对我这么好了?”
许氏原本是打算去看孙子的,结果儿子先钻来了,媳妇儿和儿子最近角色转换,一个追一个逃,极为好笑,她本来打算多看几天热闹,多听几天各路人力小转播的,没想到儿子最先抗不住,她老人家,先是呵呵笑,接着看着儿子越来越闹心,越来越悲愤的表情,开始前仰后合的笑……
别说,她家这俩只在她眼里还真是一对儿活宝。
“娘,我是你儿子吧??你怎么能光看着儿子倒霉,瞧笑话呢?”聂政急了口不择言的说道。许氏一听,举手就揍了聂政一下,接着继续哈哈的笑着。
第150章 去看老头
看着儿子都快跳脚炸毛了,许氏极为开心的收住了笑着,抱着儿子的手拉着他做到自己的身边,爱怜的摸摸儿子的脸颊,然后才一脸慈爱的道“儿啊,娘十五岁嫁给你爹,六年之后二十一岁的时候才有有了你。然后你五岁那年,娘才二十六岁,就目送着比你母亲大一岁的你爹聂景被国家征兆出征远走。其实当年我不会怪他这一走就没回来了,因为我知道当年他走的身不由己。
其实我也不怨恨命运不好,因为娘身边至少有个你啊。而且你母亲是什么人啊,从来都不一个肯亏待自己的人啊,虽然我拉扯你长大,这期间废了不少心血,害得你跟娘一起吃了不少苦,可是娘一直都是过得狠是安心快乐。
其实啊,你爹都走这么多年了,娘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当年的苦思苦想都随着时间差不多淡忘了,你爹啊,就成了娘在年轻时候的那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了。
而且,这二十来年,其实你母亲也有数次机会可以给你找个后爹,然后一起重新开始过日子。可惜,可能是我后来眼睛太高了,挑花眼了,所以呀,总举得那些人不如你爹好,所以一直就这样过下来了。
……一直到啊,你现在也长大了,娶了自己最中意的人,那几年偷偷的苦恋也算让你这个好运气的小子熬到头了。”许氏说道这里一脸的挪移之色。聂政听了这些话,却是先是惊异,后是诡异,最后是表情古怪加尴尬了。
“你媳妇是不错的,或许刚开始她没有下定决心跟你以后好好过日子,所以总在犹疑,放不开。但是她现在似乎是想明白了,才会想着对你好,补偿你这些日子以来的付出。
政儿啊,娘跟你说,这感情啊,就像养那些娇贵的花草,得不精心也得上心,还得有恒心,最后还得勤快外加一颗决心。你跟你媳妇儿成亲都一年多了,儿子都生了,你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气啊,你媳妇儿估计也是不经意间对你动了心。这个时候你干嘛躲着她呢,这个时候正好你是接近她彻底收了她的心的大好事儿。
傻儿子啊,你跑啥?她对上心才会讨好你啊,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她讨好你,你就大方的收着,然后更加宠爱她,待她更好,最后指定能把她给收了。到时候你们的小日子就能过得真的和和美美咯……”
聂政听了老娘的话大脸更红,“娘,你是说淑之她真的对我有意思了?”许氏点点,腹黑一笑。
聂政顿时心中就有了些底气,甚至还有了某种期望在眼眸之中流淌……
“不过娘,既然你提前爹的事儿,我倒是有个疑问想问上一问?娘,你还记得当年跟爹一起去当兵的那族人聂五吗?那个聂五是个什么样的人,娘你知道吗?”聂政忽然出声问道。
许氏一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道“聂五啊,是个胆小怕事还爱贪小便宜的人,后来他跟你爹一起都没有回来,他家娘子不愿意再等他就带着他俩个孩子改嫁了。哦,听说嫁的挺远的,是北方的赵国境内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还挺有钱有义的,据说就赵国什么大将军赵行天的封地之内,不嫌弃聂五媳妇是改嫁女不说,就连聂五的老爹娘都给接过去养老了。真是好人啊~”
许氏一无所觉的还在感慨当年聂五的媳妇命儿好,改嫁都能改嫁给这样的人物~却没有发现原本跪在她身侧帮助她捏肩的聂政干脆挺直了腰杆,一脸的铁青,那绝对是气的。
