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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她必须归案。”秦国兴说,“杨大侠不忍心杀她,但她必须受到王法制裁。诸位在后
面必须小心。”
“小心什么?”
“杨大侠离开后不久,大批从郑州星夜追赶的人便到了,带走了尸体。诸位如果走得快
些,最好不要被那些凶魔发现,因为杨大快走在前面,不会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除非你们
事先有默契。”
“哦!谢啦!老兄。”
“不客气,我是杨大侠的忠诚拥护者,他是我最敬佩的人,不希望他的朋友出意外。小
心了,再见。”泰国兴跳起来抱拳一礼,掉头走了。
“我们追!”许纯芳跳起来兴奋地叫,无精打采的神情一扫而空。
“不可激动,从长计议。”许高嵩低声喝阻,“我想,我明白他的用意了。”
“你是说……”葛宇洪也猜出一些头绪。
“敌势过强,他要我们置身事外。”许高嵩郑重地说:“他引敌远走,用意就是便于我
们脱身。老实说,我们也没有任何介入的借口,也没有介入的力量,能否安全脱出事件难以
预料,至少地已尽了力。真不妙,他一定以为我们必定继续游程东行,我们却跟进风暴中心
来了,除了退回郑州之外,别无他途。”
“好些混蛋是陆续赶到郑州聚会的,咱们回头,很可能碰上另一批更可怕的人。”
谢南云淡淡一笑,咱们何不继续往前走?只要小心些,留心睁大眼眼,拉长耳朵,看群
魔乱舞,能搞出什么结果来。如果有必要,云梦四奇虽则不成气候,自信还宝剑未老,能替
八极游龙暗助一臂之力,多少也增加一些光彩呀!别让妖魔鬼怪把咱们看扁了。”
“是啊!咱们总个能让人看成胆小鬼。”周日青攘臂而起,“如无绝对必要,咱们不必
出面。我可以强烈感觉出,这条龙必定变化飞腾,这些妖魅何足道哉,咱们定可大开眼
界。”
“我同意南下。”葛宇洪语气坚决,“至少,可以证明咱们不是被吓走的。”
“丫头!你一定要记住。”许高嵩一把抓住女儿的肩膀,“不许鲁莽冲动,不许你乱跑
生事,一切听命暗中活动。身份一露咱们可能在数难逃,知道吗?”
“爹请放心,女儿不会让爹失望的。”许纯芳乖巧地说,似乎她近来懂事多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被那些魔道名头吓住了。真正比云梦四奇高明的人并不多,他们
也算是高手名宿。只不过隐退十余年,不曾再与高手名宿接触,也不希望坏了往昔的名头,
保持令名的心态,使他们有所顾忌而已。
在中州五子露面之前,许高嵩任由爱女为百绝头陀一群凶魔周旋,可知在云梦四奇眼
中,百绝头陀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论武功造诣,他相信爱女并不比百绝头陀逊色多少,爱
女差的只是经验与胆气而已。
要和会妖木的凶魔相搏,他们就信心有限了,所以一发现中州五子光临,便急急忙忙要
爱女回避。
大群人马追赶,人多麻烦也多,每匹马的脚程与耐力都不同,每个人的骑木也有差异,
因此追的速度,决难比得上单人独骑那么快捷。
而且人不敢分散,分散必定被杨一元逐批消灭。阴曹三煞与盖世瘟神被杀,所造成的心
理威胁极为沉重,没有人敢提加快狂追的建议,一百六十里花了两天时间,比杨一元慢了一
天。
新郑县城与郑州大小相等,仅市面不及郑州繁荣,城外的市街规模,却比郑州小一半以
上。
在城市不能纠众行凶,血腥事故须在夜间进行。
出乎追踪者意料之外,杨一元并没远走高飞,竟然在新郑逗留,似乎有意等候追踪者到
来,也像是不知道后面有追兵。
用不着打听,杨一元就投宿在北关外,百年老字号最大的一家客店苑陵老店。
这里曾经一度是韩国的都城,却没留下可供游览凭吊的古迹。杨一元在此逗留,实在没
有什么道理,可把追来的人弄糊涂了。
也许,他真的不知道有人追赶呢!
