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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墨菡倒是乖觉,这样的大喜日子也不肯多出门半步,只说自己身子还虚着,天气渐冷,只怕愈发不好,便留在了屋里,旁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思芸却是不想再等了,等到过了冬至,她愈发便有借口,好推说这个推说那个,赖在府里不走了。
未眠夜长梦多,书玉出嫁后的第二日,思芸便去找了老太太、
沈老太太对思芸一直都是十分喜爱的,除了喜爱之外,更有感激和歉疚,因此每日里思芸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也总是喜欢多拉着她说几句话。
今早,思芸去了老太太屋子里头,林氏倒是不在,便只她们祖孙两个坐着说话。
沈老太太感慨昨日书玉出嫁,朝思芸道:“芸丫头,你是知道的,这玉儿是我从小最宝贝不过的,她天真率直,又是个甜嘴儿,整日的便只会逗我开心,要我说这如今她不在了,府里头倒像是真少了些什么,浑身不自在得厉害。”
“那是,玉妹妹平日里最活泼爱说闹,若老祖宗觉着闷,只管找芸儿来陪你说话解闷就行了。”
沈老夫人温和地笑了笑看着思芸道:“还是你贴心懂事。芸丫头,你大姐姐已经为咱们沈家生了个长孙女,如今我倒是想着你这肚子什么时候能有个动静那可就好了。”
既说到了这个话题,思芸便也就直说了:“老祖宗,我知道你素来疼惜我,芸儿是个明白道理的,心里头也都是记着的。三郎同李家妹妹的事情,虽说是结了,可是老祖宗难道心里当真不清楚,她一日日留在府里头,到底是我和三郎心里的一根刺。我不想让她进门为妾,道理也已是讲的清楚明白,无论是为我自己、为三郎、还是为了李家妹妹都非一件坏事。”
说起李墨菡,沈老太太不由凝了凝笑容,她又何尝不知道李墨菡的存在对思芸和书琪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林氏偏袒地太厉害,更何况又是以养病为由,令得老太太也不太好插手这件事的。只是既然思芸已经同她这般说了,那这个手就算是不插也不行了。
林氏这几日忙着准备书玉三朝回门,老太太心想便等办完了此事再说也不迟。
那李墨菡却是闹出了些幺蛾子,说是什么晚上老是容易发恶梦,还听伺候的丫鬟说,一做梦醒了,便要喊三公子的名字,又惹得林氏心疼怜惜起来。
玉翠满是不忿地啐了一声低声道:“这般地想男人,做了梦还要喊别人姑爷的名字,也不知‘臊’字怎么写的!”
思芸心里也不高兴,本想自己去瞧瞧这个李家妹妹,可谁知门口的丫鬟却说什么李家姑娘身上有病,怕是冲撞了三奶奶,还是不见的好。
就是真进了屋子,见了李墨菡,她便也只是装睡,待到林氏来了,便说些什么多养着身子的胡话,又将思芸给带了出去。
这李墨菡就像是一团棉花,软乎乎的一团,偏对着她出不了气,撒不了火,思芸心想既然老太太答应了下来,那就再等她几天罢了,若是最后老太太也无法成功“说服”她离开沈家,那她也只有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使出些手段了。
***
沈书玉三日之后回门,同陆辰一起回了沈家。
三日未见,沈书玉一下子仿佛变得温婉不少,没了往日里那活蹦乱跳的性子,倒是陪在丈夫身边,好一个贤妻的样子。就是林氏见了也差点要不识得这便是她那往日里叽叽喳喳的宝贝女儿了!
陆辰虽相貌不算俊朗,顶多是个中等的,但不过人却看着老实,一路上也见他总是握着书玉的手,仿佛是对她极其疼爱的样子。林氏和老太太瞧着,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到了家里,林氏同书玉说起了体己话,言语间见书玉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喜色,便知道她这新婚日子当真是过得不错。又问起了她陆家的人可好相处,有没有因为她是罪臣家里出嫁过去的便有人给脸色看。
书玉回道:“那陆老夫人只不过见过一面,还说她喜欢清静,平日里也不必每天过去给她请安了。至于婆婆是个孀居的寡妇,一向性子清淡,为人倒也和蔼慈善,对我和颜悦色,并无什么过多的要求。那个宁懿郡王,倒也见过一次,却未曾说过什么话。”
林氏又问:“那你夫君对你可好?”
