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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妾 by 隐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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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太平沉默。 

江墨白却看着他的耳朵,太平在片子下若隐若现的耳垂上有两个细米大小的痕迹,乍看象是两点细米小印,其实却是两个耳洞。 

他伸手,虚划着太平的耳垂“……那里,不是很适合戴耳环吗?” 

看着他视线落下的方向就知道他在看什么,太平笑了下“那已经长实了,再也戴不进去什么耳环了。”那是他被寒阳买下的第一夜里扎的耳洞,到了美国快半年了,早就长实了。 

“……是吗……” 

太平似乎笑了一下“……您真的觉得太平留下这耳环比较好?”说完这句,太平抬头,凝视他,一双眼睛毫无任何阴霾的凝视着他,清冷入骨,却也如月下芙蓉。 

江墨白心中一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无法把这株芙蕖拥抱到怀里了。 

因为,芙蕖要的是阳光,而不是水,所以,与他无缘。 

他知道太平懂得自己全部的心思,江墨白只觉得心轻轻的一拧,但是这个暗淡只笼罩了他的心灵片刻,过了一会,他笑了一下,带着丝疼痛过后的云淡风轻。江墨白似乎喟叹了下,清秀的眉目之间似乎带了些隐约的味道,他笑了下“……算了,还是留给你吧,即便是不能戴,也算是留个纪念。”说完,最后深深看了眼太平,也不管耳环,他转身离开。 

太平抓起耳环刚想拦住他,却来了一个店里的女招待,热络的拉住了他问东问西,这一错神,江墨白就不见了踪影,等他拿着耳环追出去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他惶了一下,等他看清阳光下一片花草茂盛摇曳的时候,却不见了江墨白。 

捏着掌心里一对坚硬而冰冷的耳环,他叹气,转身要回去,却看到了墙角边一道属于少年的身影—— 

寒阳—— 

寒阳站在一片阳光之下,没有什么表情,俊秀而融合了少年青涩气息的容颜上带着一种无表情的表情。 

而在他身边,真纯小心的拉着他的袖子,一双眼睛惊慌的看着他们。 

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寒冷彻底的席卷而过,太平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正在从内向外的颤抖着。 

捏紧了手里的耳环,直到那已经被他的体温温暖的坚硬存在险些刺到他的肉里,他才有勇气走向寒阳。 

“真纯,去那边玩好吗?”温柔的对真纯说,太平弯腰拍拍她的头,在真纯丢给他一个不安的眼神,然后跑走之后,他起身,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是他表面的平静无波之下却隐约带了丝无法形容的惊慌—— 

他有些怕,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怕事情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看着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寒阳忽然笑了,笑的不带一丝阴霾,这样清朗的笑容,却让太平从心里向外觉得发寒。 

那是没有灵魂的微笑,没有一丝温度。 

寒阳看着他的手掌里一抹紫色,微笑“很漂亮,很适合你呢。” 

果然—— 

太平心下一沉,他咬着嘴唇,把那对耳环摊平到掌心,放到他眼前“……给你。” 

“给我做什么?七爷给你的东西,自然是你要好好收着,我拿来做什么?”寒阳很温和的说,那双温润的眼睛依旧清澈,但是却清澈的太过—— 

太平凄惨的在心里笑起来,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寒阳没有一般富豪子弟的奢侈,他不怕苦日子拖垮他,不怕他不会吃苦,而是怕他的心性——聂家不仅是北京称里有名的富豪,在全国也是数得着字号的,他怕的是寒阳骨子里富贵人家的骄矜之气—— 

是的,他可以吃苦可以耐劳,但是他不能承受自卑—— 

在国内,他是聂家的少爷,连政府也要卖几分面子,自然用不着自卑,但是在国外,谁知道他是谁?又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落差、贫穷以及强烈的自尊和从未体会过的自卑相互作用,即使是相当能够忍耐的寒阳也快到了极限吧—— 

最后,在他极限的自尊和自卑上给他最后一击的,是江墨白。 

江墨白就象是另外一个寒阳,不过,他所代表的是命运没有出轨、一切正常,留在国内的聂寒阳—— 

江墨白所代表的,是他没有遇到自己所能过上的人生,那是没有出轨的,正确的人生—— 

这样代表了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应该走的、毫无瑕疵一生的江墨白,现在却出现在了寒阳的面前。 

不管寒阳再怎么喜欢他、再怎么肯为了他不在乎一切,但是,当江墨白出现的时候,即使是寒阳,他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吧? 

