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仍是睡不着,虽然这两天都几乎没有休息,入夜之后依然是无眠。
卿尘抱膝坐在了横搭的竹凳上,细细的去数天上的星星,璀璨繁星在深沉的夜色上拉出一道宽广的天河,孕育着古老而遥远的神话传说。
夜凉如水,身上缥缈的白衣像风中的云儿一样,被夜风轻轻的抚动,有些飘然出尘的潇洒。有人说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灵魂,那么这么多星星,哪一颗才是自己,哪一颗又是自己思念的亲人?
再也回不去了吗?真的再也见不到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那群整天一起嘻笑玩闹的朋友了吗?还有,李唐和徐霏霏,即便知道他们背叛了自己,卿尘却也不再觉得十分痛恨了。如果可以回去,那就原谅吧,原谅要比憎恨轻松很多。
心情随着思绪飘忽,穿过千万年的时空,突然很想知道留在现代的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昏迷不醒了?还是干脆已经死去了?还是有另外的灵魂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落到了那个身体中去?如果真的死掉了那父母岂不是会很伤心?会不会有人以为自己殉情自尽?笑……真的很好笑……
总之熟悉的人,没有人知道自己生活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面对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天地突然全部陷入黑暗,只有自己周围孤单的亮着一束光。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一切都弄错了,弄错了,却回不去。
卿尘将脸埋在膝盖上,泪水突然就不听话的涌出来,一旦流泪便再也无法控制。偶尔啾啾清鸣的小虫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伤心,悄悄收敛了声息,一片寂静。
不知趴了多久,卿尘抬起头来,突然发现有一片高大的影子落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温柔的夜色。而夜色似乎落在了来人的眼中,使那双眸带着令人沉醉的幽深,还有,一种清冷的安定。
卿尘抬了抬头,忽然又扭头到一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那人慢慢的在她身边坐下,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卿尘闷闷的说:“干嘛不好好休息?”
那人淡淡道:“白天睡足了。”
卿尘也不再说话,趴在膝头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哭出来才发现原来心里十分的难受,她使劲闭了闭眼睛,脑子里凌乱的毫无头绪,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愿意陪我坐在这里吗?”
“好。”那人依旧淡淡的回答,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
卿尘想了想,然后又问他:“你干嘛不问我为什么哭?”
那人的目光融进无垠的夜空,用他平淡的声音道:“那是你的事。”
卿尘扭头看他,然后有点儿赌气的问:“那你干嘛要坐在这儿?”
“这是我的事。”不变的无波无澜。
“那你愿意一直不问为什么,陪我坐在这里吗?”卿尘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她只是想问,就这样问出来了,问了顿时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只好等着他回答。
“好。”同样并没有考虑,他还是给了这个答案。眼中居然又有泪水涌上来,卿尘仰头装做在看星星,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拼命的掉下来。她觉得大概自己不是孤单一人,这个人还有十一,给她如此亲近的感觉。在她来到这个陌生时空的第一天,在她遇到危险的时侯,还有人和自己在一起。
那人终于扭头看了看她,道:“不管什么事,哭没有用。”
卿尘带着一脸委屈看他:“四哥……”一向清明的眼中竟有些无助的痕迹。
那人眼底仿佛洒落了漫天的星光,但是,他甚至比那遥远的天星都要泠洌几分,他对卿尘示意一下,向她伸出一只手。
卿尘看着他略微犹豫,便将手伸向他。那人握着她的手翻转过来,手心向上,用手指在她的掌心中写了个“凌”字:“我的名字。”
“凌。”卿尘默念,缓缓的握手成拳。他将自己的手收回去,带走了原本包裹着卿尘手掌沉稳的温度。
“哭虽然没用,不过你想哭还是可以哭。”他望向卿尘泪水盈盈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这话,卿尘竟然再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抓着他的衣襟失声痛哭起来。模糊中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她就在这样有点儿宠溺的温暖中哭累了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安安稳稳的睡到自然醒来。卿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入眼是朦胧的青纱帐,四周带着竹子的清香。
耳边隐约传来说话声,仔细听去,像是凌和十一。两人声音压的很低,听不太清是在说什么,卿尘从床上坐起来,依稀听到凌那亘古不变冷冷淡淡的声音说:“……我们在这里待了两天,必定牵扯到她,……带她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
是在说自己吗?卿尘好奇的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过去,想听的更清楚点儿。
这时十一略有些急躁的声音道:“这是当然,可四哥你要我自己先回去,我怎能放心走?”