书玉红了红脸,娇羞地低下头道:“他待我倒是极好的,昨日还问起了我嫁到他们府上有没有不习惯,还问我是不是想家。”
林氏这才安了心:“看起来这个辰哥儿倒是真把你放在心上的,玉丫头这也算是你的福气,往后只记着好好伺候夫君,孝顺婆婆和老太太便是了。他们家里到底人丁单薄些,你若能争些气早点为他们生个男丁,那便更好了!”
理是这个理儿,但不过书玉只是个才出嫁三天的新妇,听到母亲说这样的话不免有些娇羞起来,只是自己心底里也觉得,或许这婚事当真是个歪打正着不错的。
书玉这一趟回门,总算是让沈家老老少少的心里都踏实了许多。而沈老太太当晚便去找了林氏,同她说了不能再将李墨菡留在家里的道理。
第一,她是李家的女儿,总是这么留在沈家别人看在眼里不是嚼这家父母的舌根便是嚼这家姑娘的舌根,白白地耽误了她的前程。
第二,纳妾这桩事情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也是不要想的,若是林氏心里还存着什么来日方长的念头也都趁早断了!
第三,做人不能忘本,思芸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家上下看在眼里,她如今同书琪关系渐渐疏远难道没有李墨菡的关系?若是她走了,总是少了一个膈应,小两口说不定便也就再热乎起来了。
沈老太太这一番说辞下来,林氏再也没有辩驳的理由,更何况留着墨菡这些日子,也没见书琪真对她上心,看起来也是难的。她只能点头应着,心想也只能找个机会好好劝慰这外甥女一番,再将她送回家去了。
没过几日便是十五,林氏便说要去上香,让李墨菡陪着一道去。李墨菡有些怔怔,问道:“姨妈,那……我的病……?”
林氏笑得有些尴尬:“菡儿,你的病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也是该出去走走了,总是闷在屋子里更是对身子不好。”
李墨菡总觉得林氏的态度有些不同往常,可是又惦记着自己将来的事儿,不得不听她的,只好陪着林氏一起出了府,往云居寺去了。
一路上林氏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神色看起来没有以往那般清热,只不过是淡淡的,李墨菡心里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等到拜完了菩萨,林氏遣开了身边的婆子、丫鬟,只剩了她们两人,才叹了一声问:“菡儿,你可知道刚才姨妈拜的是什么菩萨吗?”
李墨菡团着手答:“是……送子观音。”
“那你又可知道,这送子的兆头是为谁而求?”
为谁?难不成该是为她吧?!
林氏颇有些无奈地摇头道:“这兆头是为了思芸所求,她是琪儿的正房妻子,如今老太太也是十分希望他同思芸能快快生下一个孩子,好为我沈家后继香火。”
果然,李墨菡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更猜不透林氏现在的心思,便低着头缄默不语。
“菡儿,你是我的亲外甥女儿,姨妈心里自然一直都是向着你的。可是沈家自打出了之前的事,遭了那样一劫,许多事情也不再是姨妈能做得了主的了。芸儿于我沈家有恩,又是妻儿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如今不乐意你进这个门,老太太也是向着她,姨妈知道你心里喜欢琪儿,又是个非他不可的,可是到如今也只有劝你一句,都看开了些,你的亲事姨妈和你母亲一定会为你好好做主的!”
李墨菡听着听着泪珠儿就滚落了出来,听到后面更是泣不成声:“姨妈,菡儿只想留在三表哥身边,只做个安分的妾室,难道唐思芸也一点都容不得吗?我什么也不与她争,只是希望能日日见着三表哥便就好了,为何她就是这般小心眼儿?姨妈,你如今,是要赶我回家去吗……?”
