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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我想到了一个救命的女孩,这个女孩刚刚分配到一家医院实习,是我的一个哥们的妹妹,曾经我对她有那么点意思(当然我并不知道她对我是否也有一点),我赶紧给她打了传呼(那时候我们都买不起手机),刚巧她在值夜班,我们又上路了,直奔那家医院……黄薇终于进了手术室,各路人马也在我们的指引下在此医院会师了,胖胖的学校保卫科长,我们敬爱的系主任,甚至学校的一位副校长也来了……
“……视网膜损伤,流血过多由于时间太久而血液凝固导致视网膜坏死,惟一得办法是移植视网膜,在移植手术之前患者处于失明状态……”医生的手术进行了18个多小时,终于下了最终结论,我们被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给吓傻了,换句话说:我们已经把黄薇的眼睛弄瞎了!不!不不!是郑浩已经把黄薇的眼睛弄瞎了!与我无关!
而我们的“凶手”郑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两腿发软。的确匪夷所思,简直不可能,就像事后听那个医生讲的一样;他行医30多年,没见过扑克牌会把眼睛弄瞎的。
夜晚不要玩扑克
十二、把结果提前告诉你们
在此我们先把发生在后面的事情提前交代一下吧,免得很多网友和读者着急狂发我的QQ问结果。
1996年5月之后,校园盛传黄薇和郑浩已正式分手。
1996年9月12日,黄薇的移植手术结束而顺利出院,但手术不算很成功,黄薇的新眼睛有严重的斜视,当这个昔日的校花向你放电的时候,你会觉得她的眼睛古怪得可怕,而且是盯在别的地方。
1997年6月,黄薇的父亲要求郑浩赔偿手术费、精神损失费共计23万元,一审判决郑浩支付手术费及相关赔偿共计13万,驳回精神损失费的赔偿要求,黄薇和郑浩均表示不服,要求上诉……
1997年7月,黄薇不堪忍受精神的折磨休学回家。
1997年7月14日,我、郑浩、阿成在毕业留恋合影。
1997年7月15日,毕业留影照片刚刚冲洗出来,郑浩在取照片回来的路上发生离奇车祸,不治身亡。
2002年4月28日,黄薇被送进她家乡的兴山县精神疗养医院治疗。
2002年4月29日,我终于决定把事情真相写出来……
带血的红桃老K
1996年5月,事件发生过后第三天,黄薇流血事件基本解决,尽管当事人双方对于赔偿的数额尚未达成一致,但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基本结束了。黄薇的流血事件被好事者再次把陈实的死因爆炒了一番,不过我已经身心疲惫无力再加入爆炒队伍了,而且公安局的警察叔叔再次光临本校,把我们宿舍作为案发现场“保护”了。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几天是不能进入我们自己宿舍的,所有的东西都无法拿到,害我又借钱又借脸盆洗脸,这时我想到前天晚上多亏了那个救命的女孩,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露露,应该去看看她顺便感谢她一番,或者可以直接一点应该以感谢她的幌子去看看她,顺便感觉一下是否有发展的可能。于是我用借来的钱买了一点水果,约上阿成一同去看那个露露。
露露还是在值班,她在电话里热情地约我们到她医院去吃晚饭,我们想一想还是决定在学校吃完饭再去她上班的地方看她,于是我们在晚饭后再次走进了医院的大楼。
其实黄薇的受伤对于我们而言,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这是人类的劣根性,我们也无法脱俗,相对我的感觉来说,阿成是有一点悲痛,不过转念一想,黄薇受不受伤其实和自己一点都没关系,也就马上化悲痛为幸灾乐祸了。关键还是黄薇在我们的心目中已经是个水性杨花,不忠不义的女子,所以我们也无法为她悲痛。我敢打赌,现在连郑浩都没有为她悲痛,最多为自己的倒霉悲痛。
露露在做外科实习生,穿一身白大褂让我想起黄薇那天晚上的白裙子。
露露对于前天晚上的手术充满好奇,我们就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可是对于这个话题我忽然间感觉是如此的厌恶,有种莫明的恐惧和厌恶让我不想说也不想听,我站起身来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看了看,我立即被一个托盘吸引了,那是一个光洁的金属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张扑克,背面已经变成褐色了,但仍然能够分辨出扑克牌背面那种斜格的花纹,我不自觉地移动脚步接近了那个托盘。露露注意到了我的眼光,走到我身边说:“这就是从病人眼睛里取下来的那张扑克。”
