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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各房来给李氏请过安之后,李氏推说想要一个人清静些呆着,便早早都让大家都散了。
出门的时候,唐思芸瞥见沈姨娘的脸上仿佛是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来,心里不知怎么就打了个冷颤,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思萱让方姨娘先回棠丽园了,过来邀思芸再一同到曜亭那边去继续绣那一幅百寿图,思芸虽应着一起去了,可是一想起沈姨娘刚才那一个古古怪怪的暗笑,就觉得心里好像搁着事儿一般,绣字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沈姨娘当然要偷笑了,今天她算准了日子,知道李氏遣了大家散了之后,没一会儿便会有人将那大箱子悄悄抬到她屋子里边去的。听张妈妈说,那箱子来了之后,门禁甚严,谁去求见夫人她都不应,门口直接被李全家的守得死死的。
沈姨娘估算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往自己床榻上一躺,朝张妈妈挥了挥手,她一会意,立刻便迈着小脚往东屋那边去了。
“夫人身子不大爽利,正在屋里歇着呢!”王妈妈跟个门神一般,守在李氏的屋门前,不让张妈妈进去。
张妈妈一脸焦急模样,跺着脚道:“那可怎么办是好?咱们姨奶奶这会儿工夫直嚷着肚子疼,我瞧她样子仿佛是真难受的,哪里敢耽搁,自然是要赶快回了夫人去请大夫的。”
王妈妈怒了努嘴,心想这个时候总是不大方便,便自作主张道:“沈姨奶奶早上来的时候不还是好好儿的吗?是不是吃坏了肚子,闹了起来?去小药庐那儿取些止痛的药先服着便是了,一会儿等夫人起来了,我再回了她去请大夫。”
张妈妈自然是巴不得她这么说呢,可是面上却仍是一副为难的模样,顿了顿,好像是实在拗不过无可奈何的,假装朝门口望了望,这才说:“那也只能这样了。”
沈姨娘那边一得了信,算了算时辰,估摸着唐天霖也该下朝了,立刻就让张妈妈带话给她门房上的侄子,托他到正阳门那儿候着,一截到侯爷,就把交待的话说了。
那侄子叫张全,是个伶俐的,听了吩咐立刻就赶着小车去了,在正阳门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着唐天霖穿着官服正同几个大臣一起说着话出来了。
张全赶忙奔上去,给唐天霖做了个揖:“侯爷,小的张全。”
唐天霖倒是认得他,知道他是在门房处的,怎的今天跑这儿寻他来了,便问:“可是府里有事?”
张全小眼睛撇了撇一旁的人,那几个也是识眼色的,知道肯定是唐天霖家里边有事情,就都打着哈哈先走了。
待到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张全才道:“老爷,小的是受沈姨奶奶的托付来这儿寻您的。”
唐天霖皱了皱眉头,才想起,这个张全好像是沈姨娘房里那个张妈妈的什么亲戚。
只不过她一个姨娘,居然这般不识礼数派人过来找他,唐天霖心里头有些着恼,哼了一声道:“她有什么事只管同夫人说去,来这儿寻我做什么?”
“老爷不知,张妈妈让小的带话来,只说沈姨奶奶起早就肚子疼的厉害,想要传大夫,可是张妈妈去了夫人那儿,夫人却不知什么缘故闭门不见,闹得没法子,才差小的来请老爷回去的。”
唐天霖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了,脸色阴沉。
“还有这事儿?也罢,我就回去瞧瞧她们这几个不安生的又在捣鼓什么幺蛾子出来!”
唐天霖一挥衣袖,上了马车,紧赶着回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中午更新了~
昨晚和老公死党出去看了整整一宿的球啊,五点回来睡得觉,然后盯着惺忪睡眼起来更的文。
两场略微沉闷的比赛,荷兰输了,德国赢了,于是死亡之组命运究竟如何呢?