后悔选择了他,后悔来到中国…… 

这对寒阳而言是最严重的打击——是的,他撑不住的,想起最开始自己在离开中国时的想法,太平枯涩的承认自己的想法没错,但是他现在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那样会让他想哭—— 

所以,寒阳,给我认为自己最初的想法是错误的这样的勇气吧! 

这么想着,他勉强笑着,有些瑟缩的举高了手,把掌中的紫水晶耳环放到他面前,那水一般润泽的紫色在金黄|色的阳光之下荡漾着,似乎一声悠长的叹息凝结成了固态的存在。 

“……你帮我还给江七爷——”然后告诉江墨白,太平是他聂寒阳的—— 

好吗?不要让他如此的畏惧…… 

不要让他不安…… 

好吗? 







第七章 

看着太平一双晶莹的眼睛带着薄薄的水气闪烁着,寒阳没有接过来,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而太平的脸色也逐渐惨淡,最后,当一丝愤怒笼罩上寒阳少年俊秀的容颜时,太平狠狠的瑟缩了一下——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瞬间,寒阳抬手,一把把他手掌里的紫水晶耳环打掉! 

紫水晶落到草丛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几个反映着阳光的闪烁之后就消失了踪迹,寒阳愤怒的看着他,几乎是咆哮“这算什么!要是在国内,要是还在聂家,这种事情我随便就可以做得到!” 

当他用咆哮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楞在了当地。 

太平向后踉跄了下,手掩住嘴唇,一双黑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寒阳也拧起了眉毛,后悔的咬住嘴唇。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无论如何也弥补不回了,过了良久,太平才颤声说道“别说这种话,寒阳,别说这种你自己都不能承受的话!” 

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否认他们在美国一起做的努力!那样的寒阳实在太残忍了! 

看着太平,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寒阳咬紧了嘴唇,转身,离开,拔足向外奔去!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太平,但是他更清楚,自己更沉重的伤害了自己—— 

他为什么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呢? 

那样的自己残忍的可怕! 

没有勇气回头,寒阳拼命的跑去,希望太平不要追来—— 

不要追到他,不要追上来,不要再眷恋他这个无情而残忍的人—— 

看着他跑走,太平想追,身后却传来沉姨的疏懒声音“角儿,现下你打算去哪里?今天中午这出唱完之后下午还要去冯胖那里唱呢,现在你要是走了,是成心想让那些个客人掀了我的房子?” 

本来想要追过去的脚步停住了,太平绞紧了长长的水袖,回头,黑色的眼睛看着身后悠闲靠在门上,手里端着烟袋的女人。 

他勉强一笑。“太平也还是有分寸的……”他涩声说道;就算他再怎么样在乎寒阳,这些基本规矩还是明白的,不至于现在就让场子被砸。 

身为一个戏子,最重要的永远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台下万千观众,所以,即使他再难过再痛苦再想拔脚追去,他也只能忍着,先回去唱戏,这是他的本分,比命还重要的本分。 

