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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秋山夕阳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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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冷笑道:“老朽天罡刀沈万苍,你倚仗人多势众,老朽何惧,就是你当家矮阎罗艾丹阳赶到,也奈不得老朽何。”
  郑伯雄面色一变,桀桀怪笑道:“原来阁下就是名动三晋的沈万苍老师,不过阁下太狂了,三十六式天罡刀法未必胜得了郑某。”
  他目中杀机毕露,右手一挽撤出肩後一柄青铜点穴镢,眼光一巡同党,示意若有不敌,全力合攻出手,将此一老一少击毙,以免後患。
  这时天罡刀沈万苍已亮出金背砍山刀,沉声道:“郑伯雄,老朽今日要令你死得心服口服。”
  未必—─
  郑伯雄话才出口,青铜点穴镢振腕分心刺到,一式“毒龙寻穴”,碗大寒星点向“心俞”大穴。
  他这一式似实还虚,暗含著无数变化,意在封住沈万苍舍攻为守。
  沈万苍威望三晋,功力卓绝,经验老练,错出一步,视来招於无赌,翻腕斜出三招“漫天风雨”、“天河倒泻”、“星移宿换”,一式紧接著一式,金虹炫眼,疾厉玄诡。
  一上手就是三式绝招,刀风猛烈,郑伯雄猝不及料,反为所制,先机顿失,暴喝一声,青铜点穴镢迎攻出手。
  十数匪徒同时发动,挺身跃出。
  那少年朗声喝道:“无耻匪徒,想以多取胜麽?”
  振剑一挥,洒出一片寒星,迫开攻来五六匪徒,迅疾转身又是一剑挥出,身法轻灵无比。
  少年剑掌并施,一时之间,匪徒被逼得不敢侵越一步,但匪众均是江湖成名人物,一身武学均有极深的火候,人多势强,此进被退,少年无法兼顾,似有疲於奔命之感。
  只听沈万苍一声大喝,刀光电奔划开郑伯雄左臂一条血槽,鲜血如注涌出。
  郑伯雄虽然左臂负伤,点穴镢却用险招斜点而起,寒星暴射,点中沈万苍左胁。
  沈万苍禁不住痛得哼了一声,身形踉跄退得两步。
  郑伯雄桀桀狂笑道:“天罡刀法也不过尔尔。”
  青铜点穴镢翻腕一振,望沈万苍心口刺去,疾如电闪,眼看沈万苍就要丧生在点穴镢下。
  少年瞥见沈万苍命在顷刻,不禁大惊,分心之下,一个虬髯匪徒双掌呼地推出一股强猛掌风。
  待少年惊觉时已无及,顿为击中肩头,撞得身形倒飞了出去。
  忽听一声大喝道:“休伤老朽好友。”
  只见飞雪漫天中凌空扑下一条魁梧身影,双掌发出一股排山倒海劲风,望郑伯雄压下。
  另一方向,两条身影疾如离弦之弩先後掠出,当先一人猿臂疾探,猛地挪开沈万苍避开郑伯雄堪堪刺及胸口青铜点穴镢。
  另外一人一把接住倒飞撞来的持剑少年。
  郑伯雄眼看沈万苍就要丧生点穴镢下,不想天外惊变,沈万苍被人救出,蓦闻一声大喝,猛感一片强猛潜力凌空压下,不禁胆寒魂飞,身形一塌,左窜三丈开外。
  这惊人变化,全场匪徒立为慑住。
  凌空扑下那人是一发须苍白青衣老叟,神清目朗,洒脱出尘,面有怒容。
  救下沈万苍的正是“太极铁掌”邵元康。
  接住持剑少年的却是吕松霖。
  蓦地……
  雪野近处随风传来一声龙吟长啸,接著哈哈宏亮大笑声中,只见一条矮小身影掠空落下,现出一矮仅四尺,蓄着一部山羊短须,貌不惊人的老头。
  休看矮老头其貌不扬,其实乃威震滇南蛮荒,绿林怪杰矮阎罗艾丹阳。
  艾丹阳面含诡笑道:“如非艾某略施诡计,你这擒龙手陈鸿秋也许一辈子也不会露面。”
  青衣老叟正是邵元康访谒拒见之擒龙手陈鸿秋。
  陈鸿秋目露歉意的望了邵元康,面色一冷,转注艾丹阳沉声道:“陈某与艾老师一在地北,一在天南,河水不犯井水,毫无前怨,用诡计毒谋逼使陈某露面为何?”