☆、夫妻龃龉
沈姨娘躺在床上,一听张妈妈说老爷回府了,立刻便装出一副哼哼唧唧的模样来,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虽说之前因着思茉和思艾的事情,唐天霖难免迁怒了沈姨娘,可到底也是宠爱过的,又加上进屋子一瞧,她小脸儿惨白惨白(严重怀疑是张妈妈帮她化的妆),额头上、鼻尖上还有些汗珠子渗着(估计也是张妈妈帮她弄上去的),眼神柔柔望着唐天霖,哀哀凄凄地唤了一声:“老爷……”
唐天霖的心不由便就软了几分,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折腾也不回夫人去请大夫?”
张妈妈立在一旁,回道:“老爷,奴婢怎敢不回夫人?自然是去回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唐天霖的语气里边带了几分严厉。
沈姨娘泪眼涟涟地伸手握着唐天霖,低低缓缓地说:“老爷,你莫要责怪张妈妈,想来是妾身从前没好好管教子女,惹得老爷夫人生气了……如今,就让妾身疼死了算……”一边说着,一边口里又哎哟、哎哟喊了两声。
“这叫什么话,从前的事儿是从前的事儿,府里边的规矩该怎么还是怎么。”唐天霖又瞧了沈姨娘一眼,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我去东屋那边问问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既病了,自然是要请大夫来看看的。”
唐天霖到了东屋那边,李全家的仍守在门外呢,原先唐天霖今日下了朝是要到宁懿老郡王那儿去探望他的,没料到这时候怎么竟回来了?
王妈妈顿时有些着慌起来,赶紧先行了个礼,心中暗道那送子神医还没走呢,这当口儿大约还在给夫人针灸呢,于是便道:“老爷,夫人身子不怎么爽利,在里头歇着呢。”
“歇着?”唐天霖皱了皱眉头,“早上见她还好好的,怎么才过没一会儿就不爽利起来了?”
他瞧了瞧王妈妈,只觉得她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仿佛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一般,瞥了一眼东屋紧闭的院门,推开挡在身前的王妈妈,径直走了进去。
这已经是李氏第四次请送子神医来了,刚扎完针灸,李氏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神医,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到底有没有用?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个儿子出来?”
神医捋了捋胡须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夫人莫要心急,在下交代让侯爷服用的药,你可按时都给他服了?”
“我哪敢怠慢,自然是每一次都不拉的。神医,你倒是给个准信儿,究竟还要过多久才行啊?”
“唔……”神医沉思片刻,伸了三根手指头出来。
“三天?”
“夫人,是三个月。”
李氏缓了缓脸色,有些欣喜地问:“果真是再过三个月便行了吗?”
“这个嘛,大致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也还要看夫人的造化。”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李氏急道。
“尽人事,听天命……”
“还道你大白天的关起房门来是要做什么?枉你堂堂一个御史家的千金,侯府的夫人,居然迷信什么江湖郎中,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你也相信?!”唐天霖黑着一张脸推门而入,一双怒目瞪着屋子里的那个送子神医,他在门外听到了几句两人的对话,此时已是有些着恼了。
李氏面容惨白,脑子里边刹那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老爷,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府,你可是还打算继续找这个江湖骗子看三个月?”
“老爷,你听我说……”
“先什么都别说了!”唐天霖怒气冲冲指着那个送子神医,“你这郎中,现在立刻给我滚出侯府,若是以后被本侯得知你再敢踏足我侯府半步,仔细打断你的腿,剥了你的皮!”
那什么送子神医这时候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有如筛糠一般了,哪里还敢再多逗留半分,提溜起药箱撒丫子就跑了。
关起门来,就剩他们夫妻两个。东屋里边又是好一阵哭啼吵闹。
守在门外的王妈妈隐约听到几句。
唐天霖扯着嗓子,吼李氏无知,说什么有病就去找正经大夫看,也不知是什么人没得告诉你这些事情,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侯府夫人去找个江湖郎中找生儿子的偏方,还不要笑掉全京城的大牙!