阿成也饶有兴趣地走过来,伸手就把那张扑克翻了过来——是张红桃老K。
夜晚不要玩扑克
十三、风让我明白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事情远远不是我能够想明白的,比如红桃老K,比如说黄薇的眼睛……但是人类为什么能够在无比恶劣的自然条件下生存下来以至繁衍至今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因为人类天生具备趋吉避凶的本能,否则我们无法解释傻B光头为什么恰好在当天晚上彻夜不归。
我们也可以在一件或者好几件事想不明白的时候干脆不想了,强制自己忘记是一种很好的治疗精神病的方法,可是遗憾的是有很多事和人并不是我们想忘记就忘记的了的,所以每年仍然还是有大量的精神病人无法治疗。
废话说了一大堆,我们还是回到当年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理承受压力有限,自从在露露单位发现了红桃老K的秘密之后,我就坠入一种恍恍惚惚的精神状态,我能够清晰地听到周围的一切声音,能听见别人叫我的名字和我交谈,但我无法意识到我应该回答,可能你用力摇晃我的时候我才会猛然惊醒。我的反常一度把傻B光头吓坏了,每天都主动给我拎开水。
看完露露后我迷迷糊糊地回到宿舍,宿舍还处在“保护”之中。这时是晚上七点,很多同学正拿着书啊本子什么的向自习教室赶去,看见宿舍的门仍然被封条封着,我就在门口坐下。
我举起手想抓抓头皮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里紧紧抓着那张带血的红桃老K。我盯着这张红桃K,实在想不起来它什么时候跑到我的手里了,有如灵光一闪,我忽然想到,一副牌里有可能有两张红桃K!
对啊!我以前就碰见过一副牌里出现两张同样的牌呢!
也就是说,我们当晚玩的那副扑克中出现了印刷错误,有两张红桃K,其中一张在我手里,另一张在郑浩手里!这种可能性很小的解释如果是真的话,那我的一切疑问都将迎刃而解!激动之下我居然一把撕掉宿舍的封条打开门就进去了。
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极有可能已经触犯了法律。
我们的宿舍保持着当天晚上的摆设,被郑浩扔出去的扑克散了一地,倒在桌子上的蜡烛显得灰溜溜的,因为是晚自习时间,学校是不允许开灯的,四下显得灰暗而阴冷。
我摸出打火机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小小的烛光慢慢充盈了整个空间,我开始一张张地捡起散了一地的扑克牌。
我要把每一张都找到,我要证明这副牌中有两张红桃老K !
一张、一张、又一张,我左手拿着蜡烛,趴在桌子下面聚精会神地寻找地上的扑克,并没有发现窗外已经悄悄起风了。
当我找了一大把扑克放在桌子上开始看每张牌面的时候,风忽然大起来了,桌子上的扑克牌被风吹得差点飞起来,我急忙一只手按住扑克,另一只手去关窗户,这时蜡烛被风吹灭了!整个宿舍立即陷入一片漆黑。忽然之间,房间里好像升起一缕熟悉的味道,有点香,就像……就像前天晚上黄薇身上的香味,我心里一慌,赶紧告诫自己肯定是心理紧张导致的,黄薇还在医院躺着呢!我急忙找打火机,想赶紧把蜡烛点亮。
人们在黑暗的恐惧中是多么盼望有一点光明啊,尽管很多时候光明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就在我松开手去口袋里摸打火机的时候,风骤然大了起来,只听见“刷刷刷”的声音响起,无数的扑克被风吹起,在房间里四处飞舞,我的脸上身上被乱飞的扑克牌到处撞击,我吓坏了,打火机一时又点不燃。
这时,门外有人叫我名字,我大声应了一声,风马上小了下来,随着风莫名其妙的停止,一个人手持打火机进门了。
是阿成。
当我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时候,一张扑克都没有了。难道全被风吹走了?包括我拿进来的那张带血的红桃老K?
事实上除了风,我找不到别的理由解释。
这阵风啊,起的如此突然,走的又如此迅速,手段更是如此的彻底,居然没有留下一张扑克!