凌似乎是压抑着微微咳嗽了一声:“我这伤一天两天走不了,如此耽搁下去,前方恐生变故,此事轻重缓急,你当清楚。你先回去,一是定人心,二要长征带兵来接,否则对方若有心,单凭你我二人之力,也难保卿尘平安。”听到这里,卿尘觉得心里暖暖的,两个人是想保护自己吗?第一次听到凌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十一沉默了一下:“就怕对方真有心,已经寻到此处。”
凌突然连续咳了几声,想必是受了伤势影响,半晌方道:“那即便你在,也于事无补,不过多条人命。反是你走,赶得及回来,才是脱险之路。”
“砰”的轻响,像是十一用拳砸了一下桌子,他也知四哥所说有理,当下并不拖泥带水:“两天之内我必定赶回来。”
“好。”凌缓缓道:“自己小心。”
十一答应一声,又道:“也不知卿尘是否愿跟我们走?”
过了一会儿,听到凌说:“她并非不通情理,说的明白,当会了解。”
“去看看她醒了没有。”十一起身道。
卿尘抱膝坐在床上,看他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十一见她坐在那里:“咦,何时醒的?”
卿尘眼睛还有些发涩,伸手揉了揉,也不掩饰的道:“你们两个说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的时侯。”
凌在一旁竹椅上坐下,看了她一眼。卿尘想起自己似乎昨晚是靠在他身上狠哭了一会儿,脸上有些发热,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十一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却难得认真的和卿尘说道:“既然听到了,那可愿跟我们走?”
卿尘歪头看他,莹白贝齿轻咬嘴唇,又抬眼打量这竹屋,心想反正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和他们在一起也算不错,否则要她自己在这山谷竹屋中待上不过几天,就足以发疯了。更何况,听说还有危险……
十一见她半天不说话,问道:“可是住惯了舍不得这里?”
卿尘眨眨眼睛,不答话。住惯了?阿弥陀佛,恐怕是住不惯,无聊的很。
十一又道:“或是,不相信我俩?”
卿尘挑挑秀眉,看看十一,又偷眼看看凌,终于悠悠的道:“我又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知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莫名其妙干嘛要跟你们走?”
十一张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转向凌,道:“四哥,你看……”
卿尘也和他一起看过去,见凌一只手轻压左胸,脸色不是很好,想必是牵动了伤口,忙道:“伤口怎样,疼吗?”
凌剑眉微蹙,目光停在她白玉般晶莹的脸上,摇头道:“没事。”
卿尘突然想起什么,道:“吃药了吗?肯定忘掉了。”
凌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了句:“我们不会害你。”
“哦。”卿尘起身坐到床沿,道:“我知道,跟你们走可以,但是……”一转头对十一伸出一根手指:“加一个要求!”
“嗯?”十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加一个要求。”卿尘重复道,她不敢去惹凌,只好拿十一开刀,颇有点儿欺软怕硬呢。
“你……”十一语塞,稍候“哈”的笑道:“成交!”
