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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家都是在沉睡,晚上的劳累耗费了心力。打开门看外面,都是空洞的黑,包含住了所有的声音,耳朵只能听见低浅的喘息声。裸露在黑暗里的皮肤瞬间有些小激动,似乎那些停在房间的空气都常年未更换,一触及到外面的气味都要迸裂。
苏一关了房门,把蜡烛点上,很快速地穿起了长衣长裤,整个的大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发着白的唇和下巴。整个人被包裹成一个包子一样,就是这样的包子还带着一个大包和一把吉他,包里全部都是苏一和苏艺的信笺,以及苏一自己的笔记本。
苏一从拉开门,躲避,然后窜来窜去。白天的路途似乎远,也似乎陌生。可是为了不动声色,所以那些潮湿的汗水气息都已经笼罩全身后,都没有拿下面罩。
和黑夜完全不同的路线,着实因为闷热的包裹而变的虚弱。那一天刚好是初十五,锦厘异样的热闹,因为在苏一家的那个小区都一个接一个的小集市。集市很热闹,所以人很拥挤,一波一波地人潮压过来,大家并没有空理会这个着装奇异的小姑娘。而苏一似乎都傻了眼,她又一次目睹了在碟片里看过的景象:那是一片碧蓝得要断裂开一样的天空下的小庆典,熙攘和拥挤都变得很幸福。小风车、摊贩、小饰品、熏腌品、热带的水果、甜酒……全部铺满了那一条满是黑白鹅卵石的小道上。蹦跑得快乐的孩子们,被牵着,甜蜜在巨大的幸福和玩趣之下。
苏一是看着那些孩子,他们无忧虑里存储自己的记忆,若干年后,他们一定会记得集市内的吵闹。
有一种信念在她的骨子里开始作祟,因为要奔赴到另一个城市,因为找寻自己的妹妹。那个妹妹的名字叫苏艺,是自己的孪生的另一条命脉。
在她有生之年,是唯一能解救遗憾的方法就是见到苏艺。
关于线索,其实只有那一个城市的名称西怀,而对于其他,全部都已经隐约成另一个点,而这个点在远方似乎有着缥缈的意味。
总是小心翼翼地拨开一个坑,却自己陷入自己拨出的土而堆出的土丘,而越挖,土就拨出来越多,而自己也越开始有窒息感。
2.
苏一日记片段1
又是无眠的夜,总是被关闭在一个房间里,总是白天睡觉,晚上清醒,而睡在上面的苏艺,正打着鼾呢!似乎还在磨牙。我爬了起来帮她把被子盖上,而她蹬被子的习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们同时出生,却还是有那么的不同。
很小的时候,我都似乎是以年长姿态活着。我原来也奇怪,为什么我只是早几秒出生,可是我就是担负起来一种责任,那种责任好奇怪,就是与生俱来地照顾她。她有的时候让我觉得是我的姐姐,比如我们都是十几岁,可是,在这个时候,她面对褪了色的天气出去拍许多的照片以及DV给我。那是在我们都只是上初中开始。
第19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3)
我们从小都并没有在一个班级,不然她会冲动成一只小母牛,会冲撞地用两只小角打倒身边所有有侵害意思的人。
父母都以为你是不懂事的孩子,但是我深知,刚上初中那会儿,强烈要求加入摄影的兴趣小组,尔后又强烈地撒娇并且不顾一切地去要求并不算很富裕的父母买一个DV。
从那个夏天开始,她不断地拍摄好看的照片以及阳光下的事物,那些春游的地方我虽然没去,但是都能看见,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锦厘这个小地方的附近还有那么多美丽的风景。这样一拍就延续了三年。还有那些小集市、蹦跑中的人群……
而这样的情感意志也延续着,因为我们是互相支持的两条命脉,在锦厘的狭小的城市里,手握得紧紧地向着前面。
可是,我是无比担心,担心我们的二十岁。二十岁,必定是有一场隔离,命脉有一条会被阻隔,会消失,甚至是不存在。我在想,那时候的家人,还会记得我的存在吗?哪怕是一点点,而我的妹妹,没有了我,是不是能依然生活得快乐。
我想都不敢想,因为时间还早,我们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现在的我们还只是十几岁,二十是一个槛。或许我们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从来不谈论,甚至是当作根本不知道。
3.