  艾丹阳哈哈大笑道:“艾某生平不做暗事,话却要说得明白,两月前艾某登门造访,陈老师却拒而不见,推说远游未归,艾某意兴索然,怅然离去。”
  “先只道陈老师远游在外是实,後经探明陈老师拾年来足迹未离开漕河镇一步,分明是有意相拒……”
  陈鸿秋接口道:“不要说是艾老师前无一面之雅,即是至亲好友,如非万不得已,一概拒而不见,何独艾老师例外。”
  艾丹阳冷笑道:“倘不如此,陈老师怎可今日留得命在。”
  陈鸿秋大怒道:“艾丹阳,你也忒轻视我陈鸿秋了。”
  艾丹阳淡淡一笑道:“艾某料事如神,晋北大同毙命七人是艾某授意而行,有意让沈万苍发现,追踪千里,沈万苍乃陈老师八拜之交,金兰至好,他来访你,你亦拒而不见,这事极不合情理,艾某料得你虽然拒见,但暗中必然侦查沈万苍来此何因……”
  话尚未了,陈鸿秋已自面色铁青,目中精芒如电,怒喝道:“艾丹阳你这是何意?”
  矮阎罗纵声狂笑道:“两月前,艾某不是将来意透露一点托贵管家转告陈老师?陈老师,艾某不是寻仇,意在询明当年一段武林疑案,出君之口,入我之耳,有何不可?”
  陈鸿秋不禁怔住,面色阴暗不定,脑中思绪纷涌,内心极感为难。
  第 四 章
  在矮阎罗说话之际,吕松霖正眼望持剑少年肩伤。
  那少年肩骨虽未碎,但皮开肉绽,震伤内腑,痛得面色苍白,满面冷汗如雨淌下。
  吕松霖扶住少年,取出一颗丸药,低声道:“兄台伤势不轻,将这药丸服下保住内腑。”
  少年目中泛出羞涩不胜之色,轻谢了一声,用手接过吞服而下。
  吕松霖发现他手掌润洁如玉,五指纤细,暗道:“怎么这人生得似少女一般。”
  他本拘谨不苟正人君子,念头不望别处想,此刻一心救人为务,取出一瓶金创圣药,五指向少年肩头即欲撕开伤处。
  那少年忽惊惶嗯了一声,苍白面色上泛出一片绯红,身形让开吕松霖五指。
  吕松霖不禁一呆,少年举动神色令他莫明所以。
  少年赧颜一笑道:“肩头些许微伤,岂可亵渎兄台,小弟自己动手方便些。”伸手要过金创圣药,展齿一笑,背转身躯走出数步自行涂敷。
  他那笑容,妩媚已极。
  吕松霖不禁又是一呆。
  此刻,场中擒龙手陈鸿秋与矮阎罗艾丹阳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目光转向场中望去,不遑寻思那少年。
  只听陈鸿秋沉声道:“艾老师,你找错人了,陈某不知其内情,你这不是枉费心机,问道於盲么?”
  艾丹阳哈哈大笑道:“陈老师别推得一乾二净,今日武林情势,也许陈老师比艾某知道得更清楚,即是艾某不来找你,亦难禁别人找上门来,恐怕日後陈老师睡难安枕。”
  陈鸿秋道:“那是陈某自己的事,不消艾老师烦虑。”
  艾丹阳面色一变,冷笑道:“看来,陈老师有意轻视艾某,不屑相告了。”
  陈鸿秋道:“艾老师要作如此之想,陈某也是没有办法。”
  矮阎罗艾丹阳面色异样难看,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放手一拚,艾某不敌,立刻就走,你如不胜,则应实话实说。”
  陈鸿秋不答,双掌平胸,凝式不动。
  艾丹阳狞笑一声,右掌一式“拨云见日”缓缓挥出。
  他这一招寓缓於速,暗含无数巧妙变化。
  陈鸿秋乃天山名宿,擒龙手法是称武林一绝,冷笑一声,揉身欺进,二十八式擒龙手疾如电光石火展出,玄诡迅厉已极,指风锐啸破空,掌影漫天。
  艾丹阳深知陈鸿秋擒龙手法路数,“拨云见日”掌式突变,掌法源源攻出,奥奇错综,幻变不测,尽是封制陈鸿秋内家手法。
  两人鹘飞兔走,拚斗猛烈。
  矮阎罗艾丹阳手下匪众见当家的已出手,不禁跃跃欲动。
  郑伯雄目光闪烁,伸手入怀。
  沈万苍突大喝一声,刀光匹练寒电般向郑伯雄面门疾挥而去。
  郑伯雄冷笑一声,右手青铜点穴镢一隔,疾跃後飘七尺,伸入怀中左手正待抽出,“太极铁掌”邵元康迅疾无伦掠在他一侧,虚空击出一掌。
  “拍”的一声脆响,郑伯雄左臂肘骨为邵元康重手法击断。
  郑伯雄闷嚎出声,面色惨变。
  沈万苍恨郑伯雄犹如切骨,趁机一刀挥出,寒光电奔,只见郑伯雄一颗头颅飞起半空。
  诸匪徒大怒,纷纷出手向邵元康沈万苍两人攻去。
  雪地中,立起一片混乱殴斗。
  吕松霖身形一动,行云流水般掩至矮阎罗艾丹阳之後,单掌一式“屏断天南”按去。
  艾丹阳力拚陈鸿秋略占上风,忽感身後飒然微风袭来,立知有人暗算,倏地一鹤冲天拔起,凌空倒翻猛扑,目中凶光暴射,大喝道:“你在找死!”