卿尘三根纤纤玉指伸到他面前:“三个要求喽,男儿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十一伸手弹了她手指一下:“我就当被抢了。”
卿尘妩媚而又调皮的笑起来,笑得像只恶作剧得逞似的小狐狸,看得十一频频摇头。她却一下子正色对十一道:“反正事已至此,有什么危险我和你们同舟共济就是。方才不是说要走吗?既然四哥他要你回去,就必定是有道理的,收拾一下,赶快上路才是正事。”
十一也收敛起嬉笑的神色,一点头道:“嗯,我速去速回,最多两天。”
“好。”卿尘道:“四哥的伤你放心,我照顾着,不会有什么差错。”
凌听他俩说话,用一种研判的目光看着卿尘,很少看到一个女子总是如此冷静而有条理的。替他拔箭的时侯面对鲜血长流的伤口镇定的不合常理,现在也清楚的知晓轻重缓急,就连她的琴都不单单带了女儿特有的柔美,更别有一番洒脱的豪情在里面。这个卿尘,和他看到的多少女孩都不相同,言行举止别具一格,总是有些什么东西叫人看不太透。但想到昨晚她不知为什么一个人哭得那样孤单无助,却又觉得她不过还是个要人保护的纤纤女儿。
他却是有所不知,现在的凤卿尘,以前的宁文清,做为宁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从小是被父亲当男孩子一样养大的,宁家家教之严早已使她女子的柔中添了三分刚强,才能承受命运带来的种种考验。
卿尘却没注意凌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着手替十一收拾了上路。十一走了后,又忙着煎了药过来,看凌喝下。
几番风波平地起
十一一走,卿尘突然觉得有点儿别扭。凌性子肃静,再加上身上伤还未大好,多数时侯你不说话,他便沉默着闭目养神,揣摩他的心思,比登天还难。卿尘好奇归好奇,想三遍想不出,便丢倒一边自动过滤。
没有熟悉的电视电话互联网可以解闷,卿尘闲的无聊,便去药房里翻弄那些书,看着看着竟也用上了心。虽说是个半吊子的,毕竟也是医学院出身,耳濡目染了这许久,看到医学方面的东西难免格外感兴趣。
这书全都是清一色蝇头小楷手抄来的,还有很多是之前那个“卿尘”用药的心得,看得卿尘直咋舌,若是换作要她抄这东西,怕是抄上十年也未果。字是繁体字,连猜加蒙,看几句要琢磨几句。卿尘一直对西药比对中医感兴趣的多,此时仔细研究,方知中医原来也有这许多奥妙。有些药以前只是听过药名,现下看了书中注解,才发现原来是可以如此如此去用。再印证着接受来的记忆,慢慢体会,细细理顺,觉得妙趣无穷,不知不觉竟有点儿废寝忘食的样子。
小院中除了开出一片菜畦之外,整整齐齐种满了各样的草药,卿尘连屋里晾晒好的草药加这地里种的都不放过,理论加实践,看完了书便去采摘研究。她记性好,悟性又快,两天下来着实学了不少东西,不过院子里的草药也让她糟蹋了大半。
两天过去,十一还未回来,四处倒也平静。卿尘来了兴趣,轻易不会放手,这天晚上还是抱着本书灯下研读。凌走过来随手翻了翻她丢在手边的书,道:“《冥经论》?”
“嗯?”卿尘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他拿着一本手记,道:“我还没看完,里面多是用毒之法,救人的还没学好,害人的往后排。”
凌目光落到翻开的书上,点着书中道:“里面似是有不少解毒之法,不止害人。”
卿尘随手翻了几页,果然其中用毒解毒手法都详尽叙述,还有些其他似乎很有效的方子,一时入神,忍不住细细的看了起来。记忆中有些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似乎和这书有关,不由得便多上了心。
不多会儿“哎呀”一声指着书上:“你看这什么‘红尘劫’,这么歹毒,害人性命不说,要解毒必用‘血魂珠’。血魂珠这么霸道的药,解了毒也是元气大伤,不解却只有死路一条。太不人道了!”
凌沿她手指的地方看去,见书上写道“中者脉息全无,呕血不止,关脉隐有红线,一缕绝魂……”听卿尘又道:“还有这‘碧罗烟’……”凌不等她念,手掌一翻,将书合上:“整整看了两天,难道不累?”
“呵~”卿尘呼了口气,相当充实的感觉,道:“苦中有乐,书中的千钟粟、颜如玉、黄金屋,都被我抱满怀了。做人生不能为相济世,亦当为医救人。”这句话是当年她考上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