等他从母亲那里出来,吴郗就来了,说是展澎有事要求见他,聂政到了书房,展澎已经在内等候了。俩人落座之后,聂政看着一路赶回来,脸上都带上了憔悴之色的展澎安慰道“你还是要多多保重,轻语的事情就此结束,其它的你自己处理吧。”
闹出了那么大事儿,还背着好几条人命,聂政却还是看在他跟展老爹的面子上把展轻语交给了他处置,展澎感激又羞愧的点点头。展澎极为能干,他出去也不足一年,就已经建立了从西蛮到北赵再到元上京的暗桩情报系统,刚刚也只是刚刚起步,但是那也已经很不错了。聂政很感激他的出力和贡献,对他自然跟待别人不同。
“主公,轻语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我这次回来,除了一些家事,主要还是想亲自跟您禀报有关于赵国大将军赵行天的事情。
这位赵行天,就是那位长得极为肖似你父亲聂景画像的那个人,他出现于二十一年前的元赵大战时期,是降将,名字也是后来的,据说是被赵国的一位王爷看重,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位王爷我们也调查过,就是如今赵国除国君之外最有势力的王爷,国君老王叔赵颖城王,这为年仅古稀的颖城王在赵国军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想象力,也是他后来把侄女明苏郡主嫁给了赵行天。
这个赵行天,由于是降将,一直都受到赵国君的猜忌,没有带兵的实权,但是却一位极为有才华的战略家,只要他被派上战场,百战百胜,从来没有失手过。不过他自打入赵,二十几年来其实也本就没打过几仗,所以除了在赵国,他在其它国家并不算太著名,赵国还有其他本国的名将呢。
而且这赵行天还爱好虐死原本的元国人,无论是军士还是百姓,听说一次元赵之战由他统帅,他最后下令坑杀俩千名投降的兵卒,手段血腥,凶名赫赫。”展澎说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赵行天即使身为大将军,在赵国没有实际兵权不说,而且名声还很臭。
就这样的家伙,真是主公的父亲吗?主公不是说,他的父亲聂景,那可是当时上陵邑内闻名的英雄好汉啊
聂政听着展澎的汇报,越听心火就越冒,他很气啊,气得恨不能马上提刀赶到赵国直接灭了那丢进聂家脸面的家伙,但是,人他没有真的见到过,是不是他爹聂景,如今还是个确定不了的问题。想到这里,聂政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他首先吩咐展澎暂时留下几日,然后直接又去找了母亲许氏“娘,爹有没有什么记号,或者是什么信物,能够方便让我……”
许氏一听这话,人马上就腾的一下站立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聂政的手臂,那力气恨不得把聂政的手臂扣上十个洞洞一般的狠,“你……找到他了?他还活着?政儿,……快告诉娘,你爹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聂政一见老娘这姿态,恨不得猛抽一下自己的嘴巴,但是话都出口了收回也来不及了,不如赶紧圆个话头吧。于是聂政急中生智的道“娘,展澎出去在北赵给我开设了几个商铺,听说那边有一些当时元赵大战留下的埋兵坑,我这不是想去找找有没有我爹的尸骨……”
许氏一听这话,顿时人一软,就瘫倒在地上,看着聂政眼睛发红委屈又伤心的道“政儿,娘都这么大岁数了,没几年活头了,你若是真有了你爹的消息,一定告诉你母亲啊。”接着她又艰难的在聂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内室翻找了半天才从一个褪色的大漆木箱子中翻出一只玉镯子,这只玉镯子很显然是那种品质很低劣的,而且这只玉镯还却了一块,残废了?残次品?他爹当年买不起上档次的玉镯子,也不至于弄个残次品啊?
聂政顿时俩眼看着玉镯子发呆,心中无限黑线迸发。
“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