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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过了几天后,一日李氏将方姨娘找了过去,同她说思萱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就是那个右司郎中家的连二郎。
方姨娘便问那是个什么人家,李氏笑说自是不差的。
原来这个连家虽说官职不高,可家中却有个女儿是从前的六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身边的人,皇上对这个连嫔甚是宠爱,想来将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方姨娘一听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这么说那连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怎么也是沾光的事情,其他的便也没再多问,只是忙着跪谢李氏为思萱找的好人家,笑逐颜开迈着小碎步就到思萱那边的幽然苑去了。
思萱见方姨娘笑得那么开心,还当了是什么好事,一听她说了已定下了亲事,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连二郎时顿时摔下手里的绣样气道:“姨娘这般高兴作甚?若是那个人,打死我也不嫁的!”
方姨娘一听,顿时凝住了笑容,走过去问道:“这叫什么话?这么好的人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萱儿,夫人可是花了心思的,那连家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那连二郎算起来还是皇上的小舅子呢,这么有头有脸的人家,旁人家的庶女还挑不到这般好的亲事呢!”
思萱一张秀脸气得煞白:“姨娘只知道人家是什么皇上的小舅子,你觉着好,我可不觉着,谁喜欢谁去嫁就是了,别扯上我!”
方姨娘提着帕子就往思萱脸上摔去,跺着脚又气又恼:“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可同你说了,这亲事夫人已是定了下来,你仔细想想一过门就是人家的正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那连家若不是瞧在老爷的面子上,又哪里肯结这门亲事?你可千万放明白了,别糊涂!”
“是我糊涂还是姨娘糊涂?”思萱一双眼中涨满了泪水,眼眶红通通的,“那连家再富贵与我又有何关系?只那连二郎是个什么样人姨娘可打听清楚了?母亲可打听清楚了?那连二郎生性风流,最爱沾花惹草,寻花问柳,这样的人姨娘要我嫁过去不是白白受气?难道这便是好的了?!”
方姨娘倒并不知道这些,如今听思萱这么一说,颇有些愣了愣:“你是听什么人说的,别是听来的瞎话!”
“什么瞎话,早几天芸儿便打听到了母亲有意要把我嫁给那个连二郎,便让艾哥儿托了人出去打听回来的,这样的事情别人会胡乱传吗?若他真是个品行规矩的,又怎会有这样的话出来?姨娘,若你真为我好,便同我一起去求求母亲,这门亲事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方姨娘呆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挤出了一丝笑劝着嘤嘤哭泣的思萱道:“萱儿,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儿,也不能就此便说他品行不好了吧。你父亲不是还有几个妾室的,更何况这样的世家子弟没几个通房没几个妾室反倒是少见的不是……”
思萱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方姨娘,她虽是姨娘,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若说李氏还有旁的考虑,可是方姨娘该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啊!
“好萱儿,这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哪里真能找到一个待你一心一意的?只要对方家世好,你嫁过去好好恪守本分,孝敬公婆,伺候丈夫,日子一样过得滋滋润润,你听姨娘的,切莫胡思乱想了,如今可该要紧赶着做起嫁妆来了!”
思萱冷冷看着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姨娘,她想的竟也只是家世门第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个家中,大家都在计较这些,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人,每天里说的话做的事,说好听一些是为了侯府,说简单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可是又有谁真的想到了过日子这回事?
譬如思芙,譬如思茉,她们的亲事便真的好吗?若是当初能为她们挑一个真心以待的,如今又该是怎样?
而她,便也要步上这样的后尘,嫁给一个只是空有家世却无人品的人?
不,她不乐意!
