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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又问他:“缺元良,套口夫子,敢问这位顶上元良,可否过山拆门?”明白无误的告诉他:我虽然学的是淘沙正宗,但一向在外地糊口,请问你这位前辈,这里到底能否容纳我开个山门店?
老黄愈发坐立不安的小声接口道:“顶盘柴火照云开,岸是岸。”还不错,等于告诉我没有问题,生意上还要帮衬着,那些旧时的条条框框可以不用太在意。
话一说开,事儿就好办了,虽然魏胖听的一头雾水,但看我俩的表情就知道事儿成了:“嘿嘿,敢情你俩终于接上头了,这搞的跟当年地下工作者一样呵!”
我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是,还真的要做地下工作者呢,说不定哪天我就把你带入行了。”
老黄看我俩的眼光很是无奈:“小丁啊,我和你父亲认识了许多年,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孩子来看,你要是真想做这一行,我劝也劝过了,看你说话才知道是真人不露相,已经趟上了这窝浑水,惹上麻烦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我那琉璃厂的门面旁边,还有个空房,我本来想租下来自己做仓库用的,现在就给你们收拾收拾,算是做个邻居,好歹照应一下。”
我和魏胖赶忙点头说好,是福是祸,走着瞧吧。
俗话说得好:“敲锣卖糖,各干一行”。
我和魏胖得了老黄的帮忙,很快就撑起摊子,逐步踏入了古董这陌生的一行,的确是万事开头难,忙碌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慢慢摸上门道。
魏胖见事情差不多了,也收拾东西下了广东去给我捣腾货源,临走时,死乞白赖的从老黄店里搜罗了几样古董,说是拿去开开眼,自然,该出的价钱,我还是算给了老黄。
老黄的店一点也不热闹,基本可以说是冷清,只是这家伙很鬼,隔三差五的出门不在家,很是鬼祟,我也猜不出来他去了哪里,估摸这厮没干好事,八成又去哪翻腾古墓了,人家不是靠这店来卖东西的,根本不怎么动劲吆喝,用老黄的说法,不图卖出去个啥,只求收进来点啥,就算赚钱了。
我呆在隔壁也受影响,卖掉的倒是不少,却收不到东西,所以我经常去他那店里东瞅瞅,西望望,每个小东小西的向他虚心求教,老黄自然是有问必答,但我总觉得他有不少事儿瞒着我。
冬天过去后,天气渐渐的暖和,眼看要进入炎热的夏季了,魏胖来信说这几天就回来,叫我稍安毋躁。
我习惯了早早开门,该几点营业就是几点营业,就算生意不好也不随便推迟,因为“卖是赚钱,买也赚钱”,有上门卖货的来了,兴许带的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东西,要是没开门,没准就是“漏货”了,那可是天大的遗憾。
今天一大早,我打开门时,奇怪的发现隔壁的老黄坐立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儿专门等我来开门营业,果真,我刚沏好茶,他就走过来招呼:“小丁啊,我今天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看能否抽个时间?”
