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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安全,鬼影仅无。”挂在墙头的柳彪说,“出去后向右前方的树林走,那带树林
枝矮草茂易于隐身,就算妖妇追来,谅她也不敢入林穷追,上!”
惊鸿剑客一弹腿便上了墙头,正要往墙外跳下,却吃了一惊,僵在墙头上不敢往下跳。
翻上墙头的柳彪,也脸色大变。
树林距院墙约五六十步,中间是野草与小树错杂的旷野,也是玉虚现外围的防火地带。
先前侦查了老半天,旷野一带反而忽略了,原来中间有一条干涸了的大沟,当然不可能看到
沟下的景物。
第三十七章 再入玉虚
二十步外沟的这一边,并肩相偎相倚椅的一双男女,正含笑向墙上的三个人注视,似乎
像是两个到郊外游玩的情侣,所佩的剑只是装饰品。
男的穿一袭水湖绿长衫,女的则是黛绿衣裙。男的飘逸英俊有如临风玉树,女的青春活
泼美得像朵花。
这才是杨一元和小雅的真面目,相偎相侍状极亲见,笑容可掬不带丝毫戾气。他对杨一
元似曾相识,再仔细看一眼,便知道是谁了。
“你们要偷跑吗?”杨一元笑吟吟地说,“船将沉之前,老鼠必定先一步逃得精光。你
们没带行囊,逃得十分匆忙狼狈,里面出了些什么祸事啦?”
从许州发生冲突始,三方面皆不曾真正拼死活。惊鸿剑客只配替百绝头陀摇旗呐喊,这
期间一直受到霸剑奇花的追逐骚扰自顾不暇,哪敢和杨一元拼老命?
夜游鹰更糟糕,只能负责跑腿传讯,一个大名鼎鼎的凶悍飞贼,像奴仆般当走卒使唤,
天天提心吊胆,怕碰上霸剑奇花丧身丢命。他打了杨一元一支铁翎箭,杨一元也成为他最害
怕的死对头。
他们不能再退回去了,混饨宫的人不会饶他们的。
杨一元笑容可掬,似乎给他门吃下一颗定心丸,面对一个笑吟吟一团和气的人,』总比
面对混饨宫一群阴险狰狞的面孔安全些。
惊鸿剑客硬着头皮向外跳,有进无退。如果刘夫人追到两面夹攻,情势岂不更坏?
脚一沾地,前面不足十步,杨一元与小雅相挽俏立,笑容依旧和蔼可亲。
他大吃一惊,怎么一眨眼对方就接近了十余步?
“你……你不要欺……欺人太……太甚……”他惊恐地拔剑,往柳彪身侧退去。
平时,他是主人;事急,柳彪是他的保缥护身符。
唇亡齿寒,夜游鹰不得不采取一致行动,与惊鸿剑客并肩站,也想借惊鸿剑客主仆壮
胆,左手臂套内的铁翎箭,悄然滑下手掌,右手拔出狭锋刀。
“你这家伙失心疯加上吃错药,所以胡言乱语。”杨一元嘲弄他笑说,“我又怎么欺人
太甚啦?开始向我挑衅的人是你,你我的敌对情势并没有任何改变,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
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呀!我还没动手呢!你怎么说我欺人太甚?”
“杨兄,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惊鸿剑客摆出低姿势,不再逞英雄:“你知道,我
是被贼头陀逼上威船的,是个受害者,事非得已。其他的小意气之争……”
“不是小意气,是为了女人,那朵花。你不断以护花使者自居,不断计算我。”
“我认错,道歉,好吧?”
“你娘的!你不凶霸拔剑上,我还真奈何不了你这混蛋,因为你没有伤天害理的罪行把
柄落在我手中,宰了你我又拿不到分文赏金。损人利己的可以做;损人又不利己的事做不
得。”
“你是说……”
“我说什么,你最好留心听清楚,疏忽大党误解或面章取义,一定倒楣。喂!里面发生
了些什么事?”
“那……那朵花和刘……刘夫人撒……撒野。”信鸿剑客脸红耳赤。
“你们溜了?”