“哎呀呀,我的好孩子,你别再哭了,瞧瞧这脸上都要哭花了。”林氏到底还是心疼自家外甥女的,可是她知道老太太说的都是正理儿,今天这心那是一定要狠下来的。
“姨妈,我……”
见李墨菡哭得泣不成声,林氏便说:“好了菡儿,你先去后面厢房去梳洗梳洗,你哭成这个样子,一会儿可怎么出去?事已至此,姨妈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嫁到别人家做正房总是要比当妾室的好,依我说芸儿也不是个你表面看起来那般软和的,真进了门让她压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也是要有委屈的。”
李墨菡心里又怨又恨,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但见林氏心意已决,也是铁了心不再帮她,实在无法,便只好先去整一整妆容,也清醒清醒,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说动林氏的。
李墨菡一个人到了后面厢房,花了一会儿工夫将自己整理好了出了房门,刚要回去找林氏,却听有一个人喊住了自己……
***
沈书琪这日留在府里念书,思芸便去了书房陪他。两人间虽有了些许隔阂,可心里却还是想将日子好好过下去的,尤其是沈书琪,他心里喜欢思芸,可有时候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心里记得自己新婚之夜说过的承诺,便一味埋头苦读,勤于骑射,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挺直了腰板。
思芸过来陪他,沈书琪心里是高兴的,虽只是温和淡然地对妻子微微一笑,可却已是感动。两人坐在一处,就同从前一般,互不相扰,只是静坐着看书。
时光缓慢流淌,静谧中却带着丝丝温暖,而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和矛盾也仿佛消弭散尽,变得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一直到午后日光西斜,点点碎金从纸糊的窗子里边透进来的时候,两人才放下了书。沈书琪朝思芸道:“我陪你去园子里散散吧。”
已是深秋,园中秋叶片片,风乍起,便盘旋着从树梢上落下来。这时节园中的其他花已是谢了,只有思芸搬来的秋菊仍开得绚烂。
两人走着散着,沈书琪伸手握住了思芸的手掌,将她拉近到身边,看着妻子明澈如水的双眸道:“芸儿,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心里不痛快。不过这几日菡表妹身子已是大好,母亲说了后日便送她回去了,回了李家那边姨妈也会为她相看亲事,纳妾之事是再也不会提的了。”
思芸已是知道了这件事,可听沈书琪的这些话心里却是蓦地有些发凉。原来,他早就知道李墨菡留在这里仍是为了想要当他妾室之事,若是没有这一回老太太的发话,他便当真由得李墨菡继续住下去,直到有一天,他“被逼无奈”纳她为妾?!
沈书琪啊沈书琪,你终究还是优柔寡断,断不下心肠。若说当初思芸嫁入沈家,他信誓旦旦说心中只有她一人,思芸相信。可是李墨菡来沈家这么闹了一遭,又是寻死觅活,又是大病不起,还整天哭哭闹闹嚷着非沈书琪不可,他那样的男人,心里对她歉疚、怜惜,甚至想要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来弥补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到最后,果真如此,他是不是再打算用几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来哄骗自己再接受这一切?思芸不敢再想。
李墨菡要走了,沈书琪舒了一口气,他不用再在妻子和表妹之间纠结。可心里却也未必没有失落的,那样一个深深爱着他的女人终于要在他的生命中淡去,他突然间也会觉得心脏的某一角似乎缺少了什么似的。
有时候,沈书琪也会想,为什么芸儿不能像表妹那样浓烈深刻地爱着自己呢?为什么她看起来总是那样淡淡的,甚至有时候他根本不确定,在思芸的心里有没有自己。
李墨菡要动身回府的前一日,陆家派了人来,说是沈书玉想见思芸,请她过府一叙。
思芸便问可是书玉在陆家遇着了什么事儿,来人回说书玉一切都好,只是心里惦记思芸,在府里又觉着没什么趣味,便想让她过去陪着说说话解解闷子,是辰哥儿派了人特意来接思芸的。
横竖思芸在府里也是没事儿,又知道书玉就是这么一个闲不住的性子,看着仿佛是成家了收敛了些,可骨子里头总还是念着这边多些。既是去看书玉,思芸便也没想别的,过去回了林氏,婆婆也点了头,便随着来接的人一同过去了。
到了陆家,沈书玉见了思芸却是有些惊喜,过去抱着思芸问道:“好姐姐,你怎么来了?”
思芸不解:“来人说是辰哥儿派人接了我过来看你,说是你想见我。”
书玉起初还有些疑惑,听思芸这么一说,却是笑开了,拉着她坐下道:“定是这几日我同他说了许多与你从前的趣事,又说起如今也时常挂念着你,他便瞒着我派人去将你接了来了,倒也亏得他是个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