我一拍胸脯:“没问题,您尽管吩咐,帮忙不帮忙的就别客气了。”
老黄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儿,我今天要带上三侄儿一起去趟延庆,天黑才能回来,不巧的是,今天很可能有熟人带货来,店里没人,我就想小丁你不如来我这边看一下店,有人送货来了,你就验货打收条,不用给钱,也不值个啥钱,没事儿的。”
我一听这事儿不难,应该好办,也没在意就答应下来,老黄高兴的带上他看店的三侄儿就走了,似乎是约了同行去延庆那边看什么货。
我一直枯坐到下午,一个人影都没有,百无聊赖正打瞌睡,就听见有动静,一个人晃悠悠的走进来,直奔我跟前说道:“同志你好,请问黄老西他在吗?我和他说好了今天过来的。”
我估计这人可能就是老黄所说的熟人,顺口答道:“老黄他有急事刚走开,叫我在这儿等着呢,说是天黑前就回来,应该快了吧,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能办的,交代给我也成,我叫丁朝阳,和老黄很熟。”
那人有点失望的说道:“嗯,这样啊,应该也没啥大问题,老黄他一直叫我收点旧家具,我今儿个好不容易收来了一个,这不,给他送来了,在门外的三轮车上,你先收着,赶他回来我再找他算钱。”
我哦了一声,出去一看,三轮车上横放一柜子,外边用破布包着,个儿还挺大,老黄这店里根本搁不下,心下为难,不过很快就有了主意,反正我那边地方还有空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边张罗着叫他卸货,一边打开了我那边的店门,安置地方。
破布揭开后,我发现这柜子肯定不是老古董,最起码连明清的家具都算不上,做工粗糙,结构也很简单,两边各开一个门,中间镶嵌了个穿衣镜,土头土脑的毫不起眼,不由心下直犯嘀咕,可别收错了东西,老黄回来可要赔钱了。
那送货的人看我眼光很怀疑,神秘的笑笑说道:“别看做的不咋样,老黄要的是这木料,你摸摸,不知道是啥子材料,但绝对是好木头,只能说那木工是个笨蛋,糟蹋了材料。”
我不相信的用手一摸,触手冰凉,莫非是名贵的紫檀?闻一闻却没有香味,反倒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凉飕飕的呛鼻子,我对家具还不在行,也很少见老黄收这玩意,但这柜子的木料确实不错,我一个外行都看的出是好木头,于是爽快的就给来人打收条。
送走那人后,天快黑了,老黄叔侄俩还没回来,我也不着急,就算赶不回来,我干脆住店里看门吧,又不是没住过,瞅瞅到点关门了,我出去吃个饭就匆匆赶了回来。
旧衣柜立在那儿,和屋子其它的摆设一点都不协调,我索性把包着的破布都给扯掉,把中间镶嵌的镜子随便擦了擦,估计这镜子有年头了,四角都变的不透明了,中间还有点变形。
好久没有照过这么大的镜子,我不由自主的站镜子跟前整整衣服,忽然觉得有点头晕,镜子里似乎有俩人影,我吓了一跳,过去拉开电灯,又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却是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口气。
正文 第十二章 鬼镜之贼
( 本章字数:4658 更新时间:2009…11…2 16:07:54)
第十二章 鬼镜之贼
把门反锁好,我鬼使神差的又跑去镜子前,做了几个当年最流行的革命造型,不由洋洋得意,我想起了当年那热血澎湃的岁月,高音喇叭、大字报、拼命喊出来的口号、绿军装的海洋………。。
屋里的电灯闪了一下,将我从回忆里拉回来,门缝里也有丝丝凉风吹进来,看来今年这冬天又要来早了,唉,我叹口气,也不知道魏胖这厮啥时候回来,我还真有点想他了。
我把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叉在腰上,歪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我也歪着头,我把手放进裤子口袋,眯眼奸笑了一声,镜子里的我也眯眼露出奸笑的表情,嘿嘿,想不到我笑起来还蛮好看的,都快赶上港台明星了,只是这发型?有点乱,我把手从裤子口袋掏出来,离近镜子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
吓了一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没有把手放在头上,而是仍然放在裤子口袋里,我操!这他娘怎么回事儿?我赶忙把放在头发上的手拿下来,再看镜子中的我,插在裤子口袋中的手也立刻取了出来,不过却是背在了身后,还是和我的动作不一样!
赶忙看镜子里人的模样,绝对是我自己的脸!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就蒙了,忙不迭的后退几步,离那镜子远远的,心怦怦直跳,手心全都是冷汗,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不合科学规律啊?
正想一步跳开,就见镜子里又出现个人,离我很近,就在我身后两三步远,穿着件黑衣服,是民国旧军阀爱穿的披风,一面黑色一面红色的那种,高领子快遮住整个脸,看不清楚模样,但手里似乎拿有武器,快步走上来,斜斜的刺向镜子里的我,这一幕太过诡异,我狂叫一声,猛然回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空无一人,啥也没有。
我害怕极了,这操蛋的衣柜绝对不简单,我冒冒失失的把它搬进我的店里,搞不好就要引火烧身。
四周一片安静,啥声响也没有,衣柜里更没有骇人的鬼怪扑出来,我僵硬的站了一会儿,不由暗想是不是自己今天生意太闲,瞌睡的眼花看到幻觉了?或者是因为我总是怀疑老黄对我不安好心,俗话说疑心生暗鬼,这才没来由的看到这一幕场景?