西怀市有风沙,那种会跑进嘴巴里的细密干涩的沙。一旦张开口,风一吹,就会〃嗖〃一声地全部跑进去。
西怀市的水是硬朗的,带着浓重的消毒粉的气味。一圈圈的环行路途上拥挤着人,一片黑压压的颜色竟然可以遮盖太阳。
小让在苏一面前有点絮叨着西怀。24个小时后苏一将要去到的城市。
小让是和苏一换位置的女孩子,皮肤黝黑,和苏一的有点病态的雪白搭配在一起是那样的不协调。本来是苏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可是她需要干净的空气,而下午的太阳还依然是那样跳跃,似乎不肯罢休最后一点时光,依然留恋着。现在时间是下午的6点。锦厘市的夏天的太阳总是能苟延残喘到7点,然后忽悠一下就黑了。而苏一不喜欢夏天,甚至不能接受,阳光猛烈地嘲笑。是的,那是一次嘲笑。苏一记得小的时候,苏一的父亲握着她的手,在一边和苏一说人鱼的故事。那时候苏一就明白:幸福是需要交换的,比如声音、双脚。
小让和苏一都要去到西怀市,只是她从另一个城市出发,路过锦厘。而苏一刚上火车,落座在一边。小让和她说,在西怀是要去见她的男友并且完成她的梦想,而苏一也直白地告诉她,她是离家出走。小让听了,并没有惊讶,而是点了点头。
小让很善良,甚至是单纯。她起身上了三次厕所,似乎是吃坏了东西。每次,钱包都让苏一帮她拿着,一点防备都没有,苏一常呼一口气。而对面的不知名的人却盯着苏一看。苏一下意识地揣着包,双手叠在胸前。双手有一点哆嗦,但是又害怕被人看出,所以故作坚定,其实苏一也只是第一次出远门。
对面的人开始走动,声音细小。因为夜幕开始一点点逼近,所以眼皮撑得乏味。可是却不敢睡觉。耳朵边似乎能听到时表上的秒针一点点向前移动着的声响。有点期盼着西怀市。这个城市太多太多地隐藏着许多的答案,苏一的〃问号〃敲打着苏一的心。每次苏一想到那些私蓄而逗留在心里的死脚已腐烂的疑问,都会隐隐感觉到痛。
过山洞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点。苏一看了看手机。它耀眼地闪着光,但是很快地被苏一掐掉,取代而来的是在凛冽的蓝光下照耀着的安静的脸。苏一知道小让是熬不住这样的颠簸瞌睡,所以卧在一边,头靠在苏一的白裙子上,双腿缩了起来弯在座位里。
手机又一次震动,不停歇地震动。号码熟悉,苏一清楚地知道他们的担心,甚至是一种苍白的无助。但是苏一却需要去找寻答案,背负在心里的一个又一个疑问此刻全部掩盖住了苏一内心的愧疚。苏一揭开手机的背壳,取出电话卡,一折,霹雳清脆的一小声。这是苏一和过去的锦厘市的唯一的联系。现在一一归还。而苏一也清楚,其实这只是暂时地决绝地阻断。苏一似乎能看见面前闪烁着光,仅仅只是微弱的一小束光芒而已,却足已经可以流进苏一的眼睛里,给予力量,向前,不拐弯。
第20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4)
大概是在差不多11点半的时候。外面的黑色已经浓密得划不开了。根本无法从窗户外面看到点点光,而更多的呼啸而过的风,似乎是海风。不对,小让说过,越靠近西怀市,就越无法听到海的声音。她是在西怀生活的女生,自然是了解许多。
小让磨着牙,在有点嘈杂的火车车厢里依然清晰。苏一看见她紧闭眉毛,还有握着死死的拳头,像一头小花豹一样。〃像极了苏艺〃苏一脑子突然蹦出这几个字。痛苦开始,头又是剧烈并且猛然地痛起来,画面一下混乱,似乎有好多人声,不清晰,嘈杂的环境,有人叫着苏一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叫着〃苏一〃,而苏一却无法挣扎着张开眼睛。她面无力气。站在局外,看着和自己一样面容的苏艺躺在那,没有知觉,没有血色,渐渐冰冷。画面突然猛烈地颠着,一阵巨大的刹车声音激烈地嘶喊。画面变成了雪花点,苏一的肩膀有一点疼痛,有什么在抓着摇晃着苏一的手臂。有人叫苏一,苏一、苏一。苏一缓慢地睁开眼睛。
