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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拉夫在吃饭的时候讲了几个老笑话,默默地洗餐具,然后每人端起一
杯咖啡,相互对着坐在桌旁。
“我没有任何新东西,”古罗夫说道。“我认为不是做弥撒时的教堂,就是给
儿童演出的地方。”他摊开一张报纸,又抽起烟来了。“这是刊登消息的杂志《一
周》。有一些纪念日。正教的莫斯科。十二月四日。”
“他们来不及,”斯坦尼斯拉夫打断他的话。“因为不仅要运来炸药,而且要
进行必要的准备。”
“我不大相信雅申的旅行,也可能眼镜蛇已经全准备好了。行,十二月六日是
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公爵的纪念日。”古罗夫念道。“克里姆林宫最最神圣的圣母
娘娘登基节,以后你再看看,地址都指出来了。七号是节日……八号也是。九号,
十号在这份《一周》上没有。可我认为眼镜蛇为自己从这些日子中确定了一天。”
“离十七日选举还有一周。七天都给报纸、电视台用来点火吗?”克里亚奇科
叹息一声。“你怎么想象我们在教堂里、人群中进行工作呢?”
“你是傻瓜,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干巴巴地说道。“眼镜蛇将会在夜里干
的,因为那时候人还没来。教堂的弥撒是很诱人的,但用来执行任务却很困难。我
倒是认为很可能是儿童剧院。”
“你呢?”克里亚奇科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啊哈,是的,对不起。”
“上帝会原谅的。”古罗夫把《一周》翻过去一页。“我们有大剧院……小剧
院……莫斯科艺术剧院……上校,你知道莫斯科有多少剧院?你不知道,比你清点
小扒手要容易些。”
古罗夫自言自语,研究剧院的海报。克里亚奇科企图对朋友大发脾气,他望着
朋友消瘦的面容,出乎自己的意外地说:
“你该去理发馆了,鬓角上的白发都翘起来了。”
古罗夫用手指摸了摸鬓角。
“新观众剧院……儿童音乐剧院……小型儿童剧院和所有演出儿童剧目的剧院。”
古罗夫把《一周》交给斯坦尼斯拉夫。“明天就去把所有的剧院、马戏团巡视一遍,
找那个在近一月之内找工作的人。消防队员、保卫员、仓库保管、扫院子的清洁工,
你自己不是小孩,你明白。寻找要小心,不要跺脚,要想方设法不要让剧院的人说
你在找什么人。最有希望找到的那些地方,你自己负责去找。”
“这里面似乎有点什么,”斯坦尼斯拉夫嘟嘟哝哝说。“如果发现什么相似之
处,比如年龄、个子,主要是个子……你知道,改变个子有多难。”
“我知道。 ” 古罗夫甚至搓了一下膝盖,想起了他们生病的时候,为了保密
“缩短”五公分的情况。“别忘了,人是可以驼背的。如果发现哪怕是一点点相似
的东西,马上就搜查、研究。”
“研究什么呢?”克里亚奇科愤怒说道。“不过是‘拿下手指’罢了。”
“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责备地说道。“对你或者对我来说,不过是‘拿下
手指’而已,可你相信敌人有手指吗?应该抓住他,不要让他吓跑了。”
“你以为眼镜蛇知道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你找到一个只有影子像丹尼的人的话,千万别自作主
张,自由行动,要马上通知我。”
“像丹尼这样的汉子,在莫斯科有一百万,”克里亚奇科嘿嘿一笑。
古罗夫差点没发火,把涌到喉咙里的团块咽了下去,没来得及回答。
“明白了!请原谅!我明白了!”斯坦尼斯拉夫抓起茄克,从屋里跳了出去。
古罗夫睡得很好,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他起来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皮肤冷
得发痒。这位密探最近一个月来第一次相信运气。他甚至做了操,非常满意地发现
力气还很足。
喝完一杯咖啡抽了第一支香烟以后,他想起了昨天同一位爆炸专家的谈话。古