他是大清早落店的,第三天仍没有走的意思,连店中的伙计也感到诧异,这位一天到晚
无所事事的佩剑旅客,长住不走,令人莫测高深。
他并非无所事事,白天在各处走动,向茶楼酒肆的一些万事通食客,打听有关西邻密县
的风俗人情,山川名胜传说神话。
密县在县西北百余里,位于洧川河谷。那里已经是山区,是一座三等小县。洧川从高山
流下,经密县流过新郑城北三里,所以两县的人,是共一条河水的亲邻,在新郑打听密县的
消息,真实性是无可怀疑的。
苑陵老店前面的广场相当宽广,店前就是大道,也是外街的最热闹一段,四周槐树围
绕,近街一面并且建了两座亭,供旅客歇息观览街景。
午后不久,他在右首的凉亭内,招来一个在街上混的孤老头,姓郑。弄来一些干果两壶
酒,亭桌画上一幅三三棋,一面喝酒聊天一面下棋,一持瓦片一持折断的小木段,三三之声
不时传出,两人像小顽童一样,玩得兴高采烈,返老还童啦!
“你少来!”郑老头喝了一口酒,吧卿着大嘴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板牙,“密县开阳
山是我的老家,只不过最近十几年没回去过而已,那儿哪有什么混沌下院?你唬我这个老密
县呀!哈哈!三!”
吃掉杨一元一颗子,郑老头笑得更开心了,真像刚下了蛋的得意老母鸡。
“十几年,郑老头!你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杨一元补下一颗子,“贵县最少有几千人
出生,也有几千人死;有几百间房子新起,有上百间房屋倒塌。有钱人的施主在开阳山建造
一座混沌下院,没有必要派人告诉你呀!你算老几?”
“你算了吧!那地方建房屋住还差不多,建寺院庙堂就不行。”
“为何?”
“寺院庙堂常年香火不绝,怕有火灾呀!”
“天下各地,哪一座寺院庙堂,不是香火不绝的,难道就不怕火灾?”
“你不懂,年轻人。”郑老头正经八百地说,“咱们期地,属祝融之墟。祝融,你懂
吧!”
“懂,火神。家里失火,就叫祝融之灾。”
“对,你不笨。祝融的肚脐眼,就在开阳山。”
“鬼话!”
“鬼话与神话,没有什么分别。”
“好!你愈老愈聪明。”
“那地方地气热,雪一飘落地,片刻就融化了,所以不能常年有香火,一不小心就
“膨”一声烧光光,你懂了吧!年轻人。”
“他娘的!那不是很好吗?”杨一元嗓门大得很。
“好什么?”
“冬天暖和呀!严冬天气,大闺女小娘们,脱光光也不会受寒,正好跳天魔艳舞,乐死
啦!郑老头!你说妙不妙?”
“缺德呀!年轻人,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是本性哪!年轻不好色及时行乐,等到了你这种年纪,眼看手抱不动,一百个天仙
美女摆在你面前,你也只能光瞪眼流口水啦!你真蠢!”
桌旁多了两个人,一双中年男女。
他的话够粗俗,中年女人用冷厉的目光死瞪着他。
“你是故意到本城妖言惑众撒野的?”中年人像饿狼地狠瞪着他沉声问。
“你他娘的混蛋加三级。”他破口大骂,“你这家伙站在这以像个人样,口中胡说八
道,心怀鬼胎,无缘无故你说我妖言惑众,那可是杀头充军的严重罪名,你想陷害我吗?
呸!你简直狼心狗肺。”
中年人勃然大怒。气势汹汹踏前一步,气得脸都变绿了,快要气炸啦!
他倏然放碗而起,虎目彪圆。
“怎么?想打架?”他举起铁锤似的大拳,逼至中年人而前,像金刚盯着小鬼,“太爷
奉陪,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行吗?去你娘的??
郑老头瞥了中年人一眼,老鼠般窜走了。
中年人下不了台,真被他剽悍狞猛的神情镇住了。
中年女人纤手微抬,眼中冷电森森。
“谁要敢施暗算玩诡计,太爷一定把她在这里剥光,把所有的食物塞进她的肚子里,说
一不二。”他盯着中年女人狞笑,“大爷整治妙观音的党羽。用的就是剥光示众老办法,把
他们整治得服服帖帖。
在这里剥,一定可以招来大批观众,每人收一文钱入场费,保证生意兴隆。他娘的!什
么暗器毒药迷香太爷没见过?袖箭、背弩、问心钉、九龙筒,还不配替太爷抓痒。女人!你
要试吗?”
