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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阴老店打听,如果已落在那孽障手中,必须尽快加以援救。法兄,你只有两个门人,已没
有多少岁月让你再调教几个如此出色的得意门人了。”
“我去走一趟。”走在后面的阴山鬼王自告奋勇,“那小杂种太过狂妄,我愈想愈不是
滋味,夜间已无所顾忌,我要毙了他的出口怨气。”
“道兄可否随邓施主走一趟?”百绝头陀向无上散仙请求,希望老道能随阴山鬼王走一
趟颖阴老店,打听消息或者制造机会救人,他自己却无意亲自跑一趟。
无上散仙最怕见杨一元,见面有如老鼠见猫,头陀不知道他内心的恐惧,却请求他跑一
趟颖阴老店,从杨一元手中救人,简直是开玩笑。
他希望头陀亲自前往,却弄巧反拙啦!
他不能暴露心中的恐惧,不由心中暗叫苦。
“好吧!贫道就随邓施主走一趟。”老道硬着头皮应允,也觉得阴山鬼王应该可以挡得
住杨一元,反正阴山鬼王是主将,他不负责策划责任轻,只要放聪明些见机行事,定能逢凶
化吉的。
“咱们这就走。”阴山鬼王更不知老道心怯,挟了托天叉向南越野而走。
老道提心吊胆跟在后面,心中向神灵祷告,希望神灵保佑极乐仙姑三个人平安大吉,不
要落在杨一元下中,他就用不着和杨一元拼命了。
两人一走,只剩下七个人了,除了百绝头陀之外,都得背一具尸体,或者一个受伤的同
伴。
那位穿紫红色夜行衣的美丽女人,也背了一个受伤的中年女伴。
这是通向西乡的大道,至西湖约十里路左右。许州一霸摩云神手的田庄,就在西湖左
近。
百绝头陀一群人,匿伏在距城三四里的一家农舍内。
前面路左岔出一条小径,穿越两里左右的枯焦田野,那座三家村在星光下显得孤零零
地,最北面的那家农舍,就是他们藏身的住处。
一阵忙碌,其他两家农舍人不敢外出,已经是四更时分,不可能有人外出。
一个人影,就站在晒麦场旁的大槐树下,不言不动像个石人,留意农舍内灯光明灭的情
景。
他是杨一元,是从八忠坊刘家跟来的。
他并不急于登堂入室,让百绝头陀那些人先救死扶伤,受伤的人必须及早获得良好的救
治,没有必要乘人之危。这些凶魔固然杀了刘家十几个人,自己也损失了四个,已经够狼狈
了。
“我还以为他们躲在摩云神手的农庄里呢!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心中喃喃自语,“希
望受伤的人中,没有妙观音在内。”
死了,也就没有他的事。受伤,要照顾一个受伤的女人,很可能治愈之后再处死,实在
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所以不希望妙观音受伤。
农舍内灯光已经稳定,下面有人走动了。
农舍外,终于派出一个警成的人,表示里面已料理停当,该歇息了。
他离开地下,缓步进入晒麦场。
警戒的人吃了一惊,发出一声警啸,手一动剑已出鞘,大踏步向前迎来。
“什么人?”警戒的人身材高壮,星光下显得极为雄壮魁梧。
“杨一元。”他平静地说,挪了挪腰带上的连鞘长剑,步速不变,一步步向前接近,向
对方的剑尖接近,不介意对方剑上所发的隐隐龙吟。
那是内劲已充分注入剑身,蓄劲待发的现象,剑一出必定直攻要害,怎能泰然向已立下
门户的剑尖接近?他该拔剑戒备,以便应付对方碎然的攻击。
杨一元三个字,具有震撼人心的威力。
“该死的混蛋!”警戒大骂,却心虚地不进反退,“你打上门来了,欺人太甚。”
“你这家伙真该死,说的是混蛋话。”他保持相等的速度向前逼,“你们派了三个又艳
又荡的女人,侵入客店行凶,你们能做,我为何不能?”
“站住!你……”
“递招呀!”他不站住,仍向前逼进。
电光一闪,警戒抓住机会疾冲而上,剑幻电光风雷骤发,身手不凡,已有剑术高手的声
势,绝对可以名列一流高手之林。
百绝头陀是魔道名宿,请来助拳的朋友岂是弱者?