这世界是没有鬼怪的!
人死如灯灭,我安慰了自己一会,定定神,洗脚睡觉,心里发誓再也不去照那个该死的镜子了。想起我还有个七星阴人,师傅说这玩意百邪不侵,戴在身上足以震慑邪祟。
我赶忙翻出那小金人握在手心里,把那淘沙令也取出来戴在脖子上,电灯却是不敢拉灭了,心跳的一直厉害,镜中的自己居然有不一致的动作,这他妈还叫镜子吗?那如果不是自己,又会是谁?还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还有个穿黑衣的家伙手里拿的什么武器,我压根没看清楚,像是刀又像是棍子,长长的一截…………朦胧中,我渐渐的瞌睡了。
…………。
…………。嘈杂的高音喇叭突然响了起来,我身穿绿军装,扎着武装带,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和我一样的年轻人,个个义愤填膺的注视前面广场,广场中间有三个死尸的骸骨,在他们周围还堆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个红卫兵小将高喊革命口号:“毁灭四旧!……”
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喊了很久,我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革命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雨点般的石块向广场中间的三具骷髅飞过去,随着一阵“劈劈啪啪”的响声,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这一幕场景我已经麻木了,只是奇怪我似乎没有置身过这个大会,心里有点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又听见一声令下,烈焰腾起,广场一片火海,烈焰中“啪啪”炸响,似乎有人在呻吟,又像是还没有死透的反抗,而烟灰就四散飘落,纷纷扬扬,连空气中都开始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我有点惊醒,突然想到我很有可能是在做梦,正心慌时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
我突然醒了,睁开眼就看到窗户外边的路灯,糟糕,谁把我电灯给拉了?
我觉得不对头,正想起身去把窗帘拉上,就发现屋子里有人,在我脚头那边站着,悄无声息的。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有贼!估计这贼也发现了我醒来的声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很快看出那个贼用黑衣服包住了全身,身躯高大,很是健壮,我浑身出了一层冷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大喝一声与贼搏斗,还是装睡让他安然逃走?
扁担打狼两头怕,不应该呀?我这破屋里咋会有东西招贼呢?
路灯的微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内,那贼终于挪动了脚步,悄无声息的向门口走去,我看他两手空空,应该没有偷到什么东西,暗自松了一口气,干脆让他走吧,看起来这贼人孔武有力,我单独一人还没穿衣服,恐怕不是对手。
贼人轻轻拉门,门没有开,似乎不相信的呆了一下,又用劲一拉,还是没开,这下连我也听出来,这门锁的铰链给人从外边挂上了,但是没有锁,拉一下可以开条缝,我委屈的很憋气,想不通这老黄离开的一个晚上就这么热闹,除了小偷光顾外,还有其它人在外边守株待兔。
贼人看来是撬门入室的,不知道用什么工具弄开了门后的插销,但决计没想到外头的铰链会不明不白的挂上了,站那儿有点慌张,我突然开口说道:“兄弟别怕,咱们谈谈吧。”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坐了起来,准备谈不成就开打,毕竟我下乡十年练就一身好筋骨,回城这些日子也没拉下锻炼,真要干起来,最多是个两败俱伤。
贼人迭遭惊吓,条件反射的朝我扑了过来,速度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给压到了床上,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已经盘算到这种情况,在他扑过来时,预先曲起了膝盖,使劲一脚兔子蹬鹰,把贼人给踹出去老远,咚的一声,一头正碰到那个衣柜上,软软滑倒地上不动弹了。
外头可能还有人,我快速的穿好外套,起身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在手上,暂时不敢拉开电灯,离那贼人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问他道:“说吧,这怎么回事儿?你要来偷什么东西?外面是不是还有你的人?”
那小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毫不动弹竟然像是晕过去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