“这”
“给我滚回去!”杨一元脸一沉,沉声断喝。
“你……”惊鸿剑客吓了一跳。
“你又大意听不清了,滚!滚回去,听清了吧?你们的纠纷必须尽快当面解决,免得打
打闹闹你在我这,拿肉麻当有趣,误了我,的大事。”
“阁下,你不要以为吃定和了……”
“那是一定的,吃定你了,你不滚,我会用有效的办法要你滚。”
手动剑徐升,惊鸿剑容要抢制机先动手了。
慢了一刹那,小雅的剑出路比他快了些。
“滚!此路不通。”小雅笑吟吟举创,轻灵而沉用,有赫游名家的气势。
惊鸿剑客一怔,被小鸦美丽超绝的风华所吸引,身在险境,居然忘了安危,心中一荡,
眼中涌起惊讶与贪婪的光芒。
“小心我挑出你的眼珠子。”小雅不笑了,对这种眼神大起反感,剑尖伸前半尺,快要
接近对方的脸部,涌起怒意的脸蛋仍然吸引人。
柳彪跃然欲动,鬼眼乱转。
夜游鹰也作势发动,狭锋刀隐发龙吟。
其实,藏在掌心的铁翎箭已营劲待发。
“你一动,准死。”杨一元的目光,落在夜游鹰的脸上,笑意又涌,“因为我不会放过
再次放冷箭的人,我的新月小飞刀,一定可以在你抬手的刹那间,无情地贯入你的躯体要害
处。”
惊鸿剑客借杨一元发话,吸引众人分神注意的刹那间好机会,剑上升急排,“挣”一声
击中小雅的剑。
他以为这一拂劲道十足,一定可以将这桥滴滴小美人的剑,震得向上扬,甚至可能把剑
崩飞,就可以切入贴身,把小美人擒住作人质,威胁杨一元让路了。
可是,事与愿违,估计完全错误,小美人的剑不但没向上扬,他的剑反而被强劲的反震
力,震得向下沉。虎口发麻,剑尖插地三寸。
人影迎面压到,幽行隐隐,眼一花,脆响似连珠花炮爆炸。
四记反正阴阳耳光并不重,小美人的纤手一点也不温润可爱,抽在脸上依然会痛,痛得
他眼目金星,热辣辣真不好受,毫无躲闪的机会,太快了。
“呀……呢……”他暴退五步几乎摔倒,总算叫出声音,口角溢血,眼前金蝇乱飞难见
景物。
“再不见机液回去,下几掌你一定会满地掉牙。”杨一元笑得邪邪地,“我这位可爱的
女伴,对你这种风流剑客深恶痛绝,但她不想宰你,你与那朵花还有债要算,快滚吧,还来
得及。”
“我要挑断你的脚筋,申大姐找你就容易多了。”小雅扬剑逼进。
这一进,左侧便暴露在柳彪的刀下。
惊鸿剑客一咬牙,拉开马步升剑。
他一动,柳彪立即乘机出剑,剑光似奔电,光临小雅的左胁助。
杨一元毫不介意,背着手视若未见。
小雅的身形略动,剑光也略动,然后恢复原状,挺剑仍向前徐徐迈步。
柳彪却随一剑走空的余势,斜冲出丈外,“噗”一声剑失手坠落在草丛中,右肩尖碎
了,鲜血泉涌,连肩筋也断了,右手软棉棉地下垂。
“呵呵呵……”杨一元大笑,“我这可爱女伴的剑,一点也不可爱,叫魔剑,只会令人
害怕,而你好可怜,也很幸运,在魔剑一击之下依然留得命在,真该庆幸的。今后,你玩不
成剑了,也许可以练左手剑,你最好设法保全左手,不要妄想用暗器作孤注一掷。”
柳彪如见鬼惯般向后退,弄不清为何一剑落空反而赔上手臂的。
待机发射铁翎箭的夜游鹰,似乎更为胆落,旁观者居然不清,也没看清小雅是如何进剑
伤人的。
“还有你!”杨一元向夜游鹰伸手一指。
夜游鹰是大行家,一切反应皆出于本能。对外界的庄炼错勤“以为杨一元伸手对付他,
想也不想左手疾抬,爆发出激烈的反色铁翎脑被空疾飞。
槽,一箭落空,人出近身,已来不及有所反应了。
“你的手很每根讨厌,我替你进了抵债。”杨一元扣住他的左手肘,有骨碎声传出,
“我对某个人有承诺,不能杀你,你选吧!有多远你就逃多远。”
他想挥狭锋刀反击,彻骨奇痛却让他挥不动刀,发出一声痛极的厉叫,撒腿落荒狂奔而
逃。
最近的树林,也就是最佳的脱身处。
他神智仍不曾痛昏。自然选择最近的树林逃命。
“那是通往法场的路,好走。”杨一元在他后面叫。
他痛得天昏地黑,那种慢慢捏碎手肘的痛楚,是十分令人难以忍受的,刮刀砍断一根手
指,与慢慢压碎一根手指,痛过的程度相差有天渊之别。
他听不清杨一元的活,本能地向树林飞奔达命。
惊鸿到客双顿已经变色,抚了气色灰败的柳彪向院墙退。
小雅的剑,逼他门非退不可。
杨一元跃在墙头,向现内处眺望。
小推在回拉着他的手,脸上有可显的笑容,一点儿也不在乎即将发生的、可能极为惨烈
的恶斗。地对物一元充满信心,妖魔鬼怪伤害不了她心爱的人。
上次十绝大阵,已经证明杨一元也有遇险的可能,但有她在旁照料,危险将会减至最轻
程度。
“毫无动静呢!二哥。”她仔细察看各处隐蔽的角落:“申大姐和刘夫人进去许久了,
仅有惊鸿剑客主仆逃走,似乎里面鬼出仅无,会不会是他们改变计划了?人都乘拂晓时分溜
走啦!”