罗夫预先告诉专家,他对这个问题一窍不通,他想了解一下,如果一个人暗中行动,
又需要取得最大的效果,他可能采用什么样的炸药。
“炸什么呢?”那位很不情愿地同古罗夫谈话的顾问问道,其实他很清楚,同
他谈话的,是一位民警上校。
“我不大清楚,就算是一座三层楼房吧。”
“方法很多,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是不能单独干的。暗中行动是什么意思?必
须清除邻近的房子,把它们包围起来。”顾问很厌恶地望着。
“炸药的名称装置系统我都不感兴趣,我只需要知道它的重量和容量。必需要
有一个条件:爆炸装置必须是一个普通身材的汉子暗中可以带走的。”
“上级给我下了命令。”爆炸专家耸了耸肩膀,“上校先生,有一个规矩必须
说明。不管部长口头怎么命令,您的秘密文件是不会给我看的。”
“对,我不会出示文件的。”古罗夫表示同意。“但我又没有时间写正式报告
和等回答。”
“为什么我们在私人房里谈?有人告诉我说您有病,是用车子把您接来的……
尊敬的,请出示您的证件。”爆炸专家害怕地斜望了房门一眼。
他注意研究古罗夫的证件,核对了照片和原件,含含糊糊地说道:
“是执行特别重要任务的。”他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怎么,健康的上校没有
吗?”一见古罗夫在微笑,他就气呼呼地说:“成天几十次翻来覆去谈保密,然后
却把人叫来说:去吧,给一个好人讲讲我们的工作。这就是说,有人给我的顶头上
司挂了电话,所以他给我下了命令,我们的秘密便从气窗里飞出去了。”
“谁需要,谁不需要了解爆破,大家都知道。您原则上是正确的,我提出一个
交换条件: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您,您把您的秘密告诉我。一个坏人打算在莫斯科
搞一次恐怖活动,要流很多血。我必须确定这个人。我需要知道,他一个人可以单
独带什么东西来,怎样才能进行爆炸。”
“有一种可以移动的爆炸装置,可以装在背袋里,重量大约五十公斤。两层楼
房就像是奶牛用舌子……”
“人真是什么都想得出!”古罗夫说道。“引火绳要不要点燃,计时装置要不
要装上?”
“拉引火绳,可以站在两公里以外,只要按一下按钮。”顾问挖苦说。
“这样的按钮是个什么样子?”
“是一个微型系统,可以装进烟盒里。”
古罗夫给自己倒了第二杯咖啡,把一个“万宝路”牌的香烟盒抛到手心中,把
过分小心谨慎、令人厌烦的爆破专家从脑子里扔了出去,开始考虑今天、明天……
既然一个背袋可以装下,那就是说,一只皮箱也行。虽然那汉子力气大,一只手提
五十公斤还是困难的。背袋,两层楼房像奶牛用舌头……这就是说三四层的楼房也
会剩不下多少。而且可以在两公里之外实行爆炸。这就是说,眼镜蛇如果把背袋带
到了需要的地方,他自己还可以走开。在莫斯科,一个半径为两公里的广场,等于
是一座城市,在那里是找不到人的。
咖啡变苦了,古罗夫放下了咖啡。但雅申刚走……眼镜蛇还没有背袋。可移动
的爆炸装置,特殊武器库中是有的……于是良好的心情一下子飞走了,古罗夫的脑
袋又痛得很厉害了。
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把正在上演儿童剧目的剧院列了一个表,开始凭记
忆登记那些熟悉的侦查员,给他们打电话,同他们的领导谈判。那些领导人都顶着,
对某些领导人不得不用言语去吓唬一下,要不就威胁说要去见奥尔洛夫将军。
上午十点,克里亚奇科的办公室里已经挤不进人了,虽然斯坦尼斯拉夫拿来了
十把椅子,密探们才勉强坐下来;有的坐在不属于任何人的桌子上,有的一把椅子
上坐两个人。多数人互相认识,高高兴兴打招呼,多少年不见,大家都在回忆,哪
些人不在人间了,纷纷诉说自己年龄大,身体不行了。
集合起来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山鹰似的密探,这些中老年男子都是穿着最普通的
衣服;有的是破旧的西服,有的是并不时髦的茄克,总而言之像是区一级的中层官
员。
“斯坦尼斯拉夫,你没找到一个职务高一点的人吗?”
