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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早已经消失,只有我还在认真地做这事,当我把这位熟人的尸体大致拼整齐之后,已经是夜间零点,周围阴风惨惨,路边树林里的猫头鹰乱叫个不停,路上驶过的车谁也不曾停下来看一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裹了一件大衣,背靠一棵树,就这么守着残破不堪的尸体睡着了,竟然到天亮才醒,居然也没有做噩梦。
接下来的事是我手执毛巾和树枝蹲在尸体旁边驱赶苍蝇,又过了小半天之后,死者家属才赶到,我终于可以解脱,开着自己的破旧卡车离开。
做卡车司机的那些日子里,夜间行车很平常的事,车灯照耀的公路上,我常常看到一些怪异的东西,成群结队的半透明鬼影,路边想搭车的艳鬼,浑身是血、肢体残破的鬼,甚至还到过许多死掉的猫,它们的身体由于曾经被车轮压扁,所以魂魄同样形状怪异,我独自一人驾车没日没夜地行驶在到处都是关卡和收费站的公路上,清醒状态下从来不曾感觉到恐惧,我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活人与阴魂,所以在路上转悠的鬼从来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我甚至喜欢那种感觉,车辆飞驰而过,阴魂们被穿透或者驱散,要不就被车子带来的强风吹到一边去,有些阴魂对这样的事心存不满,大声叫骂,我有兴趣的时候偶尔也会回骂几句。
那个时候我也会做噩梦,但是次数不多,每夜至多被吓醒一到两次而已,有时运气好的话,甚至一整夜都不会梦到可怕的东西,安稳地睡到天亮,在我做神棍之前,这样的幸福夜晚时常出现,每月大概会有十天到十几天不做噩梦的平静睡眠,然而,在我进入幽冥事务所成为十三号阴阳师之后,情况顿时发生了糟糕的变化,噩梦出现的频率空前提高,每夜被吓醒十几次甚至几十次成为常见现象,就连午休的时候也是常常惊醒。
☆、猫的用途
我离开沙发,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喝到肚子里,感觉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艳阳高照,下面的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喇叭声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丁阿婆懒洋洋慢吞吞地扫地,目光冰凉,动作极为机械,就像机器人似的,但是却能够不弄出任何声音。
“十三号,做噩梦了吗?刚才你在沙发里挣扎,还噢噢叫,就像吃了毒药快要死死掉的老鼠。”阿婆冷冷地说,面无表情。
有这么形容的吗?真讨厌。
我想撒谎,告诉她我做了一个复杂而有趣的艳梦,刺激一下这老女人的神经,但是我懒得费心思编撰,也不怎么想说话,于是只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丁阿婆开始清理桌子下面,吸尘器发出嗡嗡声,弄了一会儿之后若无其事地说:“你可以试试养一只猫,对于有些常常做噩梦的人很管用的。”
“好,我明天就去蛇江公园买一只。”说话的同时,我在想,如果我养的猫不吃猫粮怎么办?拿什么喂它,买些活泼可爱的仓鼠或者天竺鼠给猫做食物行不行?
“你睡觉的时候,最好让猫挨在你身边,这样的话就不容易梦到厉鬼或者僵尸还有妖魔什么的。”阿婆推着吸尘器清理窗帘下面的灰尘。
“这个——睡着了翻身的时候会不会把猫压坏?”
“死了再弄一只来养着就是,良好的睡眠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你告诉我这事。”
“你试试看,也不一定就有效,如果还不行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想想其它办法。”她双足离地一尺,慢慢飘出门去,吸尘器的小轮子仍在地上推行。
我大声说:“谢谢你。”
阿婆没有回应,消失在走廊内,只有机器的嗡嗡声传来。
城里的空气质量很差劲,开着窗的话,室内很快就会积下很多灰尘,关窗的话,又会觉得很闷,虽然有空调,可是我不怎么喜欢用。
稍后汤姆进来,问我额头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我告之是乘车时在侧窗玻璃上撞的,这家伙幸灾乐祸地大笑,非常开心,仿佛这是极有趣的事情。
等他终于停止,我平静地问:“这事很可笑吗?”
