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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我再说无益,只好点头道:“午后,晏殊敬候文王光临!”
说罢,一甩袖,迈步离开了那狐狸。
你的薄面?以前便是凭了你这薄面,让我陷于这朝堂之中不能自拔,现如今,凭这薄面,还需要我为你做多少事呢?一件,两件,还是无限之多?
我也是人,我也会有累的时候,表兄!
黯然伤神……
那宇文留琉还是一袭青衫罩袖,进了我的烟波殿,竟似进了自己的家一般,还是那么高傲的坐定,明儿为他敬茶,他竟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如此孤僻傲慢之人,只有在皇家,才能得以生存吧?
我暗自摇头。
“殊儿,这梅,画得真是雅致至极,可否送我?”那狐狸站在案前,看着我的白梅图说道。
“这梅画得真是了得,风骨硬朗高洁!字也写得潇洒俊逸,晏国师,真不愧是洛国一宝哦!只这诗么?怎么竟有离世之意?”宇文留琉闻孤狸此言,凑近了就着狐狸的肩膀看——
竟不需要避嫌了么? 我挑了挑眉。
那狐狸也望着那诗,皱眉看我,欲言又止。
我笑,“只是一时兴起,胡乱写了、画了,文王殿下切莫当真!”
那佳人竟似没听到我说什么,凝了凤目接着道:“而且,颇显女儿之态了!”
“呵呵,文王殿下说的极是,晏殊受教!” 我笑着拱手回曰。
已经答应那狐狸陪你玩,便不会与你争辩!
那宇文留琉“啪“的一声,把那画掷于案上,冷然说道:“好生无趣,国师大家都是如此与人论诗么?”
“为诗词者,本不在说经论道,而在于对人事忠实,对一草一木亦须有忠实之意也,若只以论诗为目的,而舍其忠实,岂非游诗乎?”
见他居然摔我的画,我心底不高兴了,而且平生最烦那些拿诗来品头论足、一争高低的人!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识礼术,言语间不觉严厉了些。
那文王可能从未受过如此奚落,面色朝红,呆呆的看了我半天,才低下头道:“留琉从允乾处得知,国师乃天外飞仙,智睿人清,且有春风般的性格,便不觉仰慕,因此三番两次的纠缠,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或者,国师不喜留琉,留琉就此告辞了。”
说罢,青衣一闪,拖了那狐狸便走。
狐狸急忙挡住他,责怪的望了我一眼,道:“殊儿没有此意,他年纪尚小,说话不知轻重,你不要在意就是了!”
我笑,“文王殿下既然喜与人论诗,怎么连晏殊如此几句话,便受不住了?可是别人全听文王殿下一人论诗么?”
文王骤挑秀眉,“凭什么说论诗之诗便为游诗,难道,为诗者,一定要闭门造车,成那坐井之蛙么?”说罢,甩袖而出!
狐狸气得点点我的头,恨声道:“叫你哄他玩,可你,唉!不知道他身有心疾之症,是受不住这气的么?”
他身体好坏,我又不是那有心之人,怎么会知道,而且也轮不到我知道不是?我耸耸肩,露着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那狐狸再点点我,跺跺脚急追了出去。
——如此脾气,还能与人论诗,呵呵,难以想象!
我又暗自摇头!
笑归笑,气归气,但这文王毕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使是看在那狐狸“薄面”上,也不能轻易就让他去了,否则以后难以收场。于是我只得咬咬牙也追了出去——
“文王殿下请留步!刚才晏殊谈词过分了些,晏殊道歉!”我拉了那文王的青衫袖角,笑着说,他斜了凤目看我,眼中竟有点点水渍,梨花带泪的样子,连我见了都觉不忍,更何况那狐狸……
“为向文王殿下赔罪,晏殊请文王殿下到烟波湖一游,可好?”我再赔笑问道。
“那你说一首诗,若好了,我便和你一起去!”宇文留琉想了一下,如是回我。我差点笑出声来,这、这简直是个诗痴嘛!
不由望了那狐狸,狐狸竟是满眼宠溺之色!我心头黯然!
好吧好吧,那周幽王尚能为搏佳人一笑,既倾其心,又倾其国,我晏殊且不失房子,不失地的,怕什么?哄就哄、作就作吧!于是,边往烟波湖处走,我边吟道;“
幽静西湖淡淡烟,多情双燕逐江船。
游人莫道芳菲尽,风过犹看春未眠。”
那个,这即兴之诗,这论诗之诗,还真是难作,我不由咧嘴。
佳人斜目笑了,嗔道:“不是不论诗么?这样,就作了?”
我一笑再笑。
“这诗作的绝佳,尤其这最后一句风过犹看春未眠,更是点晴之笔!只为这诗,留琉愿陪国师一游!”
怎么反到成陪我了?且象给了我莫大的恩典一样。
无论如何,还是快步走向前,和狐狸一起,小心扶他上了船——唉,此人有被人宠的资本,再高傲怪僻,也是有人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