在郑州,他把那些助拳的侠义道好汉,当街羞辱,气大声粗,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现在,他更粗野了。
中年女人气得无地自容,但纤手抬不起来了,不是手重拍不起,而是没有勇气抬。
亭外多了三个人,背着手冷笑。
“王大爷!何苦受人利用自取其辱?”那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用怜悯的口吻说,”你
在本城是有身分地位的人,在江湖道上你算老几?你是有家有业的人,能和这些威震天下的
英雄好汉玩命吗?”
“你不帮我抓他法办吗?”中年人厉声问。
“王大爷!仍是一句话,我不敢在这些人面前玩法,只能帮你一时,能帮你一世吗?应
该明白事理,我现在就在帮你,你知道吗?中州五子,就是死在这位杨一元手中的,你还要
帮着外人找他吗?”
中年人打一冷战,铁青着脸拉了中年女人狼狈而遁。
三人向杨一元含笑打手式,背着手摇摇晃晃走了。
亭后有一个人,靠在亭柱上剥花生吃得津津有味。
“魔崽子们要赶你离城撒野。”那人笑嘻嘻地说:“布下天罗地网堵死你。”
“我就是给他们时间布同张罗呀!”他也笑,重新坐下喝酒,”“我想,到密县的大
道,一定群魔乱舞。老哥!一定很精彩。”
“不精彩。”那人摇头,“开阳山混沌下院没有几个人,重要人物在云雾山混沌宫。”
“剪除羽翼消灭一些爪牙,再直捣黄龙岂不省事些?”他笑笑,“我不急,有些事是急
不来的。”
“我知道,谢啦!”
“呵呵!我还没谢你呢。”
“反正我承情,回头见。”那人丢一颗花生米入嘴,兴高采烈地走了。
是八臂金刚,出面协调地方的治安人员。警告那些当地受人利用的地方强梁,减少他的
困难,不致受到无谓的干扰,公私两便。
消除了当地的压力,就可以用全副精神,应付跟来的人了,有八臂金刚暗中协助,他已
无内顾之忧,没有城狐社鼠敢扯他的后腿了。
第十七章 志同道合
天一黑,就是蛇鼠横行的时候了。
旅店的食厅自食客很多,他出店另外找小食店,那种不至于惊动太多的人,易于袭击的
店。
那街尾的小店,已接近城门口,他已经来过了几次。对方也应该可以摸清楚他的习惯
了。
街上行人众多,店内外泄的灯光不怎么明亮,在街上行走,显得幽暗朦胧,街道太宽,
店铺的门灯不多,行人除非接近至一两丈,不然难以分辨面目。
左侧靠过来一个人,身材不高,青帕包头,褐色脸膛五官轮廓分明。
“借一步说话,好吗?”这人用低低柔柔的嗓子说,与他并肩走了个并排。
他嗅到淡淡的幽香,比街上的牛马粪味道好多了。
“我没空。”他已分辨出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化了装易了容,年轻女人才喜
欢素衣香,总算感觉出女人没有敌意,但不敢掉以轻心。
误捉了两个假的妙观音,这个是不是?
上次随无上散仙,在店中与他约会的红衣女人,应该就是妙观音,辣手红绡已经证实是
真的。这个扮小厮的女人,五官轮廓与那个红衣女人不同。
真正的易容名家,是可以改变五官的。
“我坚持。”女人说。
“我坚拒。”他拒绝。
“胆气…”
“与胆气无关,小姑娘。”他毫不激动,”我承认图谋我的人很多,他们都很了不起,
但我不怕,我给他们图谋的机会,已经表示我的胆气无人能及。如果我怕,恐怕已经逃出手
里外了。”
“匹夫之勇!”
“随你怎么说、激将法对我无效。”
“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何况……”
“抱歉,我不接受摆布。天大地大,吃比天大;肚子是空的,打起架来一定精力不继。
好处是,被打得肚子快往外翻,也不会有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