思芸眼看着这几日思萱心绪不佳,整日里闷闷不乐,便常到幽然苑这边来看她,有时候也邀了思萱去她那儿赏赏花,聊聊天。
可是思萱一直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有时候还会呆呆出神,思芸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着急难过,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李氏那儿,思芸实在不好多说什么,想来想去,只有去求唐天霖了。
唐天霖有个习惯,每月初八这一天他都会独自一人去祠堂拜祭白姨娘,今天也不例外。
思芸走进祠堂的时候,唐天霖正负手而立,怔怔看着白姨娘的灵位,喃喃说着话。
“灵珊,你如今可好?芸儿已经及笄了,她如今长得和你真像,越发灵秀动人,你要是见着也会欢喜的。你放心,她现在过得很好,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她,一直到她出嫁的那一日……”
思芸站在门外,心中泛起些许酸楚,轻轻喊了一声:“父亲。”
唐天霖转过头来,眼角已是都湿了,他赶忙拭了拭眼泪道:“芸儿,你怎么来了?”
“女儿想来看看姨娘。”
思芸过去给白灵珊上了一炷香,心中感慨,说道:“父亲,姨娘地下有知,看到这些年你这般照顾芸儿,一定会高兴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顾你的。”
思芸垂了垂首道:“父亲说的是,只是父亲的女儿却不止芸儿一个。”
唐天霖看着思芸:“芸儿,你想说什么?”
“父亲,本来女儿不该多话,可是女儿同三姐姐自小便感情深厚,如今实是不忍心见着三姐姐嫁给一个浪荡公子,她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唐天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甩了甩衣袖道:“芸儿,我虽素来疼爱你,可是你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的闲事又如何该是你管的?”
“女儿知道不该管,可是父亲……”
“好了,你别再说了。萱儿的亲事是我同你母亲一起选的,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自是全都考虑了好的。连家如今虽不是炙手可热,但将来也是不容小觑的,连二郎虽然是偏好些女色,可是萱儿嫁过去是正室,这样的地位便已足够了,至于将来能不能拴住丈夫的心便要看她自己了。芸儿,我知道你同萱儿感情深厚,既是如此,你就更应该劝慰她。女儿家最要紧的便是能嫁个合心意的,这合心意首要一点便是将来的日子不能过得差了,这个亏我是断不会叫她吃的。”
思芸一听唐天霖话里的意思,这事仿佛是再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心里着急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唐天霖打断了:“芸儿,今儿我来瞧你姨娘只是想同她安安静静说些话的,别的事情不必再提,天色不早了,你也该早些回去休息了。”
从小到大,唐天霖都不曾对思芸这般疾言厉色过,可是今天却真是板起了脸。
思芸没法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担心着思萱,真希望她可千万别想不开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更,遁下去码字!
70、早冬 。。。
思萱与连家二郎的亲事算是正式定了下来了;李氏亲自走了一趟幽然苑;将这件事说与了思萱听。话里边不外说些那连家是个怎好怎好的人家,嫁过去以后多么多么的衣食无忧;还说那连家的夫人脾气最是和顺,是个再没有好相处的婆婆了。
思萱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李氏说什么她便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回答,也不摇头。
李氏一个人说了一大通的话,末了朝思萱问道:“三丫头,你心里可都明白了?”
明白;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你们既已将此事决定了下来,她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去改变呢?