  扑下之势如移山填海,雷厉万钧。
  吕松霖冷笑道:“未必!”
  身形一提,双掌猛推迎去。
  半空中人影一合即分,掌力猛接之下,矮阎罗艾丹阳只觉两臂酸痛乏力,胸口气血翻动。
  陈鸿秋一招“金丝缚龙”攻出,五指攫向艾丹阳右臂腕脉要穴。
  艾丹阳身受震伤,知不可恋战,忙提气压下翻动的气血,身形穿空遁去,去势如电,眨眼杳入风狂雪涌中。
  群匪见当家逃去,不禁大惊,迅疾後撤疾奔而出。
  沈万苍尚欲追杀,邵元康道:“穷寇勿迫,让他们去吧!”接著呵呵大笑道:“陈兄,你把化子冤得太苦,拒而不见,趁兴而去,败兴而返。”
  陈鸿秋抱拳苦笑道:“事非得已,尚祈见谅。”手指吕松霖道:“这位是谁?邵兄请引见。”慢步走了过去。
  吕松霖与艾丹阳对掌,气血亦是狂震翻腾,此刻在引气调息归元,真气渐诱归主经。
  邵元康哦了一声道:“这位老弟是化子忘年之交吕松霖。”
  陈鸿秋立即挪步,趋向吕松霖之前,长施一揖道:“如非吕少侠武功卓绝及时相助,陈某定遭艾丹阳毒手。”
  吕松霖忙道:“不敢,在下犯险一击,虽侥幸成功,在下亦脏腑震伤,如以武功而论,矮阎罗较之于在下不啻霄壤之别,何值谬奖。”
  陈鸿秋知道吕松霖谦逊之语,不禁微笑道:“吕少侠少年老成,持重自谦,陈某不胜钦佩。”随即目注那少年道:“这位是……”
  沈万苍忙道:“那是小弟甥儿朱玉琪。”接道:“琪儿,速拜见陈伯父。”
  朱玉琪面上一红,抱拳长揖道:“陈伯父!”
  陈鸿秋深深地打量了朱玉琪,含笑还了一礼,转目移注在沈万苍面上,忧容又现,长叹一声道:“小弟拒而不见,虽因情势所迫,仍未免愧对知己,负咎良深。”
  邵元康大声道:“究竟为了什么事,使天山名宿这等畏首畏尾。”
  陈鸿秋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这化子倘与小弟易地相处,只怕你将整日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了。”
  邵元康冷笑道:“我邵化子不像你,天下没有不可解决的事,俗云天坍下来有地接住,头掉下来不过碗大的疤。”
  陈鸿秋鼻中浓哼一声,道:“陈某并非为著身家著想,此事关系整个武林,传扬开去,立肇血腥浩劫,有你说得这么简单么?”
  风雪仍浓,溯风砭骨。
  沈万苍道:“此地非谈话之处,不如回转镇上再作长谈。”
  邵元康两眼一瞪道:“那就要瞧陈老儿有无胆量邀我等过府。”
  陈鸿秋道:“只要你不惧惹火烧身,陈某有何不可,你认为矮阎罗艾丹阳锻羽败北就此了结么?哼!麻烦留在後面咧!”
  邵元康冷笑一声,不再言语,暗中似疑似信,心忖擒龙手陈鸿秋乃当年心雄万丈,豪气干云人物,如非事关重大,绝不致自甘气馁,暂且按忍住,俟同往他府中听他叙说木末再作道理。
  …………
  陈府大厅设下盛宴一筵,主宾五人就座。
  大厅一角,盆火熊熊,驱寒回温,内外俨然两个气候。
  酒过三巡,“太极铁掌”邵元康道:“陈老儿,闷葫芦终要揭开,究竟为了什麽事?化子不才,大小总可替你拿个主意。”
  陈鸿秋按杯不饮,冷冷说道:“你真能拿主意麽?好,反正小弟已卷入这场是非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了什麽?‘紫府奇书’!”
  “紫府奇书”四字闻入吕松霖耳中,心神只觉一阵猛震,陈鸿秋竟与“紫府奇书”有关,做梦也未曾想到。
  邵元康闻言双目瞪得又圆又大,叱道:“天下武林无人不知‘紫府奇书’已落在骷髅魔君手中,怎么竟与你有关,真是闻所未闻。”
  陈鸿秋冷笑道:“世事幻变无常,每多出人意料之外,岂是你这化子能知道的?”
  邵元康阴阳怪气道:“难道在留云别府劫去‘紫府奇书’是你所为?”
  陈鸿秋作色道:“胡说,陈某岂能做下此事。”说著又转颜叹息道:“自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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