人影迅疾闪动,如虚似幻。
一剑、两剑……剑光急剧闪烁,逐影连续激射,风雷更剧,卯上了全力追逐。
屋前第一个人影冲出,接着是第二个。
一声长笑,闪动的人影倏然分开。
一声狂叫,警戒飞摔出三丈外,剑飞得更远,身躯直滚至晒麦场外线方行停住,爬不起
来了,不住挣扎鬼叫连天,一条腿似乎失去活动能力。
“咦!你……”最先冲到的人,是那位穿紫红的美妇,也是穿三种色彩衣裙的美妇中,
最年轻也最美的一个,隆胸细腰身材尤为突出。
“也许,你才是妙观音。”杨一元大笑,“哈哈!这次一定妙极了。”
一声怒吼,第二个人疯虎似的冲到,禅杖发如奔雷,一记凶猛的横扫千军拦腰便扫,罡
风怒号力道千钧,要把他打成两段。
是百绝头陀,杀人必绝的可怕凶僧。
杨一元大喝一声,冒险伸巨爪抓杖头。
一抓落空,头陀运杖的速度出乎他意料之外,杖头从他的腰上方半尺掠过,可怕的内劲
压力十分凌厉,把他逼退了一步。
第二杖势如崩山,泰山压顶劲道更猛烈。
他知道厉害,头陀的真才实学,比他所估计的要高出许多,不敢再大意,向侧急闪。
农舍里的人,正蜂拥而出。
红衣裙美妇恰好截住他的闪向,剑如灵蛇到了他的左胁下。
“铮!”他用剑把急旋。奇准地击中美妇的剑尖,剑尖震得向外荡,他的身形半旋,便
贴上了美妇的胸口,右手食中二指,先一刹那点在美妇的七坎穴上,身形向下一挫,美妇恰
好仆倒在他的右肩上。
“哈哈哈哈哈……”长笑震天,向东冉冉而去。
“追不上了,大师。”一个三角脸中年人高叫,阻止百绝头陀追出,“那家伙肩上有一
个人,去势竟然有如流光逸电,比无上散仙的道术更高明,连人影也无法分辨。
即使大师能追及,一个人也奈何不了他。”
百绝头陀绝望地叹息一声,失败感击溃了这位威震江湖的凶僧。
杨一元的身形,一动便不见了,只听到冉冉远去的大笑声,怎么追?
两禅杖已用了全力,连杨一元的衣袂也没沾上,就算能追及,能奈何得了杨一元吗?头
陀有自知之明,根本无能为力。
在首山约会,头陀那时不在场。事后,无上散仙把交手的经过说了,这位凶头陀便心中
发毛。他的禅功武技,比无上散仙高明不了多少。
而杨一元一剑宰了一名大汉,再一剑又劈了使用铁禅杖的大和尚,所表现的神勇令人心
惊胆跳。
那位大汉与大和尚,武功决不比无上散仙低。
这就是迄今为止,头陀这群人始终不敢单独面对杨元的原因,非能获得一拥而上的机
会,没有人敢冒险向杨一元挑战。
“夜游鹰。”百绝头陀神色沮丧,叫人的嗓音显得有气无力。
“大师有何吩咐?”在不远处畏畏缩缩的夜游鹰,应喏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你的轻功非常高明。”
“还过得去。”
“你的化装易容术也可圈可点。”
“白天活动,不化装易变行吗?”
“劳驾,盯牢这个姓杨的混蛋。”
“这……”夜游鹰心中发慌。
“不要你和他交手。”
“在下一暗箭也失败……”
“你只要盯牢他,我头陀便可相机救人。”
“好吧!”夜游鹰硬着头皮答允。
“你走吧!辛苦些。”
“好的,我这就准备。”
第 七 章 痴情难尽
三女挤在申菌英的上房中,四更天还不想就寝,找店伙彻了一壶好茶,准备秉烛待旦。
申菌英受了几处皮肉小伤,元气一复,小伤算不了一回事。
她们不是不想睡,而是想等前院客房的杨一元返回。
各怀心事,都不想流露内心的秘密。
申函英的一颗芳心,仍然留在刘家,不知道惊鸿剑客是吉是凶,一开始恶斗,她就不知
道惊鸿创客的动静了,难免心中挂念。
“许姐。”吕飞琼亲热地挽住许纯芳的肩膀,“他既然拒绝帮助我们,为何又暗中跟去
救应?”