小让的脸顿时占满了苏一的整个瞳孔。苏一突然觉得她好美。这种美在晚上会显得更加的耀眼。她用手试图把贴在苏一脸上被汗水浸润的头发拨开,露出整个脸。但是苏一让她停止了,因为她的手指上有许多老茧,都是很硬的碰在皮肤上生疼的老茧。苏一委婉拒绝。并着肩膀,开始说话。边说话的时候边看在头顶左边的行李栏上的行李。旧得起了毛边的红色的行李箱子,还有一把大吉他藏在黑色的帆布盒中。
那是苏一在家里找到吉他,是唯一可以证明苏艺存在过的证据。只有这一样东西父母没有丢弃,而其他的都已经找寻不了任何了。苏一知道他们都是爱苏一的,所以闭口不谈。甚至一再告诉苏一,苏一是他们的唯一,唯一的女儿。但是苏一还是找了隐匿在其中的点点记号,这些记号代表着她曾经存在着。
天开始有点蒙蒙亮,一点点透过窗户的缝隙能够闻到透着早晨的尘土的味道。小让轻轻地唱起了歌,苏一没有仔细去听清楚,却觉得声音那么特别而且好听。苏一问小让,你很喜欢唱歌吗?她点头,转过脸,向苏一微笑了一下。这个场景似乎熟悉了起来,却又琢磨不透彻。苏一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她说,我要成为一个歌手。站在有几万人的体育馆里唱歌,用声音给很多人带来温暖。她约摸过了几分钟。突然翻出行李里的小本子,拿出笔和纸。她笑得很喜悦,似乎有了灵感。她在纸张画了许多〃小蝌蚪〃,然后拿给苏一看。苏一轻轻地哼了起来。苏一这才注意到,其实在她的脚边,也有一把吉他。苏一确定那是一把吉他,因为用了和苏一的吉他盒子一样的盒子装着,只是安静地躺在本来就不宽敞的里面的座位下面。因为刚才拖行李箱子出来找本子的时候才顺势出来露出了一小点。
苏一突然想看她弹吉他的样子,这样或许苏一可以想到更多。记忆这个时候是苍白以及无力的。似乎老天锁住了苏一的记忆,不肯给苏一机会去挖掘。所以每次一想到以前,头就不、会痛,欲裂的感觉漫满全身。但是小让一开口哼歌就会停止痛。
这样的灵犀,存在两个互相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女孩子之间。
4.
小让,小让。这个名字呼唤起来是那么的舒服,似乎是一贴特效药。真的好像苏艺。那个时候苏艺也是这样的热爱着音乐吧!在台上的她肯定是美丽的。
小让很认真,虽然也并没有睡几个小时,颠簸感觉漾满进了肌肉里,全身都是很不舒服的疼,但小让却一直盯着那个本子上的乐谱,来回地哼唱,修改,一点点地灌进感情,样子很投入,舍不得打扰她。
大概是一个小时以后,天亮开了。她把完整的谱子给苏一看。苏一又一次接过,触碰到她的手掌的老茧,这一次却觉得老茧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
那肯定是一首好听的曲子,好听到让苏一有一种冲动。苏一真希望小让拿出她的吉他,弹出来。但是她们并没有如此。她们似乎有了默契。她知道苏一是欢喜的,她知道苏一是懂音乐的,当她接过苏一的吉他,帮苏一放到顶上的行李栏的那一秒开始,似乎就注定了。
第三部分
第21节:月亮的孩子 第三章(5)
外面又开始哗啦啦地进站出站,在每一个站口都是凄惨的停靠声音。那些喀叻喀叻的声响是哀乐,还是一场另一个轨道的开场白。苏一默默地看着在外面已经光亮着的铁路。每一次停靠,苏一都会凑到窗子口,看那些交错的铁路。曾经听别人说,铁路是没有交叉的,都是平行互相遥望着,不近不远,保持距离。而在苏一面前的铁路却因为要错综而覆盖在了一起,是不同轨道上的两条分轨。
可是等火车又一次开启,缓慢向前的这几秒中,苏一一点点靠近刚才看到的覆盖在一起的铁轨,才发现原来在远处的那一个覆盖点只是一个假象,近了后,一切都明了。还是没有交集,还是分成两条,互相不肯妥协,骄傲地分开。相互凝视。姿态优美却也有点小孤寂。
小让把笔递给了苏一,苏一明白她的心意。而有些东西就是那么畅流。所有的情绪刚好在那一秒泻成了一行行的歌词。
说好了这一次不说一个字只