他又笑起来,稍后很认真地说:“下次你出门之前,最好请我给你算一卦,以便避险趋利。
我平静地说:“你算算看,今晚大乐透会开出什么号码?”
他摇了摇头:“如果连那个我都能算得出,就不用在这里继续混,早到澳门当赌王去了。”
☆、网友
汤姆走后,我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城市风光,欣赏了一下街对面由钢筋水泥组成的丛林,以及大路上甲壳虫一般的车辆,然后回到椅子里,与几位QQ好友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
有一位名叫魔女兰花花的网友问我的职业是什么,我告之卡车司机,她说不像,我问为什么,她说没见过这么斯文的卡车司机。
视频画面当中的魔女兰花花很有几分姿色,年纪大概有二十岁左右,衣服穿得很简单很凉爽,两只光溜溜的胳膊和肩膀看上去非常有吸引力。
她的房间里一定没空调,所以非常热,可以让她这样穿衣。
我对她有些幻想,因为她与我同城,没准能够发展出一场浪漫而愉快的奸情。
于是我用视频头让她看驾驶证,上面的A2字样很清晰,她当然能够看到。
她说这证明不了什么,这年头有A2驾驶证的人多了去。
我心想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说真话没人信,说谎话同样无法取得信任,如果说我是一名阴阳师,估计更加没人相信,如果叫我拿出国家认可的阴阳师从业资格证或者霍格沃茨的毕业证,我也拿不出来。
就算我拿出一张与哈利、波特和赫敏的毕业合影,她也肯定认为是假的。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我没出过国,尽管很想去英格兰旅游,但是受限于糟糕的经济状态,以及难以办到手的签证,所以至今未能成行。
倒不是想去传说中的神秘并且伟大的霍格沃茨魔法学院进修什么的,我仅仅只是想去斯坦福桥看一场切尔西的比赛,如果得到特里和兰帕德的签名,我可能会幸福得晕过去。
所以,我不能说自己是阴阳师,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是无可奈何的事。
说我是卡车司机也不能算是欺骗,因为我两年前还是,将来如果幽冥事务所炒了我,恐怕我还得回去开卡车。
如果她再问我几个关于门派或者茅山多少代传人之类的问题,我会更加犯迷糊,因为我确实没师傅,也搞不清楚自己属于哪个派系的传人,之所以能够进入幽冥事务所当一名阴阳师,全凭我的一点天赋,在得到这份工作之后,我为了提高自己的工作技能努力阅读了许多所内的藏书,尤其是那些关于如何驱邪捉鬼降妖之类的,也看过一些关于风水和取名方面的教材。
又聊了一会儿,在不知不觉当中,我居然趴在电脑屏幕前面睡着了。
然后,跟以往一样,我在噩梦当中喘着粗气醒来,为摆脱了梦里那群恐怖的腐烂丧尸而感到轻松愉快。
☆、名字
尽管我很努力,但是与魔女兰花花却没有什么进展,她不肯与我见面,而我对她很快也没了兴趣。
我缺乏耐心,总认为时间超宝贵,一寸光阴寸金,谁要是磨磨唧唧浪费时间,我就会果断地选择放弃。
我与魔女兰花花在网络里认识已经有八天,交流过一千多句话。
我没说再见就离开了电脑,走到卫生间里,途中正式做出决定,以后不再理睬这位魔女。
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小婉。
她叫我去帮一下汤姆,因为那家伙遇了难缠的顾客。
我走到汤姆的办公室里。
他正在为一对新生儿取名字,这对夫妇非常幸运,居然一胎生下一子一女,并且均健康强壮。
新任父亲气乎乎地说:“你怎么取的名字,贵财,金财,富贵,大勇,大能,大富,大贵,万福,万金,旺财,旺旺,这都什么啊,我的儿子如果叫这样的名,以后上学会被同学笑话的。”
汤姆坐在办公桌前,保持着五十岁左右的老年人状态,头发呈灰白,脸上的皱纹不算很多,笑容很亲切,目光神采奕奕,仅就相貌而言,堪称无可挑剔,简直可以作为神棍的典范和榜样。
他很严肃地说:“根据我的测算,上述名字与你的孩子八字非常配,希望你从中选择一个,至于以后会不会被人嘲笑,大可不必悲观,随着时代进步,人们的观念会发生变化,现在看起来很土很俗的名字,将来很可能会引领潮流。”
年青的父亲说:“好吧,儿子的名就这样也就认了,可是我女儿的名字怎么可以叫什么美花,艳花,葱花,麻花,豆花,脑花,这就是所谓的专业人士做出来的事吗?我怀疑你是厨子还是阴阳师。”
汤姆固执地坚持说上述名字最为合适,这是根据各种取名的最佳方法综合到一起得出来的,如果取这样的名,相信两位宝宝能够一生平安,大发横财,龙马精神,官运亨通,兴旺发达,长大以后桃花运不断。