李氏哭哭啼啼,只是在那儿说着自己命苦,什么只得两个女儿,膝下没有嫡子,到时候临老连个贴心窝靠得住的也没有。
…………
夫妻两个吵了好一会儿,沈姨娘肚子疼什么的事情,这时候早被唐天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沈姨娘本来就没什么事儿,这时候躺在床上,等着张妈妈给她不停实时传播着那边的消息。其实张妈妈也探听不到里边具体在吵些什么,说些什么,不过是见王妈妈还守着门禁,不让其他丫鬟进去,又听说那个“男人”是慌慌张张从后门跑出去的,而唐天霖去了东屋之后就大发脾气。
沈姨娘吐了一口口中的瓜子壳,扯着嘴角笑道:“看她这回还不栽?”
又吩咐两个丫鬟去厨房里准备好些老爷喜欢的小菜,估摸着今天晚上,唐天霖应该是要上她这儿来了。
倒是不负所望,唐天霖这天晚上果然是到沈姨娘这边来了,只是脸上神情看起来颇是倦怠疲累,进来坐下,先饮了口沈姨娘送上来的桂花露,想起前一阵子李氏成天给他喝的绿豆百合汤,想起今天这桩事情,不由将瓷碗重重在桌上搁下,惊得沈姨娘小心肝儿蓦地一跳。
“老爷……”
“你身子好了,没事儿了?”唐天霖问道。
“服了剂止痛的药,下午就好多了,倒是今儿巴巴地还派人将老爷请回来,是妾身的不是。”
“好在你叫我回来,要不然……”唐天霖摇了摇头,仍是满脸不悦之色。
“出什么事儿了吗?”沈姨娘明知故问,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
唐天霖到底还是顾忌李氏的脸面,什么也没说,在沈姨娘那儿吃了几口菜,见她没什么事儿便没什么心情在那儿逗留了。
沈姨娘原以为李氏“偷人”这件事儿一闹出来,阖府上下必定是会闹得不可开交,说不准唐天霖一怒之下休妻也是有可能的,正打算今晚上好好安抚一番,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和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嘛!
作为资深八卦人士的张妈妈,很快就探听到了一点点小内幕回来。
“什么?那男人是送子神医,是夫人请到府里为她……为她调制生儿偏方的?”沈姨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那可不是,就我那侄子张全,今儿那个什么神医从后门跑了的时候正巧给撞上了,拦着问了几句。那个什么神医被老爷吓得魂儿都没了!”
沈姨娘咬了咬唇,恼道:“还当了这会子她是红杏出墙,被老爷撞见定是要栽了,没想到是这事儿……”
“姨奶奶也别气恼,想要扳倒夫人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儿。只不过这一回因祸得福,老爷对您倒是似乎比之前要好些了。”
说的也是,虽未让李氏重重地摔上一跤,可是今日唐天霖瞧着她的眼神,分明还是有几分怜爱的,刚才又上这儿来坐了一会子,想来只要自己再使点劲儿,重的往日的宠爱也不是没可能的。
一想及此,倒也舒心了几分,吁了口气,自顾自吃了些零碎小食,便上床歇息去了。
东屋那边,李氏气不打一处来,今儿因了这件事被唐天霖好一顿说,两人又闹得很不愉快,虽然李氏没有得到什么责罚,可是王妈妈却脱不了干系,被唐天霖找了个由头,命人狠打了三十杖。
想那王妈妈这把年纪,身子骨虽说硬朗可却也是熬不住这么打法,当下皮开肉绽,趴在床上连气都快要出不了了,已是去了半条老命。
她是李氏的心腹,又是从李家陪嫁过来伺候李氏好多年的了,李氏当晚便去瞧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心里头堵得厉害。
王妈妈撑着身子在边上劝着她,也不提自己身上这伤,只说老爷吩咐了今儿这事不许声张,想来也是为了夫人,还是不要置气,想法子挽回老爷的心才是。
李氏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头气不过,朝王妈妈问道:“老爷今儿不是要去宁懿老郡王那边吗?怎么好好的突然又跑回来了?”
王妈妈有些自责地低了低头,虚弱着声音说道:“夫人,这事儿是老奴的不是,早上那神医来了没多久之后,沈姨娘那边的张氏就过来说是沈姨娘肚子疼,老奴没想那么多,便让她先自己吃些直疼的药,等那神医走了,老奴再来回了您。可没想到……她却派了门房上的张全去喊了老爷回来,这才……”
李氏的手紧攒着帕子,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