接下来的几天;思萱成日便将自己关在幽然苑里头,听绿苏说三姑娘也没在绣嫁妆,只是时常一个人呆呆坐着,有时候手里头捧着一本书,却是恍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思芸心里担心她,想过去看看,可是思萱却是什么人也不见,就连思芸也吃了好几回子的闭门羹。她生怕思萱别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出来,牢牢叮嘱绿苏和绿柳两个一定要好好守着三姑娘,平时也多劝着几句,希望她能解开心结,别再胡思乱想就好了。
而此时,皇宫里也有喜讯传来,太后临盆,生了一个小公主出来。一时间后宫中人头攒动,先皇的妃子也好,当今圣上的妃嫔也好,全都往太后的宫里跑去,送这个送那个,一个个巴着赶着去嘘寒问暖。
李氏找来思芸,同她说,往日里太后对她多有疼爱,这一回按理是该要进宫去探望一番的。李氏虽是诰命夫人,但同太后之间却并无太深厚的交情,是以思芸这一回是一个人进宫,带了一条自己亲手做的百子被送给太后,算是贺礼。
太后看起来精神倒是挺不错的样子,虽刚生产完,但却是面色红润,看起来这几日滋补保养得甚是不错。
思芸送上的这条百子被甚和太后的心意,忙命人收了起来,又朝思芸道:“到底还是你这丫头是个有心的,旁人来来去去送的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还是你这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甚合哀家的心意。”
“太后言重了,芸儿手艺拙劣,太后别嫌弃才好。”
“怎么会呢。”太后起了起身子,想起以前她每回招思芸进宫,先皇也必定会来这儿看她,可是如今却是只剩了她一个了,心里不免起了些惆怅。
“太后,臣女可以看看小公主吗?”
“当然可以。”
思芸走到一旁的婴儿摇篮边,瞧着才出生几日的小公主睡得甚是安详,粉嫩嫩的小舌头还吐在外面,脸上挂着一丝恬静的笑容,仿佛是做了个好梦一般,真是可爱。
思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公主粉嘟嘟的脸蛋,太后瞧着笑道:“女儿就是惹人疼爱,瞧这小丫头哀家心里头就是说不出的高兴。芸儿,如今你是长大了,当日哀家也曾听闻先皇给了你一个恩典,准你将来可以自己选择亲事,你心里……可有什么主意没有?”
太后突然问起了这件事,思芸怔了一怔:“太后,臣女才刚及笄,还不急着考虑这些。”
“怎么就不急了?你从小就生得雪肤花貌,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哀家早就听说那些上京贵妇们早就都忙不迭地往你们侯府去了,都是想着要你做她们的媳妇儿呢!”
思芸微微垂了垂首,听太后又继续说下去。
“芸丫头,哀家听说你小的时候也同沈家三郎在一处念过书,你们感情应该是不错吧?”
“回太后,臣女同玉妹妹玩得比较好,至于书琪哥哥,虽一同读书,平素却说话不多。”
太后抿唇笑了笑,一双凤目柔柔看着思芸,仿佛目中有意:“那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了,虽说你家大姑娘许了沈家大郎,按说你再许到沈家并不合适。不过芸儿,只要两下里是有情意的,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思芸明白了,原来太后是希望自己同沈家结亲,嫁给沈书琪的,只是太后应该也是知道的,沈书琪早已有了他那个真正青梅竹马、情深意重的好表妹了,她自己可是不乐意去淌这趟浑水的。
“芸儿,若是你心里觉着三郎也是不错的,哀家倒是乐意同你做这个媒,你意下如何?”
思芸忙道:“不……太后,臣女家中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尚未成亲,这些事情可容臣女以后再想?”
太后微微敛了敛笑意,不过还是说:“也好,哀家不过这么一说罢了,此事也要同你父亲母亲商量才是的。”
走出嘉禧宫,天上竟开始飘起了小雪。雪珠子细细密密,带着一丝丝冰凉沁人的凉意落在脸上,一转瞬便又全都化开了去。
马车在宫外候着,走出去还需要一长段的路程,春枝请思芸先在一旁的树下稍等片刻,她进去拿一柄雨伞再出来。
天气是愈渐寒冷起来,连风吹到手上都带着一股子的冰寒刺骨。思芸不禁将双手拢到嘴边,一边呵着热气一边心想,下一回要出来的时候,可要记得带上暖手的铜炉了。
雪珠子有些大了起来,那冬日的树木不比夏日,早没了繁茂的枝桠,又能挡得了多少雨雪?思芸正四处看着想找个屋檐下头躲一躲,却没料头顶上蓦地已多了一把雨伞。
转身看去,那一双凤眸离得如此之近,眼中一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