两位孩子的母亲大声要求汤姆再动动脑筋,想一个听起来不那么滑稽可笑的名字,汉字数量那么多,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几个合适的。
双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已经有些怒火中烧的味道。
我及时现身,帮助汤姆解决了这个问题,让年青的夫妇满意而去。
☆、名字
汤姆的脑子像是有些问题,不怎么够用,常常有短路的时候,我猜想不出来,这家伙外出看风水选墓址的时候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他时常外出降妖捉鬼,我不禁猜疑,如果雇主那里真有恶鬼可以抓倒也还好,如果确实没有可以抓的目标(这样的事很普遍,大部分时候,需要驱邪的地方都很正常,根本找不到鬼怪和邪秽之物),他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蒙混过关,收到相关费用。
比如这一次给人取名字,本来是最最容易赚的钱,只需要问清楚生辰八字(其实不问也没关系),然后装模作样地用五到七分钟翻看那几本用来充当道具的破旧古书,放下书掐掐自家手指,摆出很认真很伤脑筋的样子犹豫一会儿,很严肃地说出来即可。
名字与个人的运势当然有一点关系,但是仅仅一丁点而已,名字对于人的命运的影响其实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曾经按照教材当中所述的要领,认真地测算过几位被判了死缓或无期的前大人物的名字与生辰,最终也没找出什么问题来,当然此事也可能由于他们的生辰并不准确,故意做过改动,有些人就是这样,今年五十,明年四十,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的名字很可能也更换过,所以有些失准,但是那些相关信息属于超级大秘密,我等小民,不得而知。
顾客走了已经有将近三分钟,汤姆仍然气呼呼的,坚持认定那对年青的夫妇是土包子,分明对运势极有帮助的好名字,他们偏偏不要,而是喜欢我胡编乱嚼出来的名,真没天理。
我懒得与之争辩,因为明白正常人无法对一个二百五是讲道理摆事实,由于相信不可无偿劳动的原则,所以我很干脆伸手从汤姆的抽屉里拿了几罐啤酒和牛肉干,扬长而去。
他在后面大声喊:“雷雨扬,你的名字很差劲,有削弱财运、导致阳痿的倾向,我为你重新挑选了一个好名,叫‘雷金钻’,你看如何?”
我把抢来的东西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伸到门框内,竖起中指,以示鄙视。
汤姆气愤地大吼:“以后我跟顾客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如果你再像这样不请自来,你就是笨猪。”
根据常识,笨猪们有个很普遍的特点,那就是认为别人全是笨猪,而自己最聪明,所以我能够理解汤姆的反应。
☆、大富大贵
规定的下班时间超过了大约半个钟头,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六位保镖模样的壮汉,其中有一位保镖的面孔很熟悉,我清楚地记得,去年还在电视里看到过此人参加的MMA比赛,并且在比赛中把一位泰国选手打得满脸是血,最终TKO获胜。
搏击明星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神态有些委顿,看上去不怎么精神,显然不太满意自己目前的角色,可是又没有更好选择,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我很想让这位搏击明星给我签个名,如果能够搂着他强壮的肩膀合影则更好,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能够雇用这个等级的人充当家丁或保镖的家伙,非大富即大贵,并且是非同小可的那种大富和大贵。
这位大富大贵问我是不是这里挂牌营业的阴阳师,我说是,并且报上姓名,展示工作牌。
大富大贵介绍说他叫朱彼得,从前叫朱暴富,由于名字太老土,与目前和财产状况以及社会地位明显不相符,考虑到他还经常出国,为了维护国家和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