忽然之间我已经全明白了。但是面对傻乎乎的阿成,我却不能说!我能够说什么?告诉他红桃K的秘密吗?让他认为黄薇是我杀的?!告诉他刚才的怪风吗?除了吓吓他没有其他意义!
本来我以为我明白了一些东西,其实我越来越迷糊了。
我惟一明白的就是我不能把我明白的东西说出去!
夜晚不要玩扑克
十四、留校的最终是留成了
时间很快到了1997年的7月,我们经历了若干次各种科目的考试,也经历了若干个姑娘的考验,露露和我好了,又坏了。阿成更是和三个姑娘分别好了又坏了。用阿成的话说“每个姑娘都有她的保质期”,而阿成自认为并不是他道德败坏或者风流淫荡什么的,仅仅是他遇见的姑娘都属于保质期很短的缘故。黄薇在临近毕业考试的时候退学了,据老师说是精神压力过大(又是TMD和陈实死因一样的借口,我们亲爱的老师们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借口了吗?)。郑浩终于从黄薇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尽管郑浩的家庭因为黄薇事件最终赔偿了一大笔钱。
我们趁着大好青春在阳光下生活得无忧无虑,不过我们四个的确从那天以后不再在晚上玩扑克了(本来傻B光头是无所谓的,不过在我们的残酷打击之下他也不敢玩了),而我在任何时候对玩扑克都是深恶痛绝的。
算起来我们哥儿四个还是最亲近的。三年大学一直同一间宿舍,平时关系也一直不错。虽然傻B光头时常会遭到我们的袭击,但又可以借用阿成的话解释,“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傻B光头在我们的严厉监督下身体越来越健康,几乎不会生病,而且扫地和拿拖把的功夫也日渐炉火纯青,为他以后的婚姻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终于毕业了,彼此感觉还是有点不舍得,因此郑浩提议我们去一起一醉方休时,得到了我、阿成和傻B光头的一致同意。
就在校门口的火锅店,我们在一个小方桌上,摆四副碗筷,煮一个麻辣锅底,各种可以涮着吃的生菜摆了一桌,吃得很是尽心,傻B光头本来不会喝白酒,不过我们三个都喝,他也硬喝了好几杯,想想毕业之后就天南地北了,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傻B光头是福建人,毕业就回福建了。阿成早就打算一毕业就到广州去淘金,而我孤零零留在了北京。郑浩原计划是留校任教的,只是不知道关系疏通地怎么样。
我们喝得很尽心,郑浩甚至还叫隔壁照相馆的老王给我们合影几张,正巧老王的闪光灯坏了,他去仓库换闪光灯,而我们就继续喝酒。傻B光头一反常态地兴高采烈,直到傻B光头的马子出现。
不明白傻B光头的马子从哪里钻出来,当她出现在傻B光头的面前时傻B光头的酒立即醒了一大半,说话也马上结巴起来了。
有必要在此对傻B光头和他的马子做出一个评价:这是我所见到的最般配的一对,大学三年坚持到毕业,阿成经常当着傻B光头的面哀叹自己怎么无法遇见一个保质期长一点的姑娘,搞的傻B光头无比光荣兼自豪。虽然这中间傻B光头偶尔会戴戴帽子,但每次傻B光头总是在事后很容易被哄骗上当,进而相信他的马子是全世界最坚贞的。傻B光头每个月家里寄来的所有经费都由他马子代管,傻B光头的口袋只允许出现少许饭票而被禁止使用现金,傻B光头被禁止参加一切聚餐、聚会。大二的时候甚至发生了一次傻B光头的马子春游去了两天,傻B光头差点活活饿了两天,因为他马子给他制定的《傻B光头的行为准则》中绝对禁止他向别人借钱借票,最终还是我们知道了内情才赶紧给他买来饭菜。
当傻B光头的马子出现的时候,傻B光头马上明白自己违反了《傻B光头的行为准则》,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心情和我们打声招呼就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跟他的马子走了。
不过我们不觉得奇怪,三年的时间很容易让我们习惯一些事情的。
我们继续喝酒,火锅店隔壁照相馆的老王出来给我们拍了几张照片,我们谈好1。2元钱一张,我们争着付照片钱,没人争着付火锅钱。最后考虑到郑浩付了照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