“好像都参加学校毕业生会议去了。”
“很可能是参加头头们的聚会去了吧。”
“你说得倒好!头头们开会是在宴会厅里,不会坐在小半间房里的。”
“你们好,谢谢你们来。”克里亚奇科说道。他的信心并不很足,因为大多数
与会者的年龄比他大,侦查工作的年限比他长。“召集你们来的不是我,而是古罗
夫,他现在正住在医院里。列夫·伊凡诺维奇向你们求援啦。”
“他还活着?”
“列瓦又被赶上架啦?”
“总是更需要他干嘛!”
“别扯谈了,像他这样的密探,在俄罗斯扳着指头数得出,就那么几个。”
“列夫·伊凡诺维奇自我感觉正常,吩咐我代他向大家致意。你们都是有头脑
的人,你们明白,既然古罗夫找你们,那就是说,工作糟透了。”
奥尔洛夫挤进了办公室。除了面对房门坐着的克里亚奇科以外,谁也没有看到
刑侦总局的这位局长。
“要求尽快查出一个人来。你们每一个负责一定的范围,我也去,如果发生什
么情况,请给总局长打电话。”
“中将坐在电话机旁,准备随时同每一个人闲聊,”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
“他是准备闲聊的,在顺利的情况下,他会马上向部长写报告的,”奥尔洛夫
说道。
密探们纷纷转过头来,起立、问好,奥尔洛夫稍稍举起一只手来说道:
“请你们听斯坦尼斯拉夫讲,他会把事情说清楚的。我将守在电话机旁,你们
打电话来吧。”说完就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请记好谁去哪里,应当找什么人,怎么行动。”克里亚奇科详细说明了任务,
把预防措施反复说了一遍,强调了三次,说最要紧的是不要被人识破。
“万一碰上人,被识破了呢?”有个上了年纪的白发刑侦人员问道。“什么事
都是可能发生的嘛。”
“把他打昏,然后用手铐把他铐起来。”克里亚奇科说。
“要是铐错了人呢?”
“好像你不知道似的,像平时一样处理就是嘛。”
“开枪吗?”
“男子汉们,你们是第一次结婚吗?”克里亚奇科大吃一惊。“打中追查对象,
有奖;打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双倍受奖。”
“斯坦尼斯拉夫,谢谢你,我想起来了……”
“向古罗夫问好!”
又说了几句,密探们就走了。克里亚奇科开始收拾椅子。
古罗夫苦于无所事事,连最心爱的麝香葡萄酒,也引不起他的兴趣。第一个来
电话的,当然是斯坦尼斯拉夫,问他的健康情况,说他自己在尼库林杂技团工作,
暂时还没来人,但有了一些希望。接着来电话的是奥尔洛夫,他没问身体状况,说
有一个密探,碰到一个老熟人,一名在押的惯犯,此人被送到了彼得罗夫卡。有两
位密探有门路,有两位更夫不住在他们所指出的地方,今天两人都没上班,在家休
息,有一个似乎有家室,不过,他们一个也没见着,密探们正在工作。
斯坦尼斯拉夫又打来电话,说的是不相干的事,谈到杂技团时,夸口说他结识
了尼库林,还说了一则新笑话。古罗夫从朋友的声音里听出了虚假的调子。
“别兜圈子,斯坦尼斯拉夫,快说出来!”古罗夫下令说。
“面包圈的洞你见过吗?”克里亚奇科挖苦地问道。“伏特加没全喝光吧?”
“甚至根本没动。”不知为什么古罗夫生气了。
“等一下我来喝它一百公分,详细谈谈空洞!”
傍晚六点左右,奥尔洛夫通知说,中午十二点,在离罗斯托夫四十公里处,雅
申和两个陪同人员所坐的那辆“伏尔加”,被炸成了碎片。车子正在运往莫斯科。
爆炸力量很大,把迎面开来的一辆“日古力”翻到了沟里。
“彼得,下令立即检查爆炸区内的幅射情况!”古罗夫叫了起来。
“珍惜你的嗓子吧,列瓦!幅射很正常,但专家们认为炸药的数量不只够炸一
辆汽车,而是够炸一栋楼房。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早就没有看法了,彼得!”古罗夫回答道。“请原谅!”
“好,”奥尔洛夫嘟哝了一句。“收尸是不可能了,我已下令把头盖骨送来,
进行必要的检验。应当准确地知道,在这场奇怪的大事故中,死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点也不奇怪,将军,全都合乎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