说完,他弯腰,水蓝色的裙摆拖曳在碧绿的草地上,微微拂过,他在草丛里捡起那对被寒阳打落的紫水晶耳环,小心的收好,跟着沉姨向场子里走去。 

看着他把耳环放到怀里,悠悠的吐出一口烟,沉姨那在烟雾里显得神秘莫测的眼睛凝视着太平,隐约带了丝怜悯的味道。 

“……走吧……”她的声音里带了丝沉重的味道,她转身在前,领着太平走到场里。 

在进场的前一刻,太平非常想转身去追寒阳,但是他知道,现在就立刻追去的话,那么,他就彻底输了。 

于是,他只好勉强自己微笑,然后水袖轻扬,一声喟叹—— 

一直躲在拐角处的角落里,真纯看了眼太平颓丧的背影,她稚气的咬了下嘴唇,向寒阳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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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太平唱得一如往常的好,赢得大片喝彩,中午的场一散,他刚下台,就立刻被冯胖家的人带回了冯家,连妆都没有卸。 

到了冯胖家里又是一阵酬唱迎来,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他干脆定下心神,和那些慕名而来的客人周旋。 

唱完了,卸下一身装扮,太平走在宾客之间,对每一个迎上来的人轻盈一笑,他在寻找一个人,江墨白—— 

一双美丽的眼睛左右看着,当他在大厅的一角看到江墨白那道修长身影的时候,他走了过去,一个谨慎的鞠躬之后笔直的挺起脊背。 

“江爷。”他叫着,而面前的男人则有些惊讶他居然会主动靠近自己,一双黑耀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他。 

“太平……” 

太平对面前的男人微笑着,然后向他张开手指,白皙的手掌间,一只红绒小盒安静的躺在那里。 

“还给您。” 

“……”江墨白垂下眼睛“……这个你也不收吗……” 

“……因为太平的耳朵上已经有一对耳环了,要是戴这对的话……不就要把以前的拿下来吗?” 

“……”看着他空无一物的耳垂,江墨白拧着眉毛苦笑起来。 

“是吗……原来你耳朵上已经有耳环了啊……” 

“……而且永远也只会有这一副。”太平清雅的笑着,美丽的眼睛毫不退缩的看着江墨白,刻意让他看清自己眼里刻画着的痴心,断了他痴缠着的想。 

“……真羡慕……”江墨白轻轻的说,然后低头,看着他掌间血样鲜红的盒子,却没有接过来。 

太平笑了,云淡风轻。 

“江爷,您知道吧,太平是个戏子,本来是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现在太平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念英文,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然后昨天晚上太平在书上念到了一首诗,觉得很适合表白太平的心情……” 

“……我知道是那首。”江墨白忽然笑起来,俊秀容颜间刚才的郁郁之气已经全然消失了,那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他身上的沉稳儒雅重新回来,却带了丝无以名状的惆怅。“……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是这首吧?”于是,他无论再怎么优秀再怎么杰出,终究是晚了那人一步,于是,只能看着那月下芙蓉轻盈摇曳在寒阳的怀抱里,自己只能远远的看,黯淡在心里一笑而已。 

“……您果真才学渊博……” 

江墨白对太平的夸赞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轻笑,然后把手覆在了红绒盒子上,却没有拿走,而是轻轻的覆着,似乎正在决断什么之前的犹豫。 

良久,他抬头凝视面前的太平,“我不行……” 

话未说完,就被寒阳小心的虚掩住了嘴唇,太平凝视着面前这儒雅沉稳的男子,轻笑,带了丝云淡风轻的豁达“请您不要这么说,七爷这样人品风姿,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太平不配您这样说……” 

“……我很羡慕他……请你对他这么说。”江墨白轻轻的说,从他掌心取走了耳环,,他再次微笑。 

“此外,请你转告他,就说我找他有事情,明天早上我会去拜访他。” 

“……如果我可以转告他的话……”有些枯涩的说出这句话,也不管江墨白听到没有,太平转身离开—— 







马车的轮子有节奏的敲打着柏油马路,中规中距的坐在马车里,太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心里却油煎火燎一样的疼。 

在下马车之前勉强维持着礼貌,当太平被送下冯家马车的时候,他立刻象是疯掉了一样向自己和寒阳居住的小屋跑去! 

千万不要来不及! 

千万不要只留下他一个人! 

这天的月光淡淡的、冷冷的,九月末的稀疏月光洒在他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寒冷。 

月光的寒冷和身体里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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