他,当然是杨一元。三个姑娘们在秘室,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去要妙观音。”许纯芳凤目一转,言不由衷,“我看,他是死心塌地爱上了这个荡
妇。”
“是吗?”昌飞琼笑笑,“以他的人品才华,那荡妇不需他勾搭,我相信只要他伸一个
手指头勾一勾示意,那荡妇将以闪电似的速度投怀送抱,你信不信?”
“他拼命追那荡妇,荡妇却拼命达。吕姐,你的看法不攻自破,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事
实证明你的看法完全错误。”
“我感到纳闷的是,他为何要爱上这么一个臭名满江湖的淫妇?”吕飞琼黛眉深锁,
“我想,如果没有其他原因,他也未免太反常了。”
“也许他们是同类。”许纯芳噗嗤一笑,“一个是江湖荡妇,一个是风流浪子,气质相
投,才堪匹配呀!我想,荡妇之所以逃避,可能与他追求的手段有关,哪有声势汹汹强抢,
能博得女人欢心的?”
“喂!你们烦不烦呀?”申函英推了许纯芳一把,“你,尤其可恶。”
“申姐,我可恶。”
“是呀!”
“为何?”
“就算他是风流浪子,用粗鲁强横的手段追求一个荡妇,也与我们无关呀!毕竟他曾经
一而再救了我们,而且对我们保持君子风度。就算他真是一个好色邪魔,我们也不宜讥讽他
呀!”
“是啊!他如果是好色邪魔,我们离开他远一点就好了,我绝不说一句有关他的闲
话。”吕飞琼神增轻松,“而且,我也不打算回避他。”
“你不怕他影响你的声誉?”许纯芳问。
“我信任我的眼力与直觉。”
“怎么说呢?”
“他绝不可能是风流浪子。”
“凭什么判断?”许纯芳急切地追问。
“我那样无礼地逼他,他不但不记仇,而且一再援手,是个宽宏大量的真正男子汉。而
且……”
“而且什么?”
“我不相信我们三个人,才貌比不上年华将逝的妙观音。而他甚至不曾多看我们一眼,
甚至看到申姐赤身露体,眼中竟然毫无表情:“你要死啦!别扯上我,羞死了。”申函英满
睑通红,大发娇唤拍了吕飞琼一掌,“吕姐,我看得出,你很喜欢他呢!”
“我否认。”吕飞琼羞笑,“如果有机会,我会像你喜欢惊鸿剑客一样,全心地喜欢
他,可惜他不会对一个小丫头动心,而我……我又不可能成为荡……妇……”
“皮厚。”申菌英又拍了她一掌,转向沉默的许纯芳:“许姐,你想什么?”
“我想……”许纯芳若有所思,“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处事大而化
之,也处处显出他是一个老江湖,为何江湖道上,从没听人提及杨一元其人,岂不可使?一
定有人知道一些风声,我要查。”
“怎么查?”吕飞琼轻摇滚首,“这里所接触的人中,有超拔的高手,有威震江湖的凶
魔,有声名狼藉的邪道黑道恶贼,有江湖的牛鬼蛇神,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
“我去找我爹的朋友打听,我爹就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也许“也许什么?”
“向他探口风。”许纯芳不假思索地说,“甚至我会帮他追妙观音。”
“你敢?”
“为何不敢?”许纯芳推杯而起,“我去看看他回来没有,我担心他去追妙观音不想回
来了。”
“说不定陷身在刘家呢!”申菌英显得忧心仲忡。
“放心啦!那一群妖魔鬼怪在他面前,算得了什么?那些妖魔鬼怪如果不用妖术,也奈
何不了我们三把剑呢!”许纯芳说完,出房走了。
“砰”一声大震,穿紫红衣裙女郎被丢翻在床上。
她在返回农会后,已卸下夜行衣梳洗过,有警时她已经就寝,匆匆穿了衣裙仗剑外出,
身上没带有其他物品,连百宝囊也来不及携带。
目下她连剑也不在手中,没有任何可用的兵刃暗器防身保命。
穴道已经解开,只是肚腹被杨一元坚硬的肩膊顶得受不了,余痛仍在。
她一蹦而起,下了床抄起床前的春凳。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