“已经证实三妖四怪五悍匪,在昨晚入暮时分秘密赶到的,之后便失去踪迹,可知圣手
无常不可能临时变计。只要我们一闯进去,十绝诛他大阵的故事必定重演。”杨一无语气肯
定,“他是很有耐性的,却不知道我的耐性比他的火候更精纯。”
“我对妖术仍感到心怯……”
“我在等,午间妖术的效用大打折扣,而且三妖四任五悍匪,都不会妖术。所以我猜想
这无常明白过行比我差,不敢再冒险和我讲道术了,将以武功搏斗围攻为主,暗器与妖术为
辅,这将是一场空前绝后、残忍猛烈的罕见大搏杀,所以我希望你和八臂金刚那些人……”
“休想。”小雅白了他一眼,“你再说,我……我会生气的。”
“有时候看你生气的任用作,也怪好玩的啦!”杨一元逗她,伸手拧拧她的小鼻尖。
“不理你啦!”小雅羞笑,“我……哦不会对你生气。”
“我担心圣手无常几个首脑的妖术,对你造成伤害,所以……”
“我会避开那几个人。”
“我有更好的办法。”
“三哥的意思……”
“尽快除去那几个首脑。”杨一元眼中,杀机怒涌,冷电湛湛:“为了避免那些人伤害
你,我会毫不迟疑用雷震手段除去他们。我并不积极追索妙观音,用意就是造成机会,铲除
那些长率为世除害,我不会手软的。”
外面树林传来一声嗯哨,两人立即飘落退走。
夜游鹰左手废了,不能使用铁翎箭啦!碎了的左肘痛楚剧烈,动一动就痛人心脾,碎骨
头不断刺激肌肉,痛苦也就影响右手的活动能力。这就是说,他已经无法用右手全力挥刀搏
斗了。
树林在望,脱身有望。
发疯似的奔人树林,拼命往林深处急窜,窜出十余步,他突然僵住了。
前面的树下,站着三个人,他认识其中一个:陈州的捕头八臂金刚包志毅。
“你终于来了。”八臂金刚阴笑着说。
他想回头逃命,身后部传来一声提醒他注意的轻咳,扭头一看,是两个挟了三弩的青衣
入。
三弩,也就是可发射三支劲矢的轻型小匣管,是山兵作战的利器,射程仅及一石弓的三
分之一,但一发三支,短距离内极难躲闪。
两具三弩指向他,相距仅支五六。
“你……你们……”他心胆俱寒。
“我不必把你带回陈州,海捕公文明白指示死活不论,死,我在南阳备案,带了你的首
级回陈州销案。当然啦,我不想在这个大热天,带一颗发臭的死人头赶路,除非你坚决求
死。”
那位不怒而威的中年人,似乎有点不耐。
“包兄,把头砍下用盐腹妥就不具啦!’中年人似在催促人臂金刚赶快下手,“带一个
武功高强的恶贼赶路,担惊受怕十分危险呢!他跑了不要紧,说下定他宰了你再跑岂不太
冤?砍啦!南阳的盐井不贵。”
“我……我跟你到……到陈州……”他刚没了,活一天算一天,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
说不定能获得进走的机会,至少进了死回牢,也可以活到秋后。
一般死刑囚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灭绝人伦的就地立决罪,通常每年秋后,天气凉爽才上
法场执法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